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197页

阵腥香渐入凡尘――

  这是一场心魔,

  这是一场梦。

  犰犰的平安,

  给了他解脱,给了他慰藉。

  陈牧睁开眼,回头望了望床上的母子三人,

  心头拥着暖,

  喉头涌着的竟是腥甜,

  终于平安,终于平安了――

  却,

  这时候听见沉沉的脚步声,仿若就在耳旁,

  陈牧扭过头去,――还未看清来人!

  “乓!”一榔头就朝他的脑袋上砸过来!

  真正的血腥淹没了他的眼,――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陈牧的手指是朝着犰犰的方向虚握着,心中惊唤着的是,犰犰――

  犰犰!!!

  也许,这真正喊出来的声音远比他心底惊忧流出的声音更惊心动魄!

  当魏小白一手执抢把,一身湿淋奔进屋内来时,

  眼前的一幕!!―――如何不叫小白痛彻心扉!

  先一步跑进来的初一已经跪倒在床边,美丽的眼睛盯着那血剪,血盆,血衣――呆若木鸡,豆大的一颗泪就那样生生砸到了身前!――

  这活像分尸现场的一幕深深刺激了魏小白和沈迦离!两个活阎王一瞬间爆红了眼!

  大开杀戒!!

  (经过深思熟虑,《高老庄》确定有第四部,第三部《擒贼擒王》将在血腥中落幕,如果您还有兴趣看高犰这点破事,谢谢继续跟随。还有,请放心,俺绝对收得了尾,只是,确实现在不到结局的时刻。如果您厌烦了,也拜请静静丢弃,给小姐姐一个相对自信的环境填坑写文。预计第三部还有几节就结束了,嘿嘿,血染的结局,我滴最爱。)




91
  深切觉得魏小白和沈迦离生错了年代。

  深切觉得魏小白和沈迦离是蒙古人后裔。

  蒙古人有个奇怪的传统,他们认为杀死一个人后,这个人会变成精灵,不但不找你麻烦,反倒会做你的保护神。据说蒙古人攻城之后每每屠城,都是这个传统作怪。譬如那个拖雷,在伊朗、阿富汗打仗的时候,只要攻下就屠城,只要有生物就灭,在莫夫城一口气杀了七十万!《射雕》还说他宅心仁厚,我呸!


  如果把陈牧这座小庙当成一座城,魏沈邪魔攻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屠城!

  当然,城中仅一人,屠得就是他!

  深插入吴俣后脊梁的窃听小刀终于立了头功,经过沈迦离一分析,魏小白一深思熟虑,两阎王马不停蹄向这云贵深处开拔而来!

  一天前,两人就在这茫茫青山下落了脚,没想瓢泼大雨,越野车根本开不上来,不过哪里又有丝毫心思耽搁,就是下刀子,两人也要只身犯险。两人一犬―――是的,初一还牵来了一条土佐斗犬。这种畜生是1860年左右,凶残的小日本首次繁育出的一种令人胆寒的犬种。大概也只能用凶残和无情来形容土佐斗犬的性格了,更可怕的是,除了在撕咬对手的时候,平时的土佐斗犬看上去竟是那么地安静和驯服,可如果你因此就企图去靠近甚至抚摸它,那么它会以咬断你的喉管作为报答。除美国外,大部分国家都明令禁止饲养这一如魔鬼般邪恶凶残的猛兽。魏小白和沈迦离都有养恶犬的习惯,初一尤甚,思前想后,从笼子里选了这头畜生跟随,名叫魏延。

  《三国》里魏延有反骨,这条土佐斗犬也曾造过反,反咬初一喉脖。为了驯服它,初一在景山一个地下室里跟它顽战了两天,跟那畜生一同吃生肉,跟它一样兽性。伤痕累累出来,后面拖出来的这畜生也顺服了。所以后取名魏延。

  什么叫杀人如麻,私以为,除了形容人杀得多杀得密,还可以说杀得人心血冷冽,麻木不仁。

  此时的魏小白和沈迦离真正“杀人如麻”,沉静,沉着,心思缜密,手法麻利。

  两个人就像处理杀人现场,分工明确,动作干净利落。

  魏小白把陈牧拖到了荒庙后面的一处房舍,里面堆砌着杂物。

  魏小白蹲下来,一手捏着陈牧的下颚向右偏一些看了看他的额头,那里还在渗血。魏小白冷漠地松了手,手伸向后腰处抽出一支针管,单手执针管先向上挤出一些药水,接着,两指并拢在陈牧颈脖处探了探,似乎在找xue位,然后针尖插了进去,药水推下。

  这种麻醉剂随身携带本来和带来魏延一个道理,预防进山后不测,没想,全可以用在陈牧身上。

  起码三四个钟头他醒不过来。魏小白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血流满面的男人,一脉如针尖儿一样细的凶残切入小白的眼眸。三四个钟头,――够你受。

  返回小庙,初一已经把里面收拾妥当,

  一切犯血的器具全没见了,殿内佛香缭绕,佛眼下,犰犰依然和她的两个幼子睡得香甜。

  小白走过来,看着那两小子,笑起来,“她还真是有板眼,真这么咬着牙生出来了。”

  初一也在笑,仿佛含着一朵清丽的小花,温暖可人,“犰犰已经给她两个儿子取好名字了呢。”

