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有了亲生父亲,第一感受是高兴,期盼,然而看到了亲生父亲的所作所为,他会比正常人有更多的失落和愤怒。
正常人还会有一丝父子人伦之情,对于他们这种半路穿来的,恐怕不会有半点感情,若是闹起矛盾来,没有顾忌,更不可收拾。
锦卿说道:“公爹,相公只有一个孟保伺候,我也只得一个丫鬟和一个嬷嬷,公爹有八个人伺候还嫌她们伺候的不够好?我看再买新的丫鬟也不能超过现有人数了,不如这样吧,公爹看哪里最不顺眼,伺候的最不好,就发卖了哪个,我好采买了,填补了这个空缺,不叫公爹吃亏。”
孟老爷子气的捶床大怒,“有你们这样做儿子儿媳的吗?当爹的问你们要个钱,就那么难?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锦卿眼观鼻鼻观心,说的严肃认真,同时悄悄握紧了孟钧的手,“公爹这说的是哪里话?若是有急事要用钱,只管吭声,儿媳若是一时手头紧,没钱,就算是借,也要借来给公爹应急的。”
孟老爷子长出了口气,满脸都是怒火,指着他们手指颤抖的骂道:“好,好,你们给我等着瞧,毛还没长齐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老子让你们看看,看你们玩的过玩不过老子!”
说完,孟老爷就下榻拖拉着鞋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边走边不停的咒骂。
回到院子里后,孟老爷就吩咐钱姨娘要她收拾行装,回家去住。
“这是干什么啊,老爷!”钱氏大惊,银子没要到,他们怎么就能这么走了?
“不走干什么?”孟老爷没好气的说道,“等着那两个兔崽子怎么气死我啊?”
“这不行啊,大郎还没回来呢。”钱氏不甘心,她在这里受委屈受气也要住下来,不就是为以后做准备吗,这会上走了,她之前受的耳光吃的训斥不都白受了?
“老二答应明日就接大郎回来,这你不用担心了。”孟老爷大手一挥,说道。
可大郎回来又怎么样?不过是多了个人大把的挥霍银子,还不是手头紧巴巴的,没银子用么!孟老爷从来不管账,没钱就问钱氏要,日子过的潇洒自在,到处充有钱大老爷。是以他虽然清楚家里没钱败落了,但财政紧到什么程度,他还没有钱氏清楚。
孟钧肯定有自己的小金库和私房,钱氏没有别的途径捞银子,就只能打孟钧这座金山的主意,她就是不给自己的儿子留,也要给自己的孙子准备点银子,否则十年之后勇郎说亲,连聘礼都拿不出,谁肯嫁他?
孟老爷猜的到钱氏是没见到钱心里不甘心,豪气万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你放心,老爷我自有妙计赚银子,到时候包你吃喝不尽!”
钱氏虽然面上笑的谦卑中带了崇拜,但心底还是实实在在的不屑的,你会挣钱?这几十年了从来只见你花钱不见你挣钱,家里几个田庄铺子都不够你一个人吃喝嫖赌的!
孟老爷眼望向了孟钧和锦卿住的主院,眼神阴沉凶狠,咬牙切齿道:“儿子无情别怪老子无义,他做的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姜还是老的辣,敢跟我玩?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第243章 砸谁是好
孟老爷子负气走后,一切风平浪静,锦卿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空气也比之前清新好闻了,没有孟老爷钱姨娘还有那群涂脂抹粉的通房们来隔三差五的闹事,简直就是被解放的农民大翻身。
半个月后,办医学院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大部分人都喜滋滋的拍手称快,也有不少人摇头念叨着肯定办不成。
锦卿去刘嬷嬷家看望嬷嬷的时候,和她说起了这事,朝廷已经在城南拨了一大块地,准备建医学院了,到时候全国年龄十二岁以上的,不论男女,只要识字,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无论有没有医学基础,都可以来报名,免费吃住,不收学费,学成后就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员了,享受朝廷俸禄,只不过要一辈子免费给人看病治病,不许偷奸耍滑,否则治起罪来朝廷也是毫不手软的。
过了年,开春了就开始正式报名筛选了。
刘嬷嬷听不懂里面的大道理,只是笑道:“官场上的事我不懂,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知道这是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办成了,老百姓都会念着你们的好的。”
锦卿也笑了起来,新的医学院名字就叫杏林医学院,顾瑞雪亲笔题写的匾额已经刻好了,就等盖好后挂上去。
锦卿从刘嬷嬷家回来后,刚进院子门,就看到孟保守在院子门口,见锦卿过来了,孟保小声说道:“夫人,吴大人他也在屋里头。”
为什么要用“也”?锦卿十分诧异,“还有谁在里头?”
孟保为难不已,为什么总是让他碰到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红着脸,孟保连比带划的说道:“夫人,今天吴兴一过来,就急匆匆的拉着爷进屋了,还关上了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锦卿的脸有些绿了,孟保的意思很显然,两个男人紧闭着房门,还有一个风评一向不好……
天还是那么的蓝,锦卿叹气,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吴兴一出现,就有桃色事件。
锦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台底下,孟保也连忙跟了上来,陪着夫人一同听墙角。
吴兴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过来,“阿钧,你轻一点……很疼……”天啊,锦卿大惊,这声音都带了颤抖的音色!
