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23页
同时两个男人有了异样。
一个,是也向这边状似漫不经心走来的龚晓跃。他是把这出“戏”从头看到尾的,这女人从头发被勾住开始,每一丝表情他都暗暗盯着哩。
这一怔,龚晓跃更加肯定他们之前绝对见过!韩应钦是个精油神,表情始终得体不做作,丝毫看不出破绽。这个女人就不同了,绝对禁不起龚阎王一板一眼盯着瞧!
另一个,是胡来同志。
她见到韩应钦的反应――――应该算正常。有哪个女人见到韩应钦没有情绪波动的?
胡来少一方面觉得好笑,有点宠溺的心理吧,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也好色啊,另一方面,多少有点占有欲吧,于是,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觉紧了紧。
“韩叔叔,这是犰犰。不好意思,她糊得很。”说实话,胡来少“护犊”得也很大气。
韩应钦微笑,抬了抬手,“没什么。”很洒脱地又拿起自己的餐盘也不拘束地重新看桌上的菜品,仿佛压根儿没把刚才这事儿当事儿。
“犰犰,这是韩叔叔。”
高衙内个糊涂蛋,腰上一紧也没警觉,她就一直望着韩应钦!
知道为什么一直望着他吗?真不是被他迷住了!这傻子好想用意念看一下他的眼睛,然后叫他望见自己的“乞求”:千万别把我的脏病说出去!!
偏偏,人家韩应钦极有分寸,可能也是人压根儿就不想跟她有牵扯,接下来胡来跟他闲聊了几句,人一眼都不看她。
当然,见识久了,犰犰也识趣儿了。只要他不说出去,他理不理自己到真无所谓。再隔一会儿,揪心地又观察了一会儿,他真像不认得自己的!―――犰犰内心里极其感激他,真是个大好人!
不过,自知道他不会“供”出自己,但也不敢再“招惹”他,再吃东西时,走得远远的,生怕他要又想起来了―――
这一举动,
又引起两个男人的异样。
一个,韩应钦大神。这小东西玩躲猫猫哩。他晓得她怕死!不看她,余光看她都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呢!――――嗯,挺能玩儿一小东西啊,在外面得了一身乱七八糟的病,竟然是胡来的未婚妻!!――――看上去老老实实楚楚可怜一小动物,―――奇异的,他就觉得,这小东西不坏,嗯,也不能这么说,有点小坏,可是,不是真“恶”那种,小奸小恶――有点意思。
当然,这个时候的韩大神不够足够震惊,当他晚上再参加另一个饭局――小奸小恶?这女人在玩刀上走!!
另一个,照样还是一双厉眼盯紧她的龚晓跃大阎王!
好嘛,这两人一定有他 妈不可告人之事!!要不―――你说龚阎王要这“侦查”的本事用在正途上该多少人之幸呀!偏偏人用在“邪门歪道”上十分十分之顺溜!―――韩大神就不经意看向那女人一眼都被他准确捕捉到了!!
于是,龚晓跃同志兴奋了!!这事儿,老子全力以赴管到底鸟!!
正文 47
高衙内有个风姿绰约的地方就是特别能“抛弃烦恼”。当然,这是老天特别优待她,总能叫一些旁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中午才吃过胡家,下午在单位稍提心吊胆惶恐了一下,直至郑井过来接她时,此神经病还有点魂不守舍。不过,马上就神游别处了,什么脏病,什么大妖大祸,什么两队人马,都是负担,不想管了。想管什么呢?想“管管”自己的佝偻才气了。
郑井边开车还在嘱咐她,叫她一会儿不紧张,他爸爸很随和―――突然,衙内喊了声儿,“停车!”还搞得郑小六吓一跳!
怎么了?
车还是稳健靠边停下了,发现衙内目不转睛一直望着路边,――看谁呢?
郑小六猜可能是那个佝偻着背拎着菜兜儿的老太婆。老太婆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白白净净,戴副眼镜儿。年纪太大了,走路很慢。
“犰犰!”
