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啾!
豆砸:……还是不高兴。
阿茶:啾啾啾!
豆砸:嗯……好一点了。
阿茶:累了走了。
豆砸:……
阿茶:别别别我错了,别往死里亲啊,要断气啦!
第98章
梅劭顿时便明白为何这表哥今日脸色这么不好了,敢情是小俩口闹别扭了!得了,这种事情他可不敢掺和,起身拱拱手道了一声告辞就急急忙忙往厨房奔去了。
小嫂子的眼神他看明白了,厨房有剩下的呢!
还装上了!阿茶眼珠子一转,端着碟子转身就走:“好吧,那我给爹爹送……”
话还未完,便叫人一把搂住细腰拽进了怀里,紧接着唇也被人咬住了。
阿茶暗笑一声,主动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阿茶双目水亮地笑了起来:“醋坛子。”
阿茶本也没想一直陪月牙睡下去,不过是这几日觉得认了义姐有些新鲜,又担心她因叶绍之故睡不好,这才多陪了她几晚罢了,因此这会儿没再逗他,脸色微红但很干脆地应了下来:“好。”
――――――
腻腻歪歪地吃完了碟子里的豆渣饼,夫妻俩蹭在一起说话。
“姥姥东西少,昨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有一点儿。”阿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唔。”阿茶应了一声,往青年宽阔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固定好,这才有些困倦地说道,“对了,我早上看见关氏那几个孩子了……”
“我们不是要进京了么,杨叔说爹爹的意思是不愿再养着他们了,要将他们送到城外的贫民村自生自灭。”阿茶说着清醒了一些。接她回阮府之前,阮庭舟就将关氏和那四个孩子秘密关押了起来。这么久了,他们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她都快要忘记这府里还有那母子五人了,“一大早被送走的,出门的时候叫我给碰见了,他们好像挺害怕的,一直哭,最小的那个约莫才三四岁吧,小猫儿似的缩在她姐姐怀里,喊着要娘……”
阿茶一愣,而后抿着唇摇了摇头:“他们无辜,从小就失了娘亲的我又何尝不无辜?有因才会有果,这一切都是关氏做的孽,他们纵然可怜,我却也无法同情他们,否则又置爹爹和娘亲于何地呢?何况爹爹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已是仁慈了。我只是有些担心,爹爹一下子将他们母子五人都收拾了,会不会于他自己不利?不是说为官者名声十分重要么?”
阿茶呆了呆,而后恍悟:“原来杨叔说的是这个意思呀!”
“嗯?”
“早上遇见杨叔的时候,他与我说关氏昨晚死了,爹爹准备等过些天在半路上传出她‘病逝’的消息,如此一来也无需为她大办葬礼了。那会儿杨叔在忙,我也没好多问,见那几个孩子也被送出去了,还以为爹爹是要一口气叫母子五个一起‘病逝’呢。”
阮庭舟很早以前便对外宣称关氏因病损了身子骨,要好生静养,因此那日阿茶成婚,关氏这个继母没有出面,大伙儿也没觉得奇怪。倒是那四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出现,叫人有些疑惑,不过因是孩子,阿茶又自小生长在乡下,与他们不同母,大伙儿便也只当是姐妹姐弟之间感情淡薄,并未多思。
阿茶有点不好意思:“爹爹不大与我说这些事,我知道他是心中愧疚不能抹去关氏和那几个孩子的名分。可于我和娘亲而言,这些都是身外物,并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够了。”
不论如何,关氏都是阮庭舟明媒正娶的继室,那几个孩子名义上也是他的嫡子嫡女。只要他还想好好地做官走仕途,就不能在这种关氏娘家失势的情况下休弃关氏,叫自己落得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恶名。毕竟他和关氏在旁人眼中做了十来年的恩爱夫妻,如今若是一朝变脸,难免会叫人诟病。且如今关氏已疯,其他证据又并不充分,就算他说是关氏不义在先,大家怕也不会相信。
再退一步来说,即便他能拿得出证据证明关氏恶毒,可那四个孩子呢?
叫人戴了整整十年的绿帽,哪怕此中有内情,阮庭舟也得一辈子丑闻缠身,名声尽毁――流言之所以能杀人于无形,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只听自己愿意听的,只说自己愿意说的,因此事实反倒常常被扭曲忽略。
阿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父母沦为旁人口中的笑话的。
阿茶愣了愣,脸一下子红了个透。
“你……”她忍不住抬头嗔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专注火热,忙缩到在他怀里装死,“我,我要睡觉了!”
说完还故意发出了鼾声。
正笑闹着,月牙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阿茶?妹夫,阿茶在你这儿吗?”
“是月牙姐姐!”阿茶一咕噜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正襟危坐。
他才抱上媳妇儿没一会儿,这便宜姨姐又跑来抢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义父回来了,他给我们买了两套姐妹花戴的首饰,漂亮极了,快走,我带你去看!”月牙说着便拉起阿茶欲往外跑。
月牙看向阿茶:“啊,有事在忙啊?”
