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处排队的人很多,两人进了另一处办公室,另外做的登记。拍照时小勺子站在一边,看着爸爸妈妈都一动不动,觉得好玩儿,也凑了过去,拉着江逾白道:“papa,勺子一起。”
“好啊,勺子一起!”他说着,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傅桃燃看闺女儿不随自己,伸出手道:“勺子,到妈妈这儿来。”
小勺子又听话地蹬着肉呼呼的小腿,从江逾白身上下来,爬上了妈妈的大腿。傅桃燃这才满意地笑了,拍下这红底的全家合照。
当然之后,两人还是补拍了一张双人合照,贴在了结婚证上。
那张合照也被放大洗了出来,还被贴心地加了塑封。小勺子一路隔着,时不时亲亲爸爸妈妈,留下一面的口水印。
傅桃燃看着女儿的呆样,叹息道:“这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按说今晚算是结婚第一天,江逾白应该会有别的准备。可是这戒指她两年前就被戴上了,傅桃燃也就不期待还有什么惊喜了。毕竟都老夫老妻了是吧。
晚上孩子睡得早,睡在两人中间,傅桃燃也跟着一起睡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睁开眼睛时,还真的在江逾白怀中。
江逾白见她醒了,而后发了条消息。
顿时,离这边不远的街心广场上空,燃起了一片的烟火。洋洋洒洒,五光十色,成片成片如夜空抖落的星火,挂满了他们仰望过去的半片天空。
江逾白低头看向她,而她的眼眸之中,都是烟花闪烁的光芒。
“桃桃,过去两年,我早就该向你求婚,可是总是被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绊住。现在孩子已经能够做我们的花童了,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傅桃燃还在他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答非所问道:“我们再看一场烟火表演。”
说着,时间又回到了一分钟前。
这场盛大的烟花,仿佛要一直开满整个夜空,就这么在傅桃燃的控制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背后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而后小娃娃的奶音传来:“papa,为什么烟花要放这么久啊……”
傅桃燃连忙从江逾白身上下来,亲了亲小勺子,而后又打了个响指。勺子已经回到了床上,一脸不解地看向傅桃燃:“妈妈,我,我……”小孩子语言表达有限,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就是一脸着急。
傅桃燃走过去安抚她道:“勺子,还记得刚才妈妈亲了你吗?”
她乖乖点了点头:“记得。”
她依旧微笑着,拍了拍勺子的脑袋,说道:“没事了,烟火表演结束了,你继续睡吧。”
等小勺子睡下,她才无奈走到江逾白面前,“她就是像你,连着这个都遗传了。”
“说明我的基因强大啊。”他把人搂进了怀中。
傅桃燃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才蹭了蹭他的胸膛说道:“你知道的,我脾气一直不好。以前遇上不开心的事,还可以不管不顾发泄一顿,再倒退回时间。可是遇上你之后,我什么都被你看到了,我的坏脾气,我性格中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没办法掩藏了。和你在一起,真没意思。”
“明明就,很有意思啊。”他掰过她的脸,“我可以包容你所有的坏脾气,你不痛快的时候,还是可以随便的发泄,发泄不过来,我还可以帮你。而且一想到全世界只有我能见到你的所有坏脾气,我就觉得自己是你最特别的人。”
“你忘了?”她轻笑,回头看向了床上的小人,“以后又多了一个人了。”
“自己妈妈她还能出卖不成?”他又靠紧了她几分,“反正,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秘密,谁都插不进来。”
成吧,就一家人了。
傅桃燃靠在他怀中,就一直没有离开的打算了。
婚礼最终定在初秋举行。露天的草地,金色的落叶,碧蓝的天空。
梧桐大道上,小勺子牵着妈妈的婚纱一角,正一路跟着,走向爸爸。
大概是路太长,傅桃燃干脆先把捧花往后一扔,身后一群人正慌慌张张涌上去争抢。而傅桃燃,则是趁着乱,一把抱起了小勺子,拎着裙摆,奔向了同样小跑着过来的江逾白怀中。
人群中,林南雪抢到了带着新人祝福的捧花。
南雪,南雪,南方有雪。
☆、瞬间移动到你身边1
这一年南方难得下了一场大雪。而在这大雪铺满街道盖满行道树的这个深夜, 有一个女孩儿降生在了南江市的中心医院里。
女孩儿是足月生的,生出来就足足有七斤四两。爸爸抱着孩子, 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 说道:“生在这么一个雪天,就叫你南雪吧, 爸爸的小南雪。”
这场大雪初霁之后的又五天, 林家一家人终于抱着孩子出了院。
宝宝长得很快,满月、百岁……之后长到了八九个月大, 会爬的时候,就又是一年的冬天了。
立冬这天, 林家一家人加上爷爷年年聚在一起吃饭, 林妈妈把孩子放在屋里, 让林奶奶照看着,自己去厨房忙活。可不过刚洗了把葱,便听奶奶惊呼:“宝宝!宝宝不见了!”
