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不自觉。
此事明明是你主使的,这会儿倒是知晓避嫌了,还一副怕我连累了你,想将事情全往我身上的推的样子!萧雪内心愤怒咆哮,其实道理都是懂的,换成她是萧蓉,她也会这么做。可事情换着了自己身上,终究是难以平复。
只是面上萧雪自然不能和萧蓉撕破脸,所以她也只是一副饱含委屈的模样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静坐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萧倩突然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这般也好,咱们最近可不要与她牵扯上。不知怎么,我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萧蓉不在意的笑道:“行了阿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我当然不会再和她牵扯上,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还想利用我们去铲除对手。”她呵呵的讥讽笑了两声,又道:“虽然没有弄掉那两人,但减掉一个小的,也算是意外之喜。如今这剩下的人中,能称之为对手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可是名额却有五个,没有意外的话,必然会有我们的。”
“希望如此。”
*
萧雪离开萧蓉的房间后,心中仍是怒气腾腾的,又一种焦虑感夹杂在其中。
她不若萧蓉萧倩,自然也明白比她人相比,自己差了不少,对能拿到一个名额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若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舔着脸来找萧蓉了。
只可惜萧蓉过河拆桥,如今不愿帮她不说,还一副怕她连累自己的模样。这一切简直宛如烈火灼心,让萧雪无法平复心中的那股怨怼。
在这种心情影响下,萧雪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寒雨轩,并且越走越偏,渐渐走进了花园的一条小道。
花园中小路崎岖,萧雪又是脚步急促,一个不小心往前跌去,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此时的萧雪感觉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又气又怒还满心沮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
“你没事吧?”
同时,一只玉手出现在她眼前。
萧雪并没有防备,下意识便拉住那只手站了起来。起来后才发现,玉手的主人居然是大囡。
眼前的这名少女身着一系淡青色的襦裙,皮肤白皙且晶莹剔透,一双墨染似的眼眸极为深邃。她的眼平静无波,就仿若是一池静幽幽的湖水。
萧雪的眼瞳忍不住地瑟缩一下,小声道:“谢谢。”
大囡点点头,便迈步离开了,其身后跟了一名婢女,估计主仆二人是来花园里来散心的。
萧雪回首望了那两道背影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对方什么也没做,似乎一切都是她的多想。
很快,萧雪便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偏僻,赶忙拍了拍裙子往回走去。
行走的路上,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微痒,用手一拂发现是一缕头发掉了下来,她将头发往耳后抿了抿,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23章
萧雪回去后,让贴身婢女打水服侍她清洗,又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一下午无事,萧雪一直呆在自己屋里,就是总会感觉脸颊有些痒,偶尔会搔一搔。
起先还没有注意,到了快傍晚的时候,萧雪搔脸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才意识到有些不对。赶忙叫来婢女拿了镜子照来看,发现有一块红红的印子。因为就是有些红,也没肿什么的,她就只让婢女拿了水来清洗了一下,然后擦了一点滋润皮肤的香脂。
当时确实不痒了,可是没过好久又开始痒了起来。她强忍着让自己不去搔,可是越来越痒,越痒心里就越烦躁,连晚饭都没有用,便去歇下了,寄望着睡着了就不觉得痒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萧雪感觉有些口干,叫来婢女倒水与她喝。
婢女小云去倒了水,端来给萧雪,却在看清楚萧雪脸的一刹那,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小娘子,你的脸!”
萧雪还有些迷糊,见小云大惊失色,便不由自主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脸,触到一处凸凹不平处,顿时让她脸都白了。
“快拿镜子来!”萧雪厉声道。
小云跌跌撞撞去捧来铜镜,萧雪见到镜中那张脸,不由的发出一声尖叫。
……
大半夜的,何大娘又被吵醒了。
本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骇人之事,哪知听了小云的禀报,却是让她大半夜去找个大夫来。
何大娘还以为萧雪有些不舒服,心里想就不能忍一忍,这大半夜里去哪儿找大夫啊。到了之后,才发现婢女小云为何会是那样一副表情,因为见了萧雪脸后她也被惊得不轻。
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儿,其他处都是光滑如玉,却在右脸颊上有一块红肿,肿得非常厉害,且隐隐有溃烂之色,上面淌着黄水,看起来极为恶心。
萧雪躺在榻上又哭又闹,何大娘无法只能对她稍做安抚,便想法子去请大夫了。
这一番动静将许多人都惊醒了,幸好何大娘早有准备,命人对众人做了安抚,道是有人生了病,倒也没有人前来一探究竟。
莲枝打发走前来禀报的仆妇,便回转内室对大囡诉说的原委。
大囡也没多言问,便又躺下了。
莲枝也回到自己的铺上躺下,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虽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与自家小娘子有关,因着之前小娘子便命她盯着萧雪的动静。白日那会儿她禀报后,小娘子便带着她出门,当时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她还心生疑窦,却没想到就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出事了。
次日一大早,莲枝便知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雪脸上生了毒疮,脸都烂了。
昨日夜里,何大娘并没能请来大夫。大半夜里的,萧府四处都落了锁,又不是事关性命之事,所以一大早何大娘便匆忙请来大夫。
此时众人都已起来了,便去了萧雪房里一探究竟。
经过一夜的折腾,萧雪此时已经没力气了,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任大夫看着自己的伤口。
她的脸极为骇人,本来只是铜钱大小的一块儿,经过一夜已经扩散了两倍有余。又红又肿且有小小的水泡,间或流着黄水,许多人一眼触过去俱是撇开脸去,强咽下心中的作呕感。
老大夫紧皱着眉头,抚着胡子问道:“你这伤口出现之前,是不是去过花园这种草木繁多的地处?”