阿茶忍笑,见哄了一下午才哄好的青年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忙点点头:“嗯,姐姐先去吧,我在与凌大哥说事情,一会儿就去找你。”
“好吧,我看你俩坐那不动,还以为闲着呢,”月牙不是不识趣的人,说着便有些遗憾地放了手,转身朝外走去,“那你快点啊,义父也在等你呢。”
阿茶凑上去啃了啃他的下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凌醋桶。”
到底还是更在意她的喜乐,阿茶甜蜜蜜地笑了:“一起去?我想戴给你看。”
见他还端上了,阿茶笑得不行,心里却因他这难得显露的幼稚一面软成了一片。
――――――
笑笑闹闹间,黄昏便来临了。
薄暮冥冥,晚霞余辉中,一轮残月伴着点点星光爬上天幕,宣告着又一天即将逝去。
阿茶有些紧张,小声问道:“就这样去?”
阿茶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这才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有了些许即将成为骁王妃的压迫感。那是一个和她简单平凡的过去完全不一样的身份,她要从现在开始学着适应了。
两人穿过连接两家的大门,快步朝凌府前院迎客的大堂走去,传旨的公公一行人已经在那等候。
只是才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甜美清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阿巽哥哥!”
第99章
少女愣了一下,但很快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是了,你失忆了。没关系,我们再重新认识就好,我是顾花桐,你以前都叫我福安。”
本就因那句略显亲密的“阿巽哥哥”心中有些别扭的阿茶忍不住扭头看她,这姑娘是谁呀?
正想着,不远处又匆匆跑来一人:“哎哟小祖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您就不见了,可把奴婢给吓得哟!”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异样的尖细,是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年轻小太监,生得俊秀白净,眉目讨喜。
阿茶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诶!”小太监起身,抬手擦了擦眼角,“奴婢就知道王爷您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事的!”
小圆子连道不敢,而后又一叠声儿应好,一张净白的小脸乐得都要开出花来了。
这小公公都已经叫她王妃,点明她的身份了,这姑娘怎么还一直盯着别人的夫君看呢!
就在这时,小圆子说话了:“这位是福安郡主,永宁长公主的嫡幼女,她小时是与皇上及王爷一同长大的,王爷可有印象?”
竟是位郡主!阿茶愣了一下,还有这一同长大什么的……莫不是青梅竹马?
“这……”小圆子看了顾花桐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偷跑出来的,假扮成小太监混到送旨的队伍里就可以了。”正为难着,顾花桐自己回答了,她目光认真,嘴里说着近乎表白的话,可面上却仍是一片严肃,“我想早些看到阿巽哥哥。”
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乍看有些天真可爱,但细看之下却如一汪幽幽的潭水,深远寂静,不见波澜。
她静静地看着阿茶,也不说话,只细细地打量着她,像是看书般认真。
这种眼神看得人不是很舒服,但也没有很不舒服,阿茶觉得古怪,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半晌,顾花桐终于有些困惑似的开口了:“一个人可以娶两个王妃的吗?”
小圆子一听眼皮就莫名跳了起来,可还没说话,顾花桐已经继续说道,“贵妃娘娘说阿巽哥哥将来是要娶我做王妃的,可你也是王妃……那以后我该叫你,嗯,姐姐吗?”
一会儿回屋若是交代不明白,看她怎么收拾他!
“阿巽哥哥?”顾花桐却抬步跟了上来,黑亮的眼睛里带着不解和倔强。
“郡主,咱们还是先去寻桂嬷嬷和雪玉姐姐她们吧,方才下轿子的时候您突然不见,可把她们给急坏了,这会儿正在附近四处找您呢!”
得知宝贝闺女竟在五公主的帮助下偷偷扮做太监混进了传旨队伍,永宁长公主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思前想后一番便赶忙派人快马加鞭将将顾花桐贴身伺候的桂嬷嬷和雪玉雪雁送了过来。至于为何不是派人前来接她回去……永宁长公主脾气刚烈霸道,又是个爱女入骨的,自然不会因此事不合规矩就强行带女儿回家叫她不开心。
“表哥!”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跑来几人,为首的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梅劭,身后那两个身穿同款桃粉色比甲的女子,便是顾花桐的贴身大丫鬟,雪玉与雪雁了。
她们一见到顾花桐便围了上来,其中气质温婉些的雪玉柔声道:“郡主没事儿吧?这大晚上的,又是陌生的地方,可不好随意乱走的,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呢?”
“奴婢拜见王爷!”
有人来帮忙了,小圆子松了口气,擦着汗小声提醒道:“还有王妃。”
两个雪微顿,又面无异样地与阿茶请了安,这才退到顾花桐身边站好。
虽她们面色恭顺,但阿茶还是在雪雁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些许轻蔑与敌意。而这些令人不适的东西,是方才在顾花桐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