就来到了树下,众人见她来了,忙让开一条路。她走过去抬头向上看,只见足有四米高的树枝上,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悬在上头,白嫩的小手搂着摇摇欲坠的树杈,小脸儿已经吓得惨白,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恶魔与天使
叶青虹见那树杈已经是枯死了的,随时都有可以折断,上面的小男孩也随时可以摔下来,可下面围着这一大群人都吓得慌成一团,哪里还能救人?
正在这时,只见院子里又进来一群人,为首的虽然叶青虹只见过几次,却认得他是叶子敏的侧夫的其中一个叫田氏的。
田氏见此情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又惊又怕团团转,嘴里只哆嗦地喊道:“怜月……怜月……这可怎么是好啊!?”
叶青虹听了他这话便知道这树上的小孩子是他家的亲戚,虽然这个田氏向来与柳氏不和,可眼下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于是便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扔给一边的一个小童,来到小男孩吊着的树下。
这时,只听那枯枝“咔嚓”一声,似乎断了半边儿,被吊着的怜月两只小脚在空中晃了晃,摇摇欲坠。
叶青虹见此情形,便知不能再等了,于是便向上大声道:“松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怜月一张惨白的小脸向下看了看叶青虹,可那树毕竟太高,他还是不敢。叶青虹恨恨地咬了咬牙道:“你这样早晚要摔下来,不如现在跳,我接着你,别怕,不会有事,嗯?”
高高的树上,怜月看不清叶青虹的表情,可却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再看看眼前马上断掉的树枝,怜月狠了狠心,便一松手,跳了下去。
叶青虹看着高处落下来的人影,不敢伸手去接,只在他快要落地的一刹那猛扑过去,搂着他连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下冲的力量震得叶青虹身体大痛,可仍不敢放开怀里的人,地上的沙子和小石子透过薄薄的衣服划破了她的皮肤,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又要死一回了。可当她忍着痛睁开眼睛时,却见自己仍躺在地上,怀里的小人儿却好像没了生气。
众人见了忙都赶过来,叶青虹和怜月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分了开来。
“快……看看他怎么了……”叶青虹忍着右臂的疼痛向身边人道:“再派人请大夫去,越快越好!”
已经有小侍答应着去了,这边田氏忙赶了过来,一把扶起小男孩,又拍又叫的喊了半天,才见他终于睁大眼睛醒了过来。众人又忙着上去检查两人的伤,结果看了半天,才发现怜月毫发无伤,叶青虹却在翻滚间将右臂擦得鲜血淋漓。
田氏见此情形,心里又惊又怕,虽然自己的亲戚没事了,可是伤了叶家的大小姐,他也是担待不起,于是边赶着检查叶青虹的伤口,边斥责怜月道:“玩什么不好,偏偏玩到树上,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看你爹不活活打死你!”
那怜月刚刚从惊吓的晕迷中醒来,听田氏斥责他便小心地撑起身子,也不敢言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只看着叶青虹。当他看见叶青虹右臂的伤口时,却突然一下子挣脱了扶着他的小童,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襟,苍白的小脸儿衬着一又乌溜溜的大眼,盯着叶青虹的右臂,那表情眼神流露出来的担心,倒像是比伤了他自己还难过似的。
见他这副表情,叶青虹倒忘了疼,不由微眯了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叫怜月的孩子。他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左右的模样,皮肤细嫩的几乎透明,乌黑的一双大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再加上那粉嫩的小嘴儿,就像是一个白玉雕成的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好好疼惜。
真是天使一样的小人儿啊!叶青虹不由在心里叹道,看来自己今天这伤也不算白受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弯下身来向小男孩道:“你身上可受了伤?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从高处落下,既然外表没有伤,那么最怕的就是有内伤,叶青虹这样问,便是见小男孩脸色太过苍白,怕他伤了内脏。
见叶青虹问他,怜月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里噙满了泪水,可却又强忍着道:“我没受伤,都很好。可是你……你……”说着两行泪水便顺着白皙的小脸儿扑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叶青虹见他这流泪的样子,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微微地抽痛起来,不由伸了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抚去他的泪水轻笑道:“小傻瓜,我没事,这点儿小伤算什么……”
一旁的田氏见此情形忙道:“虽说没什么大伤,可倒底找大夫好好看看罢。大小姐是什么身份,现在为了救这个小蹄子伤了手,要是主夫公公知道了,可怎么交待呦……”说着,便又急又怕的要哭出来。
这时,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又过来一个小男孩,见田氏这样着急,于是便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怎么交待?就回主夫公公说,是这个怜月自己贪玩爬上树去,田叔叔也别言语,只管处罚他就成了。”
叶青虹见这小男孩年纪比怜月大不了多少,却口齿尖利,心肠狠毒,不由仔细眯了眼仔细打量他。那男孩见叶青虹看他,于是便收了那副娇横的样子,柔媚地笑道:“叶主儿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要不要玉奴扶您回房?”
原来他叫玉奴,叶青虹不由瞅了田氏一眼,这么说他也是应该是田氏的亲戚才是。
“大小姐……”田氏见叶青虹看他,忙陪笑道:“这玉奴是我弟弟的孩子,眼明手快的,就让他服侍您包扎伤口吧。”说着便将那玉奴向前推来。
叶青虹见此情形不由皱眉道:“他是你侄子,那这个怜月又是什么人?”
