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各种情绪状态的感知都比普通人明确,孙思露刚刚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劲过去了,人就犯困了。
见着她犯困,玉桃也觉得有些困。
这时辰本应该是她睡觉的时辰,生生被孙氏祸害的来照顾病人。
“你唱的是什么?”
听到发问的响声,玉桃声音顿了顿,抬起了眸。
不远处手里拿着书的韩重时,神情微微疑惑,他看着像是正在读书被人打扰,但脸上并无怒气。
没生气就好,玉桃心中一松。
原主把这处画了一个重点,就是因为原主知道韩重时有时会在这里读书。
至于原主知道后为什么没马上制造偶遇,那是因为她不是发现韩重时在这看书的第一个丫头。
而第一个发现的丫头被韩重时重重罚过。
有了前车之鉴,原主知道偶遇不行,便只是把这个地方画了重点符号,还未光临过这里。
玉桃原本还怕这个时辰韩重时不会在这里,没想到韩重时竟然真在。
说起来她原本该是韩重时的通房,虽然是个炮灰,但跟韩重时有点缘分也不奇怪。
在心里默默谢了老天爷,玉桃福了福身:“奴婢玉桃给三少爷请安,这位是孙表姑娘。”
孙思露见到生人,原本平静的状态不知道怎么又崩了口子,张着嘴又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韩重时无法再注意其他事,只有看向她。
“这是?”
“表小姐找不到自己丢的东西,在路上看到了奴婢,便让奴婢帮她寻找。”
玉桃身体微微颤动,裙摆飘起,让韩重时能看到她被抓的起皱的衣裳。
若是平常这种事,韩重时定然不会搭理,但孙思露是表姑娘,便是国公府的客人,她现在哭成这般,他总不能看着不管。
“掉的是什么?掉在了哪里?”
韩重时的两个问题都没在孙思露那里得到答案,孙思露听到他的声音反倒哭的更大声,声音都哭哑了。
孙思露的哭法十足的小孩,鼻涕泪水一齐,让人看了哑然。
“表姑娘不记得东西掉在了哪里……奴婢认为表姑娘这般该先回厢房休息,遗失的东西可以多让几个下人寻找。”
玉桃刚说让孙思露去休息,孙思露立马就哭着抓住了她的衣摆。
这状况让玉桃的神情有些无奈,不过这无奈碰上韩重时的眸光,立刻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她期待地看着韩重时,看救世主的目光也不外如是,在这种目光下,让人很难不为她解决面前的难题。
韩重时看书这地方四通八达,玉桃从这边遇上的他,而清竹她们就守在另一边。
清竹听到动静赶来,见玉桃在三少爷的面前先是惊讶,不过女主不愧就是女主,目光快速地就集中在了哭泣的孙思露身上。
“这是孙表小姐吧?”
清竹远远见过孙思露一面,大约认得出她的模样,“表小姐这是跟下人走失了?”
清竹提到下人给韩重时提了个醒:“你去大房知会一声,让他们带人来把表姑娘送回住处。”
孙思露这样子,若是谁还看不出她是傻的就有问题,她赖定了玉桃,要是想给玉桃解围,也只有叫大房的人来处理。
听到三少爷的交代,清竹微微一怔,又看了看玉桃。
她之前便觉得三少爷该是见过玉桃,对玉桃有印象,现在看来应该不止是有印象,恐怕还有些惦记。
伺候了韩重时这几个月,哪怕韩重时不是喜形于色的性子,清竹把他的性子摸得半透。
莫说大房的事,就是二房的麻烦事他也能避则避,他现在这举动分明是帮玉桃。
“奴婢领命。”
清竹猜到韩重时对玉桃的心思,知道她硬留在这儿也无用,干脆听话转身去大房寻人。
“多谢三少爷。”
以防韩重时没有送佛送到西的自觉性,玉桃蠕动了一下嘴皮子,她的神态把握精准,看着比她旁边掉眼泪的孙思露还可怜几分。
不止可怜几分,还动人几分。
府里的谣言他也有听闻,虽然知道全都是无稽之谈,但玉桃的颜色的确要比清竹好上不少。
韩重时虽然心在仕途,但不代表他不懂的看哪个女人更为漂亮。
特别是面前这人,原本是该到他的院子。
他常在这里读书在府邸里不是秘密,在严惩了几个丫头后,已经无人敢到这处。
玉桃来这不像是巧合,估计是知道他在这里,特意向他求助。
“你那曲子是哼的是什么,调子倒有几分特殊,你哼唱时,表姑娘比起现在要安静许多。”
孙思露哭泣不止,韩重时不可能捂着她的嘴让她住嘴,只有开口让玉桃想办法。
玉桃瞧着韩重时的神情,虽然韩重时像是在想办法让孙思露安静,但她却觉得他看她的眼睛有点别的意思。
至于是什么别的意思,少爷瞧着美貌的丫鬟,总不可能眼里的意思是要拜她为师,三跪九叩。
一时间玉桃犹豫着这歌要不要哼。
可能她犹豫的太久,韩重时等的不耐烦不再看她,而是抬眸看向了她的后方。
她刚想她这算不算是混过去了,脑子还没往别处转,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三哥在跟我的通房说些什么?我怎么听着你要让她唱曲?”
