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了精神骂人。
“好端端的你要他的剑做什么?不过一柄精钢锻造的破剑,你若想要,我给你买上十把,也是眼也不眨!”谢姝宁皱着眉头,“旁的没有,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就都不是个事。
图兰傻笑:“奴婢原先也没想要剑……”
谢姝宁又气又笑,摆摆手让她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给说清楚了。
图兰就气愤地道:“奴婢去打探事情的时候,不慎撞见了他,他就骂骂咧咧地说要寻奴婢报仇。您说,奴婢是偷了他的肉吃还是杀了他的骆驼,他就要找奴婢报仇?奴婢就也气了,跟他打了起来。可奴婢记挂着回来禀报,不敢真同他打下去。便撒谎喊了声世子,趁他不备一把抢了剑便跑了。”
“就……就这样?”谢姝宁词穷。
图兰重重点头,旋即问道:“那这剑。要不要还?”
因谢姝宁说抢是不好的,那她就知错能改。
图兰想的简单,谢姝宁却想的复杂得多了,这个时候去还剑,指不定吉祥会下何种杀手。她想了想还是道:“既如此,就先将剑给留着吧。”
图兰听了,就真的高高兴兴将剑给留下了。
晚些时候。谢翊归了府,谢姝宁便暂且顾不得旁的,急急去上房见了许久未见的双生哥哥。
谢翊身量拔高了许多。这会已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瘦高瘦高的,因为个子高了,便显得愈发瘦。
宋氏见了唏嘘不已。忙问他学院里课业可是极为紧张?
谢翊一边性子不改。同谢姝宁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这才正正经经回起了母亲的问题。
趁着空隙,谢姝宁同谢琛攀谈起来。
四少爷谢琛是嗣子,最早是跟着陈氏的,后头陈氏成了陈姨娘,他自然就到了宋氏膝下。宋氏也将他当成亲生的骨肉对待,谢翊有的,他也都有。谢琛的性子。也一如谢姝宁前世记得的,寡言人却不坏。
近几年。他跟谢翊一起在江南的崇熙书院念书,俩人处得很好,的确像是亲兄弟。
宋氏只得他们兄妹二人,谢姝宁又是女儿家,往后谢琛就能成为谢翊的助力。
一屋子其乐融融,就连谢元茂回来了,也未改变。
难得的,一家人聚在了一块,说说笑笑一道又用了些吃食。
然而这天夜里,谢姝宁却在烧得热热的炕上翻来覆去,愣是未能睡着。
她在想,温雪萝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晕过去又苏醒,她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怀疑上了燕家才是。燕、温两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关系微妙?
丑时过半,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次日,谢翊早早来寻她,硬是扯着他在宅子里前前后后逛了一圈,说是久未回来,连家中各处都快不认得了。
连着几日,哈欠连天的谢姝宁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过。
她后来才知道,谢翊这哪里是真的因为忘了路,才来寻她一道胡闹的。他分明是从宋氏那听说了她身子不佳,平日里又懒懒散散的,这才特地日日早起拖着她一道在宅子里四处活动,权当是强身健体呢。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五日,累得谢姝宁把旁的事,都给抛在了脑后。
直到谢翊跟谢琛俩人被宋氏给唤去赶制冬衣,她才得了空,偷偷躲回了潇湘馆,窝在屋子里,再不肯出门了。
这天,是愈发的冷了。
她难得能安安生生地坐在热炕上看会闲书,却没悠闲多久,就被满头大汗冲进门来的卓妈妈给吓了一跳,连忙下了炕迎上去询问出了何时。
卓妈妈向来沉稳,何时有过这样的时候。
“小姐,月白来了!”
谢姝宁一愣,月白来了是好事,卓妈妈为何脸都发白了?
她疑惑地道:“那还不快些让她跟豆豆进来暖暖身子!”
卓妈妈急出泪来:“豆豆不见了!鹿大夫也不见了!”
“什么?”谢姝宁大惊失色,“月白人呢?”
卓妈妈抹着泪,“没说几句话就哭晕过去了,熬了一夜自己使人去找,愣是没有任何消息,就跟从来没有过这人一样。”
谢姝宁也急了:“糊涂!鹿孔跟豆豆都不见了,合该第一时间来寻我才是!”
她松了扶着卓妈妈的手,赤着脚就往外头走。
第238章 失踪
屋子里烧了地龙,赤脚而行倒也并不觉得地凉,可仍似有一股寒意连绵不绝地自脚底板下蔓延上了她的心头。
谢姝宁掀帘出门,长发披散,衣衫微乱,好在在场的都是平素贴身伺候她的婢女婆子。此刻众人的心思,也都不在这些琐碎小事上。
她大步迈开,一眼便见到紧闭双目,瘫在椅上恍若力竭的月白。
玉紫正沏了茶来要给她灌下去,一群人的神色都是冷凝的。
“把人给我弄醒!”谢姝宁喘了几声,催促起玉紫来。
说话间,卓妈妈也抹着泪水赶了过来,一手提着料子柔软的鞋子,一手抱着件袄子,匆匆对谢姝宁道:“小姐,仔细冻坏了身子,先将袄子披上吧。”
谢姝宁没吭声,只亲自伸手去接那件袄子,胡乱往身上一批。
熏过的衣裳带着融融的暖意,却没能将她胸腔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一道给暖和了。
室内安静得可怕。
静得能叫人听见外头不知何时落下的霏霏细雪声,打在窗棂上,扑簌簌作响。
谢姝宁眉头一皱,吐出几个字来:“何时开始下的雪?”