“他啊……”田氏瞅了怜月一眼道:“他也是我弟弟家的孩子,不过是庶出,所以……”
哦……叶青虹明白了,赶情是个不受宠的儿子啊。想到这儿,她不由重新打量了下这两个男孩。只见那怜月被玉奴这么一挤,就落在了后面,白玉般的小手绞着一个翠绿的发带,低头敛眼地站在一边,只能看见那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而那玉奴正穿着一身翠绿的衫子俏生生地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又是倾慕又是献媚。
刚刚叶青虹只顾救人,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才明白,这怜月应该是为了取这个发带才爬上树的,可显然这发带应该是玉奴的,那翠绿的颜色配他的衣裳才正好。现在他们见怜月惹了祸,便将他推出去不管,又将受宠的玉奴推过来,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下自己这个叶家的继承人。
看到这儿,叶青虹心里不由冷笑,看来想爬上自己床的人还真多,不光是叶府的小侍们,现在就连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打起主意来了,而且心肠如此狠毒,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想到这儿,叶青虹心中恶意又起,于是便挑了嘴角邪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烦劳玉奴公子随我走一趟了……”说完,便接过小侍们递上来的外衣,大步向书房走去。
田氏听了这话,忙又惊又喜地将玉奴往前推,又小声儿笑道:“还不赶紧去好生伺候着,这般的人品样貌,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玉奴也喜不自禁,忙快跑几步跟着叶青虹去了。
走到转弯处,叶青虹不由回头看去,只见怜月娇小的身影仍立在原地望着自己,虽然看不见他的目光,可叶青虹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痛,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小东西,等我帮你出了这口气,就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了……
被拒绝的爱
叶府正厅正在举行除夕之夜的家宴,各路宾客坐满了正厅,一边儿,一台小戏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叶青虹一身华服,姗姗来迟。
给正座上坐着的的叶子敏和柳氏等人请了罪,便来到柳氏的下首坐下,在她身后,任倾情擦了擦有些红肿的杏眼给她端上了热茶。叶青虹顺手接了,也不看男人,却在袖子下捏了下他的冰凉的小手。
“呀……”任倾情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一下子又惊又喜,可转眼见叶青虹仍爱搭不理的,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喜悦顿时又烟消云散了。只见男人一双大大的杏眼噙了泪花儿,满目含嗔地瞪着那个没心肝的人儿,可看了半天,人家也没看他一眼,于是心里终于酸痛难当,便用绢子捂了嘴一扭身跑了出去。
叶青虹只当没看见,她心里知道任倾情的公子脾气又上来了,别说这会儿不能去劝,即便是去了,也只能碰一鼻子灰,不如等他自己好了,冷静些时候想明白就好了。于是便真的不管他,自顾自的看戏。
坐在上首的柳氏也见了这一幕,可是叶青虹不说话,他便也懒得管,可是见叶青虹又换了一身衣服,于是不免有些奇怪道:“你刚刚那身衣裳也是新的,看着倒比这个颜色新鲜些,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又换下来了?”
在柳氏身后站着伺候的田氏听他这么一问,脸色刹时就白了下来,只眼巴巴地盯着叶青虹,盼着她别把刚才的事儿说出来。
叶青虹见了不免感到好笑,于是便道:“刚刚的那身弄皱了,所以换了这个。”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田氏一眼,便不再言语。
柳氏听了这话有些奇怪,可是转而一想,却笑了笑没答言,仍看戏去了。可后面站着的田氏表情却变了变,不由偷偷看了看叶青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刚刚他把玉奴推到叶青虹书房的时候,就是盼着自己这个侄儿能争口气,要是能服侍这个叶家继承人,将来他自己在叶家也有个帮手。这些年来,柳氏在叶府一手遮天,害得他抬不起头来。眼看着容颜渐老,却还只有一个儿子,将来这叶家的家产怕也分不到一分半点儿,于是今天这除夕家宴,特意带了自己两个侄子来,就盼着哪个能让叶青虹看上眼儿收到房里去。
说起玉奴和怜月,倒是后者性格模样都强的多,可偏偏那怜月却是个不喜欢献媚的人,况且小的时候田氏也不甚疼他,所以也不亲近。算来倒是这个玉奴眼灵手快的,要是能进叶家真能帮衬不少。
刚刚田氏听叶青虹说衣服弄皱了的话,又见玉奴这会儿还没过来,于是心里便咯噔一下,不由暗中猜测:难道刚刚这叶大小姐宠幸了玉奴不成?
可他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却瞅见身旁人影一闪,却是玉奴磨磨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田氏见他一张小脸也不知是惊还是吓,惨白惨白的,一瞅见自己的叔叔,两眼登时红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直掉。
见这副情形,田氏也吓坏了,忙将他一把拉到身后,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去看玉奴的眉心的守宫砂,可一查之下,却见那红红的印子还在那里,显然还是干净身子。再看玉奴的身上,也穿的整整齐齐,不像被人轻薄了的样子。可既然这样,为什么这小蹄子却哭个不住?田氏不由偷偷看向叶青虹。可目光刚刚与这位叶家大小姐一接触,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双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