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子,玉桃跪坐在韩重淮的身边,头在他手上蹭了蹭了,“哪怕少爷往后有了夫人,奴婢也只讨好少爷一人。”
“哦……”韩重淮拉长的嗓音,“她若是不高兴处置你?”
“那奴婢偷偷假装讨好她,实际上对少爷你才是真的。”
玉桃眨巴眼睛,反正韩重淮应该也摸透了她小半部分的德性,她这个人是不扛揍的,所以只有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韩重淮揉了揉她的头,又扔了块金子在她手里:“还行。”
还行?
这意思是她的答案不够动听?
若不够动听都又给了金子,那她要是回答了完美答案,他是会给什么?
打工仔的脑子都是围在老板身上转的,玉桃因为韩重淮的一句话,下了马车都还在深思,怕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但又想了想,韩重淮会不会就是知道他的话会让她多想,才故意说得那么一句。
这男人其他地方她还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但是玩弄人心这码子事,她知道他极其优秀。
下了马车,玉桃还未到麒麟院,便察觉了府邸与平时有些不同。
下人们都面上都呈现了一定程度的兴奋,而这兴奋因为看到了她还变浓了。
那看来事情是跟她有关,而能跟她有关的事,又让他们那么激动,那这事应该是从韩重淮发展出来的事。
想起下马车前看到那几辆明显跟国公府不同的马车,玉桃想算一算日子,但可惜她忘了今日几月几日。
她回想着上次葵水的日子来推算日子过了多久,还没等她推出来,就有人主动告诉了她是什么一回事。
——表姑娘到府了。
国公府的表亲只多不少,但这次上门的表亲不怎么一样。
几个月前韩老夫人指责孙氏刻薄庶子,为了应付老夫人,孙氏说是寻了跟自己沾亲带故的闺秀,而且身份还不错,是五品官的嫡女,韩重淮虽然是国公府少爷,但既是庶子又是残废,旁人听到这婚事谁不道一声孙氏心慈。
而如今韩重淮好了,不再是个残废,这婚事也不知道还合不合适。
玉桃之前就猜到了可能是这事,听到了正确答案,只觉得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幸好想到了自己到了该攒钱的步骤。
韩重淮现在还没娶妻,她的银子好攒一些,等到麒麟院有了女主人,她这银子就难攒了。
玉桃不在意表小姐,但免不了旁人觉得她在意,一会的功夫,她就听到了不少夸那表小姐美貌的话。
而那表小姐除了自个美貌,身旁还带了个动人的丫鬟。
听着就是有备而来,媵妾都带好了,只等入门。
*
花厅绸帘半遮,光线不亮,把孙氏的神情显出一丝幽深。
孙氏对自己远道而来的表侄女并未多加注视,而是打量着她身旁的丫头。
丫头一袭素色衣裙,身段窈窕有致,目光楚楚动人,柳叶眉,樱桃唇,未开腔便知道一定是说得一口吴侬软语。
这丫头是她知道韩重淮腿好了之后,专程托娘家人找的瘦马,虽然找的匆匆,但这姿色却十分拿得出手。
韩重淮身边的玉桃她在老夫人那里时见过几次,相比起来她觉得这个丫头更有风情。
怎么都是耗费千金养出来伺候人的玩意,怎么都该胜家养的丫头一筹。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银子,孙氏就肉疼的很:“唤作什么?”
“奴婢绿秾,见过夫人。”
绿秾开口如出谷黄莺,清脆婉转,福身更见功底,腿弯脸蛋微扬,明明穿得衣裙看着宽大,但不知衣摆收了哪里,这一动曲线尽露。
若是换国公爷在这,恐怕就要看愣了。
孙氏上下打量:“宽了衣服让我看看。”
绿秾在路上就晓得自个的主子是孙氏,闻言毫不扭捏,抬手宽了衣裳。
虽然脱得利落干脆,但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孙氏不知她这是真知廉耻,还是故意这般装羞讨喜。
反正落在她的眼中十分满意。
想了玉桃的身段,绿秾虽然差了一些,但这媚姿,韩重淮若是个男人便难以逃过。
“穿上吧,跟郑嬷嬷去熟悉规矩。”
“绿秾领命。”
捡起了地上的衣裳,绿秾柔柔一笑,想到什么往侧面看了眼,“劳烦姑娘稍等奴婢片刻。”
知道是对自己说话,孙思露点头。
孙思露不动还好,一动,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点头,也能看出丝丝憨傻的模样。
让一个小姐等一个丫鬟,孙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表小姐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乖巧的坐在一旁,若是仔细看她的神态便能看出人有些呆,与正常人有些许差别。
孙氏厌恶地瞧了她一眼,并未跟这个自己的表侄女叙话。
孙氏恨韩重淮恨不得他在国公府消失,怎么可能给他真找什么良配。
残废配痴儿,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知道韩重淮的腿就那么好了,让她的配对落了空,还贴了那么多银两,弄来了一个价值千金的瘦马……
玉桃为得到了一块金子欢天喜地,而孙氏却为了找个女人勾引韩重淮花了千金,这事要是让玉桃知道,恐怕要叹气又叹气。
都是做皮肉生意,她的肉怎么就比旁人就便宜了那么多。
第二十九章 她跟她不一样
“我就知她看不惯淮哥儿过好日子。”
孙氏的表侄女带来一个美貌丫头上门, 只要稍稍打听那丫头的模样做派,便能明白孙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韩二夫人跟身边的心腹嬷嬷说道,“你说我这嫂子的心思能得逞吗?”