她方才窝在内室里,抱着厚厚的棉被散了头发懒洋洋的看书,根本不曾察觉外头的天相变幻。
卓妈妈正伺候她穿鞋,回忆一番,道:“下了怕是有小半个时辰了,一开始只是几颗雪粒子,方才月白来时。已有些大了。”
听着外头的响动,这场雪越下越大,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谢姝宁紧紧抿着嘴角。沉默了下去。
下了雪,想要凭借痕迹寻人,便会愈发困难。何况鹿孔跟孩子又是昨日就不见了的,耽搁了这许久,只怕更是艰难。良久,她方轻轻叹了声,侧目往紧闭的窗棂望去。“只盼着这场雪,不会下太久吧……”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了些。
正想着。玉紫端着一盏热茶尽数给月白喂了下去,月白就像是冻僵了的鱼重回了温暖的洋流中,咳嗽着苏醒过来。
另一边守着的图兰,连忙将加足了银霜炭。烧得热热的紫铜小手炉。一把塞进了月白的手中。
热气上涌,月白青白的难看面色这才恢复了些红润之色,眼神也没那般呆滞了。
谢姝宁起身,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正色问道:“月白,他们是怎么不见的?”
月白像是陡然惊醒,张皇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道:“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急。他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谢姝宁舍不得瞧见她成了这样,不由心酸起来,“你细细将昨日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月白大口吸着气,半响才似彻底清醒过来,红肿着眼睛,惊魂未定地将她所知道的事,一一告诉了谢姝宁。
——
昨天一整日,天色都是暗沉沉的,像是随时都会有骤雨霜雪落下。
豆豆如今会走会跑,正是最贪玩的时候,偏生年纪小,也总不大听话。月白怕他四处乱跑,摔着了磕碰着,便将他拘在了屋子里,不让他出门,哄他说,等到天光明媚的时候,再带他去玩。
豆豆年岁小,缠着她哭闹了会,便在内室里沉沉睡去。
屋子里暖融融的,他没多久便睡熟了。
彼时,月白正跟鹿孔一道,在为谢姝宁配制一丸强身健体的药,夫妇二人也总算是离了那小魔星,忙里偷闲了一会。
谁知没一会,豆豆便被热醒了,哭着嚷着要爹爹抱。
因月白平日里对他严苛些,这孩子自打会说话,便更喜欢缠着父亲一些。
这天亦是如此。
鹿孔又是恨不得将儿子捧在掌心里的人,哪里舍得看他哭,当下便丢开了手上的活计,上前去将人给抱了起来,哄个不停。豆豆得了父亲的怀抱,破涕为笑,指着桌上空空的一只小碟子嘟哝着,要吃糕糕。
这些点心,还是上回谢姝宁让图兰去拿药时,特地送了去的。
吃完便没了。
鹿家已没了点心,豆豆小孩子却不依不饶的,月白要训,鹿孔却急巴巴收拾了东西取了银子要带豆豆出门去买。
这点心并不是谢家的厨间自己做的,原就是外头有名的点心铺子买的,因而众人都知道地方。
鹿孔便抱着豆豆披着灰鼠皮的大氅匆匆出门去。
月白没有法子奈何不住这爷俩,叮咛了几句,便回房继续去配药了。
一用心,等到她再抬起头来看沙钟时,便发现不知不觉已过了近一个时辰。
因那家点心铺子在东城,距离他们所在的北城,也有些距离,一来一回路上便要耗费不少时光。她又想着鹿孔自来宠豆豆,指不定路上瞅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又给耽搁了工夫,便也没太在意。
谁知等啊等,等到天色渐黑,也依旧不见人影。
月白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开始出门去寻人。
附近兜了一圈后,她并没有发现鹿孔回来。因怕是窄巷路多,一时走岔了,所以才没能打上照面,她便又回家去,问了家中负责做杂事的老婆子,却知鹿孔跟豆豆,根本还是没有回来过。
她这时,已着实有些开始担心了。
但那时天未黑透,豆豆又是被鹿孔抱着出的门,她虽忧心父子俩久久未归,但心里一时也没想到坏事上去,仍只当他们是贪玩误了时辰,晚归了。结果,等到了晚饭热了一遭又一遭,大门外还是依旧没有人出现。
饭菜热到第三遍时,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打发了先前买宅子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