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成囚记  第3页

职,如今远在外省,无法赶回,事情便交由一众属下处理。
  沈仲询马不停蹄,立刻安排人员接待环保部门,整个下午都处在被调查的紧绷状态。
  那头林初换了衣服,同事们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她与相约的那两人一齐走至公交车站等车,恰好见到杨纯贝坐在那里打电话,脸上笑靥如春。
  林初站了一会儿便开始踢腿甩胳膊,身上起了数个硕大的蚊子包。她的体质与常人相异,蚊子包总比他人的大许多,褪去后还会留下红色痕迹,过好几天才能彻底消除。
  同事们好笑的看着她跳来跳去的挠痒痒,马路上突然传来“轰轰”声,震在路面格外明显,她们好奇望去,正见一辆黑色机车疾驰而来,一旁的杨纯贝立刻上前招了招手,机车手侧了头看过来,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下一秒已远远驶离,留下了一道久久不退的噪音。
  杨纯贝笑对林初道:“他叫江晋,南江晚报的记者,可帅了,我刚还给他打电话呢,可惜他今天没空。”
  林初笑了笑,她刚才只听见一道“轰轰”声,并未抬头,想来也猜到是上午出现在堆填区的那人。
  那头江晋在南江城的马路上飚速行驶,到达报社后立刻撰写新闻稿,忙碌了一下午工作才完成,天色已经渐黑,他又跨上机车,片刻到达宁西路上的一栋旧居。
  铁门里的五层小楼保持着旧时代的风格,楼道里的木地板“吱吱呀呀”的提醒旁人它的岁数,上楼时见到二楼的邻居,打了声招呼后江晋加快步伐,才跨上三楼,厚实的木门便开了。
  江晋挥了挥手:“嗨,舅妈你这么早就到了?”
  文佩如将他扯进来:“就你磨磨蹭蹭的,大家都等你开饭呢!”
  屋子里的人已经到齐,沈洪山摘下眼镜,从沙发上起身,慢吞吞的往饭桌走去,坐到了主位。江晋立刻喊了一声“外公”,又朝沈仲贺喊了一声“舅舅”,朱阿姨将饭菜从厨房端出,摘下围裙便告辞了。
  江晋问道:“沈仲询又不回来吃饭?”
  文佩如拍了他一下:“没规矩!”说罢,她立刻看向沈洪山。
  沈洪山沉着脸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在报社上班,成天开辆全是噪音的摩托车,穿得也不伦不类,连叫人都不会叫了?”
  江晋悠哉游哉的吃了一口饭,说道:“哎,这鸡肉不错,您尝尝!”
  沈洪山蹙了眉,“实习完马上辞职,还有一个月毕业,毕业以后就给我出国!”
  江晋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沈家周六的晚饭在八点半结束,沈仲询只身在外忙碌,想起来时才打去一个电话,文佩如只说“无碍”,丝毫不提沈洪山板着脸的事情。
  半夜回到公寓后沈仲询还没有睡意,继续呆在书房里办公,天际泛白时他才睡了两个小时,身上似乎安装了闹钟,一到点便自动醒了,洗漱过后又赶去了城投集团,在城市的北面兜兜转转两天,最后回到原点,终于睡了一场安稳觉。
  同样的夜晚,林初窝在卧室内撰写简报,找资料时搜索集团官网,也不知点了哪个链接,进入了有关民安房产的一则老旧新闻,照片里的民安总经理似乎年过五十,后头跟着数人,有一人被拍得模糊不清,林初却觉得有些面熟,直到熄灯入睡时才猛然想起,后背立时泛凉,她赶紧捂紧毯子,将后背掖得密不透风。
  


