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谁人不如赵安人名声大呢。”
赵长卿瞟这贱人一眼,笑,“不敢当,这是哪家的妇人,我竟不认得呢?”
夏大奶奶不明内情,连忙介绍,“这是陈郎中太太。”
赵长卿问,“不知陈太太是几品诰命?”
陈 太太脸上顿时难堪,别看陈郎中是五品官,这诰命却不是说有就有的,非高官不能为家中妻母请封诰命,不然朝廷的支出就太大了。有些官员,譬如赵勇,如今也是 正五品千户,但赵老太太与凌氏仍是没有诰命的。陈郎中官职比夏文高,陈太太却是白身,赵长卿这一问,陈太太那脸色就相当好看了。赵长卿打量着陈太太的神 色,提高声音,“既无诰命在身,怎么不见你给本安人请安呢?难道是不认得本安人,不会吧,刚刚不是还说本安人名声大么?”
陈太太的儿子给梨果在翰林打了一顿,赵长卿与梨果那就如姐弟一般,何况当初陈太太披麻戴孝的去王家搅局,也是眼见过赵长卿的。
赵长卿冷冷的望着陈太太,陈太太气得浑身直哆嗦,李老太太看不过眼,道,“赵安人只知说别人,我来这半日,也没见赵安人给我请个安呢?”
“听 说李家两位老爷因其母行事不谨,都已罢官,老太太竟还有诰命在身?这可是朝廷的失误了,怎么竟没将凤冠霞帔收回呢?我倒是想给您请安,您拿什么来受呢?别 无端折了福,就是我的罪过了。”赵长卿一掸衣裙,淡淡道,“我奉劝您一句,这可不是永安侯府,您要耍威风,也瞧瞧地方,去找个软和的来拿捏,不然,这威风 可是不好耍呢。您老就算想管个闲话,拉个偏架,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为好!”
赵长卿盯着陈太太,吩咐道,“永福,看这妇人竟是个不知规矩的,你教教她请安的礼数!”
永福立刻上前,规规矩矩的对着赵长卿一福,道,“给安人请安。”
赵长卿问,“陈太太明白了吗?”
陈太太脸上胀得通红,那模样,恨不能立刻厥过去。赵长卿冷声道,“陈太太,别把人当成傻子!你家老爷上秘折说我开药堂做大夫时曾去花楼给妓|女看病,又指使御史参奏我族弟!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 是去花楼给妓|女看过病,不过,我听说陈老爷就有爱妾是花楼出身呢!这样算来,我不过是给你家内眷看过病,怎么了!我有名声,也是你陈家给我捧起来的!” 赵长卿讽刺道,“要我说,你家真不该来说我的是非,若没我这样宽厚心肠的大夫,以后你们陈家男男女女病了,谁人给你们开方配药呢!难道你们请过别的大夫? 那大夫可是倒了霉,他虽没去花楼,可到了你们陈家,还不是一样是给妓|女瞧病吗?好不好的一去你们陈家就扬了名呢。”
“你家老爷 标榜的圣人一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趴在妓|女身上的嫖客!陈太太这样的绫罗绸缎,光鲜亮丽的,回家也不过是跟妓|女称姐道妹!对了,听说你家还有庶子女 几个,是不是都有妓|女血统哪!”赵长卿掷地有声,“你这样的妇人,容你给我请安,真是抬举了你!不想,你竟这般不识好歹,不懂礼数!你娘家是怎么教你 的,你夫家就是这样的规矩吗?你们祖上就是这样的少调使教吗?”
“我不似你们陈家这般藏头露尾的小人行径,找什么御史,上什么秘 折!我有话就直接说,还要当着你们陈家的面光明正大的说!”赵长卿道,“你儿子质问我族弟家教,我倒要问问你们陈家的家教!看到陈太太这般目无高下,不识 好歹,我也就不诧异陈家所做所为了!果然就是天生的下作恶心!”
赵长卿说话迅速清楚,她一套话骂下来,余人竟不能插上半句,陈太 太嚎啕一声,就要扑过去撕打,赵长卿脚下稍一用力,地砖以她为中心噼噼啪啪的裂出一圈细纹,一直延伸到陈太太脚下。赵长卿杀气腾腾,陈太太竟吓得不敢动 弹。赵长卿并非不会借势,她冷声道,“我在西平关杀敌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撒泼打滚!你以为,我是随便凭你们欺负的!”
陈太太这等泼妇,此刻竟无计可施,连惯用的泼招都使不出来,只得再嚎啕一声,掩面大哭着走了。
陈 太太哭着走了,赵长卿可不走,她依旧端庄的坐在椅中,微微一笑,“让伯娘见笑了。我们刚来帝都,许多人不了解我们边城人的脾气。我直来直去惯了,竟是不适 应陈家这种藏头露尾、背地里捅刀子的手段,一时没忍住,就借伯娘的地方教训了那不识规矩的妇人几句。伯娘这地砖,赶明儿我打发人过来给伯娘重换新的!”
夏恭人肚子里想什么,这会儿是半点儿不敢表现出来,干笑道,“不必不必。”
☆、第225章
赵长卿一发飙,大家看着她脚下踩出来的碎裂的地砖,不禁吞了口口水,如李老太太之流,还得庆幸自己没惹毛了赵长卿,不然现在哭着走掉的就得换成她们了。
赵 长卿在内宅坐得安稳,陈太太哭遁而走,外头陈郎中闻了风声,当下找夏家男人说理。夏老爷去瞧儿子,夏文一怔,当下明白赵长卿这是在里头把陈太太给发作了。 夏文将袖子一拂,冷冷道,“陈大人还找我说理?我还要找陈大人说说理呢?先是上秘折说我内人于边城行医之事,又指使御史弹赅我内人族弟,陈大人是什么意 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大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打量天下人都是傻子!”
