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与下颚肌肤的接触,甚至能让晨曦清晰的感受到那 层薄薄的磨茧。
此人惯于兵戈,晨曦想到。
被人如此钳着下巴盘问,晨曦还是第一次。
她轻笑,果然是军队出身又掌管刑部的人啊。
粗鲁又无礼!
晨曦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萧景泰的钳制,手刚握上他厚实的手腕关节,便感受到一股泅泅如热流般 的能量从她的掌心内渗入,游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温暖,舒适!
她干涸枯竭的能量被激活,此刻竟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晨曦惊讶的张了张嘴。
这个男人身上的磁场和气息,竟然能帮助她修复身体的能量以及脏腑的重创......
晨曦的双眼,因这个惊人而不可思议的发现而发亮。
这种闪闪发亮的眼神,就像是某个吃货,遇到了这个世间上最令她垂涎欲滴的美食.....
萧景泰眨了眨眼,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晨曦吧唧着小嘴,握着萧景泰的手腕舍不得撒手,呵呵笑道:“是你救了我吧?谢谢啊!”
软糯甜脆的声音敲击在心田,有一种痒痒的,酥麻的异感。
萧景泰面对眼前这女人热切的眼神,竟莫名的生出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
他抽出另外一只手,一根一根的拨开晨曦的指节,阴沉着脸再次说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 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陵园?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否与你有关?”
晨曦讪讪的收回了小手,心里却在盘算,这身子受创严重,急需这位萧侍郎身上的磁场帮助修复 ,不管如何,都要找个理由留下来,至少,现在是不能被轰走的。
“我,我叫晨曦!”晨曦低着头,表现得有些柔弱无依,可怜兮兮道:“昨天是我兄长尾七的日 子,我去陵园,是为了祭拜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那么不争气,竟然旧病复发,在陵园里头 昏迷了过去。我醒来后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啊,至于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
祭拜?
大晚上的,她出现在陵园,是出于跟他一样的心情,为了祭拜心中惦记的人么?
不过萧景泰不会只一味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一面之词,他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旋即续问道: “你兄长叫什么名字?葬于陵园的哪个位置?”
“辰墨,我的兄长叫辰墨!”晨曦脱口回道,抬起一双微红的眼,哽声道:“他生前是朝廷任命 的钦天监,因重病之故,在一个月前,向朝廷请辞的,他的陵墓就在右陵的东南角。”
萧景泰盯着晨曦,晶亮晶亮的黑瞳噙着雾花,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再者,钦天监辰墨这个人,他在兰陵的时候,也曾听说过。观星算卦,倒是蛮准的,以前族中有 动土迁移等安排的时候,族长总会不辞辛苦派人来金陵请教辰大人的批卦。
只是没有想到,族长口中年轻有为的钦天监辰大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兄长,还英年早逝 了......
“请...节哀!”萧景泰神色缓了缓道。
“谢谢......”晨曦低头擦泪。
“你....是病了?”萧景泰试探着问道:“不是受了内伤?”
晨曦额了一声,点头道:“病了。”
“看起来很严重。”萧景泰背着手,目光锐利的扫着她。
年龄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光景,竟已然是病体沉疴。
真是可惜!
“我相信自己.....会好的!”
只要让我留下,晨曦心里默念。
灯下的晨曦乐观的微笑,跳动的烛火映在她幽黑的瞳孔上,好似璀璨的明星。染着微嫣的雪白面 庞,在橘黄灯罩下,带着朦胧的光晕,是一种介于青涩少女与成熟曼妙之间的迷蒙魅惑,看得人,心 头一荡!
萧景泰喉头紧了紧,忙收回视线,耳根微微滚烫发红。
晨曦也在打量着他。
只不过她只是用单纯的、不带丝毫杂质的目光去审视眼前这个地球成年体。
二十六岁的刑部侍郎,嗯,能凭自己的真本事爬到这个位置,委实有些能力!
人类的生存,不管是在哪个星球,向来都是优胜劣汰,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地球人类要都是萧侍郎这种人才,那倒不算白瞎了地球这么好的资源......
“既然你已经清醒过来,那天亮后,就离开这儿吧!”萧景泰说完,拢了拢身上的油光水滑的狐 狸毛大氅,迈长腿径直出了客房。
冬阳一直站在房门口候着,廊上虽然烧着一个炭盆,可他还是冻得直哆嗦,眼见着郎君出来,他 精神一振,差点儿扑过去抱住他喊一声万岁了。
“郎君,那小娘子......”冬阳指了指屋内。
“醒了,明日让她收拾收拾走人。”萧景泰说完,快步走出院子。
冬阳在他身后追上,便又听萧景泰顿了顿,补充道:“告诉长英,调查一下那个女子的身份。”
冬阳凛神,点点头道:“是!”
