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替我照看着田家,只要你活在这世上,我爹我娘就不能受了委屈叫人欺负!”
顾瑞雪看着脸色潮红,脸色颓败的太子妃,慢慢的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的,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太子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躺回到了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顾瑞雪看着病入膏肓的太子妃,心里五味陈杂,当初她并不想嫁给晋王,孺人这个称谓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个妾么,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宁为穷家妻,不做富人妾,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当时父亲已经不在了,举目无亲的自己吃在田家住在田家,有什么资格去拒绝田家的安排,更何况,若不是傍上了田家这棵大树,自己哪里够身份去做晋王的孺人?
“姐姐,莫要想太多了,怎么也要撑下去。”顾瑞雪凑到了太子妃耳畔,低声道:“等到殿下登基,姐姐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姐姐熬了这么久,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尊荣,可千万不能拱手让给别人啊!”
若是田妃在太子登基之前挂掉了,那可真是一场大悲剧了,到时候皇室肯定会给太子再挑一个千金贵女做太子妃,太子登基后的荣华富贵,跟田家基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了。
不管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家里人也好,太子妃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服侍太子妃喝完了药,太子妃便沉沉的睡了下去。顾瑞雪扶着丫鬟轻手轻脚的出了太子妃的寝室,对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严厉的说道:“娘娘今日有些劳累,身子不大好,你们日夜轮流给我盯紧了,若是有丁点不好,不拘什么时候,都要立刻报到我那里去,不能耽误了请大夫的时机,听到了吗?”
一干丫鬟婆子都恭敬的低头称是。
等顾孺人走了,一个新来的丫鬟吐了吐舌头,赞叹的说道:“这孺人比太子妃娘娘能干多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孺人才是太子妃呢!”
她身旁的一个婆子立刻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小丫鬟的嘴巴上,厉声道:“谁教你的规矩?再乱说被主子听到了谁也保不了你,不想死就闭上嘴!”
小丫鬟立刻吓的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像是没听见没看到一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夜晚的太子府宁谧而安静,天空如一块幕布点缀着星辰,顾瑞雪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有些疲惫,对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先到一边去,我去水榭处坐一坐。”
水榭中寂静无声,顾瑞雪坐在窗台处,抬头便可见漫天的星斗笼罩在大地上。皇上经常昏迷失去意识,太子几天前就住到宫里了,衣不解带的侍候着皇上,亲事汤药,守夜,不假他人。不少大臣上书要求太子亲政,顾瑞雪暗中给太子递信,要他坚决不予理会,一心只照顾皇帝。
三十年都等了,谁还在乎多等这两天?孝子贤孙做足了,日后谁敢说太子半个不字?
然而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顾瑞雪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听别人描述也能想象的到承福郡主是多么的跋扈不讲理,而锦卿又该多么的难堪委屈。
她和锦卿同太子妃承福不一样,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尊贵的身份,想不被人欺负,就要想办法爬到最高处,去俯视众人。然而她这些年来小心谨慎,到头来还是被人猜忌,她敢肯定,若不是太子妃自己身子太差,不能生孩子不能料理家事,她早就被太子妃暗里除掉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和太子妃的那点姐妹之情,经不起权势和宠爱的半点打磨。
上进和不安分,原本就是没有区别的,只看结果,若是成功了,你便是人人敬仰的上进,若是失败了,便是人人唾弃的不安分。
顾瑞雪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让太子妃撑的越久越好,至少,太子妃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也只有她能依靠。
长叹一声,顾瑞雪想到了承福,太子妃真是多虑了,大概不用她出手,会有人给锦卿出口气的。
她本来不是这种谨慎圆滑的性子,只不过从未嫁前寄人篱下,到嫁人后步步为营,这俗世中大大小小的明枪暗箭,把她的棱角都打磨光了。
锦卿倔强骄傲,宛如多年前的她,她只盼着她的妹妹能恣意飞扬的活在这个世上,不要像她一样。
再忍耐等一等,她和她的妹妹,就不用担心会有谁能欺凌到他们了!
第199章 示好
孟钧在锦卿家里吃了个闭门羹,从梅花巷里出来时,他和孟保,一个眉头紧锁,苦大仇深,一个满脸忿忿然,义愤难平。
吴兴今日无事,从衙门回来后经过梅花巷口,就看到了这么令他精神大振的一幕,直觉告诉他,孟钧和袁锦卿这对欺负他的犬男女闹崩了,而且崩的不轻……
第二天一大早,孟钧又一次出现在梅花巷口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吴兴也在,一身锦白袍子,一头黑发整齐的束在头顶,手里风骚的小扇子还在不停的摇着,端的是个神清气朗的翩翩佳公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孟钧瞧见他就没什么好态度。
吴兴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摇了摇扇子,“将军此言差矣,这梅花巷又不是将军府的私邸,为何我就不能来?”
孟钧不理会他,这个骚包最会没事找事,眼下哄好了卿卿才是最重要的。
等锦卿开门准备出门时,就看到了两尊门神站在她家门口,“你们想干什么?”锦卿眯着眼问道。
孟钧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卿卿,郊外山上的桃花都开了,不如一同去赏花?”
锦卿不理会他,脸朝向吴兴这边,“你呢?来干嘛来了?”
