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便知道男人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自此开始叫声便接连不断,直喊得叶青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柳氏一开始听了那叫声还不当一回事,可是一直到怜月喊到嗓音有些嘶哑时还不见接产的公公了出来,这时,不光叶青虹脸色惨白,就连见惯了男人生产的柳氏也坐不住了。
正在这时,只听怜月又痛叫了两声,那声音竟似垂死挣扎似的,然后便没了声音。
叶青虹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只一连声地喊着“怜月”,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产房里,只见五六个有年纪的公公正围在床上,一个在上头按住怜月的手,另两个正伏在男人的身下。见门外突然进来了个女人,几个男人都不由一怔。
叶青虹大步来到床前,只见那床上床下都是血迹斑斑,怜月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的被单上,长长的秀发散乱在枕上,衬着那惨白的汗湿的小脸,仿佛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剧烈的疼痛已经让男人晕了过去,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仿佛一点生气都没有。
“怜月!怜月!你醒醒……醒醒啊!”叶青虹抓住男人的小手不停地叫着,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接生的公公见叶青虹如此便不敢隐瞒,只得跪在地上道:“大小姐,祈公子这会儿只怕是疼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只是他这身子恐怕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如果再有两个时辰孩子还生不下来,您……就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一惊,可继而却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怜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几个全都别想活着出叶家一步!!我叶青虹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大小姐……”接产的公公被叶青虹这句话吓得身子都颤了,张了张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床上的怜月似是听到了说话声,慢慢转醒了过来,见叶青虹跪在床边,男人的眼睛不由一下子瞪的大大的,喘息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道:“您这是……哎……怜月恐怕不能伺候您了……”
“怜月……”叶青虹见男人醒了,便只管抓了他的小手贴到自己唇边轻吻,哑声道:“你听好了,我现在说的话句句当真……如果今天你有什么不测,我叶青虹决不独活!所以为了我和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
怜月听了叶青虹这话,小小的身子一震,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涌起了泪雾,因失血而苍白的小嘴儿张了张,可最终却没说什么,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略微点了点头。
叶青虹见男人如此,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再说话,却只听怜月又痛得呻吟起来。接产的公公见男人又开始阵痛了,便开始忙起来,只让怜月使劲儿。
此时,男人已经毫无力气了,身子就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可见叶青虹满眼关切和担忧,甚至是有些痛楚地看着自己,怜月不由紧紧咬了自己的唇,努力承受着一波波的痉挛。
叶青虹见男人的小嘴已经咬出了血来,便伸手启开他的唇,将自己的手指放了进去。
由于痛楚,怜月的精神已经迷乱了,只管紧紧地咬住叶青虹的手指。血从被咬破的皮肤里流出来,可此时两个人却已经不知道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接产的公公惊喜地喊着“出来了”,不久之后便听见一声小猫一样的婴儿蹄哭在屋子里响起。
怜月小小的身子似乎已经使完了最后一点力气,还没等看孩子一眼,便晕了过去。
叶青虹看着男人苍白的小脸,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心痛,这个少年今年不过才十七岁,却为了给自己生孩子差点儿连命都送了。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可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了,真是比死都难过。她永远不会再男人再为自己受这种苦,虽然痛的是他,可伤的却是她自己……
这时,那产公已经将孩子简单清洗了下,用软布包了递到叶青虹眼前道:“恭喜大小姐喜得公子。”
叶青虹看了看面前全身红通通的小东西,伸出手轻轻抱了过来,只觉得他实在小的可怜,猫叫一样的哭声也一点也不好听,可是他却是自己的孩子。想着自己活了两世,终于有了自己的后代,叶青虹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见怜月闭着眼睛躺上床上,她不由将孩子轻轻放在男人的身边,又伸手将他们一起搂在了怀里,只觉得眼眶一热,两行泪水便流了下来……
很快,叶家大小姐喜得贵子的消息便传开了,除了亲戚们都来恭贺外,叶青虹也收到了不少朝廷官员们的贺礼。这其中当然包括燕飞霜和司空悠然的。
