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春闺  第35页

  阿娇想了想,道:“可能别的鸡跑得快,只有瘸腿的好抓吧。”
  小小的一个偷鸡案,也成了家中三个女人的乐子。
  赵宴平洗完脸进了屋,才发现桌子上摆着阿娇的针线筐,还有一件缝制成形的妇人衣裳。
  “早上去看过棚子了?”
  饭后两人一起来到东屋,赵宴平低声问阿娇。
  阿娇点头,眼里都是笑:“看过了,地方挺好的,人来人往好招揽生意,我都想好了,就算沈樱姑娘不方便供货给我,我也要租下来,平时做针线卖。”
  赵宴平想到卖主母亲的佝偻的背脊,皱眉道:“整日做针线,太费眼睛,对腰也不好。”
  阿娇还是笑:“我会注意休息的,反正我还年轻,辛苦一点没什么。”
  赵宴平却忽然记起了她想赚钱的理由,怕将来被他厌弃,没有银子傍身。
  赵宴平抿唇,走到书桌前坐下。
  阿娇赶紧去将她的针线收拾好,官爷好读书,每日回来都会看两三刻钟。
  她站在一旁收拾,一双雪白娇嫩的手在赵宴平面前晃来晃去,就在阿娇端着东西要离开时,赵宴平沉声道:“我说过会养你,你不必担心老了没人照顾。”
  阿娇身形一顿,见官爷已经拿起书翻看了,阿娇咬咬唇,小声问:“官爷的意思是,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赵宴平面朝书卷,淡淡嗯了声。
  回应完了,余光中她一动不动,赵宴平抬眸看去,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眼睛在笑,娇嫩的脸也笑成了花,在这昏暗简陋的屋子里,她却像会发光一样,如天上皎皎的明月,美得让人脑海一空,突然之间什么都忘了。


第37章
  哪怕有些承诺靠不住, 阿娇还是喜欢听官爷说他会养她。
  官爷继续看书了,阿娇想了想,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 继续给赵老太太缝衣裳。
  赵宴平皱眉道:“白日再缝吧, 又不是急穿。”
  阿娇一边穿针一边柔声道:“一时也不想睡,这油灯点着, 我跟官爷一起用,更值了。”
  赵宴平闻言,默默垂下眼帘。
  阿娇穿好线,笑着看他一眼, 低头走针。
  她才缝了一行, 对面传来椅子挪动声,阿娇疑惑地抬起头。
  赵宴平将椅子放回原处, 随意瞥她一眼, 道:“睡吧,我乏了。”
  阿娇只好停了手里的活计。
  她先上的床, 赵宴平熄了灯, 躺在了外侧。
  阿娇朝着他这边道:“官爷, 我准备明日去探探老太太的口风, 先说做针线、绢花生意, 老太太同意, 等我与沈樱姑娘商量好了, 再把胭脂生意加上去。”直接说她要开胭脂铺子, 似乎太有野心了,颇有小妾不安分之嫌, 阿娇怕赵老太太不喜。
  赵宴平赞许道:“这样很好,那棚子原来就是卖针线的, 你用针线当幌子,合情合理。”
  阿娇笑了,以为谈话结束,阿娇改成平躺,准备睡了。
  赵宴平却还有话说:“翠娘年纪小,也不擅长接人待物,做些粗活可以,看铺子不太合适,还是让郭兴去吧,反正他白日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事做。”
  阿娇眼睛一亮,郭兴、翠娘这对儿兄妹俩性格还是很不一样的。翠娘做饭好吃,但心直口快,经常惹赵老太太生气,郭兴嘴甜多了,人看着也利索机敏,让郭兴去看着铺面,还不用担心被街头的小混混调戏。
  “还是官爷想的周到。”阿娇又转向床隔躺着了。
  赵宴平顾忌的还是老太太那关:“只怕老太太不会白白让你用他。”
  阿娇早就想过了,道:“我能做这生意,全靠官爷帮忙,官爷不收我的银子,我孝敬老太太一点也算是报答官爷了,先让郭兴去试试看,如果能赚钱,我就从盈利中抽一成给郭兴当工钱,再抽一成孝敬老太太,官爷觉得如何?”
  赵宴平道:“也行,哄了老太太欢心,她便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至于你给老太太的,我会想办法还你。”
  阿娇忙道:“不用,官爷总是这么见外,弄得我越来越像在你们家白吃饭的了。”
  赵宴平没再说话,如果她的生意真的能做起来,他会记着账,总有一日要把老太太白占的那份便宜补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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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娇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给赵老太太做衣裳。
  赵老太太出来见了,托着阿娇缝好的部分仔细端详,越看越满意:“你这针脚真不错,绣的花也好看,最难得是动作快,瞧瞧,才大半天的功夫,都缝了一半了。”
  赵老太太喜欢做事麻利的人。
  阿娇就等着这话呢,放下活计,杏眸水亮地问:“老太太真这么想?那您觉得,我做些荷包手帕、扇子绢花之类的小物件,拿到外面去卖,能赚钱吗?”
  赵老太太心中一动,眯着眼睛打量阿娇:“怎么,你想接针线活儿?”
  阿娇开始演了起来,就说昨晚她梦见自己在那个棚子里面摆摊卖针线了,赚了好多钱,笑得她从梦里醒来,把官爷也惊醒了,两人一合计,都觉得这生意可做。
  “官爷还说了,他去帮我打听打听租金。”
  赵老太太半晌没有言语。
  阿娇继续道:“老太太您想啊,我若不想法子赚钱,手里的嫁妆越花越少,将来想孝敬您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做点针线多少都能赚点,总比天天闲在家里的好。”
  赵老太太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不愿意自家的美妾去外面抛头露面。
  阿娇笑道:“我哪能去,官爷说了,让郭兴去,我赚了钱给郭兴开工钱。”
  赵老太太稀疏的眉头一皱,瞪着阿娇道:“郭兴是我的人,你把他借走了,我要用人的时候怎么办?”
