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不悔  第55页

紧握的手,微笑道:“保重。”

  破月不忍再看,扬鞭策马,顷刻便已奔到巷子尽头。终究还是舍不得,转头一看,却见朱红的大门前,慕容挥开管家,一手撑在门廊上,一手扶额,高大削瘦的身躯,有些颓唐的佝偻着。微微抬起的脸上,凤眸暗沉如水,默默遥望。

  破月心尖一抖,生生压住掉头回转的强烈冲动,“驾”一声,策马跑远。

  ***

  出了潼关,越往北走,越荒芜。即使是晴日,天空的蓝也是浅浅的,透着蒙蒙的苍白。地上的积雪足有尺厚,将所有土丘、田地覆盖得了无痕迹。行人若是抬眸望去,只见天地间茫茫一片。



  刚寻了客栈坐下,片刻后,便见客栈薄薄的木门又被人推开。她脱下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递给小二,面沉如水走进来。

  北地荒芜,客栈里只有四五桌客人。见到她的容貌,俱是一静,一时竟无人说话。小二更是迷迷瞪瞪捧着她的斗篷,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住店还是打尖?”





  他一年来跟师父学艺,本就清苦。之前也是因师父留下书信,说已没无可教,叫他离去,他才只身前往帝京。从慕容府中离开时,他也没什么盘缠。身边一点碎银,这几日竟是不知不觉用了精光。



  破月将一切看得分明,也不动声色。小二复又跑到她面前,殷勤道:“姑娘要些什么?”

  破月笑:“你们店里最拿手是什么?最好的酒是什么?”

  小二欢喜的抱了一大堆菜名酒名。

  破月点点头,从包袱中摸出一锭银子,“哐当”丢到桌上:“菜全上了,一样两份,酒来五坛。”

  她声音不小,虽平平静静的语气,但正因为淡定,反而显得比飞扬跋扈更加嚣张。一时店中客人全看过来。有的低头窃语。破月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分明,也不抬头,自顾自喝茶。


  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一桌竟然不够摆,小二又推了张桌子过来。

  这下客人们都有些兴奋起来,频频朝破月看过来。小镇本就淳朴开放,很快便有村民聚集到客栈门口,看这个神仙般的小美人,到底要干什么。

  破月目不斜视,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她在诚王府锦衣玉食,这乡村客栈虽说是拿手菜,但都是鸡鸭鱼肉大腥大荤,口味极为粗放,她如何吃得惯?勉强吃了一小碗饭,也就饱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众人见她菜几乎没动,酒更是没开封,不由得议论纷纷。终于,邻桌一名高大的男子笑嘻嘻的走过来。他亦是江湖人打扮,眉目端正、人高马大,倒也有几分豪气。

  “小姑娘,点这一桌酒菜不吃,真是浪费啊!”那男子瞧她一身贵气、神色冷漠,倒也不敢太冒犯,看她几眼,便盯着酒食。


  原本要那男子当众承认自己嘴馋,颇有些为难。但面对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那男子倒也不觉尴尬,反觉能与她同桌而食,也是缘分。遂点头道:“饭菜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这酒。姑娘若是不喝,在下愿意代劳。”

  破月笑道:“来者便是朋友,大哥既然嗜酒,这一桌酒菜相赠又有何妨?不过呢,我有个仇家,对我特别不好。大哥若是够朋友,便……”

  那男子道:“你仇家在哪里,大哥替你教训他!”

  破月摇摇头道:“你打不过他的。我也不要你打他。你若是够朋友,便替我骂他一句,也算解我心头之恨,可好?”

  众人听得出神,一片哗然。那男子哈哈笑道:“姑娘真是有趣。那人得罪姑娘这样的妙人,别说骂一句,骂一万句,在下也愿代劳。请问――如何骂?”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猛烈的咳嗽。人群中有人望过去,却是坐在美人对面的青年,被酒呛得满脸通红。原本大伙儿还没注意到他,此时才发觉他生得极为英俊,顿时人群愈发涌动起来。


  兴许是他骂得太气壮山河,已经挤进客栈门口的村民中,有年轻小伙子们开始热烈的鼓掌。


  很快,门口一个挺拔的青年走到破月面前:“姑娘,我要是骂了,是不是也能坐下喝酒?”

  “当然。”

  “步某人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奸淫掳掠、丧尽天良!”


  “步某人榆木脑袋、好吃懒做、不知好歹!”邻桌的大汉端走了一盘鱼。

  “步某人口中生疮、脚底流脓、嘴巴还很臭!”只有桌子高的黑脸村娃,抓走了一只鸡腿。

  “步某人蠢笨如猪、忘恩负义、生儿子没屁眼!”一名农妇抢走了一坛酒,破月一怔,觉得不妥,反手飞出一只筷子,酒坛“哐当”掉在地上碎了。

  客栈里骂声一片、热热闹闹、人人喜笑颜开。

  破月望着面前杯盘狼藉、人潮涌动,忽觉意兴萧索。她默默站起来,走到无人的角落,却发觉他的位子已空了。再看向楼上,却见他黑色衣袂一闪,房门已然紧闭。

  是夜,客栈里寂静无声。小二点一盏烛火,伺候掌柜在一楼桌前伏着算账。破月推开屋门,站在廊道里,忍不住又看着旁边的房间。

  她自然让小二安排住在他隔壁。可他一晚上寂静无声,令她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明明这一年来,她遇到什么事,都是淡然若水,哪怕那日被颜朴淙所擒,她心里都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可这几日只是远远看着他在马上挺拔的背影,都让她冲过去将他扯下马的冲动。