何大娘一愣,也没说话。
萧雪煞白着脸,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老大夫点了点头,又道:“如今正值夏季,蚁虫繁多,据老夫所知,有一种极小的虫子生于在草木繁多以及潮湿之地,被那种小虫在肌肤上爬过便会留下这种痕迹。当然你这种创口绝不是爬过这么简单,定然是小虫爬过,被你无意之间拂到,致使其体内毒液爆出才会如此。”
站在床榻不远处人群中的大囡,眼光一闪。
这大夫医术倒是不错,居然能看出来是什么所致,寻常大夫来看这种伤口,顶多会以为接触到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这老大夫解释的如此清楚,倒是给大囡省了不少事。
没错,萧雪的伤确实是大囡所致。
不为其他,仅为萧雪当着她的面拿小囡当替死鬼。当时那种情形,大囡不用想就知晓小囡是被人陷害了,之所以会不管不问,不过是对小囡心冷了,再加上对方手段确实狠辣,几乎没给回转的余地。
大囡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小囡被人陷害,但并不代表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上辈子的萧九娘阴狠毒辣且霸道,在她眼皮子底下敢做鬼,且伤害的是明面上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亲妹妹,这对她而言是一种侮辱。
这是报复,算是她为小囡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一种警告。
至于警告的是谁,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那这种伤能治好吗?”何大娘急急问道。
“应该没问题,老夫给这位小娘子配些药,外敷加内用,月余便可痊愈,当然事后肯定多少会留下些痕迹,不过小娘子年幼,多擦抹一些去疤痕之用的药膏,应该以后不会落下太明显的痕迹。”
萧雪眼中升起的希冀光芒,因大夫的话又晦暗了下来。这一起一伏间,让她不能自控的痛哭起来。
大夫以为是此伤太过骇人,让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还出言保证一定会将她医治好。殊不知萧雪伤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伤好得月余,可是甑选日子没几日便要到了,也就意味着萧雪失去了参与的资格。
大夫不懂,并不代表其他人都不懂,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人人都以为这只是意外,甚至因萧雪的伤口太吓人,暗下决心以后少去花园那处。只是寥寥几人意识到没这么简单,这其中有萧蓉萧倩,还有萧玉。
几人俱是不着痕迹的望了大囡一眼,心下震惊。
如此狠辣且让人抓不住把柄的手段,若说有人会对萧雪下手,那么除了大囡没有其他人。要知道前几日她的亲妹妹可是刚让萧雪给害了,所以这是报复来了?
当然没有抓到手脚,且大夫又是那样解释,让这几人心中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十拿九稳,不过心中忌惮倒是有的。
所以说这警告也是起了作用,至少在甑选来临的这几日里,大概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冲大囡而来。
探了究竟,大囡就没有再留下来看戏的必要了,领着莲枝回了自己房间。
这期间莲枝一直欲言又止,估计是好奇大囡到底是做了什么致使萧雪如此惨的境况。
大囡心知肚明,却并有对她解释。
对于御下之道,大囡还是懂的。很多时候上位者,还是在下人面前保持点神秘感比较好。
这些俱是她与那人学来的,想起了那人,大囡墨色的眼瞳久久翻滚不歇……
*
天刚放晓,外面空气中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静园里便开始忙碌起来。
婢女仆妇们进进出出,甚是忙碌,皆是为了今日甄选一事。
大囡和莲枝很早便起来了,外面天刚麻麻亮,莲枝便去领了早饭。用完早饭,又服侍大囡洗漱了一番,才拿出早已备好的衣衫服侍她穿上,并为她上妆梳发。
待一切收拾妥当,时候也差不多了,两人便前往正厅。此时所有人都到了,一共九名少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盛装打扮。
何大娘也在,见人到齐后,满意的环视了大家一眼,然后便领着一行人往外走去。
出了静园,一路往前行去,到了一处富丽宽广的院落才稍停了下来。进门后走过前院穿过中堂,迎面是一处五间九架的堂舍,门前廊下站了几名打扮鲜亮的婢女与仆妇,其中一名仆妇见了何大娘一行人,忙挂着笑脸迎了上来。
何大娘与对方互相施礼后,那名仆妇对众人道:“诸位请稍候,待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这一通报,便是过去良久不见动静。
*
内堂之中,安国公夫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