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她只是个弱女子。万一那伙凶徒起了歹意......”
“伯母多虑了。”齐王明明心如刀割无比痛苦,面上却愈发冷静沉稳:“如果那些凶徒想杀人,根本不必把人掳走,只要在慈云庵里动手就行了。既是费尽心思掳走了念春,又故布疑阵引走追兵躲藏起来,说明他们在短期内绝不会对念春动手。”
他的镇定冷静感染了张氏。
张氏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慕正善忽的张口说道:“就算能在几日之内将念春找回来,念春被歹人掳走一事只怕也瞒不过去。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容妃娘娘都会有些微词。”
未出阁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清誉算是全毁了。退一步说,就算皇上他们不知道此事,齐王自己总是心知肚明的吧!难保他不会因此生出嫌隙和介怀之心......
齐王听出了慕正善的言外之意,想也不想的应道:“此事全因我而起,念春是无辜受了连累。等找回念春,我自会亲自向父皇母后解释此事。”顿了顿又道:“等念春回来了,我想在今年就和念春完婚。”
慕正善和张氏俱是一怔。
“本来应该再等两年,至少也得等念春及笄了再成亲。只是我太心切,怕是等不了这么久了。”齐王一脸诚恳真挚:“我想先娶念春过门,等她及笄之后再圆房。希望伯父伯母能同意我的请求。”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请求更能安抚慕正善夫妇的心了。
慕正善甚至没有矜持的考虑片刻,立刻就点头应了。
张氏又有了想抹眼泪的冲动。不过,这一次却是在为女儿高兴。易求有价宝,难得有情郎!齐王殿下有情有义,有这样的夫婿,真是念春的福气。
安抚完准岳父母之后,齐王才去了漪澜院。
冬晴受伤不轻,不能下床行礼,见了齐王一行人,挣扎坐直了身子:“奴婢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有小姐的消息?”边问边满是期待的看了过来。
齐王眼眸暗了一暗:“还没有。”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没有小姐的下落......
冬晴眼中闪起水光,愧疚的哽咽道:“都是奴婢没用,没保护好小姐。奴婢辜负了殿下的嘱托,还请殿下责罚。奴婢绝无半个字怨言。”
事情已经发生了,此时再责怪冬晴毫无益处。
齐王打起精神说道:“先不说这些。昨天早上只有你在场,发生什么事你最清楚。现在仔仔细细的再说一遍,不得有任何疏漏。”
冬晴擦了眼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事情的大概,齐王早已从郑喜那里得知,冬晴说的更详尽一些,连细节也没遗漏。可惜的是,慕念春被掳走之前,冬晴便受伤昏迷了。之后的事冬晴也并不清楚。
齐王忽的问道:“那个叫善能的女尼,为什么也会被一并掳走?”以韩越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如果想灭口,当时杀了就是。
冬晴略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齐王微微皱眉思忖起来。难道,这个善能和韩越还有什么渊源?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回慕念春。其余的事,都等以后再说。
齐王无心多待,很快便离开了。刚一出冬晴的屋子,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殿下一定要找回小姐和石竹,奴才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齐王心里一阵苦涩,双手无法抑制的轻颤。
没人比他更焦虑更心急更担心。他甚至不敢放任自己伤心难过。慕念春一日没找回来,就多一日的危险。藏在暗中的对手阴狠毒辣,他必须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你是小贵子吧!”齐王很快认出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你对主子一片忠心,本王记下了。起来吧,不用你跪地相求,我一定会找回你的小姐。”
小贵子红着眼睛又磕了头,这才站了起来。
郑喜虽然一直不喜欢小贵子,不过,此时也没了心情拈酸吃醋。小姐下落不明,石竹也生死不知......每每想到这些,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
齐王一直硬撑着的镇定自若,在离开慕家上了马车之后悄然褪却,俊脸上流露出焦灼不安和一丝软弱。
郑喜看着这样的齐王,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低声安慰道:“殿下也别太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谁知道韩越会不会狠心对慕念春动手?
齐王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个会让人崩溃的可能。打起精神吩咐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和车夫说一声,现在去皇宫。”
郑喜一愣:“不去找四小姐吗?”殿下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进宫?
齐王没有解释什么,闭上了眼睛。
韩越躲着不肯出来,他就想法子逼韩越露面!
......