  阿娇撒娇地抱住赵老太太的胳膊,讨好道:“老太太放心,我不会白跟你借人的,真赚了钱,我给郭兴开多少工钱,就给您同样一份工钱,您留着也好,拿去再雇个小工也好,这样可成?”
  赵老太太高兴了,盘算片刻,赵老太太巧妙地打听道:“开铺子要用本钱,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够用吗?”
  阿娇谨记官爷的叮嘱,道:“一共十两聘礼,买药买缎子花了四两多,还剩五两多,小本生意,应该够用吧?”
  赵老太太既希望阿娇能赚钱,她跟着占便宜,又怕阿娇做生意亏本,最终亏的还是赵家的聘礼银子。
  “亏了怎么办?”赵老太太摇摆不定地问。
  阿娇自信道:“我做的绣活儿肯定能卖出去,大不了时间长一点,真难赚钱的话,及时止损,亏也就亏点铺子租金罢了。”
  赵老太太赞同地点点头,拍板道:“就看那家租金如何了。”
  傍晚赵宴平一回来,还没洗脸就被赵老太太叫住,打听租金的事。
  赵宴平与阿娇都串通好了,听老太太这么问,赵宴平看眼阿娇,道:“阿娇已经与您说过了?”
  赵老太太点头:“说了说了,你去打听租金了吗?”
  赵宴平道:“嗯,说是一年只收一两租金,但必须做没有油烟的干净生意。”
  阿娇配合他,一脸惊喜地看向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也大喜过望,一两银子就能用一年,阿娇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可以折腾,凭阿娇的女红,玩也能将租金赚回来。
  “行了,你赶紧去齐家走一趟,把文书签下来,免得去晚了被别人抢走。”赵老太太催促道,跟阿娇当初一样急。
  赵宴平便往齐家去了。
  两家离得近,两刻钟左右,赵宴平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正是齐家现在的家主齐峰。齐峰自幼丧父,被寡母母亲养大,现在跟着岳父家里跑漕运,家里颇有些余钱,早就想将那棚子拆了,齐家老太太舍不得,宁可租出去。
  赵宴平请齐峰在堂屋落座,让阿娇去里面拿纸笔、印泥。
  赵老太太奇怪道:“刚刚在大峰家里签了就是,怎么还多跑一趟回咱们家签了?”
  齐峰笑道:“老太太,官爷说这棚子是小嫂子自己出钱租的,想做点小生意,那这文书就得我与小嫂签,官爷的手印不算数。”
  赵老太太眼睛转了转,朝孙子使了个眼色:“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你签了就是。”
  赵老太太想的美,反正租金便宜,由孙子来租,那棚子就是赵家的了,万一阿娇生意做得红火,赵老太太还可以多跟阿娇要点租金。
  阿娇正要出来,听到赵老太太的话,心中一紧,跟着就听官爷道:“齐兄人都来了,还是让阿娇签吧。”
  阿娇顺势端着纸笔、印泥走了出来。
  赵宴平亲自拟写的文书,约定阿娇先从齐家租赁一年的棚子,租期满后,如果阿娇还想续租,齐家必须先租给阿娇,不能改租旁人。一样的内容写了三张,阿娇与齐峰分别都写了名字印了手印儿,一人收一份。
  赵老太太指着桌子上剩下的一份道:“那个给谁?”
  赵宴平道:“明日我带去县衙,留个底,将来若谁丢了文书,还可以去县衙求大人做主。”
  齐峰将自己那份文书收进袖子,再收了阿娇预付的一两银子,笑着对赵宴平道:“官爷办事就是靠谱,那好,时候不早,我先走了,棚子就在那里,你们何时开张都行,不必再与我们打招呼了。”
  赵宴平送他出门。
  阿娇捏着文书,笑得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来。
  事已至此,赵老太太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好等着阿娇生意开张,她拿自己那一成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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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用三天时间帮赵老太太做了一身五福捧寿纹的缎子新衣,赵老太太迫不及待地穿上试了试,站在阿娇的梳妆台前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越看越觉得自己真有几分官家老太太的威风,如果肤色没晒这么黄就更像了。
  欣赏了足足两刻钟,赵老太太去西屋将衣裳脱了下来,新衣裳嘛,就要留着大年初一穿。
  “官爷那身不着急,走,咱们先去买针线料子,你赶紧做出几样绣活儿来,让郭兴去卖。”
  赵老太太招呼阿娇道。
  做绣活儿也是给自己赚钱,阿娇干劲儿十足,带上荷包,与赵老太太一起去进货了。
  赵老太太是砍价好手,阿娇用非常实惠的价钱买了一批货。
  上午买的东西,下午阿娇手痒,没有午睡,这就开始忙了起来,一口气做了九朵海棠绢花,她沉浸其中忘了时间,直到粉色的绢都用完了,阿娇才感觉到脖子有点酸,站起来活动筋骨。
  赵老太太歇完晌,过来敲了敲门:“阿娇醒了吗?”
  阿娇立即走过去,挑开门帘道:“老太太找我有事?”
  赵老太太随意往里一看,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溜儿粉嘟嘟的花,惊讶地迈了进去:“你没睡觉吗?一直在做这个?”
  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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