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立刻有人来报,乌苏叫人跟着叶晚得知,她先去了顾家,之后又见了裴瑾和裴沭,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裴毓只叫人继续看着,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这个女人还是有用处的。
夜幕降临之后,裴毓闲极无事,带着乌苏去寻叶晚,因为明地里她已经搬出了王府,为了撇清关系麻痹别人总不好大张旗鼓的来。
叶家灯火通明,走进后才发现院内十分热闹,原来是叶恬的生辰,叶晚在院里摆了赏月小宴,全府的人都出来充场面,只有他,一进院子顿时让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叶晚本来笑意满面,此时也拉了脸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裴毓只当没瞧见,走过去还对她嚷嚷着:“还不给爷个座儿!”
早有人让出了地方,可宁王在座,谁又能坐的住,赶紧散了去。叶恬神情有些低落,本来挺喜庆个事儿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叶晚叫清歌送了她回去,她又扯了姐姐的衣袖不肯缩手。
没办法只得应了一会儿去她房里庆生,才将人打发了去,她无声地瞥了眼裴毓,后者饶有兴致地对着她笑。
转身回房,他不出意料地跟了她在身后。
房门一关上,叶晚随即在他的面前双膝跪下:“晚晚幸不辱命,终于是见了先太子一面。”
本来,他今日心情不错,本来见着她的笑颜舒坦得紧,可一进门,她就卑微得跪在了面前,如同别的婢女一样,实在倒胃口。
裴毓的眸色逐渐冷了下来:“是了,本王还未夸你呢。”
叶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赶紧伏身:“王爷给了晚晚这一纸户籍,大恩难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希望日后一直能留在爷的身边。”
她说什么?希望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伸手勾起她的下颌,这女人总是有点小聪明的,裴沭既然受到了皇帝的猜疑,定无好下场 ,现在攀附他裴毓还来得及……忽然想起姑姑说的那个舒宁,忍不住拿出来打击一下她:“姑姑今日为我说了一门亲事,爷的身边怕是不那么好呆呢!”
说了门亲事?
不好呆了?
阿弥陀佛!
叶晚做慌乱状连忙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身:“那晚晚怎么办?”
她这副模样更觉做作,明显是为了自保故意依附,裴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立刻推开了她:“送你去先太子的身边,给爷好好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她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泪眼汪汪,泪珠轻轻掉落在地,叶晚上前搀扶了他,作势要伺候他脱衣上床。
“晚晚还是伺候爷歇下吧……”她回头看了眼房门,小声嘀咕着说明日再给叶恬庆生算了。
男人的矛盾心理作怪,叶晚若是反抗若是不愿,若是将叶恬放在第一位,裴毓可能会半推半就的受了她,此一番做戏,再看她的眉眼,也只觉得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他一点兴趣皆无,鬼使神差的,甚至还想到三哥的处女情节,对叶晚日后的去处揣了幸灾乐祸之心。
裴毓略显糟心:“这些日子好生待着他,我不便过来,有什么事立刻让人通知乌苏。”
叶晚连连称是。
他左右扫了眼屋里的床,本来的好心情都觉得被破坏了个彻底,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后佳人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紧紧勒住:“晚晚为王爷做事,自然是全心全力的,可日后爷若成了亲,王妃不能容怎么办,还请爷给我一点保障。”
他立时皱眉:“你想要什么?”
叶晚小声说道:“几亩薄田而已,能不能给我名下……”
她的户贴上面还缺少印章,如果能划些田产,那此事不经意间便成了。
要这个要那个,只要了点田产,不过是小家子气的村姑一般……裴毓黑着脸说了句好吧,用力扯开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内院,叶晚倚在门口看天空中的月亮,月色很美,星空很美,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只觉得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叶恬从一边跑了过来,撒娇似的往她怀里钻:“姐~刚才我有没有帮到你?”
当然,一场戏而已,免去了欢 1爱一场身体之苦,姐妹相视而笑。
嬉闹过后,她一指点在妹妹的鼻尖,忽然又想起裴沭来。
他就在临走时候,
一指点在自己的眉心。
“姑娘生了好样貌。”
☆、身世见
第十六章
裴毓在进宫之前,让乌苏给叶晚送来了真正盖有大印的户贴,叶晚接了过去,并且收到了她人生里面的第一份田产。
终于不是一个黑户了,她和叶恬相拥而泣,将户贴收好,叶晚知道这还不离开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换了新裙,颜玉书还住在客栈里,裴沭让他今日去投文,不得不郑重相待。
先太子是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自有傲气,她又担心呆子不肯吃这套,不过还好昨日让清歌去通知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刚要出门,没想到他寻了来,叶晚喜于他的主动,赶紧叫他也坐上马车一起前去。这呆子站了车下就十分犹豫,一开口就惹得她不快。
“叶……叶……那个夫人,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投文。”
她本来是先一步上了马车,听了他的称呼顿时撩起车帘钻了出来。
也顾不得左右有没有人,叶晚蹲了车辕上面姿势十分不雅,她在他皱眉时候已经伸指戳了他的脑门!