随后便是孟钧的声音,带着无奈,“忍一忍,过一会就不疼了!”锦卿大怒,新婚夜他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锦卿面无表情的蹲在窗台下,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咆哮,好吧,单从面相上看,吴兴是比她好看,可不代表着孟钧就能……
这个坚决不能忍!吴兴更不是个好东西,先是安排那什么潇雨勾搭孟钧未遂,这次居然换自己亲身上了!
窗台下养着几盆花草,锦卿随手拿起一个巴掌大的花盆,准备从窗台丢进去,砸死这对狗男男!
孟保拉住了锦卿的胳膊,锦卿阴沉着脸看着他,“你敢拦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孟保浓眉大眼的国字脸十分的真挚诚恳,摇了摇头,双手从旁边举起了一个装满泥土的大花盆,递给了锦卿,意思是那个杀伤力太小,不如换这个砸。
锦卿有些小小的惊悚,孟保小声道:“夫人,等会您看准了,要对准吴大人砸,可别误砸到将军。”
锦卿不乐意了,“先砸了孟钧再说。”
孟保立刻把花盆挪到了自己身后,坚决不同意砸自家爷,“那怎么行?明明是吴兴品行不端,带坏了爷的。”
“他要不乐意,难道吴兴还能强了他不成?”锦卿撇嘴。吴兴也不是个好东西,该不会是上次在国公府他失误被杜雪襄和张妍算计了,吴兴突然觉得像他这样的花美男,男男才是王道么?锦卿越想越恶寒。
这个社会对美男是很宽容的,不少美男都以有“好基友”为荣,可这不代表着锦卿乐意让自己的老公成为别的好基友啊!
“将军对你那么好,你居然狠下心去砸将军?”忠犬深深的为主子感到不平。
“那要不你先去砸吴兴?”锦卿提议。
孟保立刻摇头,他哪里敢去砸吴兴啊,吴家他可惹不起,再说了,明显听声音,爷又不吃亏……
“那不就是了。”锦卿凶巴巴的说道,“吴兴还勾搭欺负你妹子,你怎么不去砸他?”
孟保底气不足,“那不一样。”再说了,瑶瑶又没吃什么亏,算下来他和吴兴也没什么恩怨。
“没用!”锦卿嗤之以鼻。
“有本事你去砸吴大人啊!”孟保大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忿然道。
锦卿咧嘴龇牙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吴兴你来砸!”她还要找孟钧算账。
孟保哼了一声,“你还不是不敢砸?还好意思说我。”
锦卿觉得有点不对劲,话题好像转到了一个诡异的方向,偏离了她原本的目的,“停停,我不是和你来讨论谁去砸吴兴的,吴兴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管孟钧……”
孟保双眼悲愤的看着锦卿,无声的指责,黑心肠的女魔头!
锦卿还想反击,这时头顶的窗台被推开了,孟钧探身下来,诧异的说道:“卿卿,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进屋?”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快进来看看,吴兴受伤了。”
本着热闹错看过一个就遗憾一个的想法,锦卿立刻从窗台下站起身来,连忙往屋里走,推开门,就看到吴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浑身穿戴的整整齐齐,头上还戴着顶帽子。
看到锦卿进来,吴兴甚至还好心情的冲锦卿笑了笑,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这哪里是受伤了,要受伤也是脑袋受伤,伤成了个神经病!锦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孟钧无奈,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上前去一把掀起了吴兴的帽子,锦卿立刻就看到,吴兴的前脑门上一道口子,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搁吴兴这么个风流公子头上,分外的滑稽。
还真受伤了,锦卿有些惊讶,还真是脑袋受伤了!锦卿十分想做出一个关切同情的表情,奈何实在难度太大,嘴角无法抑制的向上扬着,哈哈,她很笑,真是老天有眼啊!
锦卿是个好孩子,她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
“你在笑什么?”吴兴脸黑了。
“哈哈!”锦卿干脆笑出声来了,“我只是,看哥哥没有危险,担心消除了,高兴罢了。”
哎呦,怎么办,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孟钧也悄悄转过身去,笑了起来,回头指着桌边的布条和帕子说道:“他戴着帽子急慌慌的跑进来,要我救他,说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又不能让人知道。我找了你弄出来的酒精,想给他擦擦伤口,这大少爷又一直喊疼,我是没招了。”
想起吴兴那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惊慌失措的样子,孟钧忍不住一阵大笑,这小子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锦卿笑的肚子疼,坐在椅子上直不起腰,吴兴脸黑的如锅底一般,这对犬男女,男的坏女的奸,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凑在一起也好,省的去祸害了别人。
笑到没劲了,锦卿才慢吞吞的走过去,巴拉开吴兴的头发看了看他的“伤势”,不过是破了头皮,流了点血,这会上血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了,等血完全凝固了,再涂上点酒精消毒,保证好了之后连疤都不会留下来。
听说不会留疤,吴兴这才放下心来,袁锦卿虽然人奸诈狡猾,但牵扯到医术上,还是靠谱的。
“说吧,怎么弄的?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孟钧笑够了,问道,放眼整个京城,敢动吴家这个儿子的人,可是不多。
“没谁,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树上了。”吴兴含含糊糊的说道,早知道会被这对犬男女嘲笑这么久,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