吴兴摇着扇子笑道:“哥哥也是来请妹妹去赏花的。”本来不是,可既然孟钧是要请赏花,他便也是赏花了。
“好。”锦卿回答的干脆利落,还没等孟钧高兴起来,就指着吴兴说道:“我跟你去。”
孟钧急了,“你怎么能跟他去?”
锦卿冷哼一声,回头对书娟道:“你去太医院找乔峥,跟他说吴兴吴大人病的不轻,我今天去给他瞧病去了,就不去太医院了。”
吴兴原本笑的幸灾乐祸的脸瞬间僵硬了,“妹子,你怎么能这样?”咒自己的哥哥可不是好孩子干的事。
“我怎么不能这样了?”锦卿心里有气,愈发的不讲理,“你请我去看花,自然得帮我把理由给圆全活了。”
“行,行。”吴兴告饶,他知道昨日小丫头受了委屈,也不跟她多说,“那走吧。”
孟钧难耐心中的慌乱和怒气,上前一把抓住了锦卿的胳膊,“既然是要看花,自然要跟我去!”
锦卿一把甩开他,眯着眼睛冷哼道:“跟你能看什么花?即便能看到也是烂桃花!”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甩都甩不掉!”
孟钧气恼的站在原地,一张俊脸黑的吓人,抿着唇看着锦卿跟着吴兴出了巷子,上了吴兴的马车。
千载难逢能看到一向严肃冷清的孟钧能有这么吃瘪倒霉的机会,吴兴幸灾乐祸的不行,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中,吴兴不住的夸赞着锦卿:“妹妹,干的好,孟钧那种臭男人,就该让他尝尝被甩的滋味!”
锦卿抬眼瞟了他一眼,“你瞎得意个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锦卿越想越烦躁,她相信孟钧和承福之间什么也没有,昨天承福打了她,太子妃随即又帮她当众打了承福,里子面子都有了,可她心里始终不爽快,总觉得烦躁别扭,既讨厌承福更厌恶孟钧,邪火在肚子里东奔西突,就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锦卿没好气的冲吴兴嚷道。
吴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可是因为承福对孟钧有意而生气?吃醋了?嫉妒了?”
锦卿呆愣了半晌,随即恼羞成怒,粉嫩的小脸涨的通红。
吴兴拍手大笑道:“哥哥猜对了吧!卿卿,做女人要大度,老是这样拈酸吃醋的,男人会不喜欢的……”
还未等吴兴笑的不可抑止的把话说完,脸上脖子已经烧成“油闷大虾”的锦卿一巴掌拍在了车厢上,大叫道:“停车,我要下车!”
吴兴愣住了,忙不迭的问道:“卿卿,不去看桃花了?”
锦卿盯着吴兴那促狭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看,看你妹的桃花啊!”这货精神不正常,赶紧回家卧床躺着吧!
在锦卿的强烈要求下,吴兴不得已,只得半道上就把锦卿放下了马车。锦卿下车后,茫然四顾了半天,才认得已经到了城南,离太医院颇有一段距离,索性低着头,慢慢叹着气往太医院的方向走。
她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有谁规定她一定得忍着的?难不成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她的错?她想发发火还不行?
早上的饭锦卿还没来得及吃,如今已经日上三竿了,锦卿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街边上卖粉圆的摊子,又悲催的发现出门时一文钱都没装,不禁后悔起来,刚才实在应该敲诈吴兴一顿饭,再让他滚蛋的。
越临近太医院,就越临近皇宫,锦卿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宫殿,心中一阵感慨,不禁深深佩服那些穿越到古代,奋不顾身的投身到宫斗大军中的前辈们,人家泡完了一个又一个高富帅皇子,在皇亲贵戚中安然无恙的行走。再瞧瞧自己,真是江河日下,不复前辈们万分之一的风华,实在愧不能当。
锦卿前脚刚准备踏入太医院,就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孟保满脸惊惶的向她跑了过来,到门口时急急的刹住了马,哭的稀里哗啦的,拉着她就走,“袁大夫,你快去见见我家将军吧!”
锦卿连忙死死的抓住了太医院的大门,“我不去!”谁爱见他谁见他!孟保也亏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哭成这样,以为掉两滴眼泪她就心软了?孟钧没这么没脑子吧!
“袁大夫!”孟保一声大吼,虎目含泪,不停的往下掉,哇哇叫道:“你好狠的心啊!”
太医院里的不少人听到动静已经出来看热闹了,锦卿想下药弄死孟保的心都有了,这语气这神态,活像是在哭诉她是抛夫弃子的恶妇一般……
“你别哭了,赶快回去吧,有空我就去见他。”锦卿含含糊糊的说道,只盼赶紧送走这个瘟神。
“袁大夫啊!”孟保泣不成声,“我家将军见你上了吴大人的马车,就骑马追你,想跟你解释清楚,结果半路迎面撞上了一辆马车,当场就摔断了胳膊和腿,浑身是血……”
锦卿悚然一惊,上前揪住了孟保的衣袖,急急的问道:“那附近可有医馆?可找大夫了?你怎么不在他跟前守着呢?”
孟保一个大老爷们哭成了个泪人,“找了,我过来的时候将军刚从昏迷中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