☆、第 3 章


  第二天林初被热醒,后背上渗了一层薄汗,她翻出电扇摆在木椅上,去卫生间里接了水后又跑回电扇前刷牙,眼睛总有些睁不开,出门后却又强迫自己清醒,工作不等人。
  这周双休日终于能够回家,周五下班后林初换了三趟公交车,在六点半时到达褚钱汽车站,车站外的黑车司机一拥而上,林初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穿了出去,物价上涨后连三轮车的价钱也高了起来,林初舍不得黑车的十元钱和三轮车的七元钱,只沿着西郊路的方向慢慢踱步。
  褚钱区在十年前才划分到南江市的范围,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却因此而水涨船高,房价在十年间连翻数倍。一年前这一带大批量拆迁,搬走了大半的工厂,建起了颇具规模的新小区和酒店,越来越向南江市靠拢了。
  林初家住在十六年前的旧楼,当时房价极其便宜,林父那会儿升任厂长,购房时只需支付一半的房费,自掏腰包两万元就买下了九十平米,那会儿他们家买空调买冰箱,甚至装上了在当时需要耗费两千多元的电话机,一时无限风光,可随后而来的下岗却改变了这一切,幸好林父之前投了五万元进工厂,后来工厂进行变卖,林父获得了一笔较为可观的费用,如今这些钱加上几十年的积蓄,刚好可以购买新房。
  林初进屋时就听林母在抱怨,前几日落了一场暴雨,主卧屋顶又开始漏水,她催林父趁周末上楼顶修补,林初立刻插话:“请师傅来修就好了,别让爸爬上去!”
  林母走到门口,关上大门后说:“这点小事情请什么师傅,家里有男人干嘛不用。”
  她从冰箱里端出绿豆汤,让林初吃一点儿,又说:“新房子我和你爸已经选好了,你爸走不动,想要一楼,可是一楼太潮湿,我看来看去还是三楼最好,你说呢?”
  五层的小区楼,三楼也是最贵的。林初心疼价钱,又觉得两者差别不大,说道:“其实底楼有车库,一楼也可以算二楼,不会潮湿的。”
  林母说道:“那一楼晒衣服也不好,三楼太阳刚刚好!”
  其实林母早已决定,根本无需征求意见,林初笑了笑,扒着勺子立刻附和,林母心满意足的点头,示威似的瞟了瞟专心看新闻的林父。
  林初在家中休息两日,周日晚上又匆匆赶回市区。
  单位里六月份的新计划已经开始落实,林初在台历上划上时间,开始有规律的饮食,尽量让自己长胖些。
  市里有一场活动在中旬举办,城投集团将参与其中,林初的单位里到时会排演两个节目,一个大合唱,一个跳民族舞,林初不幸的又要唱歌又要跳舞。
  她如今有些消瘦,林母已经批评过她,早已定做好的演出服也有些大,身无二两肉的样子总有些无精打采。林初努力吃了半个月,月中时终于长了一些肉,期间她与王明又出来见过一次,这回王明竟邀她看电影。
  王明对电影院似乎全然陌生,连买票都有些生疏,林初全程旁观,左顾右盼。
  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两人全无交流,反倒比吃饭时要好些。林初喜欢看电影,自然全神贯注,王明则不然,时不时的便斜着眼偷看林初,见她并不注意自己,他索性就放大了胆子,微微侧头,盯着她的侧面猛瞧。
  所有的相亲对象中,林初无疑是最漂亮的。巴掌大的脸白皙精致,长发侧分,露出饱满的额头,许是瞧起来有些稚气未脱,她总往成熟里打扮,却并不尽如人意,反显得有些无知的可爱。
  王明很喜欢她,只是他平日里惯做清高,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追求别人,忍了半个多月不见林初与他联络,他便有些着急,这才头一次约她出来看电影。
  散场后林初想直接坐车回家,王明却拦下了她,邀她去南湖边走走。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夜色下的城市总有某些东西会蛊惑人心,比如凉凉的风,比如迷离的霓虹灯,无奈林初裹得紧,又有些轻微近视,屏蔽掉了一切干扰。她若有所思,笑道:“不去了,我回家还要赶一份简报。对了,你最近还有没有相亲?下次你要是带女朋友来这里看电影,我可以给你张会员卡,有优惠,今天忘记带了。”
  王明一愣,讪讪的应了一声,两人慢慢的往公交站走去,林初仍在自顾自说话:“有机会我还要请你吃饭,都没怎么感谢你帮我掩护呢,我妈最近已经不唠叨了,其实我有时候真想不通,我才二十三岁,有这么着急么,反正我就这么耗下去,不到三十绝对不结婚!”
  王明干巴巴的点头,到公交站时两人才分手,林初头也不回的跳上车,王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目送车子起步远离。
  这日天空阴阴沉沉,太阳东躲西藏,微风过时吹散了几片云,也不见它出现。
  南湖边的演出台已经搭建完成,电视台也已架好了摄像机,另外还有零星几家新闻媒体守候在旁。林初在演出台后面临时搭建的屋子里更衣化妆,准备就绪。
  前方领导的致辞冗长拖沓,换了一人又一人,轮到一个低沉的嗓音时,昏昏欲睡的林初立刻睁了眼。
  那道声音适合播报晚间新闻,听在耳中,仿佛有一种磨砂纸擦在光滑的大理石面的矛盾感,沉滑中带着一丝沙哑。同事从外面偷看回来,兴奋道:“刚才那个演讲的人,你们听了没?他就是沈洪山的小儿子,三十左右,事业有成,为人沉稳,长得有男人味,最重要的是他单身!”
  众人立刻起哄,纷纷出谋划策,让她把握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林初等人上台表演,一行人各就各位,划着整齐的步伐登上演出台,大合唱的曲目是歌颂祖国,服装有八十年代的老旧感,穿在这些年轻姑娘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正逢周末,南湖边游客众多,除去观众席上的一众嘉宾,划圈起来的表演场地外围堵着大批群众。林初第一次登上这种大舞台,难免有些紧张,不断安慰自己无所谓,可仍旧满脸通红,呼吸都变得紊乱,直到唱了一半她才稍稍平复下来,终于认真开嗓。
  演唱完后下台休息片刻,林初又换上裙装,与另一批人上台跳舞。她的舞姿中规中矩,仔细看去还有些僵硬,跳到一半时手势与别人相反了,观众看得并不仔细,倒也无人留意,林初及时矫正,神情自若的继续舞动。
  有领导问旁人:“这是你们单位新招进来的几个小姑娘?有些人去年好像没见过。”
  那人笑答:“去年一月我们招了一批实习生,那会儿她们都在轮岗实习,没参加演出,今年刚好可以拿上台面。这帮实习生都挺不错的,学历好,肯吃苦耐劳,尤其是最左边那个看起来有点儿小的姑娘,那会儿冬天零下几度的时候,刚好轮岗到了垃圾堆填区,大冷天的每天早上四点去那里铲雪清垃圾,足足熬了一个月,那批实习生里头,她最能吃苦。”
  沈仲询在旁听见,顺着那人的手势往台上看去,正好见到林初下弯着腰旋舞,裙摆微微拢起,脸上的笑容角度完美,就像对着镜子排练了数遍似的。
  他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腕上已经消失不见的血口,支着下巴,开始认真观看,却谁都没有留意到一个瘦瘦的矮小男人正提着一个油漆桶,猫腰往演出台走来。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音乐已近收尾,舞者们也渐渐缓了动作,只待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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