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还谈这些虚的做什么?能当饭吃么?你们的日子倒是好过,一年到头,又有几人来看过我?问过我的死活?既然你们不能帮我,不管我,我便自己为自己打算,又有什么错?”嗣王妃气得发誓再不管清华的事情,拂袖而去。
清华郡主也不理睬,郁闷地默然坐了半晌,决意进行第二个报复计划。她请太医看过,道是这几日正是最佳受孕时机,少不得要动一下,谁都靠不住,还是儿子才能靠得住。于是收拾了,命人抬了檐子,自出门去寻乐散心不提。
却说魏王府并不是只来骂骂清华郡主就算了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嗣王妃在给戚夫人请罪,痛斥清华的同时,魏王府二子也亲自请了刘畅去喝酒谈心。刘畅自那年和魏王府生分后,和魏王府的关系不远也不近,每年孝敬魏王府的钱却是不少。因而两人见面还有几分熟稔,他感伤地道:“我也是没法子。早前琪儿死了……”
说到琪儿的死,魏王二子心里也有数,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听刘畅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出来,有些过意不去,便假意叹道:“那孩子福薄……”
杀子之恨,不共戴天。刘畅心中暗恨,叹道:“她进门也有两年了,总不见一男半女,没事儿还总和我提从前的何氏,动不动就与我置气,不许我进门。我是想着若是能有个儿子,养在她名下,也是一样的,可谁知她却一点容忍不下。每日里总是胡来,她身边跟来的侍女已是暴病死了好几个,这样下去有违天和。”隐隐晦晦的,是说清华在床笫上有些不良嗜好,身子也不好,怕是那次堕马摔坏了。
这胡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魏王二子最清楚不过自家妹子干的好事,脸皮也有些紫涨,便顾左右而言他地劝:“这夫妻二人,总有一人要服软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只要你肯服软,她须臾也就心软了。”
刘畅口里应了,道:“听说长兴坊有家小酒肆自酿的三勒浆不错,还做得一手好羊肉,我要去散散心,不知您……?”
魏王二子见他心里还堵着一口恶气,少不得还陪着他一起去。二人的马行至长兴坊那家酒肆,还未入座,就碰着了一个来买三勒浆和羊肉的下人装扮的小厮。
刘畅见着那小厮,十分惊奇:“你怎会在这里?”
那小厮见着他,也十分惊奇,认真行了礼,道:“家主自上月就搬到这里来住了,因为家事繁忙,故而没有知会您。”
刘畅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同魏王二子道:“是我原来一个好友,前些年出了远门,此人博学多才,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既然碰上,不如去寻他喝上一杯?”
魏王二子有些犹豫,刘畅便不高兴起来,说他先前说的话都是假话。魏王二子无奈,就想,在哪里都是喝酒,今日之事关键是要哄着刘畅才好,便也就跟了去。
才到得刘畅这个朋友的宅子外头,还未与主人打招呼,就见隔壁邻居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看见几人就忙着缩头,太过慌乱,险些夹着了自家的头。魏王二子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秋实发了一声喊,招呼身边几个人猛地冲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原来是你这厮,你家主子欠了我们公子爷的钱就这样逃了?你还想往哪里逃?”
那人面如土色,张嘴要喊,嘴已然被堵住了,三下五除二就被秋实等人给按翻在地。刘畅那个友人出来问询,刘畅便淡淡地笑:“这人的主人欠我许多钱,寻他许久不见,谁知却躲在这里。钱是小事,但我却咽不下这口恶气。”然后对着秋实道:“罢了,我们人少,谁晓得这是家什么人,里头又藏着些什么人,怕是要吃亏,不如……”
话音未落,他那个友人就自告奋勇地点了十来个小厮,道:“我来帮忙!我最清楚,这里不过就是个有钱人家,没什么要紧。”
魏王二子闻言,便也自告奋勇:“我也带了人的。听凭你使唤。替你出这口恶气。”便轻车熟路地让人去把四处的门和矮墙给围了起来。
刘畅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一躬:“如此,有劳二位了。”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了的进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极致
这院子外头看着一般,入内之后看着也一般得很,不过一个小小的庭院,用青石板铺陈了,又种了几棵桃李之类的果树,正如一个普通人家,毫不起眼。有三两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郎在廊下玩耍,见状觉着不妙,起身要往里头跑,却早被人如狼似虎地给按住了,第一件事就是堵住嘴巴。
紧接着,厢房里有人听见动静出来相看,打头的正是清华郡主身边抬檐子的人,一瞧着这阵势,晓得是躲不过了,索性叫都没叫,就要跪倒,却被秋实抢先一步给揪住了,低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想倒霉的都给我老实点。”随即一瞅,房里停着清华郡主的檐子呢,另外几个抬檐子的个个吃得嘴油汪汪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等那几人反应过来,便把刚才捉到的几个人往里一推,从怀里掏了锁出来,把门锁了,不忘低声道:“乖乖候着,有你们的好处。”
刘畅瞟了一眼,根本不管,只往里头直走。
魏王二子敏感地发现有些不对劲,有些想溜,出言试探道:“奇怪了,这些人怎么仿佛个个都挺怕似的,竟然没人喊半声的。不然坐着这么多人,我们未必能闯得进去。”
不想死的自然不敢喊。刘畅不动声色地道:“看到您和王府里头人的气度,还敢胡来么?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根本就不劝他拦他,可有可无的样子。回头却又对着他另外那个所谓的友人笑:“这笔钱,还以为是烂帐,可今日运气好,若是能收得回来,我少不得要重重谢你!”