林妈妈急得水龙头也没有关, 直奔房间,只看见床上整整齐齐摆着宝宝的衣服, 如果不看顶上,只会以为这衣服里还包裹着一个娃娃。
林妈妈探手压了压那衣服,原本还是鼓鼓的完完整整的一套衣服, 顿时就塌了下去。
奶奶来回走着,不停解释道:“空调太闷了,我就去开个窗户通通风,一回头, 就,就这样了。这大冷天,衣服都还在这里,人怎么就不见了……”
是啊,衣服都还在这里……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两人都已不知所措,书房里下棋的两父子也听到动静过来了,“怎么了,南雪怎么了?”不过还没问清怎么回事,下一秒,就有一只小胖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揪住了林妈妈的裤脚。
“哈呀……”她大概是觉得有趣,还豁开牙笑了,露出没长齐的牙齿,又可爱又滑稽。
“宝宝!”林妈妈又气又急又松了口气,把孩子从床下抱了出来,才发现她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穿。
林妈妈连忙拿起床上的衣服给她包上,才后知后觉问道:“妈……刚才是谁给她脱的衣服……”
是啊,是谁给脱得衣服?一家人一头雾水。
几天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不过这次,他们在衣柜里找到了孩子。之后,浴缸里,桌底下,鞋柜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小南雪的藏身处。林家的家长们也都差不多摸清楚了她这“躲猫猫”的规律,只要是大家一不小心没注意到她,她就会凭空躲起来。
家里人都瞒着没告诉别人,生怕自家孩子被说成是妖孽。奶奶更是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生怕她玩新的花样。
转眼就到了南雪上小班的年纪。南雪被送到了幼儿园的第一天,老师带着孩子们排排坐。南雪个子高,在最后面,老师一没看到她,她就瞬间移动到了盥洗室。厕所里还有几个宝宝在洗手,一见南雪出现,尖叫道:“老师!”
老师连忙赶过去,看到没穿衣服的南雪,再看看教室里那一地的衣服,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一眨眼,孩子衣服都脱了,跑到盥洗室来了?
还留在幼儿园的奶奶听到了动静,连忙赶来,替她穿上了衣服,和幼儿园说了抱歉,还是把孩子抱回了家自己带。南雪在奶奶怀里,笑嘻嘻地揪着奶奶的衣襟。
直到南雪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懂事了,知道不能随随便便消失了,大人们才敢送她上了小学。
南雪再长大点,更了解了自己身怀的特殊能力,便觉得,上天给她这个能力,是让她有朝一日去拯救世界的。此时正是中学二年级的她,看了无数的热血漫画,无不期待有一天,有一辆直升机降落在他们学校的小操场,而后有一群穿着黑衣制服,戴着墨镜的人来接她,而且用着流利的英文同她对话,告诉她这个世界需要她来拯救。而她,也用流利标准的英文表示,哪里需要,她就去哪里。
可惜这个梦破碎在英语课,老师发下的她那只有59分的英语试卷上。
再大一点,南雪又觉得,国家没有找到她去拯救世界,肯定是因为自己太默默无闻了。她看向家里刚换的50寸大彩电上正在播出的电视剧,美丽又柔弱的女主角泪眼婆娑喊着:“我长得那么美是我的错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南雪回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长得……还算不错。于是便暗暗下定决定,以后做一个演员,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才能让国家发现自己(的能力)!
于是一直是成绩平平的南雪,在高二那年,告诉父母自己要参加艺考,去攻读戏剧学院。
对于女儿的选择,林家父母想了一夜。林爸爸觉得娱乐圈水太深,女儿的性格不适合。妈妈却说:“就算遇上什么潜规则,我们女儿还不是想逃回家就逃回家?我觉得我们宝宝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以后也要走和他们不一样的路才对。”
于是这最后的半年,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培训班,名师指导……终于在这一年的冬天,南雪谢绝了父母的陪伴,决定独自一人去首都参加面试。
首都的冬天比南江冷得多了,下的雪也比她出生那一年大。南雪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背着包包进了地铁,前往中戏参加这第一场面试。
直到到了学校大门口,她才后知后觉摸了摸包包的暗袋。糟糕!准考证昨晚放在床头了,今早忘记带出门了!
她看看时间,距离开场还有一个钟头。来回两趟是来不及了,她咬咬牙,钻进了学校的厕所。扣好隔间的门后,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酒店的房间号,于是刹那间便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温暖又湿热的水刹那间没过她的身体,原本带了一路的寒冷顿时被冲洗干净。也是在此时,林南雪才意识到——她怎么在水中?或者说,她怎么会在浴缸里?
她立刻从水中坐起,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赫然看见自己对面有一个男人,正警惕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进来的?谁放你进来的?”男人靠近她,捏着她的下巴道,“化了妆还敢下水,不知道你现在一脸妆花了的样子很丑吗?这样还敢来勾引我?”
“你神经病啊!”她下意识甩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紧抱住自己的胸,心里疯狂呐喊——妈妈!我的瞬间移动出错了!!竟然出错了!!
十八年从来没有出错过,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能力,竟然出错了?!
她继续护着胸,然后问道:“这里是哪里?酒店吗?是不是致元?”
“你明知故问?”男人视线往下移,看到了她胸上锁骨见的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