“你个呆子!管谁叫夫人呢!”
颜玉书四下看了看,脸色微红:“快起来,注意庄重些。”
叶晚顿时失笑,更是挑衅地瞪他:“那你上不上马车?”
他与她理论不清,赶紧叫她先进去自己随后也上了马车,叶晚知道他的顾忌,自己坐了一边,给他更多的空间。
颜玉书显然是松一口气的样子,也是坐了另一边,规规矩矩的,目视前方。
她让车夫赶车,随后立刻发难:“颜呆子!我问你,我还是未嫁,你刚才管谁叫夫人呢?”
他顿觉窘迫:“那宁王可是说……可是说……”
有点说不出口,叶晚若是他府里的,总不会这般对待,隐者藏着还要抛头露面的,颜玉书心底已经认定她从顾长安那里是跟了宁王的。
古代何为嫁,像她这样的,从后门进了人家的院子怕就是人家的妾了,叶晚知道他一时间口笨,也是不想说出口欺辱她。
叹息一声,随即错开了话题:“呆子你信我,若能投到先太子门下,必受重用。他身边的人不多,但你看所谓的清除掉的党羽,不少传言无非是空穴来风,即使皇上防备他,也对他不放心,可也不得不顾及他,当然你若无心仕途那另当别论,日后还是回去看看书弹弹琴,总比过这里勾心斗角的强。”
“你呢?”颜玉书一手握拳轻轻抵在车壁与自己身体之间:“那你呢?你说你是未嫁的,可这样不顾名声的,去了一人还有一人,日后要依靠谁呢?”
他定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来的,叶晚怔怔看着呆子的脸,往日时光再难回去,可他仍旧以为她一个女子还是要嫁人才有出路才有依靠。从怀里拿出连夜缝制的香囊递到他眼底,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个给你,是我新缝的。”
当年她女红不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香囊,还是为了讨好他才学的,三年过去手艺更是差了点,手上连续扎了几针才勉强做完。
他垂目看着,犹豫不决。
颜玉书腰间那旧的已然不见,叶晚了然地笑笑,一手掀起了窗帘,飞快地扔了出去,快得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另一侧车窗探头去看。
马车行得很快,他什么都没看见。
叶晚在他身后冷笑:“看什么看,早不知被谁捡了去!”
她一手抚着指尖的伤处,才觉得有点疼痛。他懊恼万分,一时间忘了还在纠结她的身份,对她红肿的指尖皱眉低喝道:“既然是费了劲才做出来的,扔那么快做什么!”
叶晚扭过头去,勉强忍住唇边的笑意不看他,就像是耍性子一样,颜玉书也是心中有气,从怀里也拿出一物塞了她手里:“要扔将这个也扔掉,眼不见心不烦!”
她低头一看正是他腰上带着的那个,捏了在手里,伸臂到窗外作势要扔:“好呀,那我扔掉算了。”
他心里微微的疼,梗着脖子只盯着她的手。
叶晚不想再逗弄他,笑吟吟地凑了他身前,将旧的香囊丢在他怀里:“要扔也是你扔,又不是我的东西。”
颜玉书紧紧握住,默默摩挲着。
她见他低了眉眼,这才从袖口里扯出刚才假意丢掉的,捏着一点布料,叶晚吊高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要是没人要我可真的要扔了……”
“你……”
颜玉书一下反应过来她刚才一直在逗他玩,一时间恼羞成怒。伸手扯下来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那些不如意的回忆那些对她的颇有微词又全都散了去……
呆愣之时,她在他清亮的双目注视下自惭形秽起来,只慌乱得紧,叶晚伸手覆上他的眼:“别,别看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子了,你说的对,我以后也不知要依靠谁,所以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不肯轻易丢弃。”
心里酸涩,即使是他,这个书呆子,她也十分不舍。
可这番话又怎能说的出口?
只听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叶晚若无其事地缩手端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根本不是她。颜玉书整理了下衣襟,起身下车。
她随后坦然起身,走下马车时候,正遇见他淡淡目光。
先太子是住在原东宫的,皇宫也只有在电视里见过,叶晚站了西门前面,也忍不住有一点紧张。
裴沭派人接他们:“可是举人颜玉书和叶姑娘?”
叶晚应了一声,掩袖小声道:“呆子你想好,若是后海还来得及,随便应对就可。”
只要不让裴沭看上他,那还不简单。
颜玉书侧脸看她,目光坚定:“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还算数,一旦功成名就,你若未嫁,许你为妾。”
对于叶晚来说,不屑做小,可对于颜玉书来说,能许下如此诺言也是极其不易,她点了点头 ,二人上前进宫。
裴沭比她想象的要注重这次会面投文,他让人领了她去一边小殿休息,独自见了颜玉书,有宫女过来伺候茶水,听说二人在殿内斗文作诗,很是愉快。
叶晚这才放了心来。
裴沭可真是花了大手笔,他不仅仅是举荐了颜玉书,就连叶晚也厚待起来。
不过他并不像裴毓那般只图肉 1欲,更喜欢的是与她作画抚琴。
他时常叫她进宫,二人很快就成了京中热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