韩重淮的调子似笑非笑,玉桃听着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知道韩重淮是什么时候在她身后,又看了多少入眼。
“你来的恰好。”韩重时没回韩重淮的问题,只是示意他注意孙思露,“我们外人劝她不听,你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要是什么意外孙思露就是韩重淮的原配了。
玉桃默默地往旁移动了半步,想要脱离战斗圈。
但没想到她一移,韩重淮就上前了一步,与她并排补缺了她的空位。
两人的肩膀不小心擦撞,玉桃往前一倾,她本来是想塑造一下自己柔弱无力,一碰就倒的脆弱模样。
但是余光触到前方的韩重时,想到她这倒下,距离恐怕离韩重时更近,而且要是韩重时多事扶她,那她不是罪上加罪。
所有的思考都在一瞬间,她迅速站稳,小幅度的前倾就像是一个幻觉。
韩重淮扫了她一眼,勾起的嘴角,让玉桃有种他已经把她的想法都看透似的。
玉桃心中惴惴,她在韩重淮身上用的手段,说高深实在算不上,特别是发现自己怎么做他都全盘笑纳之后,她的手段越发越拙劣。
拙劣就拙劣呗,平时她还不担忧这事,但是这会儿,她心跳如鼓,活像是被抓奸在床。
玉桃盯着韩重淮,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变成led显示屏,上面写满爱你爱你爱你,其他男人都是垃圾。
第三十二章 少爷,好疼疼
韩重淮身上还穿着正红色官袍, 腰间配着雕花锦绶,一看便是从外回来还未休歇便到了这处。
而他来这总不会是恰好。
想到这个玉桃就觉得后悔,早知道韩重淮会找来, 她就不会往韩重时这边凑了。
男主的定论跟女主差不离多少, 女主哪怕暂时委屈,往后也会让教她委屈的人, 一个个倒霉至极, 而男主风光无限,集英俊与才华于一身,要是有哪个男配压他一头也落不了好下场。
韩重淮如今外面的风光程度就明显压了男主一头。
想到这个玉桃就后悔当时就是没看书,也多该看看评论区,原本以为韩重淮只是个背景板炮灰, 但现在她怎么感觉韩重淮的配置有点像是成就男主的反派了。
气氛因为韩重淮的出现迅速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孙思露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感知到了气氛的危险, 人也不嚎了, 只是可怜兮兮地打着哭嗝。
红彤彤的眼睛隔一下就打嗝抖动。
玉桃错开一步,拿着帕子给孙思露拭泪,算是给自己找了桩事做。
韩重时不答韩重淮的话, 韩重淮也没接韩重时的茬, 两人彼此对视,韩重淮像是才发现生活周边有那么一个人一样, 仔细地看了遍韩重时。
这种傲慢不逊的态度让韩重时的眉心慢慢拧起。
跟大房的两个兄弟不同,韩重时对韩重淮并无什么意见,韩重淮重新站起,他自问自个释放了不少好意,但韩重淮却没有接起的意思。
韩重淮就像是笃定了韩家只会有他一人风光, 便没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朝堂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你胆量可嘉,不过你打算如何跟大伯父交代?”
他太清楚他大伯父性子,虽想闯出一番名堂,但能力不足,光妄想着有捷径,光岐王那事就已经把他打击地没了进取心。
大伯父急于摆脱岐王带来的影响,低调的恨不得当一个隐形人,而韩重淮在朝堂上一张口,便给国公府带来了麻烦。
这会儿是人不在府邸,若是在恐怕已经跳起来,要找韩重淮要个交代,不会让他在这儿傲慢闲逛。
这问题韩重淮倒是理了,韩重淮的余光从玉桃给旁人拭泪的手上抽离:“能如何交代?”
“所以你根本没考虑过后果,便向圣上呈上了一份证据不足的举书?”
韩重淮头点了点,从神情到姿态都能看出他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韩重时不觉他会蠢到打无把握的仗,但看着他这样子,倒是希望他真是个蠢货,哪怕连累了国公府,二房大不了分家撇清干系。
反正他与韩重淮不同,韩重淮自小有祖父指点,而他是靠自个拿到现在的成就。
哪怕国公府败落,他自问自己有摆脱影响的能力。
瞧着闭了嘴的韩重时,韩重淮突然轻笑了一声,笑意挂在唇边,眼神的情绪却是寡淡的,应付与敷衍只差写在了脸上。
“反正我闯出了什么祸事,二房分出去即可。”
被韩重淮说中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