  小白俯下身轻轻拨弄了下两小子一左一右的小腿,“吉祥,如意。”轻轻念出。随后,小白俯下身吻住了英雄母亲的唇――

  初一在小白俯下身时,默默站起了身,如堕入尘间的洁白幽莲,沉静地向后院走去。牵出魏延,进 入后面那处屋舍,合上了门。

  外面,瓢泼大雨还在雄壮地演奏着恢弘,雨打林,林中万物雄浑一体。

  屋内,犰犰微微侧躺着,一手撑出,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胳膊下,是她的初生双虎将。

  小家伙们估计随时都会醒,要吃奶呀。

  犰犰估计还在做梦,梦啥不知道,可是小白不敢掉以轻心。

  小白仰躺在床边,歪头正一眼不眨看着犰犰,

  小家伙们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动手把小狼狗们放到他们妈妈的咪 咪下。犰犰现在的ru头怒挺,看着就nai水充足。

  后面那间昏暗小屋内呢,―――一幕饕餮肉食正在上演。

  里面冲天的血腥,恶兽啮啃的呼噜声沉沉嚯嚯,犹如厉鬼。

  如此地狱魔窟的一幕,初一依然清淡模样,靠在木门旁,仿若出神地凝望着齿与肉之间的纠缠――

  陈牧从颈脖一直到头,都被埋在草垛里,只露出身子。

  魏延被训练得极好,看不见的,不碰。这样,他的命脉处都到不了它口舌下。

  而且,魏延不吃沾过陈血的肉。陈牧身上有犰犰的血,魏延自然就不得撕咬下来咀嚼进去。它只是很有韬略地一咬一扯,不撕,不伤骨头。很得它主人的心。要的就不是“一死了之”,要的就是“生不如死”。

  陈牧现在没有知觉,魏小白那一针能叫他沉昏如天堂。

  要的也不是他的惨叫,―――不过,估计他也不会惨叫。这点,小白还是看得准,陈牧这人心不比自己热多少,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叫,他不得叫,反而要叫你看到他的“更变 态”,何必给他“逞威风”的时刻,干脆一迷了之。等他醒了,那种噬魂的疼!――突然的体无完肤,能瞬间夺去一个伟人的意志力!―――小白等着的是那一刻。

  魏延收口时,陈牧已经像一具无头尸血肉模糊地浸润在血垛里。

  初一走过去,蹲下,拉出他的头颅,又在他的颈项边推入了一针。这是救命针,以防他体弱,就这么呜呼哀哉了,那这一切可就没意义了。

  魏延一旁滴着血水的恶涎垂下,

  外边,犰犰的吉祥如意果然也张嘴哇哇大哭开始要吃的了。



92
高犰不晓得别的妹子生完孩子做不做梦,做啥梦,反正,她做的梦相当美艳惹馋。

  是座大牌坊旌表,你看那额坊上的香帕、云凤、翠炉就能觉出股子尤物魅力。石柱冰凉彻骨,仿佛女人的玉肌雪肤。柱底倒立的石狮吐出来残缺不全的舌头,舌头下几盘小菜,俗称兰溪小景:春风十里是片片的西瓜,中间穿着一根水萝卜;梅香如故是一盘梅子汤里泡了三夜的去核樱桃;金镶玉是肥嫩的菠菜,加酱水与豆腐煮成;三白世家是鲜菱、新栗、白果用鸡汤煨烂了;斜阳草树是一撮冷处理的胡萝卜放在一片冒热气的冬瓜瓢上――

  突然胸前ru头扯着一痒,犰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自然去瞧胸前,―――哎呦,死犰犰还呆了下,好个小嘴巴在奋力耕耘!下一秒,犰犰才意识到我这在给儿子哺乳呢!――死犰犰动都不敢动,入了迷般就盯着自己的ru头和小嘴巴―――

  魏小白就盯着她。

  犰犰从醒来到入迷,一个细微变化都没放过。魏小白看着他神奇而独特的犰犰,想把这一刻牢牢印在脑海里。

  外面的瓢泼大雨已经逝去,只残留下时而清脆的“嘀嗒”声,那是树叶儿上的小水滴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犰犰昏睡过去一天了,这已经不知是她的双虎将第几次张嘴蚕食了,小家伙们对妈妈ru头的钟爱本 能熟练而贪婪。可就这样,熟睡的犰犰毫无知觉,可想,她有多累。

  犰犰看她儿子的小嘴巴看着笑起来,眼睛移上去一点,胳膊上还躺着一个呢,小家伙熟睡着,四仰八叉,像个白肚皮的小老虎,肥爪爪半捏不捏,勾着妈妈的头发。

  “真肥。”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有点像买猪肉时挑到了最得意的五花肉。

  “呵呵。”魏小白终是忍不住低声笑出来,犰犰这才抬眼看过去,睁大了眼,“小白!!”

  魏小白趴在床上,一手支着头,显然已经如此看她老半天了,她现在才发现,可想,犰犰是个多会享受的命。睁开眼,四周环境不看,谁谁谁在跟前不看,先欣赏了儿子再说。

  魏小白指了指这两小东西,“不容易啊犰犰,终于有儿防老了。”

  犰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得意中又带点娇气纯真,“可不,我后半辈子有指望了。”

  “名字就这么定了?吉祥、如意。”

  犰犰笑得更灿烂,“多喜庆。”

  魏小白点点头,笑,起身,“肚子饿了吧,三鲜汤给你炖着呢,这里条件有限,回去给你炖正宗的。”

  “哦。”她先迷糊应承着,儿子还没看够,眼睛又要移过去,却,突然想起来,“陈牧呢?”

  说实话,你这怪不得神经病后知后觉,对于这么个重大的人生时刻,你说,儿子是不是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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