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殿,她还感叹了一番。
暇玉上了柱香,心里默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两年内千万不要有怀孕,不要有身孕!
她不知观世音菩萨听到她发自内心的呼唤没有。心说求人不如求己,回去叫大哥给自己配几副能避孕的方子,但又担心被穆锦麟知道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还是求观世音娘娘用看不见的力量帮助她吧。
“暇玉啊,你在这里等一会,娘去请尊观音像。”方氏觉得单靠这一次的祈祷,观世音娘娘可能记不住暇玉的愿望,便说要请一尊观音像回家烧香供奉,她好日夜替女儿祷告让女儿尽早孕育穆家的血脉保住嫡妻的位置。
“娘,锦麟说了不要念叨的太频繁打扰观音娘娘……”
“哎呀,他哪里懂这个!你在这里等着娘去请观音像。玛瑙绿影,你俩跟我来,浮香你在这里陪小姐。”
“是。”浮香扶小姐起来见小姐脸色不大好:“您不舒服?”
“都说这里的送子娘娘特灵验,是吗?”
“是呢。”浮香笑道:“所以一定能听到您和老夫人的祷告。”
“……”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娘亲出来,暇玉等的有些急了。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到两人面前,低声问:“女施主可姓吴?如果是的话,随我来,有位同姓的女施主在主房里请观音像,叫您过去一趟。”
暇玉便带着浮香跟着这位小和尚去找母亲,暇玉心里还惦记着生子的事,心不在焉的走路过禅房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年长的妇女。暇玉以为是来进香的香客,并未在意,但就在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间她觉得背后一阵风,接着肩膀一沉,竟有一个胳膊从后面伸到她面前拿一块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一旁的浮香也受了同样的遭遇,而引路的和尚则负责望风。她忙憋住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挣扎了几下便做瘫软的样子倒在后面人身上。
出乎她意料,那人把她迷晕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推开旁边的禅房门,把她一个人推进去关好门锁上。动作一气呵成,一想就知道是计划好的。
尽管刚才尽力闭气,她还是吸了几口迷香,这会头脑昏沉,过了好一会才从地上坐起来去看屋内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死!
就见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脱的精光的和尚赤条条的正仰面大睡。
暇玉赶紧去拉房门自然是拉不开的。她靠着门板,心说这可怎么办是好?把她从这屋找出去她就不用活了。穆锦麟倒是未必会信她和和尚通奸,但是妻子和一个脱光的男人打一个屋子找出来,光是闲话的压力就够他把她弄死了。
门走不通,暇玉便去开窗,结果却发现窗户根本推不开,就在她急的快哭出来的时候,她发现窗户是向内开的,不禁心说自己真是的竟吓的六神无主了,原来是向里开的。不过窗户向里开……是因为……外面有栏杆。
窗户外面是手指粗细的实木栏杆,她试了下脑袋根本塞不出去。
这时就听外面有绿影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不甚清晰但找到这里来只是时间问题。
她现在呼救,绿影一定叫来其他人帮助开门,那时候见她和一个脱光的和尚在一起可就热闹了。
只要掰断栅栏她就能逃走,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没工具很难逃出生天。
她转了圈发现地上有那和尚的衣服墙角有桶清水。她把衣服浸,湿拧成一股,捆住两个栏杆绑实,回身从桌上拿了烛台插在死结里以它做力臂使劲拧。借助湿衣服的韧劲和省力的力臂,暇玉希望能把栏杆掰断。
电影里明明看着很轻松,可落到她这个小女子手里却半天没进展。
如果逃不出,这辈子就毁了彻底完蛋了,永无宁日。她这么想咬紧牙关在生死攸关的形势威逼下,用尽浑身力气就听咔嚓一声,两个栏杆被她拧断了。
顾不得手心红肿疼痛,她赶紧爬了出去。
而这时就听身后有开锁声,还有个男人以非常平静的口吻说:“女施主不要在那边找了,过来这里看看吧。或许您要找的人在这边。”
暇玉一听赶紧提着裙子贴着墙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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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寺庙里嚷成这样,只要她还活着,在这院里不可能没听到母亲的呼唤。所以她的设想是她最好出现在寺庙之外,在山脚下的马车里等母亲和丫鬟们,若是问起就说是累了,先出了寺庙在车内休息,这样才好解释为什么没在母亲的呼唤中出现。
禅房后面是一片林子,入秋的冷风刮着,叶子婆娑作响颇有几分渗人。树林有条碎石子铺的小路她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到尽头,发现了下山的石阶,鲜有人走的原因上面布满了青苔,踩上去又湿又滑。暇玉注意脚下的同时心里祈祷这个时候倘若有穆锦麟的派来的探子跟随自己,最好能出现帮助自己一下。
不过就刚才她被暗算关在禅房的状况看,要么是他今次开恩没有派人来跟踪,要么是作为探子的男人不方便进入寺院跟随女眷而选择了守候在寺院门口。估计是后一种的情况……但相信不久此人就会知道母亲寺内寻人,一准回去禀告穆锦麟。
前方有潺潺的流水声,越走近声响越大。暇玉想起清泉寺正是由于有一眼山泉盘绕山腰而得名,想是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眼山泉了。走出树林视线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条十几丈宽的清澈河流,水波缓缓流淌打磨着河中的石子向下游流去。偶有小鱼怡然自得的在石间穿梭,若不是暇玉急于下山真想在这里驻足片刻。
一座木板桥横跨河水两岸,桥面离河面很近,河水涨水时会湮没桥面,就比如现在,那河水虽然不深却把一半的木桥泡在了水里。可暇玉没有选择,只得踏上这座晃晃悠悠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桥向对岸走去。只求这桥板撑得住她的体重。可走了两步就听喀嚓一声,木板桥竟从中间断开了,幸亏她离岸边近赶紧退了回来。
看着及膝深的河水,暇玉陷入了困境。
没办法,眼看就到山脚下了总不能此时放弃。她扶着桥柱准备脱掉鞋袜涉水过河。
初秋的山泉一定刺骨的冷冽。受上这一遭的罪,下腹绞痛在床上躺几天是免不了了。
“……你是……西府的二少奶奶?”
