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第97页

,软弱到近乎有罪。就像他握在圣上手里那件掐着归德侯府的咽喉,让侯府多年不能松口气的那件事一样,那时候就算还是小皇子的圣上只余一口气了,他也因为害怕别的皇子的报复,见死不救地跑了过去,还因为小皇子拖了他的脚一下,他还蹬了人两脚,让圣上记到如今都不能忘怀。
  这些年,他也是曾因为他这个软弱,举棋不定的性子,给孩子拖过后腿,连累他到险些丧命,侯府也差点咽了最后一口气。
  宣宏道之前还心想他侯府终于起来了,往日的族人要有他相帮的地方,他要是力所能及,就是仲安不喜,也还是要劝他一劝,帮一帮这些族人的。
  现在见人过得比他好多了,他反倒坦然了起来。
  他们不难,这些年过的不错,他身为归德侯府的继承人,当年能为他们做的也做了,当年要走的也是他们,他并没有亏欠他们什么。
  宣宏道歇了相帮之心,人就显得越发平和了起来。
  那来的两个宣家进考的,一人名为宣博丰,一人名为宣路桥,前者是话说的那个,后者就是不断说广海宣家在当时如何显赫的那一位。
  前面那个,是宣宏道的弟弟宣容的儿子,后面那个,则是宣宏道堂弟的儿子。
  后面那个,也是之前在侯府放下礼就走的那个。
  当年他们离开京城时,都是觉得是被祖父的不公,和大伯的无能被逼出京城的,族人对宣宏道这任归德侯纷纷唾之,后来就是宣容这个族长下了禁口令,不许再提起此人,这些已经记事了的族中子弟还是对他有印象的。
  多年后再来京,他们也是暗中喜过当年宣容带他们离开另外立族的英明,但这次来京,哪想风云突变,归德侯府竟然好了。
  他们这次没有打点对人,思量再三,不想无功而返,他们私下里商量着,还是派出了一人过来探听情况。
  那人也是不太有脸与侯府接触,毕竟他们宣家人也是来往京城很久了,京城还有家里暗中布下的产业,侯府这么些年越过越难的时候,他们也视而不见,这次求到侯府头上来,他们面子上也抹不开,生怕人说穿了脸没地搁,所以东西一放下就走了。
  哪想,就一个小小的示好,归德侯府就来请他们了,这让他们志得意满了起来,心道这侯府毕竟也还是需要他们这些族人的,等人一过来,一看宣宏道那平常至极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富贵来,这心就更放下了,言谈举止之间也是难免夸耀自傲了一些。
  归德侯府有势,但没钱,他们有钱,但少门路,两家其实还是不分伯仲的,他们不能自贬身份,省的低人一头。
  现眼下,见归德侯这个大伯言语更是切切,诚恳谦逊,以为他真的是想与他们广海宣家再交好,便是先前沉默着不太说话的宣博丰也是开了口,朝宣宏道说:“伯父,我们前来之事,家中父亲还不晓,且容我们回去与父亲休书一封,言道伯父对我们的小辈的帮助,想来,父亲对您也是感激于胸的。”
  “也没帮什么,就是见你们上门打了个招呼,我心想着,不回请你们一次也不好……”宣宏道听着他那口气也只是笑笑,没搭他的茬,又转头跟屠申说:“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快点上菜,好让两位公子吃了饭再回。”
  说着他就起了身,跟两位子侄道:“今日我儿仲安不在,家中也没有陪客的,我还有公事要先走一步,我留屠管家的招待你们,你们有什么要的,尽管吩咐他就是。”
  说着他就走了,两位宣家子弟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愣然看着他去了。
  一会后,宣宏道在后面不远的大殿下见到了儿媳妇。
  “儿媳啊……”宣宏道走了过来,抱过了丫鬟手中朝着他哇哇叫着挥手的望康,朝许双婉走了过来。
  “父亲。”许双婉朝他福身。
  “要回去了吗?”宣宏道问她:“回听轩堂吧?”