第八章碎语
晨曦有着不同于地球人的灵觉。尽管刚刚萧景泰是在院中吩咐的冬阳,又刻意将声音压低,晨曦还 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懒懒地躺在床榻上,伸手捞起垂落在一旁的锦被盖上,眯着眼睛假寐。
晨曦不惧萧景泰调查她。
当初接到任务后驾驶星舰探访贝塔星球的时候因系统操作失误,导致被卷入错乱的时空,不过晨 曦在最后关头,还是及时计算出了坠落的时间点发送了出去,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晃,竟是两年时间 过去了。
因自身身份的特殊,在大周朝生活的这两年,晨曦她不敢用一个身份生活。各种身份的切换以及 角色的代入,她的演技早已经是磨炼得炉火纯青。
萧景泰他是想破几个脑袋都不会知道,让大周皇帝唏嘘不已,英年早逝的辰墨同学,其实就是女 扮男装的晨曦。
在数月前,晨曦便接受到来自双子阿尔法星球的星舰将接近地球信号,在观测行星和距离计算出 接近的时间后,便开始着手安排自己最习惯且拿手的‘死亡’戏码。
之所以同一时间使用两个身份,那是为了便于‘亲人’收尸以及‘后事’的料理。
辰墨担任大周朝钦天监的时间,曾协助礼部主持过大型的祭祀活动。礼部的尚书大人袁文杰,跟 辰墨乃是忘年交,辰墨病逝后,他来家中吊唁过,看着那单薄朴素的草庐以及‘病弱’的晨曦,曾提 出要替辰墨照料妹妹晨曦,不过晨曦拒绝了。
她那会儿心心念念的都在数着回母星的日子,自然回答得十分干脆,还颇有风骨的道:“多谢大 人好意,比起寄人篱下受人照顾,小女子更愿意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晨曦的骨气让袁文杰既欣赏又感慨,一连对晨曦说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拢着被角的手轻轻攥紧又松开,晨曦笃定若是萧景泰有向袁文杰打探自己,袁文杰会为她美言, 故而,她留在萧府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晨曦呼了一口气,胸腔里又是一阵闷痛。
她捂着心口,扭头躬身侧躺,咬着牙低声呢喃道:“扮演了那么多的角色,就是伏低做小的丫鬟 婢女没做过啊,不过为了修复异能和身体的重创,只能豁出去了......”
......
翌日,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萧景泰便醒了。
上元灯节的第二日,还是要照常上早朝的。
昨晚折腾得晚,上朝又要起早,再加上心里的那份复杂的情绪,这一夜,萧景泰基本上没有睡着 。
冬阳伺候他洗漱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眼底那片浓郁的乌青。
萧景泰习惯性用冷水洗脸。
在大冷的天,皮肤被冰冷的水一激,神经末梢便会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半丝颓废的睡意也无。
他沉默着任由冬阳为他换上深紫色的官服,系上白玉腰带,趿上白底黑色翘头履,迈着昂扬的步 伐出了院门。
......
很快,内外宅院的下人们便都开始活动起来了。
丫头、仆妇、小厮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分内工作。
每天早上的大厨房在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
婆子们忙着分配各主子们的膳食,要精致可口,还要营养丰富。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儿个郎君带了一个小娘子回来!”一个穿松脂色比甲,水桶腰上系着乳白 色围裙的婆子低声说道。
另一个蹲在地上,正往炉灶里头添柴火的马面妇人闻声凑过来,一脸八卦的问道:“这消息..... 当真?”
“应该假不了,我早起听李家的说冬阳大半夜的,还让她家顺子送了个炭盆去客院,郎君在那客 房里头,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才走......”松脂色比甲婆子一副拿到第一手料的自豪神色,兴奋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不碰出点儿花火来啊?郎君瞧着这是要开荤了啊!”
大灶边捞着热干面的圆脸妇人也伸长脖子凑过来,眸子飞快转了转,接着道:“不能单凭这个就 断定吧?那小娘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郎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眼的,不然哪还能守到今时今日?”
松脂色比甲婆子刚要走近两步跟那圆脸妇人再细细咬耳,便听到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郎君也是你们这起子碎嘴婆子能胡乱说道的么?”
三人齐齐回头,入目便是弄月姑娘那双愤怒的杏眼。
弄月可是姑奶奶萧沁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萧景泰的母亲崔瑾萱难产去世,父亲萧越在他三岁的时候又续了弦,娶的是安庆伯府家的嫡女荆 氏。萧景泰打荆氏进门后便被祖母独孤氏接到身边教养。
萧沁是独孤氏的老来女,从小就养在身边,宠得厉害,养成了刁蛮霸道又自我的个性。年轻时候 眼界高,寻常凡夫俗子都入不得她的凤眼,拖着拖着,便拖成了老姑娘,二十三岁的时候,才相中了 比她小了七岁的秀才丈夫沈修和。
姑老爷沈修和是书香世家,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便开始没落了,沈修和是家中的老幺,父母早亡, 兄弟又各自成家立室,他与萧沁结合,虽不算入赘,但婚后却一直住在萧家。
萧景泰这次从兰陵调任刑部侍郎,沈修和恰好也在朝中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鸿胪寺少卿,萧沁便 拖儿带女的跟着一道来金陵了,姑侄几口还住一个府上。萧景泰目前是孤家寡人,萧府尚未有少夫人 入主,现如今,是姑奶奶萧沁主持府中中馈。
因此,大丫鬟弄月在府里一众下人眼中,那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