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在院里横行霸道的,恐怕也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叶晚就是不想让她白打了去。
他冷漠地看着她:“还要本王做什么事?”
她呵呵甜笑,对着他又是轻轻作了个揖:“自然是需要些经费,我这单门独户的,初来乍到,想要进入贵女圈内也不是三两日能办到的。”
裴毓挑眉以对:“就这些?”
叶晚知道适可而止,轻轻点了点头,心情大好地站起来到他面前:“能办到吧?”
他回身坐到桌边,躲过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二人静坐片刻,他才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让小厮去叫三叔过来。
老总管正是得了闲儿在一边喝小酒,听说是小主子叫,赶紧颤巍巍的跑了来。
裴毓叫他去后院将如夫人带过来,他领命而去,过了半晌,那日打叶晚的那个女子跟着总管在两位嬷嬷的陪同下到了这屋里。
她与那日不同,这个他唤作如夫人的,穿着鹅黄的裙子,明明是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梳着少女的发辫,她脸上妆容精致,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叶晚冷眼瞧着她走到裴毓的身边,这位如夫人脸上怯怯地,真的走到裴毓的身边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小六是你叫我来的吗?”
“嗯,”裴毓任她拉住袖口,对着叶晚说道:“认识她吗?”
如夫人犹如少女的娇笑:“不认识,是谁家的姑娘啊?”
裴毓抽回自己的袖口,负手在身后:“不是谁家的姑娘,是我后院的,前日还着了你的打。”
她忽闪忽闪地眨着眼,无辜地看着叶晚:“我不记得了。”
叶晚懒得看他二人这般做戏一样的,只背过身去了不再看他:“动手吧,休要废话,前日我挨了打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还没说?老管家心中腹诽着,差点给他的心都吓出来了。
裴毓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快给她认个错,想必她不会怪罪你的。”
如夫人十分听话的低了头:“对不住了。”
叶晚冷笑着转身:“我的脸可不想任人践踏……”话未说完趁着如夫人抬头的功夫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裴毓听见声响之后,亲眼看见之后仍旧不敢相信,她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如夫人给打了。
他愠怒地一把扯过她的手腕:“不是叫她给你认错了吗?一个疯子何苦为难与她?”
叶晚仰起脸:“疯子会有这样的心计?疯子会仗着你的纵容给我下马威?王爷若觉得晚晚该打就替她掌我的嘴,往这打。”她指着自己的脸,更是对上了他的眼。
如夫人捂着脸,只看着裴毓眼泪汪汪:“小六她打我我没打她……我没打她……”
他压下心中怒火,只对那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嬷嬷挥了挥手,二人赶紧架着不愿离去的如夫人下去了。
叶晚摔了下他的手却没摔开,只怒视他:“放开我!”
他扯了她到自己怀里,将她一下抵在桌上,更是倾向了她:“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她不语,只任他的手在脸上摩挲。正是僵持,叶恬和清歌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裴毓心间一顿,忽然低头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本王差点忘记了,你还有个妹妹呢,好好为本王办事,不然的话……”
他只说了半句话,可叶晚却打了个冷战。
叶恬是真的高兴,她收拾了一番,和清歌将东西分成了几个包袱,二人拾掇好了一起来寻叶晚。走进屋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裴叶二人各自坐在桌边喝茶。
叶府的宅院就离宁王府不远,是个不小的宅院,裴毓让人送了她们过去,他坐了书房作画,听见后院里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不多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几个都快叫不上名字的女人跑来寻找老总管哭诉。
自然是如夫人又欺负她们了云云,他仿若未见,脑海中却是闪出了叶晚的笑颜。裴毓心有所引,不多一会,一副美人醉卧的图就画好了。
上面的女子似笑非笑的,仿佛看透了一切。
好一个小心眼的,这般记仇,可不知又该怎么记恨他呢!
再说叶晚搬了出去,新宅院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带着清歌马不停蹄地去寻了牙婆,从她手中买了四个丫鬟两个护院,还请了个大婶做厨,开始布置她的新家。
裴毓也真是气得不轻,让老总管给拿了些银票置办东西,再没见过。
叶晚可算是过了两天消停日子。
她给叶恬请了个两个老师,因为早前都是简单教了她一些字,此时是想将她打造成一个全能的姑娘,趁她未嫁前可是要好好雕琢一番的。
因为都是裴毓出资,所以叶晚可谓是花得大方,她四下也打听了一番关于先太子的,发现他传闻很少,只听说是一个文雅的人。
文雅的人她喜欢,文雅的人就会像那个呆子一样,注重的是精神上面的相交相知,而不是裴毓这样的,直截了当的,就是上床上床。
经过几天的沉淀,叶晚恢复了少女的装扮,她每日都去街上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段,想做个营生日后养活自己。
她才十九,若是现代,恐怕这年纪就是个学生。可这比不得现代,只能尽量依照古代的规矩生活,叶晚从大街上面得了一个消息,的确是放榜了。
正值秋日,大量的文人雅士都出现在了京城,每每夜晚,街头多少应对作画的,还有歌女助兴,可谓是热闹非凡。
裴毓让人给叶晚送了一副裴沭的画像,让她记牢,并且提醒她,此人晚上会出现在夜市上面,希望她抓住难得的机会,伺机接近。
叶晚从他那里多少知道了些许的内1幕,裴沭幼时十分崇敬高阳郡主,她在他们兄弟心里就如神话一般。
别个还算好些,就这先太子裴沭,从未婚配,闲谈言语间偶然透露出想找一个像姑母那般样貌才情的女子,才要娶妻。
裴毓打的好主意,她并未处 1女,就算接近了先太子恐怕得不到完全的信任呢!