忽然有人喊她,暇玉愣了下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赶紧抬头,见一个身穿月白布绢生员襕衫的男子站在河对岸,模样和穆锦麟有几分相似,原来是东府的三少爷穆静宸。
见暇玉不回答,那人向这边走近些:“是二少奶奶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丫鬟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语气中已经听出来有几分着急了。
暇玉不打算仔细解释,指了指山上的寺庙答道:“原来是三少爷您。我今日随母亲进香,结果在寺院后院迷了路,想从这边下山绕到正门,不想被这河给阻了去路。您怎么在这里?”
静宸指了下身边小厮手中提着的水罐道:“给我大哥打熬药的水。大夫说这里的水可以催发药性。”又走了一步已站在河边了问暇玉:“我过去帮助你过河吧。”
暇玉赶紧看了看四周,就怕穆锦麟忽然蹦出来再把静宸打一顿:“可是如果让锦麟知道了……算了,我按原路返回吧。”这时静宸已经脱了鞋袜挽起裤脚下了水向她走来。他表情倒是很平静道:“清者自清。”继而笑了笑:“他又不是没打过我。”
她从静宸微蹙眉头的表情推断的出这河水冰冷刺骨,心想在有人能帮助自己的情况下她还真没勇气自己下水过河。此时静宸走到她身边笑着说:“真是巧又能帮上你了。”
上次就是他把她从湖里捞出来的,这次又欠他一次人情。暇玉十分不好意思:“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未感谢三少爷,您这次又……”不是不想感谢,实在是家里的活魔不许她和东府扯上关系。
静宸无所谓的笑道:“我都知道,不必说了。我把你背过河你,尽快去和令堂会合吧,别叫她老人家担心。”说着背过身往自己背上努了下嘴示意暇玉上去。见暇玉不动,有些尴尬的说道:“锦麟要是知道了发火,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这话说的暇玉愧疚,人家要帮自己尚且不怕,自己受人恩惠还唧唧歪歪的也太说不过去了:“你别这样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其实你原本可以装作没看到我的,锦麟上次那么对你,你还帮我。唉,真是过意不去。”便趴在静宸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过河。
她有困难自己怎么可能假装看不到……
静宸听暇玉话里话外只是担心穆锦麟发现,并不担心自己会对她有什么妄想,便怀疑穆锦麟和她并未说明那次上画中人的事:“上次锦麟回去和你说他烧掉我藏画的原因了么?”
暇玉感激静宸,出于好心劝道:“三少爷,其实这话不该我多嘴,但是你还是放下莲儿的好,她是锦麟的小妾,按照锦麟的性格,就是不喜欢了弄残弄死也不会还给你的。因为这个和他结怨划不来。”
静宸身子一震,险些踩偏河里的石子跌倒:“他这么说的?哈……哈哈。”
听这口气是另有隐情了,暇玉立即肯定是穆锦麟对她撒了谎,因为按照那厮的秉性撒个谎再正常不过了:“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是别的女人。”水面波光粼粼盯的时间久了眼睛酸涩胀痛。静宸忙揉了揉,心说千万别难过的掉眼泪:“……她嫁人了于我今生无缘。本想存几张画留念,结果却……”
暇玉心里惆怅,虽然穆静宸觊觎人妻不对,但穆锦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画中的女子都嫁人了他还管人家穆静宸惦记不惦记。唉,不想谈这个,她便问:“三少爷,怎么大少爷病了吗?需要您来汲水熬药?”
静宸苦笑:“我大哥已经病了多少年了,只是这次新看了一个大夫,开了新的药方说需要这里的清泉煎药。看来你对我们这边真的不太了解。”
还不是穆锦麟搞消息封锁的结果。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日难得碰到静宸,看他性子平和,是个能正常交流的人,不如问问他东西二府的渊源:“我亦想常去走动,可是锦麟他不许,却又不和我说原因,我其实很想知道其中的结症,看能不能劝劝他……”
静宸默然,这时已到了河岸,他将她放下,仔细端详她的模样,他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因为自此之后两人怕再难有瓜葛了。大哥痴傻多年,或许一生都将如此,他是嫡子,需要担负的很多。借此机会让她彻底厌恶自己,也好断了自己的痴念。
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我害死叔叔婶婶的……所以锦麟怎么恨我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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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玉坐在马车里还保着离开穆静宸时的错愕表情。假若知道穆静宸吐出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