嬷嬷琢磨着主子神情, 顺着主子的意给了个答案:“听说那丫头比原先福华院的玉桃还娇媚几分, 四少爷既然喜欢玉桃,应该也会多瞧那丫头几眼。”
“我嫂子想来搜罗那丫头并不容易, 他只是看几眼?”韩二夫人似有不满。
听这话, 嬷嬷笑眯眯地补充:“那是表小姐的丫头,四少爷就是对那丫头有意,也会装装正经,但男人一旦对哪个女人多瞧了几眼,这几眼就上了心, 心中惦念, 男女之间的事都是那么成的。”
韩二夫人听着的确是那么个道理。
国公府有三房,韩大爷和韩二爷都是嫡出, 但因为年纪排序, 韩大爷就是国公爷,孙氏就是国公夫人,韩二夫人心高气傲, 说她喜欢孙氏那铁定不会。
但是比起孙氏, 她如今更厌恶韩重淮。
原先府邸出头的只有她家时哥儿,如今韩重淮一好, 人人都说韩重淮要压她时哥儿一头。
连通房他们都要说道,说老夫人看好韩重淮,早知道他比时哥儿要出息,要不然怎么会把相貌平平无奇的清竹给了时哥儿,把美貌的玉桃给了韩重淮。
这话听着格外让韩二夫人憋气, 她恨不得扯着那些乱传闲话人的衣领,告诉他们是她不要玉桃,嫌弃玉桃妖妖娆娆是个祸害。
他们眼中的好东西,根本配不上她家时哥儿,可偏偏她无衣领可抓,所以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也不知这些没根的话有没有传到时哥儿耳里,让他多想真以为自己不如韩重淮。
想着这些,韩二夫人就气得慌,巴不得韩重淮快些按着孙氏的安排出丑。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大房那几个一个个都好色成痴,我就等着看他们为着女人能闹出什么笑话。”
韩二夫人哼了声,韩重珏如今还禁足关着呢,比起大房那几个少爷,她儿子才是真正的公子端方,品性优良。
*
人人都想见知晓韩重淮见到绿秾会擦出什么火花,韩重淮也耽搁,绿秾到府的隔日,他就与她见了一面。
这段时日国公爷为了增加跟韩重淮之前的父子亲情,时常让他去正房用饭。
对此孙氏又气又恼,不过如今绿秾来了,这便是个好机会。
不必费心安排绿秾如何在麒麟院附近碰到韩重淮,孙氏直接让绿秾守在了韩重淮到主院的路上。
绿赦依在月门边上,瞧见旁边的芍药,特意掐了簪在了自己的头上。
簪子再美都是俗物,哪有鲜花来的俏丽。
只是她这一守,听着来的人不像是一人。
天还没黑,国公府的羊角灯就已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绿赦听着脚步声纷乱,像是不止韩重淮一人。
这也不奇怪,韩重淮一个少爷身边总是有长随相伴,何况韩重淮又不是普通的少爷,还是兵部的侍郎。
想着郑嬷嬷给她交代的时辰,绿秾还是往外走了几步借着灯火下枝繁叶茂的那些影,直直撞向了最中间那人。
“哎呀……”
绿秾微微扶着头,抬起茫然的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撞到了人。
她头上簪的芍药因为撞击不稳,从发上滑落,被她撞到的那人下意识接住了那花。
绿秾明明撞得不是头,但人却像是撞傻了一样,不知道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福身请安,就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人。
小巧白皙的脸上神色楚楚动人。
突然闯出了一个人,陈虎本来下意识是要拔刀,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微移了一步,那丫头撞上的是国公爷他就熄了火。
国公爷跟丫头两人就像是被人制住了一样,他都眨了几回眼,两人都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
国公爷的神情专注,就像是被眼前的美人慑住了心魂。
陈虎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美貌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这熟悉感从哪来。
绿秾先发现的不对,韩重淮应该是个还未弱冠的男人,但面前这人看着不老,但属实不是个年轻人。
惊觉自己弄错了人,绿秾求助地看向一旁。
她这次虽然准确地看到了韩重淮,但韩重淮却在看路边的花草,连一个眼神都没抛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