丞相大人送来的是一个玉如意,看那颜色质地都是上好的,叶青虹只管交给怜月,说是儿子长大了当陪嫁。
司空悠然送来的是一对珠子,足有龙眼那么大,泛着淡而柔和的粉红色,饶是叶青虹见过无数珠宝也看得怔住了。
怜月本就是个心静恬淡的,见了这个便只说怕孩子命小福薄压不住,还是退回去的好。
叶青虹虽然不爱财,可想着自己已经退过一次这位司空大小姐的东西了,这回人家是诚心来送贺礼,若是再退回去只怕不像样子。于是想了半天,才笑道:“难得她一份诚心,送回去倒不好,若是怕孩子受不住,干脆将名字也叫这个吧。”
怜月听了这话,歪了头想了想笑道:“叶明珠……倒是个好名字。”
叶青虹也高兴地坐到男人身边,将儿子在怀里逗弄着玩,一边又“明珠,明珠”的叫着。小家伙现在已经不是初生那几天的丑样子了,和怜月极像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粉红的小嘴咧着笑个不住,可爱的紧,真是让叶青虹爱不释手。
怜月生了儿子足月后,便渐渐开始下地走动了,虽然有几个乳公带着小明珠,可男人倒底不放心,事事都要亲自照应了才行。
柳氏见男人身子弱,于是便也经常将孩子抱到自己屋里子,虽然明珠不是女儿,可倒底是叶家的第一个孙子辈的,不论柳氏还是叶子敏都疼得紧。
见妻主和主夫公公对新出生的孙子很是疼爱,燕飞飞和任倾情心里不由得都有些难过。
自从怜月生了孩子,叶青虹便再也没去燕飞飞房里,钱氏虽然几次劝男人想想法子,可这位皇子却是一言不发。他虽然和妻主相处不多,可却是了解她的,知道母皇的事让她这个做妻主的很没面子。有好几次,燕飞飞真想问问母亲是谁告的秘,现在让自己这样难堪。可思来想去,却只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自己解决才对。所以,男人虽然羡慕怜月生了孩子,可却没露出半分不满。只要是沁香阁需要的东西,不论怜月和柳氏想没想到,他都早早地打点了送去。
柳氏见这位正夫小小年纪便懂事知礼,心里更是喜欢,只将手里的大事都交给了他,自己乐得轻松。
春暖花开(下)
转眼间已经是三月了,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叶青虹除了白天和扶桑一起处理生意上的事,晚上一回家便定然去怜月房里逗明珠玩。有时候她去的时候赶上任倾情和牡丹也在,于是几个人便围在一处吃饭,好不热闹。
任大公子这会儿早服了胎盘做的药,大夫说过了这个月便可以行房了。见怜月的孩子乖巧可爱,男人恨不得自己马上也能生一个出来。再加上他见明珠是个男孩,便只想替叶青虹生个女儿来,看看到时候别人还敢不敢小看自己。
牡丹本来性子就和孩子差不多,见了明珠更是喜欢得紧。不过这几天男人媚人的小脸倒有些愁眉不展了。自从过了年后,牡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长的飞快,还不到一个月,以前的衣裳便没一件能穿的了。
任倾情见了也吓了一跳,可却只以为男人太贪吃,胖成了这样,于是便不给他东西吃。可牡丹顿顿饭看着那美味佳肴不能吃到嘴里,每次都又气闷又委屈地哭一场才罢。时间久了,便闹得人人都知道了。后来便有人传到柳氏的耳朵里,只说梅香宛的任公子折磨妻主收房的小侍,连饭都不给他吃。
柳氏原本就知道任倾情小性儿,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快,于是便命人将两个人一起叫来,想当着燕飞飞的面给他们点儿教训。
任倾情见主夫公公知道了这事儿,又听说人人都赖他整治牡丹,于是大大的杏眼便红了起来,只管一把扯开牡丹的肥大的衣裳哭道:“主夫公公明鉴,倾情虽然不懂事,可却从未对牡丹使坏心。您看看他这肚子,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了,他天天傻吃,现在竟然胖成这样,再吃下去只怕就得病了……”
众人只见牡丹被扯开的衣裳里就像放了一个半大的西瓜,就像怀了五六个月身孕似的,确实是奇怪之极。
牡丹此时被任倾情当众扒了衣裳,又见人人都看着自己的肚子惊讶非常,不由又羞又怕,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柳氏看了半天牡丹的肚子,只觉得这事不太寻常,忙命人将二人扶了起来,又拉过牡丹看了半天,才问男人最近有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牡丹一张小脸哭得满是泪痕,只管摇头。
柳氏见男人如此,自己也拿不准了,于是便命人请大夫来。
牡丹见主夫公公脸色严肃,只当自己是得了什么大病,心里又惊又怕,扭着身子哭个不住。
燕飞飞见牡丹哭得可怜,便拉了他的小手小声劝慰着。
不一会儿大夫请来了,众男人都躲到了里屋,只让牡丹躺在床帐里伸出手来让她切脉。
这位来看诊的正是上次给扶桑看病的林太医,太医院里属她看病最厉害。诊了半天脉,林太医又让牡丹换了手,又诊了半天。中间又问了男人几句话,一旁任倾情的小侍绿竹便替他答了。
半晌,林太医才诊完了脉,见柳氏等在一边,忙上前回道:“主夫公公大喜,这位公子是喜脉。”
柳氏听了这话也一惊,心里模糊怀疑的事儿终于得到了证实,于是忙问林太医为什么牡丹没有觉得身子不适。
林太医听了不由笑道:“我从诊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三次见到这样的脉相,这位公子想必是身子骨极好,又心宽不用思虑,所以才会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几个月怕是极爱吃食,尤其喜欢吃平日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是事实?”
柳氏忙命人问了牡丹,不一会儿便有小童出来说是。
林太医听了这话便笑道:“恭喜恭喜!依下官的经验来看,这位公子怎么也有五个月的身子了,那孕斑也许已经出来了,是男是女也马上就可知晓了。”
柳氏听了这个,便急忙让人去验看,半天,一个小童跑出来笑嘻嘻地道:“回主夫公公,公子怀的是位小姐。”
柳氏听了这话,直喜得满脸是笑,又命人重赏了林太医,又请她开了些保胎的方子,这才命人送走了。
家里的下人们听了这个消息,也忙着上前给柳氏道喜,柳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