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  第102页

有问题。”

朱砂受宠若惊,急忙跪下磕头,“奴婢替哥哥谢恩。”

“你是潇湘馆里的人,手脚勤快,合该赏你。”谢姝宁让她起来,“你母亲是不是还病着?”

朱砂兄妹的爹死得早,家里只有个寡母。

“是,老毛病了。”朱砂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得眼角冒出泪花来。

谢姝宁听了就扬声唤玉紫进来,道:“你去取五十两银子给朱砂,好带回来给她娘买好药。”

玉紫应了下去,没一会就拿了银子来。

“谢小姐的大恩大德!”朱砂这回可是真的差点就哭了出来,但当真谢姝宁的面,不好放声,只得拼命忍着。

她收了银子回去,谢姝宁便同谢翊说了朱砂哥哥的事,谢翊浑不在意,摆摆手说好,谢姝宁就做主安排了下去。

过了几日,朱砂来寻她道谢,又当着卓妈妈几个的面提起了她哥哥想要亲自同谢姝宁谢恩。

谢姝宁深知这兄妹俩的秉性,料到会有这一日,就笑着应了。

卓妈妈没阻止,只跟着去了。

谢家二门外有座小亭子,视野开阔,谢姝宁就在那见了朱砂兄妹。

外头人来人往,又见亭子周围还有卓妈妈几个守着,谢姝宁也是规规矩矩坐在那听跪着的小厮说话,也就谁都没有在意。

亭子里,朱砂的哥哥朱大贵跪在那恭恭敬敬给谢姝宁磕了三个响头。

谢姝宁就笑着让他起来,问了几句他家里的事,娘亲的病又是不是好全了之类的。

朱大贵都一一作答。

言语上的确有些木讷,但胜在仔细老实,话里没有一个字掺假。

谢姝宁就笑眯眯地说起正事来,“你说你要报答我,那就帮我做件事吧。”

朱大贵跟一旁侍候着的朱砂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她。

“你帮我给二爷身边的立夏,带一句话。”


第130章 拉拢

朱大贵显然是听说过立夏的,闻声不禁抬起头来,眼里流露出几分疑惑。

夏日的烈阳下,谢姝宁着一身嫩嫩的鹅黄色纱衣,愈发衬得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她模样娇俏,但眼神沉静深邃,不似未及豆蔻之龄的女童。朱大贵不由看得痴了。

朱砂在一旁瞧见,心急不已,忙轻声道:“哥哥,愣着做什么!”

“是……奴才……”朱大贵回过神,笨嘴拙舌,一时间说不清楚话来,“为小姐做牛做马……”

谢姝宁便摇了摇头。

聪明的人往往都不大老实,老实的便也都不那么聪明。

不过她要朱大贵去做的不过是说一句话,并无旁的事,所以木讷笨拙些也无妨。

于是谢姝宁就冲着朱大贵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来,压低声音说了句话,“你同他说,他做过的事我都知道,二伯父做过的事,我也都清楚。”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没有丝毫混沌之处。

朱大贵听得却是一头雾水。

一旁的朱砂却并没有听清楚谢姝宁同朱大贵说了什么。

方才朱大贵靠近后,谢姝宁就打发她别过头去,侧身站远了些。

“这句话,除了立夏之外,谁也不能提你记住了吗?”谢姝宁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往朱砂看去,口中却依旧吩咐着朱大贵。

朱大贵紧闭着嘴,重重点头。

“你娘的身子若还是不好,只管让朱砂来同我提。”左右银子能摆平的事,都不能算是大事。谢姝宁爱钱,却没有到连这点银子都要吝啬的地步。

朱砂兄妹听了,却是感激涕零。

两人复又谢了恩。

谢姝宁便招呼了卓妈妈送自己回潇湘馆去。

路上,恰巧碰见了二夫人梁氏。

二夫人带着她的幼子来寻宋氏说事,在去玉茗院的半道上同谢姝宁撞了个正着。

“二伯母。”谢姝宁一向真心喜欢她,见了面便立刻亲亲热热地打了招呼,又去逗自己的小堂弟。“宝哥儿今日在八姐这用饭可好?”

小堂弟仰头看着二夫人,嘟着小嘴想了又想,才慢吞吞地点头道:“八姐那的点心好吃。”

谢姝宁就展颜笑了起来,“那你晚些来潇湘馆,八姐让人给你准备着你爱吃的东西。”

“多谢八姐。”小堂弟弯腰道谢,吸了吸口水。

二夫人就点了下他的额,嗔道:“也不知像了谁,平日里只晓得吃!”

