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有三块棋,黑棋只有一块,白要还黑两个块子,黑反而胜一子。
黄星鉴见死了这么多棋还只输了一个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使劲揪自己地几根胡子,叹息声如牛鸣。
周宣哈哈一笑,指点道:“黄山人,你这棋输在不知变化,以为按着自己地步调走棋就能稳赢吗,下棋就要针锋相对,要坚持自己的步调,又要打乱对手地步调,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周宣这胜利者的姿态把个心高气傲的黄星鉴气得浑身发抖,忘了上次他赢了周宣也同样是这副高棋的派头,正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周宣站起身,这才发现四痴和古六泉都站在他身后观棋,一问才知四痴后手输给了陈星垣,古六泉则战胜了镇海军的丙类棋士,这样,奉化军以二比一胜了镇海军。
周宣后手胜黄星鉴引起极大震动,在场的十一位名列十八大棋士的都来观看棋谱,啧啧赞叹。
经此一战,周宣可以说是一夜成名,是本次元宵棋战锋芒最盛的棋士,进入十八大棋士前十已成定局。
第042章 白嫩和尚玩鸡
奉化军棋士得胜回到莫愁湖畔,正遇到江州徐刺史的三位公子斗鸡归来,三兄弟谈起斗鸡来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你一言我一语,三兄弟一台戏,别人根本插不进嘴。
周宣和四痴跟在后面听这三兄弟说话,很是有趣,听了一会,得知元宵斗鸡大赛也已接近尾声,明日就是最后的决战,魏王府的薛昌果然厉害,他的斗鸡连胜三十场,闯入冠军的争夺战,徐三公子的鸡就是败在薛昌的鸡爪下。
四痴问:“不知另一位参加决战的鸡士是谁?”
老大徐端说:“是个小和尚。”
老二徐雍说:“和尚玩鸡的少见。”
老三徐舒说:“和尚玩鸡玩得这么好的更少见。”
四痴喃喃道:“是个和尚!难道五弟这次没来?”
周宣问:“三位徐公子,那和尚什么法号?”
老大徐端说:“那小和尚有很多法号。”
老二徐雍说:“也不是很多,五个而已。”
老大徐端说:“五个还不多,你有几个法号?”
老二徐雍说:“我又不是和尚,我为什么要有法号?我若是和尚,我就取一百个法号,那才叫多。”
四痴心中一动,问:“那和尚什么模样?”
三兄弟却不会形容别人的模样,只是说:“一个和尚。一个小和尚,一个白嫩小和尚,法号是……色空、受空、想空、行空、识空,每天轮着来,随他高兴就叫哪个法号。”
说罢,三兄弟回住处去了,说明天要早点去抢占好位子。观看小和尚与薛昌的斗鸡决战。
周宣看四痴出神地样子,问:“你们五弟这次没来吧?”
四痴说:“明天去看看。五弟是喜欢给自己取很多名字,难道五弟做和尚去了?去年他还是终南山道士。”
周宣奇道:“啊,一下子道士一下子和尚的?有意思!明日我们跟着三位徐公子去看个究竟。”
回到住处,小茴香服侍他沐浴,然后去见林氏姐妹,不管多晚,周宣都要去“阳春白雪堂”报到。一日不去,次日一早林涵蕴就会来兴师问罪。
周宣问林涵蕴明天要不要去香如坊看斗鸡决赛?
林涵蕴当然要去,有热闹哪少得了她,又怂恿静宜仙子说:“姐姐明天也去看看吧,很好玩的,鸡都很干净,也不会臭哦。”
静宜仙子摇头道:“女道玄门中人,看斗鸡岂不是惹人笑话。”
周宣笑道:“道蕴姐姐老说自己是玄门中人。怕这怕那,担心俗人偏见,既是玄门中人,就应该摆脱一切桎梏,任意逍遥才是,就说明日两位决战的鸡士。其中一个竟是和尚,这和尚很怪,有五个法号,分别是色空、受空、想空、行空、识空,哈哈,绝对是个有趣的和尚,我明天一定要去见见。”
静宜仙子说:“色、受、想、行、识,这是佛家讲的五蕴,五蕴俱空,度一切苦厄……这僧人却玩鸡?”
周宣笑道:“什么都空。就是玩乐实在。高人往往游戏风尘,道蕴姐姐明日一起去看看吧。”
周宣回到梅香小苑。不进自己房门,上楼去羊小颦房间,小茴香现在也管不着他了,而且小茴香上次静宜仙子晚会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好自卑,所以拜羊小颦为师,学习吹笛子,对师父与姑爷的奸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床第之间,羊小颦对周宣是百依百顺,初尝情爱滋味,以为周宣要她做地都是应该做的事,毫不抵触,随他摆弄。
周宣爽极,心道:“明白了,这就是调教。”
二月初八一早,周宣起身,带着两个家妓、一个丫环在练五禽戏,周府良好风气要发扬光大。
四痴过来说:“主人,三位徐公子都已经走了,根本不等我们。”
周宣笑道:“我们自己去,小茴香,去看两位林小姐起来没有?”
卯时三刻,一群人骑着马簇拥着一辆马车出了奉化军邸,车上坐地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同去的还有陈济和孙氏兄弟,陈济因为伯父陈锴去了寿州督边,所以也搬到莫愁湖畔来住,一起热闹。
来到香如坊最大的斗鸡馆一看,众人都傻了眼,只见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可容纳三千人的斗鸡馆已经爆满,很多人在外面苦于不能进去观战,急得团团转。
四痴惊道:“难怪徐氏三位公子要一早赶来,晚到了连进都进不去!”
