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老三,他去哪?那你还骗我说他是在打坐练功?”
四痴说:“当时我也不知三哥是要去哪,他从来没有这么神秘过,今天晌午,三哥又悄悄溜出去,被我暗暗跟去,却原来……”
“怎么了,老三去干嘛?该不会是去青楼嫖妓吧,老三这人是有点假正经。”
“哎呀,一时说不清,主人跟我去看便知。”
周宣便与四痴出门,周宣骑马,四痴乘骡,在浓重的夜色下直奔东南面地雨花台。
雨花台原名石子岗,岗上有一禅寺,名叫高座寺,梁武帝时有高僧云光法师在此设坛说法,说佛理生动绝妙,竟然天花乱坠,山岗上都是花瓣,所以石子岗从此改名雨花台。
周宣和四痴来到雨花台下,将坐骑系在老树下,徒步上山,周宣黑灯瞎火的眼神又不好,跌跌撞撞,全靠四痴拉着他。
二人来到高座寺侧面几间茅草房前,四痴示意周宣在此稍等,他先过去看。
周宣看着四痴慢慢靠近茅草房,还没到屋檐下,木门开处,一道人影闪了出来,是三痴的声音:“老四,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四痴低声道:“三哥,主人来了。”
三痴“啊”的一声,举目一望,就看到了十丈外的黑暗里的周宣,快步过来,躬身叫了一声:“主人。”
周宣猜到什么事了,笑嘻嘻说:“老三,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约会吗?草屋藏娇?”
三痴极为尴尬,不说话。
四痴过来说:“三哥,这事还是和主人说清楚,我以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怕三哥你、还有主人受到伤害。”
周宣问:“老三,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三痴头摆来摆去,似乎非常为难,咬牙道:“主人请随我来。”大步走向草房子。
周宣便跟在三痴后面,四痴紧紧挨在周宣身边,似乎周宣随时会有危险。
虽然是草房子,但很洁净,圆凳方桌,精致小案。
不出周宣所料,草房子里果然有个女子,背对着门,听到有人进来也没回过头,看她那背影身材不错,个子和秦雀差不多高,算是高挑苗条地了,衣裙单薄,秀发披垂着,也许正要卸妆和三痴上床呢。
周宣笑道:“老三,真有你地,你还真是草屋藏娇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色,啧啧,人不可貌相,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大方方带回莫愁湖畔,大家都来喝你和这位姑娘地喜酒……对了,老四说你是三十年童子功,那你这样岂不是武功尽废?”
周宣笑嘻嘻轻松地说着,草房里的其他三个人却是一动不动,气氛极其紧张,四痴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背身地女子,似在全力提防。
过了一会,三痴才尴尬一笑,说:“主人说笑了,我……”眼睛看着他那相好,不知怎么开口。
周宣这时觉得不大对劲,若是一般女子,不必要这么紧张吧,这女子是谁?看背影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四痴开口道:“三哥,把话挑明吧,这事瞒不住的,总要让主人知道才好,对大家都好。”
三痴眉峰深锁,似在为情所困,走到那女子身边,缓缓道:“阿宁,见过主人。”
那女子慢慢转过身来,柳叶眉、瓜子脸,端秀中带有英气,只是脸色苍白。
周宣大吃一惊,疾退两步,喝道:“是你!”
第039章 童子功厉害
雨花台高座寺旁茅草房里这衣裙单薄、容貌秀丽的女子竟然是那个鹘门女刺客蔺宁!
这太出乎周宣的意料了,三痴不是说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吗?
“老三,怎么回事?”周宣皱眉问。
三痴单膝跪下,低头抱拳道:“主人,请原谅剑奴!”
三痴也不多作解释,反正事情摆在这里了,他没杀这个鹘门女刺客,反而爱上了这个女刺客。
那蔺宁见三痴下跪,她也双膝跪下,垂首无语,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再不是张嘴吐丸就要人命的凶相了。
周宣问:“老三,你以前就认识这个女子?”
三痴答:“就是三日前才认识。”
周宣问:“这么说老三你找到真爱了?”
三痴应声道:“是。”
“哇,你还回答得挺爽快!”周宣叫了起来:“老三你多大了,你有三十五了吧,你还以为你是十八岁哪,一个男游侠、一个女刺客,一见钟情,这么狗血的事,不,这么幼稚的事还有人信啊,我看你平时挺冷酷的,怎么也会这么昏头?”
三痴不说话,显然不服,他身边的鹘门女刺客挪了挪膝盖,和三痴挨靠在一起,好象恩爱得不得了似的,三痴还握住她的手,宛然一对同命鸟。
周宣甚感肉麻,这老三绝对被迷了心窍了。都说老实人不恋爱则已,爱起来很痴、很傻,往往被女人骗得团团转却不自知,什么一见钟情,肯定是这鹘门女刺客为了活命,使出狐媚手段勾引三痴,当时这女刺客不是半裸吗。三痴这家伙就见色起意了,也不知他三十年童子功怎么练的。这么经不起引诱?
周宣说:“老三,你起来,我们名义上是主仆,但我一向待你如朋友、如兄弟,跪着说话我不习惯,起来,我们到房外谈几句……老四。你呆在这里。”意思是让四痴看住这个女刺客。
三痴站起身,女刺客蔺宁也站起来,拉着三痴地手不放,低声道:“三哥……”
三痴柔声道:“阿宁,我先和主人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别怕,我说过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们不会分开的。”
周宣目瞪口呆,实在没有想到三痴还有这样煽情的潜质,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啊。
周宣问四痴:“老四,你堂兄以前会这样吗?”
