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很自制,同时也非常强势,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他说的话,都不容反对和质疑,即便当年他刚进席氏的时候,也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
可是这样的男人,却在深夜时分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直接带进他房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而且此时从他声音的低哑和满足程度,小杨就知道,他有多满意今晚的女人,而对他打电话的行为显然颇感不满,可事情紧急,小杨也不得不打扰老板的好事:
“席总,荣老爷子出事了……”
席幕天目光一闪:
“让老刘备车,十五分钟后出发!”
席幕天利落的起身,洗澡换衣服,不过十分钟已经挺拔的站在门前,扣住门把手不禁回头,越过中间相隔的镂空汉字屏风,落在里面隐约大床上,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转身出门,直奔机场,登机之前,对小杨交代了几句。
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眨了眨眼,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入目既是一览无余的城市远景,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视野开阔。
略一动,不禁嘶一声,身体就像被碾子碾过无数遍一样,稍微一动就又酸又疼,昨夜的情景断断续续在脑子里滑过,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放着的电影,即便模糊却清晰可见。
夏子衿飞快掀开被子,瞄了一眼,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她身上遍布青紫凄惨无比,令她想当昨晚是一场梦都不可能,抬手抱着脑袋乱揉了一通,又用力敲了敲,懊恼的嘟囔:
“夏子衿这头猪,闯祸了吧!都不知道男人是谁,就和人家上床了,麦子如果知道,还不剥了你的皮,哎呦……嘶……”
“铃……”
夏子衿还没想出怎么应付麦子,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把夏子衿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扫了一眼四周,眼睛瞬间睁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小嘴都成了O形。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奢华,颇具中国风的装潢,处处留露出一种超牛的质感和奢华,夏子衿眼睛还没从前面镂空的汉字屏风错开,就被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吵的烦不胜烦。
她想了想,一手抓过电话,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心里七转八转,不知道电话里是谁,索性先不说话,可是她这些小心眼完全多余,电话里响起一个年轻沉稳的声音:
“夏小姐,我是席总的行政助理杨小峰,一小时后我过去……”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夏子衿都想明白,什么席总,又是什么助理来着,不过却撑着起床洗澡,又被豪华的洗澡间震惊半天,才裹着浴袍出来。
穿着光鲜笔挺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坐在同样奢华的不可思议的餐厅用餐,夏子衿没有一点真实感,服务生送过来一套衣服,淡淡的蓝色小洋装,穿在她身上出奇的合身,脚下高跟鞋也正是她的size。
刚收拾齐整,就走进来一个男人,五官帅气,个子也不矮,目测不到三十岁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干练,站在那里客气恭敬,这显然不是昨天的男人,他是谁?夏子衿不禁暗暗猜测。
即便跟在席总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可看到这位和席总一度春宵的女人,小杨还是忍不住讶异了一下。
很年轻的女孩儿,她身份证上显示的年龄是二十四岁,本人看起来还要小一些,黑白分明的目光纯净如一汪清水,无论如何不像出来玩的女人。
小杨把夏子衿的包递过去,并且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餐桌上:
“夏小姐,卡里有十万现金,密码是夏小姐的生日,如果夏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提出来,席总交代过,尽量达成夏小姐的要求。”
夏子衿楞了好半天,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目光落在桌上崭新的银行卡上,十万,对于她来说,真算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想不到她的贞操能值这么多钱。
昨夜的男人即使有些面目模糊,也依稀记得是个极品大帅哥,虽说过后她有点后悔,可夏子衿却又觉得从心里开始轻松起来,就像甩掉这层没用的处女膜一样,她也彻底甩掉了周航哪个混蛋,把那个男人从心至脑彻底摈除在外,算起来她还赚了。
不过夏子衿虽然少根筋,可也不是傻瓜,这个什么行政助理,她貌似在那些小言里看到过,好像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们身边的标配,好听的叫行政助理,其实就是负责老板吃喝拉撒兼拉皮条的大管家。
她夏子衿这辈子能遇上这样的事,还真不得不说太稀奇了,估摸就是她和麦子直接坦白从宽了,麦子也不相信,没准还会念叨她写小说写魔怔了。
夏子衿嘴角翘了翘歪头想了想,貌似如果是小言里的女主,此时该小脸煞白的把钱直接扔到对方脸上,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脊背挺直,非常有骨气的扭头就走。如果是狐媚的女配,就该翘起二郎腿,不屑的一笑说:太少了吧,后面加个零等等……
夏子衿脑子里开始胡乱YY起来,眼珠子直直盯着桌上的银行卡,嘴角挂起一个诡异的傻兮兮的笑容,小杨不禁有些狐疑起来,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嫌钱少,或者这个女人也不自量力,想贴上他们席总。
目光眼中光芒一闪,刚要开口,夏子衿已经回过神来,小手一伸,飞快的把桌上的卡拿起来,塞进她的大包里,抬起头眨眨眼问:
“我昨天的衣服呢?”
