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191页

疼,哭死!

  这次哭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哭得伤心极了,主要是太自责。自己贪玩呗,要把儿子们摔成咋样了―――越这么想哭得越伤心。

  陈牧见她哭个没完了,实在无法,只得把那件绿绸缎拿出来,她又不要了。绿绸缎丢在一边。

  后来,陈牧出去了。

  她一人坐在床上哭也确实哭到极限了,

  肚子饿了,出去想要陈牧弄吃的,

  犰犰双手扒在门框子边,酱做贼的倚着往外一看―――

  蛮多砍得整齐的木头条儿,还有铁丝,

  那边有个雏形的大东西――陈牧蹲那边敲敲打打,―――

  犰犰撅着个嘴巴要笑不笑,

  是个大澡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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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闯兵败跑到九宫山,该地农民程九伯跟李闯姿势不雅地在泥地里打滚。李闯骑在老程身上拔刀,泥糊住刀鞘拔不出来,老程外甥金二狗正好赶到,一铁铲削掉了李闯半个脑袋!

  这叫什么,再牛的霸王也有被鼠辈撂倒的时候!


  现如今,人心是浮暴的,处处都有种随时蹭火的可能。荷兰妹妹却心平气和,一来,她的忧患小宇宙在衙内失踪那日就无爆发之相,再,又收到“报平安”信息,更笃定了荷兰妹妹心中所想,这又是哪一路数变 态被衙内招惹上了?估计凶多吉少―――注意,变 态凶多吉少。

  荷兰妹妹把她这种良好的心态分享给了黄东东,黄东东仔细研究了那套“圣衣”后,也得出了相同结论。


  可不“圣”!

  来人见着就要摸摸,摸摸完,眼睛就要红,红了后还要闻闻。――

  真的,每个人都闻了的,荷兰妹妹当时还颇为好奇地问黄东东,这是准备闻衙内的体香么?

  东东颇为不屑地横她一眼:早八百年就洗没了,还体香,――他们这是闻衣裳用啥洗的,看能不能判断出基本方位。北方、南方,皂角的味儿不同。

  “这么神!”荷兰妹妹眼睛瞪大。东东却叹了口气,“闻出来的一致结论,用的是奥妙洗衣粉。”荷兰当场就给了东东一拐子,“衙内喜欢碧浪的味道。那人真龊。”

  确实,这件“圣衣”被人翻过来整过去研究了不下千百遍,还被送到公安部全方位“鉴定”,得出的结论,―――确实用的是奥妙洗衣粉。咳!搞死人。

  不过,这件衣裳也着实看出些门道。

  衣裳一送来,首先,那叠法,是衙内叠衣服的手法:任何衣裳都是,拦腰一折,左右一折,上下一折。――――说明这衣裳是衙内亲手叠的。――叠得很从容。

  其次,依然属于叠法。袖口那里,衙内喜欢整齐翻折在内里,不露出。这件,连袖口折印都是她通常折进的分寸。―――再次说明这衣裳是衙内亲手叠的。―――叠得很认真。

  她叠得如此从容,如此认真,才叫正常。衙内对衣裳的折叠有轻微强迫症,不叠成那样,她不放进柜子里,极其严格。

  说实话,这些熟知她生活习性的强人们终是稍稍松了口气滴。她都有闲心思这么“强迫症”地叠衣裳,估计,没吃多大亏。

  不过,依然心疼呐。

  摆明不可能在城市,甚至有人烟的乡村,要不,早被翻出来了,肯定藏着哪儿鸟不拉屎的地儿。可是,又能用到奥妙洗衣粉,估计也有一定生活条件。但,依旧艰苦啊,想她还挺着那大个肚子――


  “荷兰,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嗯。”荷兰如常倒水,哼了声儿。



  “麻烦你今天帮我送到会展中心。那里每年这一周都有个‘英恺医学基金’募捐,我妈妈是基金会会员,每年都会捐款。往年都是以妈妈的名义,今年,―――以犰犰的名义吧。”


  荷兰也知道这个捐款,犰犰原来跟她提起过,说,这个捐款对他们高家意义蛮大,就算卓璇去世后这一两年,高家也一直坚持着这个事儿。


  下午,荷兰就跟东东去了会展中心要了了高家这个愿,

  却!

  荷兰万万是没想到,叫她见到了一幕让人火冒三丈的“奸情”!!

  荷兰气得手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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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犰犰就这么被掳走了,不晓得又到哪个山乡僻野去祸害人了。――”东东边开车边摇头感叹。

  荷兰坐其旁,扭过头好好瞧了瞧东东,“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等她一回来你怎么跟她交代你和吴笔的奸 情。啧啧,长能耐了,东爷也会上小姑娘了。”

  这一说,东东立即红脸!――真红脸!

  方向盘往旁边一打,车骤然一停!

  “荷兰,你今天要再跟我提这些,我真跟你翻脸!”

  荷兰怕他?睨着他,“走不走,不走我下去打车。”

  咳,黄东东一辈子就被高犰个神经病“欺压”了,连带着,她这些狐朋狗友都慎住了!

