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不悔  第48页

慕容湛。

  那时慕容湛被一些王侄灌得满脸通红,迷迷瞪瞪走入洞房。她已自己掀了盖头,扶他在桌面坐下,第一句话便是:“有阿步的消息吗?”

  慕容湛的眼神便清明了几分,哑声道:“还没有。”

  破月看着他:“大恩不言谢,今后你若有别的心仪女子,我一定为你向她解释清楚。”

  慕容湛看着她,半晌不语。

  而后他和衣往地上一躺,背对着她,与她相似的鲜红喜衣,流云般层层叠叠,铺在地上。破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几分莫名的酸涩。

  一夜无眠,一夜无言。

  直至天明,她见他沉睡未起,自己咬破了中指,想要在白布上涂抹。他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从地上跃起,咬破自己的手指,涂了上去,又递给她手帕,让她包住伤口。

  饶是破月极为坦荡,望着白布上那一点绯红,也有些不自在的失笑。

  慕容湛更是面色通红到有些狼狈,柔声道:“我早拟好了一份和离文书,日期便是皇上赐婚那日。将来大哥回来了,他一看便知。皇兄那边,我自会应付。”

  破月心下感激,想了想又道:“我也要给你一份和离文书吗?或者其他凭证?”

  慕容湛一怔:“不,不用。当然不用。”

  他答得太快,瞬间语塞。

  四目凝视,破月忽的觉得,仿佛从他那温柔的凤眸中,看懂了什么。

  而后她转过头去,有意无意的,就此放过心头的异样。慕容湛望着大红嫁衣上她肌光如雪,顿觉又似昨晚一般,不能直视一眼,仓惶寻了个借口,出了新房。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爹黑脸了……

  小步不会离开太久的,咳咳……

  ☆、52

  草长莺飞、斜阳清暖。

  西城门外百余里,便是帝京守备军的训练营。此时,兵士们刚结束操练,大汗淋漓热热闹闹的散去。

  破月随慕容湛站在营中一角,望着远处那些年轻而神采飞扬的脸,只觉恍如隔世。

  慕容湛亦是怔然,默立了片刻,才淡道:“走吧。”

  两人今日都穿着便装,俱是容颜胜雪、清贵逼人。禁军副统领恭敬的在前头带路,往来士兵都知道来了贵人,虽有好奇,却乖觉的绕道而行。

  一直行到禁军所辖天牢,抵达关押重犯的地下第三层,副统领才停步恭送。

  第三层有十来间牢房,却只关了两名犯人。

  是谁?

  今早听到慕容湛说“带你去见两个人”时,破月就想,是谁?

  昏暗的烛火里,破月首先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素白的囚服,身材魁梧、长发披落在肩头,一时看不清面目。

  慕容湛似乎并不忌惮犯人有恶意,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前辈。”他对那人作揖。

  “是诚王殿下啊。”那人缓缓抬头,俊朗的脸上虎目慈和。



  破月顿了顿才答道:“……还没找到。”



  后来慕容湛才知道靳断鸿的身份,当即秘密锁拿回京。

  数日来,皇帝已派人数次拷问过他。甚至皇帝陛下还亲自与他密谈过一番。整个过程,靳断鸿没吃什么苦头。

  不过这个拷问过程,慕容湛是回避的。直到皇帝下旨将他秘密羁押在此,似乎再无兴趣,他才决定带破月来见他。

  “是我拖累了你二人。”靳断鸿双目含泪,“若是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我一面。”

  破月点点头,忽的跪倒,朝靳断鸿“砰砰砰”连磕数个重重的响头。靳断鸿望着她沉默不语,一旁的慕容湛却看得心疼,待她起身,一把将她拉过,看到她额上青红一片,不由得蹙眉不语,抓着她的手,也忘了松开。

  “你是步大哥的师父,便是我的长辈。”破月缓缓道,“今后我会替他孝顺你、侍奉你。”

  靳断鸿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然静默。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颜破月做少妇打扮的发髻上,又不经意的滑过她和慕容湛交握的手。

  破月注意到他的目光,这才察觉到手被慕容握住,缓缓一抽。

  慕容本就只是关心她,才忘了松开。但手中一空,心头竟也是微微一空,沉默不语。

  靳断鸿便不再言。

  慕容见时间已不早,正要告辞,靳断鸿却忽的盯着颜破月,柔声道:“月儿,你上前来,让我把一下你的脉门。”