  “是。”
  “一道走。”
  “是。”
  走了几步,宣宏道开口与她道:“父亲在这里,多谢你的用心了。”
  许双婉愣了一下。
  “以前仲安不在家,回来了,回来了也是……”宣宏道说到这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让他不放心了。”
  “您言重了。”许双婉愣过后,追上了上来,轻声道了一句。
  “知道自己总是错的,这滋味不好受……”宣宏道看着紧紧抓着他手臂不放,见祖父看向他就欢畅地歪着嘴笑了起来的望康,这心里比以前的不好受要好受多了,也平静多了,他老了,也服输了,他不为儿子想想,他也得为望康想想,不能总是因着自己的软弱去祸害他们的以后,不能别人过得好好的,锦食玉食,鲜衣怒马,挥手就金银无数,四处皆志得意满,他的儿孙却必须要受苦,要拿命去拼才有活头,“但现在为父也想通了,你们好,我才好,别人好不好,看不看得起我,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许双婉跟在他半步后,轻声回了他:“您的脸面,就是我们的脸面,我们的脸面,就是您的脸面。”
  他们是一家人,分不开的。
  “是啊,是啊……”宣宏道不知为何,被儿媳妇轻轻的一句话,说的眼睛都红了。
  是啊,他的脸面,也是他们的脸面,他们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
  他不能儿子好不容易给他挣了脸,他一个转头,就把它败光了。
  宣宏道低头看着孙子,更是抱紧了他……
  他得好好替他的孙子,替这个家,把这脸面撑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文追到这里的姑娘师太们,还有个别汉子们。
  这个月的万字更要结束了,下个月开始,就要减少更新量了,每天只更新六千字左右。
  这个月也是累伤了,累到什么程度呢?累到漱口都能呆着几分钟不动的程度,用脑太过度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只要放松下来,脑袋就是疼的。
  想到下个月可以少更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我有看留言,看到有不明白双婉这几章为何这么做的原因,其实简单点说就是家和万事兴,古人传下来的话,其实都是经过长时间考验留下来的箴言,就本文来说的话,因为这个文不是爽文,大部份都是模拟真实人性与感情写下来的,宣侯爷作为侯府的主人,他的感情如果不去排,而是堵的话,迟早会出大事。
  不说他是侯府一个大家的主人,就是平时我们身边的老人,他们的感情如果只是堵,不疏导,不跟他们建立感情交流的话,他们迟早也会出大事,大部份的人类都是需要亲密关系,跟人建立精神传输,在儿女身上得不到的,他们会在别处去索取,去实现,到时候出了事,再说后悔,多数也是悔之晚矣――当然在现实当中,很多类似诸如的问题根本无法解决,每家的情况都不一样,但在本文这个处境当中,双婉还是有那个环境和能力去改变,所以她就去做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并且她也得到了很好的回应。
  

第83章
  这天宣仲安回来,与父亲在书房呆了一会,他先行出来,留下了在书房里痛快大哭了一场的父亲。
  等他回了沁园,在门外听婉姬在里面说话,只听她声音轻柔,带着笑意在道:“望康,不要耍脾气了,你慢点,娘这就喂你如何?”
  “呱呱!”望康愤怒大叫。
  “慢点?”只听她慢悠悠地道。
  “呱。”望康的声音小了,就一下,又高兴地“哇哇”了起来。
  宣仲安走了进去,见她正在喂望康蛋羹吃,瞧到他回来,她笑望过来:“回来了?”
  “嗯,”宣仲安走过去,“让丫鬟喂罢。”
  “就剩一点了。”
  宣仲安知道她素喜亲自带望康,一般时候也不闹她,这时他坐了过去,摸了儿子的小脑袋一把,训斥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谁叫你冲你娘呱呱叫的。”
  望康小胖手朝他的腿打了一下,生气了:“呱!”
  “别惹他了,”许双婉见父子俩又闹起来了,忙拦了大的那个的手,笑道:“刚才我说他吃太快了,让他慢点吃,觉得我说了他,就生气了。”
  “是个脾气大的。”宣仲安躺椅子上,拿着她那杯茶过来喝,点头道。
  “呱!”望康看着他,眼睛都瞪大了,你才是个脾气大的!
  “不生气了。”许双婉低下头去,拿额头抵下了下小家伙的额头,见望康委屈地呜呜了起来,她小声道,“娘知道了。”
  等会就替你收拾他。
  望康忘性大,等他娘往他嘴里一塞吃的,就又忘记生气了,他爹抱了他去沐浴,浴盆里,他抱着他爹的脖子咯咯大笑,笑的宣仲安拍了好几下他的小肥屁股,都被他逗笑了。
  望康活泼得,一个人就热闹得让他感觉他养了一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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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过,五月殿试之前,广海那边的人又再来了侯府,这次他们还等了人,只是归德侯没见。
  没想他们还跑到他工部门口去堵这些日子在工部当差的归德侯,归德侯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再回来跟儿媳妇说起时,也是觉得这几个族子心性差了点,跟他们小时候一样,并不太像样。
  他们小时候就有点欺负仲安,说起来也是家中母亲唆使的,但回头打不过仲安,反被仲安弄得狼狈不堪,他们还回去朝父母告状,从小就是个以小欺大的。
  宣宏道再想起他这些子侄来,也是想起当年的事来了,那些他以为不太记得的往事也一一出现在了面前,那时候兄弟与族人已经与他离心了,看他与他的妻儿没一处顺眼的,暗地里没少使绊子,闲话也没少说。
  他这是彻底冷了相帮之心,平时出门也是低调的很,带着几个护卫长随出去办了差事就回府,就是出去走走,见的也是姜家的舅兄和几个来往了几十年,身份普通的旧友。
  这厢五月殿试之后,朝廷就出大事了。
  大臣们又在金銮里大打起来了,事情是因为礼部尚书觉得批卷时有些人做了手脚,要重新批过,这可是得罪了内部那般主持批卷的大臣们,几派人马闹了起来,末了吵不通,就开始动手了。
  宣仲安这次躲的及时,躲在了金柱后面没掺和,等到大殿关上,圣上把侍卫叫进来收拾他们的时候,他叫了他刑部和户部的人马把打得头破血流的谢尚书推到了他身边来。
  谢尚书可真是个老迂腐啊。
  宣仲安都闹不明白,他是怎么坐稳的礼部尚书之位,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居然还能活到如今,这不止是这满是浊流的朝廷里的一池清泉,而是一汪奇葩水呀。
  “您这就是想跟随我的脚步,也不必如此罢?”宣仲安掏出他的随身药瓶子,倒出两粒,“吃两粒,止疼的。”
  殿里暗了,谢尚礼看着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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