官场即使有些争斗,大家面儿上是一派太平的。谁知这蜀中来的蛮子,竟不按套路出牌。陈郎中怒道,“污蔑,你敢污蔑本官!”
夏文道,“你要自认干净,敢不敢发个毒誓,若你干过我说的那些事,立刻全家死光光!”
陈郎中大怒,“你怎么不去发毒誓!”
夏文闲闲道,“我一没鬼鬼祟祟的上秘折参过哪个诰命,二没偷偷摸摸指使御史行下作手段,三更没有死不要脸的强迫未过门儿媳妇去给自己早死的儿子守望门寡。我问心无愧,自然不必发毒誓。”
两人之所以没打起来是因为来宾将两人劝住了,陈郎中想到老婆还在外头哭哭啼啼的等着,当下一甩衣袖,“耻于汝等小人同语。”抬脚走了。
夏文回,“滚吧,贱人!”
夏家夫妇把陈家夫妇骂走,自己一家子欢欢乐乐的喝了夏少卿的寿辰酒,帝都上下无不刮目相看。李老太太同儿子抱怨,“那个赵安人,简直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永安侯尚不知老娘被羞辱之事,安慰老娘道,“赵安人不大好惹,您觉着脾气相投,多说几句也无妨。若觉着不合适,不理就是。”
李老太太瞪着一双三角老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岳父,到底是他大寿的好日子,就那么闹起来,算个什么意思。我就劝了几句,倒挨她几句刺,险没把我噎死。”
永安侯这才知道老娘吃了亏,劝了老娘几句,便回自己侯府了。
永 安侯回侯府问妻子,永安侯夫人道,“族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赵安人新来帝都,难道还会主动找谁麻烦?族婶先说,久闻赵安人大名。赵安人现在什么名声, 谁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不是故意寻人家麻烦?要是个软弱的,凭她说也就罢了。赵安人一脚能把正厅的地砖踩碎,族婶上赶着寻赵安人的麻烦,赵安人怎么会忍 她?侯爷还是好生劝劝族婶,别人是怕麻烦,哪里有上赶着找麻烦的。那位赵安人,几句话就能把陈太太说的哭走,族婶去招惹她,这不是上赶着找没脸。”自从翻 脸之后,也不叫舅母或是老太太了,直接选最远的称呼,族婶。
永安侯皱眉,“该劝着老太太些的。”
“正经 媳妇都没劝,我拿什么去劝。”永安侯夫人道,“再说,人家赵安人也没说族婶什么,就是告诉她,拿捏人去挑些软和的拿捏。这话不中听,却是实话。侯爷好生劝 劝族婶吧,外头不比家里,何况侯爷现在想为她出头也没名分。为了咱们一大家子,让族婶忍一忍,别去寻别人的不是了。”贤良了十几年,做了十几年的贤良人, 她最终得到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去劝,她恨不能那老婆子立刻死了才能痛快!
永安侯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永安侯夫人的奶娘李嬷嬷捧了茶水上前劝道,“夫人与侯爷说话,该和软一些才好。”
永安侯夫人挑眉,“要怎么和软?难道还去那边做小伏低?我宁可去死。”
李嬷嬷劝道,“咱们府里如今清净了,好话又不用钱,夫人说几句,只当哄侯爷开心了。这也不少日子了,总这么别扭着,不是常法。就是看在两位小爷的面子上,何况夫人侯爷这些年的夫妻,也不该闹别扭呢。”
永安侯夫人道,“嬷嬷不知道,我一听到有人在我面前念叨那老婆子,心里的火按都按不住。”
“按不住也要按哪。”李嬷嬷道,“夫人想想,若你与侯爷伤了情分,隔壁府里是巴不得呢。”
永安侯夫人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了。你着人去书房,跟侯爷说,我命厨下烧了羊肉锅子,请侯爷晚上过来。”
李嬷嬷笑应,自下去安排。不想一时丫环来回,侯爷检查了大爷、二爷的功课,便出门去了。
永安侯夫人并未再说什么。
永安侯没去别处,只是去别院清净清净,不想路上正遇着苏白。
苏白骑马,后头跟着随从,还有一车东西。
苏白下马同永安侯打招呼,永安侯坐车上,道,“上来说话。”
苏白对永安侯印象不差,打发随从先拉着车上的东西回家,苏白忽然想起一事,笑,“取两罐泉水过来,放侯爷车上。”
苏白对永安侯解释,“今天出城去庄子上,绕道西山汲了些泉水回来,落英泉的水清澈甘冽,家母一向喜欢用来煮茶。不论煮茶,还是调羹作汤,都是极好的。”
永安侯笑,“你送我泉水,我岂不是要煮茶给你吃。”
苏白笑,“岂敢岂敢,煮茶也是我煮给侯爷吃。”
永安侯道,“去我别院吧。”
苏白自然不好说不去。
他只是觉着奇怪,他与永安侯好像还没这么熟吧。
其实苏白只是运道好,永安侯正在心烦,遇到小帅哥苏白,这小子生得模样俊,说话也知情识趣,永安侯就请苏白陪他消谴一二,自己也解解闷。
永安侯的别院极为讲究,尤其一座花园,优美至极。
苏白不免赞上几句,永安侯命仆从去预备煮茶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