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1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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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小韩将军一进来,一室权臣,他谦逊地站在最末端,不拔份儿,不丢份儿,从容而得体。

  被召见进书房,领袖看见他却如同见到救星。说实话,这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家事,不过,家事比国事纠结得多。

  “应钦!”领袖走了过来。

  小韩将军抬起右手,“主席。”敬了一个礼。

  领袖多么器重,握住了他的右手,“辛苦了,这件事还得你来圆个场。”

  小韩将军微笑点头,“我知道。您放心,闹不大。”

  又看向白鹤筱,“孩子确实在中南海吧。”

  白鹤筱微微一点头,没说话。依旧从容不迫。

  “我进来时,在外面庭院遇见小白和初一。吴俣伤着背脊了,看伤口,是小匕首,这事儿,吴俣没吭声儿。我也问过他,他确实不知道陈牧的下落。看来,只要把孩子还给他,今天这事儿就不会有后续。”

  小韩将军不掖不藏,开门见山。

  领袖一听,禁不住握拳小捶了下桌角,“小白!――”这小畜生更叫他揪心!!

  小韩将军却笑而不接下岔儿,继续看向白鹤筱,

  “他伤着现在却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说明他自己也理亏,也没想把事情再闹更大。”韩应钦停了下,仿佛想了想,“既然现在都在北京,一起吃顿饭吧,有些事儿,商量一下,免得越搞越复杂,反而适得其反。另外,孩子可以托付吴副主席照顾,情、理都可以捋顺了。”

  领袖听了,轻轻点头再点头。韩应钦真是极有分寸。孩子,如果从中南海直接交还给外面的吴俣,不仅“坐实”了“小少绑架”的错儿,白鹤筱这边面子上也挂不住,好像这事儿服了软认了输;可是,如果换成在中南海交给了吴红光,―――这事儿的性质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对外完全可以解释为,孩子被吴爷爷抱来中南海住了几天,现在又被吴爷爷抱回家,――一桩再平凡不过的家务事,旁人没有任何可垢弊的理由。可谓圆得滴水不漏。

  现在,就看小少的意思了。

  领袖知道这小儿子心眼多得跟藕眼有得拼,实在没法儿劝,“晓晓,就算看在爸爸――”您看看这是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领袖是儿子小名儿都喊出来了,话软的――

  “您别介。咳。这事儿也就把您吓着了。”白鹤筱笑起来。这都是走一步,想三步,然后看得到十步外的人,怎么真得给自己的老父亲找上大麻烦?

  “你们这是胡闹知不知道!――”领袖还要教训,小少已经不搭理他言了,看向韩应钦,

  “小白在外面?”

  韩应钦浅笑一点头,

  “刀是――”

  “应该是初一。”

  “那俩儿没往下闹了?(指小白和初一)”

  韩应钦摇摇头,“没闹了。很老实。”

  白鹤筱这时候笑起来,看上去很愉悦。扶上父亲的手臂,“走吧,首长,咱们请吴伯伯他们到静憩轩喝茶,顺便看看来咱们这儿住了老几天的小木古,这小儿子还挺聪明,下围棋挺厉害――”说着,走了出去。领袖真是又恨又爱呐――

  小少当然愉悦。

  这事儿没说到“十分完美”,可也到了“八分不错”。

  这一逼,一来确切看出了这事儿确为陈牧独为,吴俣他们不知情。再来,把吴红光都扯了进来,这事儿,势必叫吴红光也极恼火,就算他们面上肯定挺陈牧,私下里,一定也想快些找到他,澄清一些事实。这样,破绽就有了,漏洞就有了。

  小少为什么这么关心小白和初一搞了这一刀后又闹没往下闹?原因很简单,韩应钦也是心知肚明。依这两鬼的性子,扎一刀解得了恨呐?肯定有下文。就是不知这俩余下有个啥谋划,但是,可以预见,白鹤筱已经撕破了一个口子,小白和初一绝不会放过这个机遇,顺着口子往下捞,一定能把二犰捞出人世!

  嘿嘿,目的达到了,手段不计较。也许,这次还叫个“协同作战”。初一这一刀,确实藏蹊跷。

  这就叫“知己知彼”鸟。

  如果谁扎了我一刀,当时我报不了仇,我忍,可有一样东西我是万万不会丢弃的。――那就是凶器!

  凶器上有证据,凶器上有能叫我无论如何不得遗忘的仇恨。

  所以,君没见,詹穹将刀放到了哪儿?自己的腰后。这是要留着“记仇”呢。

  “记仇的东西”会随时带在身,“记仇的东西”更会在最需要泄愤的时候拿出来观瞻解恨!而,往往就在那个时刻,会听到最有价值的线索―――

  你知道,当詹穹忍恨将这把小藏刀插入自己军装腰后时,魏小白心中该是如何的舒坦与享受―――

  小藏刀精致的牛皮刀柄内,藏着一只极其隐蔽的窃听器。刀伴随着仇恨再次变为利器!

  木古小儿在丰泽园静憩轩与这些国家肱骨老权谋一个个对垒围棋,确实惊艳世才。小儿沉稳机灵,赢,不骄;败,不馁。一场“血雨腥风”,在小儿小爪黑白落子间似乎慢慢淡去―――――新华门前的小车悄然开走了,京郊廊坊的金戈铁马也默然回营了。―――

  高老庄,衙内的队伍们,无论何等心思,能平心静气坐下来吃一顿饭,也算为这次“血雨腥风”划上一个“另类圆满”的句号:第一次,非神经病召集的“全员大会”胜利召开!