“呃!啊……”
小杨一愣,幸亏平常训练有素反应机敏,直接按铃让酒店的服务生把昨天的衣服拿进来,已经清洗干净熨烫平整。
夏子衿接过来,胡乱一卷顺手塞进她的大包里,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真有点不怎么习惯,越过小杨走到门边,拉开鞋柜,果然,她的鞋端端正正摆在里面。
夏子衿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也塞到包里,踩上她的平底休闲鞋,大包往肩膀上一背,回头冲小杨摆摆手:
“呃!嗯!那个席总是吧!请帮我转达对你们席总的谢意,他服务的很好,拜拜……”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小杨都还在发愣,这女人说实话,真有点邋遢,她那个大包,他都怀疑是百宝袋,好像什么东西都能塞进去,说不爱钱吧!钱,衣服,鞋子,都毫不推拒的收下了,说爱钱吧!连扫听一下席总都没有,尤其最后那句啥意思?和着,昨个晚上她把席总当牛郎了。
牛郎,席总……小杨急忙摇摇头,这根本是两种不可能的生物,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女人挺好打发的,没让他费什么事儿,若她狮子大开口,有前面席总交代的话,他也得毫无异义的照办。
小杨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恭敬的汇报:
“席总,夏小姐收下钱和衣服走了……”
☆、第三回
手机放下,席幕天拿出一只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对于刚才刹那陡然而生却又瞬间寂灭的失望,微微摇头失笑,一个小丫头罢了!竟然让他惦记到现在。
“席总,老爷子醒了,请您过去。”
席幕天捻熄夹在手指的烟,转身行去。
荣宏盛靠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这个女婿走进来,心情真有点复杂难辨,当初和席幕天的父亲斗了半辈子,也难说谁胜谁负,直到席家出事,席老头一蹬腿走了,荣宏盛才发现斗了大半辈子都是空,一闭眼一蹬腿什么都带不走。
因此当时并未听麾下智囊团的建议,趁机收购席氏,反而把自己的长女荣飞鸾嫁给席家独子席幕天,另一方面他非常看好席幕天,遭逢巨变,终止学业从国外匆匆而回接手席氏,别看年纪轻轻,却锋芒毕露,犹如一柄名剑,一出鞘就不同凡响,让那些企图颠覆席氏的董事会元老们,一个个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荣宏盛自认看人精准,即便当时自己不伸手相助,相信席幕天这个可谓的后生,依然会稳住席氏江山。
一贯的深谋远虑的荣宏盛,当初毫不犹豫援手,就是期望席幕天能记住自己这点滴之恩,也是为了今天。
荣宏盛不禁暗暗叹息,自己膝下不过一儿一女,大女儿飞鸾先天不足,出生时医生就曾断言她活不过三十岁,飞鸾二十五岁嫁给席幕天,一年后病逝。
这些年虽说席幕天没有再娶,可说句透底的话,席荣两家也早没什么关系了,席幕天帮扶荣氏是情谊,撒手不管也绝对说得过去,不是飞麟那混小子不着调,何至于自己如今六十多了,还跟一帮后生们拼杀。
荣宏盛心里倒是不得开始羡慕席老头,老婆死的早,儿子就一个,可就这一个儿子争气,就足以让他死了都是笑着的,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席幕天开口问候:
“岳父,身体好点了吗?”
荣宏盛点点头:
“放心吧,我没事,来,幕天坐这边,这大半年都忙,咱们爷俩倒是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进了医院也有好处。”
荣宏盛的心脏一直不很好,这次发病医生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席幕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劝道:
“您老心脏不好,平常该好好保养。”
荣宏盛挥挥手:
“唉!不行了,老了,真的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啊,不是荣氏这一大摊子没人接着,我早就该退休了!”
席暮天挑挑眉:
“飞麟……”
他这才起了个头,就见荣宏盛脸一沉:
“别提那混小子了,我这都住院了,这小子就打了个电话回来,听说我还没死,就连个影子都没露,白养了这混小子,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满世界胡混……”
席幕天明白,荣宏盛虽说嘴里时不时的骂,可心里其实最宠这个儿子,不是他宠着,那小子也不能到现在还这么自在轻松,今儿个玩赛车,明儿去登山探险,那天去北极溜达一圈,席暮天都毫不意外,飞麟是匹信马由缰的野马,荣老爷子想套上羁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句实话,席幕天真不想管荣氏的事儿,虽说是岳父,可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尤其席氏旗下如今以地产房产为主,荣氏却是传媒起家,两边的生意虽说也时有交集,如今却已经不多了,渐渐变成了两个领域里的支柱企业。
尤其荣氏底下那帮老臣子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接过玉玺也不是皇帝,而且席幕天很明白,容宏盛的目的是想让他先帮着稳住荣氏,给飞麟占住位置,以免变数一生,荣氏就彻底改弦易张了。
说白了,就是利用他的地位和能力,进驻荣氏敲山震虎,从哪儿说,也是件受累不讨好的事儿,商人重利,他席幕天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因此他避开话题:
“岳父身体无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的。”
荣宏盛目光一闪:
“幕天,你别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