魏王二子虽不稀罕那几个钱,却放下了心,便道:“少说几句,当心让里头的人听见风声逃了。”
众人尽量悄无声息地进了二重院子,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却是一个精致的园子,流水小桥,假山亭阁,修竹翠柏,荷香阵阵,安静清雅得很。稀奇处却在于,一个人影全无。
秋实从外头进来道:“听说还有第三重院子,从竹林后的月亮门进去就是了。”
于是众人依言走进竹林,果然看到一道小小的月亮门,走得近了,还能听见里头的男女调笑声,言辞放荡淫秽之极,间或又有几声或高或低的高叫呻吟。进来的都是男人,个个儿都不是好人,便都挤眉弄眼起来,个个捋袖子抬胳膊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好生看上一场好戏才行。
别人倒也罢了,秋实的双腿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后头缩,那里头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会儿刘畅痛恨清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自然巴不得清华丢尽了丑才解气,可是将来呢?他若是还想在刘畅身边呆下去,就不该多看这一眼。刚往后头挪动了几步,就被刘畅冷冷地扫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指挥众人把周围的路都给堵死了,来个瓮中捉鳖。
一切安置妥当,众人方才往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前站定,刘畅抬腿一脚将门踹开,甜腻的催情香的味儿和着一阵惊呼随之扑了出来。众人兴奋得如同饿狼见了血食,呼啦啦直往里头冲。一个青衣婢女面色潮红地从纱幔后头走出来,见状一声尖叫出来,里头传来清华郡主的斥骂声:“怎么啦?没规矩的东西!”
魏王二子一听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惊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刘畅给拉住了,皮笑肉不笑地硬生生把他给拖了进去。接着,刘畅干脆利落地一脚踹翻了纱幔后头的六曲屏风,六曲屏风应声倒下,活色生香,让人流鼻血的一幕无可遮挡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蜀锦地衣上,四处洒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鞋袜肚兜裙子腰带等物,一张方圆约一丈的大床上四个年轻体壮貌美的男人,他们或坐,或躺,或趴,或跪,姿势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个个都不着寸缕,脸上还来不及收回嬉笑讨好的神色,眼里就有了恐慌。他们的正中,是钗横发乱,脸色潮红的,满脸愤怒,同样不着寸缕,半侧着身子正准备坐起来的清华郡主。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两个呼吸间。快得魏王二子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避让,屋里的五个男女更是来不及抓到一块遮羞布。把丑态全部暴露了出来。
清华郡主的反应很快,哗地揪了一个已然吓得目瞪口呆的男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却挡不住床上四处散落着的各种房中秘用之物,众人只用看,只用闻,就可以想象得到,刚才的战况是何等的激烈投入。
一女御四男,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脸上该放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了。魏王二子无地自容,话都说不出来,只恨不得有条地缝给他钻进去躲起来才好。他想往外让,却被刘畅带来的人和他那个所谓的友人带来的人给堵着,进不得退不得,心里不由窝了一重邪火。
静默片刻,刘畅暴怒的声音炸雷似地炸了出来:“我要杀了这没廉耻的淫妇!”他发疯似地拔了身边人的刀,高高举起冲了过去。求生是人的本能,清华的四个男人反应过来,裸身四处乱蹿,哪里还顾得了丢丑不丢丑。可是房门早就被堵死,他们又能往哪里逃?
刘畅狞笑着,一刀砍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身上,血光四溅,那男人发一声喊,双眼往上翻,昏死了过去。刘畅抬步向另一人走去,还未靠近,那人就已经咕咚一声倒了,身下流出一股淡黄色的骚臭液体。另外两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紧紧贴着一个,跑过去抱着正在手忙脚乱抓衣物往身上套的清华郡主,又哭又喊:“郡主救命!”
刘畅杵着刀仰天大笑,无限悲凉地指着清华郡主:“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下贱货色?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日先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淫妇,然后再以死谢罪!”话音未落,刀锋闪着寒光朝清华郡主一刀劈下。
清华郡主又慌又急,也还是觉得有些羞耻的,把那二人往刘畅跟前一推,急吼吼地喊道:“二哥救我!”她还没活够呢,她不想死。
魏王二子背对着她,举了袖子掩着脸,一言不发。清华郡主却已经扑到他跟前了,紧紧抱着他的腿,颤抖着声音道:“刘子舒害我!你要为我做主!他设计害我!”想了想,又改口:“就许得他找旁人,就不许我找?”
头皮一紧,却是被刘畅给抓着头发往后拖,接着冰凉的刀口就贴在了她的耳朵上。难道他要割了自己的耳朵?清华郡主惊觉不妙,伸手拼命护住耳朵,声嘶力竭地喊道:“刘子舒!你敢杀我,你全家陪葬!二哥,二哥,难道你竟然要眼睁睁看着你嫡亲的妹子被人杀死在你面前么?啊!”耳朵一热,一股暖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真的要杀了她,她以为她会晕过去,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