  哼,爷儿们不跟这些个娘儿们一般见识!每个月都流血七天了还不死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本来就是逆天的存在,跟她们扯个鬼!东东沉着脸继续开车。

  荷兰无感,看向窗外,思索另外一个问题:犰犰现在在做什么呢?深山野岭,也没个娱乐啊―――(恰逢,荷兰在思索神经病“娱乐什么”时,千千里之外,二犰同志正抱着大肚子撵小鸡儿玩呢。)

  “咳,真没良心!”东东突然还是啐了句。

  “说谁呢!”荷兰扭头就瞪他,

  东东斜睨她,“没说你。我说高犰。我一哥儿们得了癌症,弥留之际我们这些熟识的朋友去送送,高犰当着那哥儿们面说什么,‘他死后别说他得癌症死的,得说他得艾滋病死的。’活活得把那哥儿们立即就气嗝屁,她还振振有词,‘只有这么说才没人敢打他老婆的主意,他老婆多漂亮啊。’―――我之所以突然想到这些,就是觉着跟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女人处久了也没坏处,心里无比强大了呗!”

  荷兰讪笑,“扳回一成感觉爽了?”

  东东睨她一眼,“爽了!”

  反正,两人一路打嘴巴官司到了会展中心。

  今日会展中心内霓裳纷纭,正值香港时装周,大牌云集,潮范儿十足。

  荷兰和东东弯开那些红地毯、闪光灯人群,取旁道侧门进入。主道,一辆辆黑色豪华加长座驶入,停下来,出来一个就是一阵闪光灯乱闪。看秀的比走秀的大牌得多。

  要不是衙内这事儿心头压乌云,好容易碰上这岔儿,荷兰肯定要随性观赏一番。可现下,当务之急是给衙内赶紧“积了这德”,荷兰和东东并未驻足,心无旁贷,直朝里走找“基金会”。

  通过询问,顺利找着那地儿,荷兰抬头看那名牌,刚要扭头跟东东说“就这儿――”―――荷兰人定在那里!

  东东还奇怪呢,怎么说着话的人突然就顿那儿了,就见荷兰看着那边,―――眼,越眯越细,越细,那内火越旺,毒辣辣的!

  东东顺着她眼神看过去――――这一看,东东都愣了会儿。―――龚晓跃?―――

  东东北京那“高老庄”里头可有龚晓跃的心意,这位爷他还算熟,不过,真还是第一次见龚晓跃穿便装的模样,―――boss Selection的衬衣、西裤、软皮夹克,简洁干练,低调沉稳的奢华感随着这位爷淡漠又隐带玩世不恭的浅笑层层化开,军人的大气又搁那摆着,着实极品。

  关键不在龚爷,――东东也晓得,叫荷兰如此“毒眼相看”的,是他旁边站着的这位美人儿。

  犰犰家的美人儿够顶天了,所以,再见美人儿,东东已没有往日的惊奇感。当然,这里也不是“美不美”的问题,而是,――她站在龚晓跃的身边,两人虽无肢体上的直接接触,可,给人那种强烈的“天造地设”的融洽感―――刺眼!抠心呐―――

  是的,客观而言,如此出色的男人,身边当立如此出色的女人。

  女人绝没停留在简单的皮囊美丽上,主要是,气场很正。同样委婉中嵌些冷淡,又不至于傲人于千里。她看向龚晓跃时的眼神很柔美,却也绝不娇气,有主见有骨头。

  女神。属于这个范儿。

  荷兰尤为想得心疼。

  犰犰没怀孕时,跟那女神上去拼一拼,凭着衙内旧时贵族气,也能拼个一二出来。

  可,现在,犰犰怀孕了。

  不是没见她那尖丑的肚子。是的,爱她的人爱死她,她穿成糟糠人家也觉得她美若天仙。

  但是,客观!!一定要客观呐!!

  一个大肚婆拿什么跟外面的鲜亮惊艳去比!

  怎么就这样现实?衙内的生活不该这样现实。

  衙内的队伍不该对她死心塌地么,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死心塌地”,应该近乎苛刻!你怎能叫一个女人站在你的身边如此夺目,你又怎能将你卓绝的一面袒露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毫不吝啬地将你的光芒与她同享?―――这些,不都该,只属于犰犰么――――

  东东都觉刺眼。

  他们似乎在与友人交谈,有时候女人会微侧头与龚晓跃说几句话,龚晓跃会稍低头听,然后浅笑,点头。

  等着在看一场秀吧。不断有熟人在与他们打招呼,走过来,交谈。两人仿若是核心。

  进场了,

  龚晓跃微抬手护住女人的腰侧,并未挨上,却很有心意。随即放下,两人同步步入会场―――

  这时候,荷兰举起了右手,指着他们进场的位置――手都在抖!

  “这,这太伤人心了。犰犰还身处险境―――隐婚就隐出个爬墙的了?!!”

  东东脸色也不好,“也许不是我们想得那样,不过,――”

  荷兰对着那边手直点,“我也想把他往好处想,可连你都说‘不过’了!眼睛骗得了人,感觉骗不了人吧!!他对那女的没动真格的,―――我敢说,这都不是在‘玩儿’!”

  东东没说话,脸色沉的往“基金会”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荷兰依然气得又愤慨又难过,搁那儿站着看着那个方向,

  “先把捐款的事儿办了再说,搁那傻站着有什么用!”小吼了一声儿。心却是很烦。

  嗯,东东毕竟一家独子,又执掌这小两三个饭馆儿,动真格计较起来,――大有威严!

  荷兰不说怵他吧,可想想也有理,别因为这恶心事儿把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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