  起初她是不明白。可如今望着他紧闭的屋门,心头又狂躁不已。她就忽然明白了,那邪火是什么。

  是**。

  她想要得到他,重新得到他的**。

  那跟与慕容的温柔依恋完全不同,自从他甘愿为她赴死后,她心里这把火,就从未熄灭过。

  那是她对一个男人,一个她爱的男人,求而不得的**。

  纵然他的退让叫她恨得牙痒,可想起昔日他的深情厚谊,她还是不想放弃。

  这么想着,她又忽然释然了。眼见店小二抬头殷勤的望着自己,她眼珠一转,朝小二招手。

  ***


  他只是静静躺在床上,明明收敛心神,隔壁房间的动静却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

  她在床上坐下,又站了起来。

  她来来会回走动。

  她叹了口气。

  她又倒在床上,也许还滚了两圈……


  “啊――”一声娇弱的惊呼。


  那间屋子里的破月将他的动作听得分明,心头又甜又涩,只得再接再厉,朝门口的小二打了个手势。





  破月泪水汪汪,咬着下唇,侧身一避。




  他起身欲行,却听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传来:“阿步……不要走……”

  他身子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她瘦小的身子微微蜷着,双手抱着双膝,头搁在膝盖上,看起来就那么一点点个人,格外的孤弱无依。

  她泪汪汪的望着他,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实在楚楚动人,像足了被人遗弃的小狗。兴许是见他还是没反应,她试探的伸出几根小小的手指,抓住他一方衣角,轻轻摇了摇,又摇了摇。


  以前她在他面前,从来粗放、随意,有时还会强硬不听话。今日刻意做出可怜姿态撒着娇,只为叫他心软。

  可他就算心知肚明,面对着这一年来只在梦里能见的娇弱人儿,他还是无法抑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正满心酸涩恍惚,她却又开口了。只是那柔得随时要化掉的甜软嗓音,竟也染上几分少女的痴痴情意:“你说过的,咱俩日日在一起,时刻不分开。你怎么能赖账呢?咱们若是分开了,你是孤零零一个,我也是孤零零一个,没人陪伴,也没人怜惜,阿步,你忍心吗?”

  ☆、60


  破月的目的虽是让他心软,却也真情实意。此时见他一言不发将衣角抽离,破月的心头一股寒气上涌。

  “颜破月,我对你已无情意。”他盯着她缓缓道,“望你就此回头,君和之行,我一人足矣。”

  破月从未恋爱,也从未被人如此直白的拒绝过,刹那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只有他那句话回荡:

  我对你已无情意。

  颜破月,我对你已无半点情意。

  “我与慕容并无夫妻之实……”破月颤声道。


  破月心头一沉,隐隐生疼间,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不是因为误会。

  是因为兄弟情。大男人的兄弟情。






  他原以为,已经不在乎的。

  山中一年,每日废寝忘食,心头对她的念想,也一日日淡了。待及那日见到慕容湛亲吻破月,他更是死心的彻底。



  他思前想后,下定决心将破月托付给慕容。如今又见慕容对她暗生情愫,他做大哥的,当日既然已决意退出,如今岂有过河拆桥、横刀夺爱的道理?

  所以这次他回帝京,便已打定了主意,看一眼便走。


  那感觉是极淡的,已无当日的热烈缠绵,只是极淡的。仿佛每时每刻都会想起她,想起她静静站在雪地里,想起她略带失望和叹息的声音:“送他一壶酒。”

  曾几何时,调皮而坚强的月儿,也会有这样落寞的声音?

  于是他故意忘了自己看一眼便走的决心,诚王府、军营,他跟着她,只想着远远瞧上她一眼。

  新年,他给自己的底线是新年。过完除夕,他便重返军中,再不回头。

  未料颜朴淙忽然发难,教她察觉了自己的身份。


  思及此处,他心意越发坚决,心想月儿对小容也不是全无情意。而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也短,当时她便说过,不一定跟自己成婚生子,她对自己的感情,自然也未到海枯石烂的地步。

  假以时日,她必定回心转意,夫妻俩琴瑟和谐。而他本就孤儿一个,就此混迹军中浪迹天涯,只要知道他们平安幸福,又有何妨?

  夜色孤寒,一骑绝尘,头也不回往北去了。


  是冲他来的。

  他索性停步不前。

  他学成下山,只与颜朴淙和颜破月交手过。与颜朴淙一役,直打得他如鱼得水心花怒放,只可惜两人不相伯仲,要当场教老乌龟毙命,却也是不可能的;与颜破月对战,他根本就恍恍惚惚,一心一意看她,哪里还记得拳脚招式?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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