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归  第195页

表情,声音却异常的僵硬:“知道了。”却没动弹。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见还是不见?侍卫心里暗暗琢磨着。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韩越才深呼吸一口气,举步去了善能的屋子。

门外锁着长长的铁链,窗户也被用木条钉死了。守在门外的侍卫见韩越来了,忙取出钥匙开了铁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

韩越面无表情的进了屋子。

善能本就生着病,又被灌了迷药,昏迷了一整天。此时才醒了过来。神色格外憔悴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在看到韩越的那一刻。善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痴痴的看着韩越,口中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早上的时候是乔装改扮过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象着你长大以后的样子,现在终于得偿心愿了......”

说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不已。

韩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右手却悄然握紧成拳,心里似有无数的浪涛汹涌澎湃。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令人无法置信,知道齐王和慕念春也同样的重生了更是匪夷所思。然而,这都比不过昨日早上看到她时的震惊!

看到眼前这张陌生却熟悉的面孔,他几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慈云庵?”韩越一张口,便无比的尖锐。

善能全身一颤,几乎没用勇气和韩越对视。

韩越目光深幽,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让我猜猜看是怎么回事。我爹战死沙场,你趁机诈死,实则暗中逃出了韩府,躲进了慈云庵里。一躲就是十几年。不管是谁也料不到堂堂韩夫人,竟成了慈云庵的一个女尼。这个计谋果然极妙!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尤其是当今皇上......”

薄薄的嘴唇说出当今皇上几个字,显得无比阴冷。

善能全身簌簌发抖,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横流:“你、你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韩越的眼中射出无尽的怨毒和愤恨:“爹刚一下葬,你就‘自尽殉夫’,落了个贞洁的美名。你的亲姐姐惠妃‘心地善良’,不忍见我没了爹娘年幼孤苦,便将我接进宫里照顾。皇上也对我格外另眼相看,常来看我。我那个时候真是感激惠妃感激皇上,心里想着这世上总还是有人疼我的。直到那一天,皇上喝醉了酒,酒后口中竟喊着你的闺名......”

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醉醺醺的,似将惠妃看成了另一个人,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说道:“眉娘,朕这次不会再放你出宫了。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宫里,做朕的妃子。韩云海已经死了,谁都休想将你从朕身边抢走......”

惠妃当时面色就变了。立刻命人将他先带了下去。

他当时进宫已经有一年,虽然只有九岁,可他天生就比别的孩童早熟懂事的多。当时装着懵懂不知的退了下去,然而,他的心里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为什么皇上会这么说?皇上和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对他总是格外的关爱,看向他的目光总是特别的柔和?还有,惠妃接他进宫,真的只是可怜他死了爹娘想照顾他吗?

一个个疑团压在尚且年幼的他心里,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浮上心头。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惠妃对他生出警惕。

然而,从那一天过后,惠妃就更加小心了。每当说起娘生前的时候,都只是寥寥几句,很快就会扯开话题。

两年之后,惠妃生了一场重病。他一直在床榻遍伺候惠妃喝药,坚持了大半年。宫中人人对他称道不已。惠妃对他渐渐没了戒备。远在藩地的赵王也因为此事对他心存感激,之后数年里一直对他信任器重有加。

无人知道,他暗中买通了一个太医,用重金从这个太医手中买来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迷药。这味迷药喝下去之后,会让人头脑昏沉神智尽失。趁着这个时候问话最好不过。惠妃病情越来越重,本就昏昏沉沉的,喝下搀着迷药的茶水之后,几乎有问必答。

他终于从惠妃口中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他根本不是韩家的血脉!

他真正的父亲是皇上!

惠妃接他进宫,只是想利用他来吸引皇上的注意为自己争宠。

可怕的猜想竟成了事实!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的事实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已经彻底被阴暗残酷的真相扭曲了。

惠妃很快就死了。他不想留在宫里,因为每次看到皇上,他几乎都忍不住杀了对方的冲动。

回了韩府之后,他发了疯一样的苦练武功。身世的秘密,却被他牢牢的藏在心底最深处。和最亲近的二叔也从未提起半个字。然而,心里的怨恨却一日一日的滋长了起来。

赵王妃为他和小杨氏做媒,他略一权衡,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成亲后,便携着小杨氏一起去了赵州。一切如同他所料,赵王对他十分信任器重,从未生出过半点疑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惠妃是何等的怨恨。惠妃卑鄙的利用貌美年轻的妹妹争夺皇上的宠爱,时常召她进宫。不然,皇上纵然色胆包天,也绝没有机会霸占臣妻。