第二百三十章 秘密
两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这就是慕念春主仆的早饭。
石竹瞪着桌子上的早饭,仿佛瞪着生死仇敌。慕念春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主动拿起了馒头咬了一口。馒头又干又硬,还有些涩味,实在难以下咽。可如果不吃,就没体力支撑下去。
“石竹,你也吃。”慕念春轻声说道:“不吃东西可没力气。”
石竹一脸难过的应道:“奴婢吃什么都行,可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
慕念春还有心情开玩笑:“偶尔吃一回,就当是尝尝鲜了。”
石竹哭笑不得,却没再说什么,迅速的吃了馒头喝了稀粥。虽然东西都很难吃,不过,总能果腹。吃完了之后,全身的力气果然恢复了一些。
过了片刻,门外的黑脸侍卫又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端走了碗筷。
“等等,”慕念春忽的叫住了黑脸侍卫:“善能师太在哪儿?我要见她。”
黑脸侍卫板着脸孔说道:“将军吩咐过,你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不准踏出屋门半步。”
慕念春从善如流的改口:“好,我不出去,那就请善能师太到我的屋子里来。这总行了吧!”
黑脸侍卫:“...”
忽然被人掳了来,不是应该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吗?这位娇娇弱弱的慕四小姐还真是奇怪,竟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死活。
慕念春见黑脸侍卫没有一口回绝。不由得精神一振,又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善能师太也是女流之辈。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你们就在门外守着,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
将军一大早就易容悄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黑脸侍卫是这几个侍卫中的首领。他略一犹豫,才没什么表情的答应了:“好,我这就让那个女尼到你屋子里来。不过,你千万别想着逃走之类的。踏出屋门半步,就休怪我手里的刀不客气。”
慕念春暗暗松口气。
过了片刻,那个黑脸侍卫带着善能过来了。
慕念春在看清善能之后。面色陡然一变。快步走上前握住善能的手:“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黯淡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在额间一探,烫的吓人。就连手也比平日烫的多。
善能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里有些令人不安的恍惚:“没什么。大概是有些发烧了。”
她本来就重病未愈。昨日见了韩越心神俱震心力交瘁。又在地上昏睡了半夜。早上醒来的时候便浑身发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慕念春心里一沉,忙和石竹扶着善能坐下。然后对黑脸侍卫央求道:“她的头烧的厉害,这么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还请帮着抓些退烧的药来。”
黑脸侍卫这次却半点都不肯通融,一脸不耐的应道:“发点热又死不了人,用不着喝药。”
将军再三叮嘱过,谁都不能出院子半步,免得泄露了行踪。就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出去买,只能由几个不谙厨艺的汉子折腾。他们早上也吃的是稀粥馒头。
慕念春无奈的退而求其次:“没有药,那就麻烦帮着烧点热水吧!”用水擦洗身子也有退烧的效果。
那黑脸侍卫不情愿的答应了。
很快,热水就送来了。
石竹将善能扶到床上,慕念春用拧过的湿热毛巾为善能细细擦拭。善能昏沉中对慕念春笑了笑,感激的低语:“麻烦四小姐了。”
慕念春轻声道:“我们虽无师徒之名,可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师傅看待。如今我们又一起落了难,彼此守望照顾也是应该的。”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你和韩越是什么关系?”
听到韩越的名字,善能眼中闪过难以形容的复杂。她不答反问:“你和韩越之前就相识?他似乎对你恨之入骨。”
这一次,轮到慕念春哑然了。
韩越闯进屋子里来的时候,善能也在场,亲眼目睹了韩越对她的异常之处。“被齐王牵累”这样的借口,用来忽悠石竹还行,却骗不过善能。
幸好,善能也没追问。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想起昨夜韩越饱含恨意的冰冷话语,心里涌起无尽的苦涩。
当年的事她实在是有苦衷的。可不管是什么苦衷,韩越恨她都是应该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没了爹没了娘,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里生活了四年。又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也怪不得他这么恨她这个亲娘
不知不觉中,泪水滑落眼角。
慕念春坐在床边,凝视着无声啜泣的善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善能和韩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年龄,善能比韩越至少也大了十几岁。而且,善能在慈云庵出嫁也有十几年了。看韩越当时的反应,显然也极为震惊。前世的时候,她可从未听韩越提前过善能这么一个人
善能依旧在无声的落泪,将头扭到了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