林涵蕴叫道:“周宣哥哥快想办法,我们要看和尚玩鸡。”
来福两条膀子一晃,愣头愣脑地说:“姑爷,让来福在前面挤开一条路,姑爷和林小姐跟上。”
周宣笑道:“笑话,让两位娇滴滴的小姐和这些人一起挤,成何体统!跟我来。”周宣带着众人绕过斗鸡馆正门,转了半圈找到后门,这边比较冷清,门外停着一些豪华马车,三三两两的家丁站在马车边。
周宣大摇大摆地走进后门,被两个鸡馆伙计拦住,客气地说:“请问贵人有没有魏王的贵宾牌?”
周宣上次听顾长史说了,薛昌托庇魏王府,为魏王养鸡,看来这个斗鸡馆是魏王地产业,当即朗声一笑,露了露腰带上小周后赐予的巡鱼符,说道:“看到了吧。”他以前经常用假球票混进球场看球赛,这回是故伎重施。
也许这巡鱼符与魏王府的贵宾牌形状相差太大,两个鸡馆伙计不买账。说:“不是这种牌子。”
周宣说:“我这牌子能任意出入皇宫,难道连这鸡馆进不得?叫你们管事地来。”
两个伙计见周宣气宇非凡,身后跟着的几位公子小姐都是鲜衣靓服,不敢怠慢,急去请了管事来,管事也不认得巡鱼符,正要问周宣尊姓大名。后面又来了一群人,管事赶紧迎上去。点头哈腰道:“皇甫将军,里边请。”
被称作皇甫将军的男子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比周宣还高半个头,颌下一部黄须,目射精光,顾盼自雄。歪着头瞅了周宣一眼,带着三名厮仆,昂首阔步进去。
管事的这才过来问周宣大名,周宣也不客气,报出信州侯名号,管事不认得周宣,却听说过信州侯,皇后娘娘地侄子啊。赶紧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周国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侯爷请。”
周宣陪着静宜仙子和林涵蕴走在前面,四痴、陈济一伙紧跟在后。
那个威武雄壮的皇甫将军听到周宣和管事地对答,这时站在一边等周宣走过来时拱手道:“原来是信州侯,在下有礼。”
周宣这人最是有礼貌。赶紧答礼道:“在下初到金陵,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皇甫将军含笑道:“在下皇甫继勋,不知侯爷可曾听说过贱名?”
周宣记起前些日子去看侯爷府,那栋空无人住的豪华府第就是这个皇甫继勋地,此人是正二品的卫将军,掌管了金陵地军权,据说是景王一党,当即笑道:“原来是皇甫将军,名门之后啊,在下很是仰慕。未想皇甫将军也是鸡友。哈哈,同好。皇甫将军请。”
周宣便与皇甫继勋并肩进入斗鸡馆,只见方圆数百步的场地上,用木栅围出一个斗鸡场,两只斗鸡正飞腾跳跃,铁喙利爪,斗得非常激烈。
四痴朝场边扫视几眼,没有看到和尚,问鸡馆伙计,伙计答道:“这是三、四名决赛,鸡将军薛昌与想空和尚的决战还没开始。”
四痴点点头,心道:“今天用的是想空的法号,等下出来,是不是五弟一看便知了。”
围绕斗鸡栅栏四周,有十多个矮帐篷,都是唐国酷爱斗鸡地高官贵族,坐在帐篷里近距离看斗鸡,比场馆那一层层的看客可看得清楚得多。
皇甫继勋请周宣到他帐篷里观看斗鸡,周宣婉拒,说奉化节度使的两位小姐在此,不便打扰皇甫将军。
皇甫继勋道:“在下与侯爷很投缘,改日请侯爷喝酒。”
周宣笑道:“一定叼扰。”
周宣让来福给鸡馆管事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赶紧搭起一个帐篷,铺上红毡,请静宜仙子和林涵蕴进帐篷,陈济、孙氏兄弟都是熟人了,也一起进到帐篷,伙计送上各种酒食糕点。
静宜仙子看着栅栏里两只黑羽红冠的鸡翻滚啄斗,鸣声凄厉、羽毛纷飞,还有被血迹斑斑点点溅在沙地上,赶紧低眉垂睫,不忍再看。
林涵蕴却看得津津有味,说:“这斗鸡比斗虫激烈,好玩,好玩!”
静宜仙子直摇头。
周宣说道:“在澳国,还有拳击比赛,两个人在场地上挥舞拳头,谁把谁打趴下算赢。”
四痴说:“不就是打擂台嘛,唐国也有,北地尤其盛行。”
周宣笑道:“以后我也组织一场天下武技高手擂台战,人体要害部穿戴上软甲,不能伤害人命。”
四痴讥笑道:“软甲又哪里挡得住真正高手的一拳,擂台比武,不死即伤。”
静宜仙子见个斗鸡已是不忍,听周宣说还要举办擂台赛让人以命相搏,便道:“宣弟,斗斗虫、下下棋就很好了,不要去玩那些血腥地。”
周宣心道:“擂台比武最是热血,唐国要强兵,这擂台赛不可少,要培养唐国百姓尚武之风。”嘴上说:“好,我听道蕴姐姐地。”
宣弟这么听她的话,静宜仙子很是欢喜。
场上两只鸡足足斗了两刻钟,这种斗鸡都是宁死不退地,争斗场面之惨烈不亚于角斗士的殊死相搏。
不过周宣对斗鸡兴趣不是很大,这次来主要是陪四痴来找五痴的。
三、四名决战以一只鸡被活活啄死告终,死鸡的主人抱鸡痛哭。
冠军决战前,斗鸡馆还请了一队女伎表演杂耍百戏,那些女伎一个个束腰大袖,穿着紧身穷裤,装束艳丽好似佛教天女。
四痴性急,站到帐篷外张望,等那想空和尚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