这份怨恨,并未因为惠妃的病逝消散,而是延续到了赵王的身上。

同样是天家血脉,赵王是手握重兵的王爷,而他的身世却永远见不得光。一旦曝露,就会成为天家丑闻,也会成为死去的韩云海的最大耻辱。

他对自己暗暗立誓。总有一天,他要杀光所有的周家人,夺走属于周家的江山。

......

ps:其实,有很多读者已经猜到了韩越和善能的关系,还有韩越的身世,你们真厉害~o(n_n)o~韩夫人当年的“死因”是自尽殉情,不是因病身亡。一点小bug,我已经把前文改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母子(二)

屋里光线暗淡。

韩越的俊脸如同刀削般冷厉阴沉:“......当年爹死的时候我才八岁,你就这么丢下我诈死,一躲就是十几年。如果不是这次偶然意外中遇上了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前世他做了皇帝,善能就在京城,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却从未露过面。

她是打定主意要抛弃他这个儿子!

“对不起,是娘太自私了。”善能听的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对不起,越儿,都是我的错......”

韩越眼里的讥削越来越浓:“是,你确实错了。反正当时爹都死了,你大可以进宫做妃子。皇帝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以你的美貌,一定能博得皇上的宠爱。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可惜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无法被写进皇室宗谱,你不能母凭子贵......”

善能全身晃了一晃,面容惨白如纸:“越儿,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韩越冷笑:“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背着我爹和皇上苟且还生下了我?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一次次进宫和皇上偷情?又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抛下年幼的我诈死躲藏,这么多年都不曾来找过我?”

一连串的诘问,一句比一句犀利!似一把把利剑,戳进善能的胸口。

善能热血上涌,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韩越离的不远,只要伸手便能扶住善能。

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善能昏倒在地。他恨惠妃恨皇帝恨赵王,重生之后恨慕念春恨齐王。可此时此刻,最恨的却是眼前这个人。

她是他的亲娘,却狠心将他抛弃。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对她心软。

韩越最后看了善能一眼,然后出了屋子。然后吩咐侍卫重新锁上门。

那侍卫看到屋里的女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心里暗暗诧异,却不敢多问。很快将门重新上了锁。

......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彻夜难眠。


邓公公在天牢里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赵王府里,世子妃沈氏搂着年幼的稚子以泪洗面。

慕正善一夜未眠,张氏断断续续的哭了大半夜,到后来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张子乔四处搜寻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在半夜时失魂落魄的回了府。

小贵子也没找到人。不过,他天生有股执拗的劲头,竟整整找了一夜。直到天亮了,才颓然的回府。犹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漪澜院,找到小桃问道:“小桃,小姐有消息了吗?”

小桃的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声音也有些沙哑:“还没有。”

小贵子心里一沉。从昨天被掳走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小姐和石竹一直都没下落。万一那伙凶徒生出什么歹心或者干脆杀人灭口......

小贵子不敢再想下去,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水,又低声问道:“冬晴姐呢?伤好些了没有?”

小桃应道:“昨天太太请了大夫来。冬晴姐敷了伤药,现在暂时还不能动弹。冬晴姐一直自责愧疚......”

正说着话,白兰忽的匆匆走了过来:“小桃。你去告诉冬晴一声,就说齐王殿下已经来了。一会儿就会到漪澜院来。”

齐王来了?难道是有了小姐的消息?

小桃精神一振,忙应了下来。

一旁的小贵子犹豫片刻,厚着脸皮留在了漪澜院。他身份低微,没资格见齐王殿下。不过,留在这里总能早一些听到有关小姐的消息。

......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念春。”齐王显然也是一夜没睡,俊脸有些憔悴,神色却还算平静:“伯父伯母请放心。掳走念春的那些凶徒并未逃出京城,还留在京城里。我已经命齐王府所有的人手暗中搜寻查找。就算京城再大。也一定能将念春找出来。请你们耐心等上几天。”

张氏红着眼眶哽咽道:“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念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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