四痴也是吃惊得两眼发直。摇头说:“没见过,三哥他着魔了!”
周宣和三痴一前一后出了草房子,走到一排苦楮树前,寒星满天,雨花台古寺寂静无声,和尚们都入春梦了。
周宣故意不说话,让三痴冷静一下,三痴也有耐性,静静的立在一边。
两个人傻站了一刻钟,还是周宣吃不消。这春夜的山岗上还是挺冷的。跺了跺脚,用一种推心置腹地口气说:“老三啊。我要以身说法来点化你,我不救你谁救你?你看我和秦雀,起先我是被我老丈人骗婚的,为地是逃避皇宫选秀,我第一眼看到秦雀,我就觉得她不错,所以我决定要假戏真做,我要她真正成为周宣的妻子,但是呢,秦雀有很多长一段时间反感我、不待见我,为什么?难道我周宣相貌丑陋、人品猥琐?老三你说,我相貌如何?”
三痴答道:“主人英俊潇洒,品貌俱佳。”
周宣欣然接受三痴的高度评价,说道:“是呀,我这么英俊,秦小姐为什么起先不喜欢我,后来才喜欢?那是因为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一见钟情嘛不能说没有,但总是不实在,少男少女还有可能,象你老三,老江湖了,那个女刺客,也是老江湖了,两个老江湖一见钟情,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三痴执迷不悟说:“在外人看来是很奇怪,但在我和阿宁之间是很自然的事,我的确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周宣挠头,跟一个恋爱中地白痴真是没道理好讲,就说:“老三,说说你和这个阿宁姑娘的恋爱经过吧,怎么在三天时间就好成这样了?太让我佩服了,我当初追秦小姐可是费了好大劲哪,我得向你学习。”
三痴不悦道:“主人休得取笑。”
周宣说:“没有取笑,确实想借鉴一下,我这人没有别的好处,就是喜欢学习,能者为师嘛,老三说吧。”
三痴却不肯说,只是道:“主人,阿宁她已决定脱离鹘门,请主人收留她。”
周宣笑问:“你不怕她某一夜里砍了你和我脑袋远走高飞?”
三痴斩钉截铁道:“绝不会!”
周宣问:“凭什么这么肯定?”
三痴默然良久道:“阿宁已经是我的女人。”
周宣会心地笑了起来,拍着三痴的肩膀说:“老三,真有你的,你行,你狠,三天不到搞定一个,我再问你一句,阿宁姑娘是处子吗?”
三痴尴尬问:“这很重要?”
周宣郑重说:“很重要!”
三痴赧然道:“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周宣笑得不行,连声道:“老三,你太逗了,太逗了!我和你直说吧,要么你运气好,干柴碰到烈火,真就烧起来了;要么你倒霉,她是骗你的,你早晚死在她手上,也许连我也搭上。”
三痴默然无语。
这时,草房子里传来蔺宁的悲泣:“三哥,你若为难,就来废了我地武功吧。”
周宣心中一动:“若这女刺客叫三痴杀了她,那就很假,现在说是废她武功,难道这女刺客真的对三痴动了真情?若真是那样,哥们可不能棒打鸳鸯,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不是哥们我一人的专利,我得成全老三。”低声说:“老三,你听我的,我来试出她是否真情,记住,冷静,这是性命攸关的事。”
三痴点头道:“但凭主人吩咐。”
周宣和三痴回到草房子,女刺客蔺宁眼泪汪汪,和那夜目光凶狠、神色凄厉完全不一样,换了个人似的。
周宣在圆凳上坐下,问:“蔺姑娘,你可有父母亲人?”
蔺宁答道:“没有了。”
周宣问:“为什么喜欢老三?”
蔺宁看了一眼三痴,红着脸说:“说不清。”
周宣点点头,又问:“你要跟从老三,有没有想过鹘门之人找上来怎么办?”
蔺宁道:“我从此再不抛头露面就是了。”
周宣说:“有这么简单吗?你绝对会给老三惹麻烦,要命地麻烦,你受命来刺杀我,被擒获,本来是非死不可的,但看在老三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命,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一是放你走,你尽管回鹘门搬高手来对付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二是自废武功,可以让你留在老三身边。”
蔺宁满脸泪水,咬牙道:“我不走。”
周宣微笑道:“那就废武功吧,其实武功没那么重要,只要能和你心爱的三哥在一起,自废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对吧?问一下,废武功怎么废?”
四痴道:“点了她的玉枕穴,不让真气运行小周天,十二个时辰后自然功力消散。”
周宣道:“老四,那就动手吧。”
蔺宁望了三痴一眼,慢慢转过身去,引颈待废的样子。
四痴可不客气,右手一拂,已经重重点了蔺宁脑后“玉枕穴”,那蔺宁顿时全身无力,眼看就要软倒在地,三痴抢步上前抱住。
周宣说:“就回去吧,回去再说。”
三痴挟着蔺宁走在前面,四痴和周宣跟在后面,四痴问:“主人,这女人就这样处置了?”
周宣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