叶晚丝毫不在意他的想法,只听话的打扮一番,带着清歌就上街了。
夜色当中,街边宫灯高挂,各个摊位上面都是字画猜谜作对的,不少年轻的男子或者女子都结伴出游,大周民风也算开放了,处处可见娇俏小姐或者是富贵公子哥的追逐。
刚走了一会儿,清歌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扯了扯叶晚的袖子。她看过去,是顾长安的身影,他带着彩云在不远处买东西。
二人闲谈时可见略显亲密,就在这小郡主的眼皮子底下带着彩云四处闲逛,显然是没安好心。叶晚轻哼着扭了头不去看他,清歌却是先溜了去。
她也不挡着,缓缓随着人流向前走动。
不多时候,真的看见了裴沭的身影,叶晚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远远的,的确是他。此人穿着紫色的长衫,腰系白玉,头戴小冠,手中一纸摇扇不时敲在手上……
正是看了出神,街边小摊边上站着的一个人忽然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叶子?”
她定睛一看,身前男子一身青衫,正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喜忧参半。
身后传来清歌的低叫声,她却是看着身前男子愣住了。
清歌挤到身边,只道她在等她,气喘吁吁地凑了她的耳边说道:“我们爷说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他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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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子
第十二章
清歌挤到她身边,对她说她让顾长安找的那个人他找到了。
不用她说,她也知道了。
这呆子真的在京城,叶晚怔怔看着面前男人,颜玉书一成不变的书生装扮,他头戴纶巾因其肤色偏白,虽然只穿着普通的青色外衫,也衬得风姿特秀。
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一个败旧的香包上,心中微微酸涩。
他立见喜色:“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呢。”
叶晚在余光中瞥见先太子裴沭已经逐渐走远,回头看着呆子可谓五味杂陈。
“少爷?你怎么在这啊?”
“自然是为了科举,”颜玉书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着,见她仍旧是少女装扮,心里很是疑惑:“你不是跟顾大人走了吗?怎么到了京城了?”
周围都是人,她示意他跟着她走到一边说话,对他说顾长安即将娶妻,顾家不能容她,她便自行来了京城。
颜玉书皱眉微恼:“你自做好你姨娘的本分,他娶妻自去娶他的,干什么将你撵出来了!一个弱女子离了夫家以后还怎么过活?”
叶晚知道他的性格,知道这呆子是真的为她打抱不平,不由得心里暖暖的:“没事,他给了我不少银子,足够以后生活了,倒是你,”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成亲了吗?有中意的姑娘了吗?”
他背起双手,像过去对她说过的那般说道:“大丈夫三十而立,现在未立业,何以为家?我十几年年年苦读,为的就是高中出人头地,你家少爷我不过二十有三,着的什么急?”
她勾起双唇,露出一丝笑意来,颜玉书就是这样,每天就是在读书当中度过,当年肯对她这么一个丫头做出娶她为妾的承诺已是极其不易。
可惜她轻易不信男人的承诺,选择了一条别样的路。
叶晚俏皮地挑了眉,拱手对他作揖道:“那敢问颜少爷,苦读这么多年,可是高中了?就这么读书真的就能读出春秋大业来吗?”
他一本正经地瞥着她,摆出他少爷的姿态来:“什么话?我教你的那些都忘记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
他话还未说完,她已是接了话去:“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玉书轻轻的点了点头,赞赏地笑笑:“自然。”
二人在街边暗处说着话,许久不见,此时竟在京城巧遇,都觉得上天冥冥之中这么安排就是注定的,提及往日情分更觉温馨。
彼时叶晚被送去县太爷的家里,这颜玉书在她温柔崇拜的攻势下,许下了待来日高中必娶她为妾的承诺,继而护住了她的清白。
他接受了她的无数次示好,教她识字读书,教她吹笛抚琴,真心待她从未逾越。
叶晚将自己的住处告诉了他,颜玉书却是住在客栈的,他中了举人,只等殿试,如今正是无所事事闲逛当中。
她初见他,心里还有点小澎湃,一时间竟将裴毓嘱咐她的事给忘记了个干净,约好了次日再见,二人都对彼此存了一肚子的疑虑想要叙叙旧。
清歌一直在她身后站着,等书生分道扬镳之后才跳出来指着他的背影惊讶道:“他就是夫人要找的那个人?”
叶晚嗯了一声,目光一直在颜玉书的背影上停留,她想起往日美好时光,竟觉那时才是真实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