小堂弟躲躲闪闪,抱头道:“自然是像了娘亲。”

二夫人哭笑不得,只得摇摇头同谢姝宁告辞。带着他继续往玉茗院而去。

两帮人错开了路。各自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而去。

转身分别的那一刹。谢姝宁面上还是笑着的。

但只走了几步,她颊边的笑意就飞快褪去,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后,她实在有些难以笑得出。前世。二夫人待她甚好,可二夫人自己却没有什么好下场。谢姝宁至今仍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二夫人要抛下幺子,自缢而亡。

出身魏国公梁家的二夫人,怕是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她的人生,一直都处在上风,只有叫人艳羡的份,没有她艳羡嫉恨别人的时刻。

所以她自来嘴皮子刻薄不留情面,却从来不因为嫉妒旁人而说。她说。只是因为她看不惯。这样的人,其实并不讨喜,可谁也不敢当面驳她惹她,一直以来也都是相安无事的。

那一日,她却自缢了。

谢姝宁知道消息时。已是第二日。

她抛开了长平侯府里的一应事务,甚至不去理会婆母的刁难刻薄,匆匆回了谢宅。

彼时,距离她小产,二夫人亲自上门照料她又为她在婆母面上撑腰,仅仅只过了一个月。

只是一个月,便物是人非。

她并不知道真相,但她却隐约猜到事情同她的二伯父谢二爷有关。

可那时,她已是外嫁女,并没有资格插手谢家的事。何况,她只是年少时寄居长房的三房女,至始至终也不是长房的人。

故而,时至今日,她依旧觉得困惑。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在路上的谢姝宁猛地咬住了唇瓣,心道:若这一回成功拿下立夏,也许事情就能随之改变也说不定。

按照记忆中的进程,立夏死在两年后。

他死时事情闹得不小,谢二爷也因此受了伤。

谢二爷说,立夏起了敛财之心,所以才会这般大逆不道,妄图弑主。

但谢姝宁清楚,这只是胡扯的鬼话!

可惜,她也并不知道前世立夏去世的真正原因。

然而那时,二夫人尚还好好的,过了数年,才突然闹出来自缢的事。谢姝宁不能不怀疑,她悄悄寻了二夫人身边的近身婢女问过,可众人皆是讳莫如深。唯有一人,哭着同她说了一句,二夫人发现了立夏的东西。

可谁不知,那时的立夏指不定已经连骨头都烂了吧。

“小姐!”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呼唤,谢姝宁回过神来,狐疑地朝另一边望去。

桂妈妈正带着绿浓快步走近。

谢姝宁挑眉,“乳娘怎么在这。”

“奴婢正要送绿浓去瑞香院。”桂妈妈轻轻推了绿浓一把,一边笑着解释。

瑞香院同谢姝宁的潇湘馆离得并不十分远。

“绿浓见过小姐。”

谢姝宁难得听到绿浓说话间这般恭敬,不由微微吃惊,暗道陈氏倒是会调教人,连绿浓这样性子的人也教得乖巧起来。她便颔首示意,“那乳娘这便去吧,暑气重,莫在日头下久留。”

桂妈妈愣了一愣,随后才行礼告退,“是。”

过了会,桂妈妈母女二人走出了几步。待离谢姝宁远些,绿浓就忍不住拉下脸不忿地嘟囔起来:“娘你可瞧见了,就她那样子,可像是愿意让我回潇湘馆的?”

桂妈妈在谢姝宁那因为绿浓的事碰了两次灰,又在宋氏那得了没希望的准信,心中已是郁郁难忍,这会听到绿浓一说,就厉声斥责起来,“快住嘴吧你!都是你自个儿做的好事,为何就不能学学你姐姐?”

她的长女绿珠已亲自由宋氏做主。择定了一户人家。

桂妈妈瞧着。处处都好。心里很是满意。

可绿浓却看不上眼,她嗤了声,就抬脚踢了下路上凸起的一粒小石子,道:“姐姐蠢。我可不蠢!”

桂妈妈听了怒气上涌,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掴下去,但手抬着,最终却还是没有舍得落下。她重重叹了声,背脊陡然间似弯了些。

绿浓却看也不看她,只小声嘀咕着谢姝宁是白眼狼,吃了她娘那么多的奶,如今却这样对待她们。

……

另一边,谢姝宁则已经回了潇湘馆。换了衣裳在榻上小憩。

午后的暑气渐渐被风吹散,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

醒来后,用了碗沁凉的甜羹,谢姝宁就去了玉茗院,晚上留下同宋氏一道用饭。

夜间纳凉。母女俩在庭院里听着蟋蟀蝈蝈在草丛里发出的细碎鸣叫声,聊起了白日二夫人来访的事。

宋氏打着扇子,柔声缓缓道:“你二伯母来,是为了同我询问崇熙书院的事。”

谢姝宁正吃着柳黄一颗颗剥了皮的紫葡萄,闻言一惊,“咕嘟”吞了一整颗下去。她咳嗽了两声,才道:“宝哥儿今年可才只有五岁呀!”

“你二伯母心性高。”宋氏丢开了扇子去轻拍她的背,“再者书院那边也并非没有先例,的确有过四五岁的小童入学。”

谢姝宁当然知道这些,可几个孩子,都是真正的天才!宝哥儿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二伯母的心也未免太大了些……

“娘亲该不会也让二伯母捐银子去了吧?”谢姝宁皱眉。

宋氏白她一眼,“娘亲是这样的人吗?”

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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