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她,且等她出了社会,碰个头破血流,磨平那些天真,正如自己一样,她轻抚自己的脸,只有自己知道,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气,才和别人站在同一个起点上。
而那个乔其莎,却是毕业后,自有大哥给她开公司,请人指点她,轻而易举的拥有她费尽心思也拿不到的东西,那个大哥看起来十分温柔体贴,显然也颇为多金,看他们挑选的那贵重的婴儿衣服,工薪阶层哪里舍得花这么多钱买穿不到几个月就要换的婴儿衣服。
想到学喜面上幸福的笑容,隆起的肚腹,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似乎是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抢来的东西,别人轻轻放手,然后很快又得到另外一个替代奢侈品,而她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仗,做了这么多的准备铺垫,抢到手里的战利品,似乎也没有自己想到的那样珍贵——长远哥哥嫂嫂小姑子一大堆,她处理公司来往应酬如鱼得水,却不知为何处理妯娌关系却总是受到针对……无论她怎么巧言善辩,妯娌那市井妇人的只听第一句,之后永远按自己想法在争论的做派,她实在是头疼之极。家公家婆之前和蔼可亲,却是在长远离婚娶了她以后,脸就变了,也不至于当着长远给她没脸,总之和从前那热情亲切的态度大不一样,又喜欢旁敲侧击问她什么时候要孩子,什么时候的经期,长远又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明明是他不要孩子,却让她一个人承担公婆的压力,她想起来就一阵委屈。
她忽然想到乔其莎说的,大嫂快生了,又想起今天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快生了!长远和她离婚也不过才八个月!而之前冷战,他一直住在她这里,至少也有一个月,她猛然坐了起来,不对!
身旁的许长远被她忽然坐起惊醒,模模糊糊地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明玫握住他温厚有力的手,假如,长远知道他有了孩子……他不喜欢孩子,可不见得想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也许那个孩子不是长远的……不行,她不能冒险。
她躺下紧紧搂住长远说:“长远,我想起S市的分公司绩效一直不佳,不如我们俩去S市一段时间开拓市场吧。”
长远迷糊了一下,终于清醒过来,也揽住她道:“怎么三更半夜的想这些问题。”
明玫说:“招来的经理能力不行,效益一直上不去,再说了,S市机会比这里要大多了,这边颇多掣肘,大哥大嫂们也一直想要掺合我们的公司,不如我们去S市常住一阵,专心开拓那边的市场。”
长远蹙起眉考虑了一下,明玫知道他担心父母,又赶紧道:“趁着父母亲现在还年轻,又有哥嫂照应,我们赶紧出去闯闯,等将来市场稳定了,我们再回来,好好孝顺父母便是了,再说,机票也很方便买的,过年过节回来挺容易的。”
长远点头道:“明天找其他部门经理来讨论下再说吧。”
明玫知道他做事一向缜密,要打动他,还需要更多,便凑上去吻他,长远被她深深湿吻了一番,也是情动起来,紧紧搂起她大动了起来。
数日后,长远和明玫安排好这边的诸事,便和父母亲说了,一同飞去了S市,买了房子,在那边一心一意的发展事业起来。
到秋天的第一场雨下来,天气开始变凉,夜里,学喜终于肚子疼了起来,羊水先破了,拿起床头电话把乔其宇吵了起来,乔其宇慌手慌脚,不知所措,到底是打了通电话回家问了乔妈妈,才急急忙忙地抱着学喜上了车,保持平躺,便风驰电掣地开往医院。
待乔妈妈乔爸爸和莎莎赶到医院的时候,学喜已是进了待产室,只剩下乔其宇在外边走来走去。
天大亮的时候,学喜一举得男,体重六斤八两,身长58厘米,连数字都如此吉利讨喜。
小小的皱巴巴红通通的小男孩被护士放在了学喜敞开衣服的胸口上,眼睛都没睁开的小不点,居然就能准确地用嘴衔住了奶水所在的地方,犹如小猪一样吸吧吸吧起来。
乔妈妈乐得嘴巴合不上,直说有福气,头胎生得这样快,宝宝又是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她抱着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乔其宇刚出生的时候,直笑得泪都出来,一个晚上没合眼也丝毫不觉得疲倦,又指挥乔爸爸回家买鸡买猪脚,又电话让保姆带丝瓜瘦肉汤来通乳,又一手教着乔其宇如何换尿布如何抱宝宝。
学喜这个本应当是主角的,却只有躺在床上看着他们笑的份儿,幸好她一直十分注意锻炼,事前功课又做得足,虽然疼起来依然十分出乎自己意料,什么拉马泽呼吸法,全都一点用都没有,却也还是该用力的时候用力,顺顺当当的生下来了小宝宝,生完许多产妇都是蔫头蔫脑,她却精神还好,甚至半日后都可以下床来走一走。护士也感叹,现在大龄产妇太多,像学喜这样年轻轻生孩子,果然恢复得十分快。
乔其宇很快进入了爸爸的角色,抱着宝宝喂水十分有模有样,乔妈妈则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学喜看着老人家这样开心,对她又是极尽体贴关爱,心里倒是起了愧疚感。
一连数日,乔妈妈和乔爸爸以及乔其宇都围着学喜和小宝宝在转,三天后出院,乔妈妈又干脆住到学喜家,指导月嫂如何照顾产妇和小宝宝,又把乔其宇使唤得团团转,学喜诸事不用管,除了涨奶的时候让宝宝过来吃奶以外,只有吃和睡两件事,只得无聊的上网,又去找了空城。
“嗨,空城,我生了啊。”
空城发了个大拇指过来:“妈妈总是伟大的,顺利么?是男是女?”