  席间,不激烈,不死水。聊不上知心话,却也算“互通有无”,相互“通报”了一下近段“寻找神经病”的心得体会。

  最后,在领袖亲临指导的局面下,也算稍微统一了一下思想:戒骄戒躁,稳扎稳打,现在不惹事就是为犰犰累福积德。

  嘿嘿,面上,觥筹交错,大将大少,风度静然。心底里呢,―――还是那句话,我行我心,我心我行。

  咳,这样“和谐”的好局面,二犰是没瞧见喏。

  二犰照业喏,深山老林子里,二犰的肚子已经九个月有余鸟,那个大―――二犰每天都恨不得拿刀自己剖!!

  鲍xue湿湿呲咻翠,

  金枪霍霍娇人媚!

  双 峰 ru突菊花贵,

  娇人呻 吟金枪醉!!

  二犰每天都要吟这些yin诗,赤果果,色 淋淋。因为只有这样,她肚子里的双虎将才会停止“恶斗”,叫她这个老娘得半晌歇息。

  二犰不是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琢磨:怎么这样咧?莫非,―――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两个绝世小yin贼?奶奶滴,老娘一念yin诗你们就舒坦,真不晓得该不该在你们小jiji没长全时,就把你们送去当和尚―――

  嘿嘿,二犰的世界,―――她滴世界,你永远不懂―――




89
千万不要轻视穷乡僻野!

  建国初期溥仪的一些东西散落民间,有一金氏老娘们出身地主,破四旧的时候害怕这些惹祸上身,就是找了个穷乡僻野,全烧了。计有王羲之《二谢帖》、马和之《郑风帖》、《岳飞文天祥合卷》―――这一把火真旺啊,换老们现在肯定在上面烤个仙鹤吃!

  高犰住着的这山也是座宝山!

  已然对撵小鸡没兴趣了的大肚老娘喜欢跑到后山溜达了,不敢跑远,也不敢登高,就围着小庙欣赏野趣儿,直到有一天大肚老娘眼奇尖,竟然挖出一颗灵芝!――那个喜疯了!更喜欢往后山跑。

  宝山哇,衙内挖得到灵芝,陈牧逮得了蛇!

  高犰当晚就见到川芎、枸杞、红枣,陈牧还宰了只鸡,――衙内想着就嘴馋。

  血色残阳,他们这地儿看夕阳西落尤为壮观。小寺庙前,一块空旷的用地,陈牧架起了一只吊锅子,里面咕噜咕噜,川芎、枸杞、红枣在奶白汤中翻滚。这汤可是蛇骨熬制而成,十分鲜美。

  鸡也炖进去了,还有一只约莫一斤重的甲鱼,也炖进去了。甲鱼和鸡共冶一炉,安坐在火炉旁慢慢煨着。

  那厢边,一条蓁蓁大蛇已告屠毕,现在轮到主角登场:可以是斩成手指长短的、晶莹剔透的蛇碌,也可以是切成鱼生那样不厚不薄的蛇片。高犰一旁指指:要蛇碌。陈牧改了刀。

  甲鱼和鸡被煨出最初的香气四溢之际,正是将蛇赴汤的大好时机。高犰筷子悠然探出一块,放牙边一小咬,――蛇肉的真味,非常微妙,介乎鸡肉和鱼肉之间,也就是说,在鸡和甲鱼的渲染之下,蛇肉的美味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还原,其鲜甜至此方被演绎至空前绝后、淋漓尽致的境界。

  衙内在这穷乡僻野日子过得不错,甚至可说,奢侈。陈牧照顾孕妇仿佛也得心应手,把她养得十分富态。

  “我要生了吧?”

  她要生不生,她自己不记不费神,总叫陈牧给她把日子记着。

  陈牧把汤盛进小碗里,“快了。”

  衙内突然把蛇肉丢进锅里,“你还不带我下山?我都要生了,谁接生!”

  陈牧不搭理她耍脾气,还在一瓢一瓢舀汤,盛个小半碗,单手递给她,“放心,会叫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日子处久了,他说话还是算话。犰犰嘟着嘴接过汤,喝了一口,又说,“我挖的那个灵芝别煮了。”

  陈牧扭头看她。她那一挖回来啊,手舞足蹈,―――你晓得,一个大肚子,一手捏着个灵芝,像个跳大神的又跳又笑,不晓得几滑稽。挖回来就说要炖汤喝的,现在又改主意了?

  陈牧也没说话,把洗干净的那坨肉肉的灵芝从盘子里捡起来放到一边。犰犰看着,眼神有些神圣,“我生的时候,要把这灵芝捏着。”

  陈牧心想,这灵芝漫山遍野都是,她挖到一个当了个宝。―――她想捏着就捏着吧。又捡起来起身将它拿进屋里。犰犰这才心满意足,安心喝汤。

  这几天,高犰格外喜庆。陈牧其实也是好笑,这女人确实跟一般人不同款,越是临近要生了,一般女人或许忧郁,或许急躁,她倒好,格外欢腾,想一出是一出,半夜不睡觉,吵着闹着要上后山看星星。

  陈牧说,后山有鬼。

  她瞪他,显然被吓着了。可是,又滚着圆圆的身体手脚并用非要爬下床,非要出去!

  陈牧蹲着给她穿鞋,她双手扶在床沿,又惴惴不安:真有鬼?

  陈牧拿毯子把她裹住,牵着,一手打着煤油灯,深夜上山走到那块空地。她一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抬着头,望着星空入迷―――陈牧看着她―――

  这也不是个办法,老这么半夜三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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