你根本没防备,她突然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郑小六赶紧下车,却,立在车门前没有再追上去――――她上去扶住了那个老太婆,跟她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婆望着她好一会儿,想半天,笑起来。她也笑起来。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衙内再走回来时,显然心情不错。郑小六微侧身望着她,手肘碰了下她的手肘,“谁呀。”
“你开车。”她心情好,对你也好,有笑意,却眼睛还盯着外面。
郑小六手向下捏了下她的腿膝盖,然后,拉档,潇洒打着方向盘,
车启动了,又问,“这谁呀。”
她头靠在椅背上,眼睛还望着窗外,“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有点小自得。
“哟,人家不认得你了吧。”
“谁说不认得我了?她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是,老师对傻气一点的学生印象都深刻。”
半天,她不做声,以为她翘气了,扭头一看,她依然笑盈盈,憨不唧唧,还看着窗外,“我才不傻呢―――我那时候也有点淘气。我们的语文老师,就那小老太太,精气内敛,表情刚毅,还偷偷写言情小说咧,又能隔三差五在《武汉晚报》五色土文艺副刊发表几行朦胧诗,什么‘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呵呵。”她自己想着偷偷笑。
“她总给高分的几个心腹学生都精通两种修辞手法:排比和拟人。我们语文老师说,排比用以论述,有气势。拟人用以抒情,有情调。我呢,觉得语文老师在文字上灭我有些困难,我从小就觉得文字如胶泥,捏起来蛮有趣。我热爱毛主席,背他老人家的诗词:‘人生两百年,击水三万里’,觉得白居易‘九岁知音韵’没什么了不起。进而热爱毛主席激赏的李白,背‘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觉得毛主席喜欢得的确有些道理。我上进心最炽烈的时候,写作文《游园有感》,尝试了拟人的修辞手法,‘公园一角,有个池塘。池塘边一棵柳树,池塘里一条金鱼。我好似水底鱼随波游戏,你好似池边柳将我调戏。’呵呵呵。”
说着她自己神经病一样咯咯直笑。
显然,衙内现在心情大好,好到不知不觉跟郑小六说了这么多话。
郑小六的心情大致也无比愉悦,她说的话,她说话的神态,――――小六不时扭头看看她,她的眼睛一直就没看自己,不过,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里散发出的神采―――叫你想亲她!!
小六说办就办!!
嘎!小跑一个刹车。倾身就堵住了她的唇!
衙内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娱自乐中,这突然一个浓重气息扑过来,小六真是霸气,唇抵开她的唇,舌就缠了进去,
衙内使劲啜,开始推他的肩,呜呜不停,大意就是提醒他这在路中间,
小六还嫌不过瘾,环过她的腰要把她抱更亲近些,
衙内揪他的脸,终于分开一点,死衙内把小六的脸都揪红了,
“你个流氓!”
小六抵着她的唇,啜息地迷死个人!盯着她的眼睛如何惑人―――
“有你流氓?你用的那修辞格调低下,心理邪仄,有严重流氓倾向。建议家长没收其所有不良课外读物!还有,说!你看过A 片没有!”
哈哈!衙内像个绿眼王八,呆那儿张着唇!脸憋得通红!
她最会扯谎,要说一个“没看过”绝对能行,只不过,她刚经过小六舌头色 情无比的洗礼,大脑缺氧,脑子转得不快,一时,扯不出来!
小六笑,低头又缠缠绵绵舔了下她,“小荡 妇,A 片也没收。”低 吟,更荡。
衙内一激愤,又去揪他的脸。他也任她揪,沉沉笑,抵着她的额头。
外面喇叭大作。
衙内还啜着小气,无比小气地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小六少帅气度不减,沉稳拉档,再次启动,小跑“吱呜”如放小屁呼啸而去。后面的热浪骂娘声绝尘不见。
正文 48
“镜子镜子告诉我,我是不是有危险?”衙内对着镜子说,
镜子说:“精 满则溢,凡事勿太过。”
衙内的笑容僵在那里。心中大叫:危险!危险!
当然这都是衙内脑海里的翻江倒海,现实里此刻这个有血有肉的高衙内――完全惊吓在那里,眼睛里就是一个字,死!!
说实话,衙内还是有板眼滴,她多能耐,真是第一人能把韩应钦大神都搞得“不淡定”鸟!
当然大神“不淡定”在心里,面儿上,人家不拆她的墙。
“犰犰,这是韩叔叔。”车还没停到车位上,郑小六微笑下车,因为遇着这位是个重量级人物。
衙内死在车里了撒,根本傻那儿不敢动!
车刚一拐进停车场,就见前面一辆军用吉普停稳,从车上下来一人,衙内眼神不好,刚开始根本没注意,是开近了,人家正面走过来,小六看清楚了,立即停车,衙内这一看―――死!
小六已经向大神走去,没注意到衙内的死样儿。
“韩叔叔,您这趟过来――”手伸过去与韩应钦握住,只顾着跟他打招呼,好半天才发现,衙内呢?
还坐车里呢。
衙内现在已经把脸深深垂下,以实际行动贯彻“鸵鸟”的折头功!
小六还以为她又逞什么妖蛾子,
“呵呵,这是犰犰,我将来那口子――”小六潇洒走过来,边笑着为韩应钦解释,边拉开犰犰这边车门,“又怎么了,还要我抱你?”
真倾身进来要抱!
衙内吓死了,只推他,“我自己下我自己下!”看上去像翘气古怪,其实,那死脸抬都不敢抬,更别说去看大妖大祸,连人家鞋尖尖都不敢望!
小六牵着她的手“走”过来,确切说,像“拖过来”。
“我们家这孩子有点神经儿―――”小六笑着对韩大神说,像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语气里都是宠爱。
衙内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要把自己搞糟!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