学喜微笑:“男孩子一个,挺顺利的,虽然生的时候很疼。”
空城表示:“噢,虽然生孩子很疼,可是没人因为这个不肯生孩子,可见疼也有限。”
学喜笑道:“可是真的疼啊,疼得恨不得下辈子投胎,哪怕做苍蝇也要做个公苍蝇呀。”
空城大笑道:“请谈谈初为人母的最重要的感想?”
学喜想了一会儿,打到:“每一天早晨每一次午睡,都是被胸口死沉死沉的砖头一样的乳/房涨醒的感觉,简直是太恶劣了。”
空城:“……”。
☆、第十章
乔其莎一个人在家里,叔父又有钓友叫着一起出去钓鱼了,只有保姆替她做饭,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心中陡然产生了落寞感。想起那日俪经理所说的话,不禁心下酸溜溜的,只觉得一个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何德何能能得到叔父和婶婶的宠爱,又被大哥如同明珠一样的捧在手上,明明,从前叔父和婶婶、大哥,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这股酸溜溜的感觉一直持续发酵,直到满月那天,终于爆发了。
这日在乔家老宅开了满月宴,乔爸爸乔妈妈春风满面,亲朋好友自然是奉承夸奖,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小宝宝夸奖。
才满月的小宝宝,已是白白胖胖,乔妈妈满面红光地说:“生出来的时候红通通的,我就说了,生出来白的,将来未必白,生出来红的将来肯定是白皮肤!才生出来,就会自己找妈妈的奶吃,不晓得多聪明!吃了睡睡了吃,和妈妈一起睡一起吃,一点都不闹人,乖得不得了!”
亲友们自然是啧啧称奇,又有人夸奖:“还是其宇会找媳妇儿,找的媳妇儿文文静静,一脸福气相!二婶你也是有儿孙福气的。”
乔妈妈自然是更高兴了,笑道:“我这个媳妇,大学毕业,又会写书,就是因为写书才认识的其宇,乖巧温柔的,哪一个不爱。”
学喜被夸奖得都不好好意思了,只知道笑,乔其宇在一旁傻乎乎地也只会笑。众人看着也只认为他是高兴坏了。
只有乔其莎,听在耳朵里满不是味道,酸溜溜地说:“要不然怎么说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幸运的呢,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有人把所有东西做好捧到面前。”
话说完,众人一静,乔其莎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明玫的话,十分煞风景,却听到乔其宇笑道:“那是,希望大家都是幸运无忧的啦,饭厅摆好饭了,都是叫星园大酒店做好送过来的,大家过去入席吧,有什么话一会儿边吃边说。”
大家也都笑着掩了过去,一起笑着走去饭厅,到底还是有人嘀咕道:“果然小姑子难伺候,她也算不上别人正经小姑子,还不是运气好,二叔二婶心善,当女儿一样养着,啧啧也不知道收敛,大喜的日子,还真的摆起小姑子架势来。”
又有人冷笑道:“女肖其母,你没见过她妈妈,啧啧,大伯在时,恩爱得不行,才过世,马上扔下女儿改嫁了,多少年也没回来看看,这样的母亲……”
窃窃私语到底传到乔其莎耳朵里,脸霎时间红了起来,她瞬间想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别人施予她的!自幼寄人篱下本就有点敏感,二叔二婶慈祥亲切,视她如亲女儿,该教训的时候也和大哥一样教训,让她早已当他们自己父母一样,早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忽然被人讽刺,她只觉得困窘不已,面红耳赤,眼泪已是团团打转在眼眶内,想哭又怕这大好日子哭了更是煞风景,讨人厌。原地立了一会儿,跑上楼上房间,关起门来大哭了一顿。
到吃饭的时候,终究还是用冷水洗了脸,到底不敢在这时候缺席,叫人看不起,惹了叔父婶子不高兴。心中却是一时委屈自己不过是看不敢那女人妆模作样一副贤良淑德样子,一时难过自己的身世孤苦,一时又恼怒自己的母亲冷心冷肺扔下自己不管,一餐饭食不知味。
散了宴后,乔其宇自带了学喜,抱了宝宝回家去了。
乔妈妈养着乔其莎十多年,犹如亲女,看她眼睛周围粉滑融光,鼻头红红,如何不知道她哭过,待人客都送走后,便进了她房间,依偎着她坐着,问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客人面前失态了?”
乔其莎一听,强忍住半日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只哽咽难当,却不说话。
乔妈妈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浓密髦发道:“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不过到底和你大嫂无关呢?是不是谁说了你大嫂坏话?”
乔其莎忍了这么久,到底哭了起来说道:“婶子知道不,大嫂之前和别的男人不清楚过的!她只求着人家给她孩子,人家不给,她就找了大哥!太不知羞耻了!怎么对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