  颜破月全无迟疑,将手腕送过去。

  靳断鸿闭目沉思片刻,睁眼道:“诚王殿下,月儿她还有些内伤未愈。靳某不才,可以助她清除体内淤积的顽疾。”

  慕容面露喜色――破月虽已痊愈,但太医确实诊断出她脉象古怪,断定为顽疾。此时听到靳断鸿一语道破,不由得十分欣喜。

  他本就是惜英雄识英雄之人,此时听说能救月儿,他当即点头,道一声“多谢”,再关切的看一眼破月,便转身走开回避了。


  破月笑道:“他有自己的原则。”

  靳断鸿松开她的手腕道:“那日薛锦绣打了你一掌,她自己却死了,你记得吗?”

  破月迟疑:“她不是走火入魔吗?”

  靳断鸿摇头。

  破月不语,片刻后再次拜倒:“求前辈指点!”

  靳断鸿盯着她道:“你信我?”

  “步大哥信的,我都信。我的命是他给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没什么分别。”

  她的语气极为平缓,仿佛在陈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波澜不惊的决定。靳断鸿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年轻的姑娘身上,看到这样落寞、沉静的神色,竟令他这历尽千帆的老人,心头微微一酸。

  “好、好。”靳断鸿欣慰笑道,“我探你内力,似乎有归纳梳理过。但与你内力根源不同,终究不得要领。我现下教你个法子,虽不能助你功力再进,但将一身内力收敛自如,今后独步武林,亦非难事。孩子,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为什么不愿意?”破月反问。

  她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师父!”

  她心里却隐约飘过个念头:奇怪,为什么他这么肯定,他的法子与我对路,其他法子却是“内力根源不同”?他不是君和国的武功套路吗?

  但靳断鸿似乎并不想解释,她也就不问了。


  “今后在人前,包括诚王,你还是叫我‘前辈’。”靳断鸿道。

  破月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两人席地而坐,靳断鸿细细向她讲述内力运用之法,她悉数记牢。之后,靳断鸿又抓住她双手脉门,助她调息。她感觉到有真气源源不绝注入脉门,不由得有些吃惊:“师父,这是……”

  “噤声。”靳断鸿闭目淡道,“专心,否则走火入魔。”

  她便不敢再问。

  内力运行两个周天后,他才松开破月的手。破月浑身舒畅,只觉得真气似乎又充盈了不少。而他却是满头大汗,竟似十分疲惫。

  “你回去吧。”他有些虚弱的道,“三日后再来。”

  破月沿来路又走出了地牢,便见慕容负手静静站在门外空地上,俊眸怔怔望着远处一群战马。夕阳在他脸上染了薄薄的微光,他头戴乌冠,身着雪白锦袍,青带束腰,清俊飘逸的不似凡人。

  “王爷。”破月唤他,因为不远处有人。

  他缓缓回头,清冷的眸瞬间染上温柔,牢牢锁定她,几乎是快步走了过来。

  “怎样?”他高她一个头,站在她对面,颀长的影子瞬间将她笼罩。

  破月望着他满目拳拳的关切,忽的觉得有点受不住。他见她神色不太好看,心头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又停在她已然青紫的额头:“不舒服?”

  此刻的他,不是不羞涩,不是不避嫌。三番两次抓她的手,只因关心则乱;只因曾经抱过她亲过她,日日看着她伴着她,无意识的,就习惯了与她的亲近。

  而破月却感觉出他的不同,针扎般一把将手抽回来,倒退一步道:“没事,我很好。三日后我还能再来吗?”

  慕容原本并无他心,可她的手抽得太快,令他心头莫名的微微的痛。

  “好,我陪你过来。”他的嗓音有些干涩。

  破月掠去心头尴尬,笑道:“还要见一个人,是谁?”

  “唐十三。”

  另一间地牢门口。

  破月走到那人面前时,他都没抬头,似乎对周遭一切都不关心。

  直到破月深吸一口气,笑道:“唐、十、三!”

  他猛的抬头。

  与靳断鸿同样的囚服,只是他看起来气色好很多,还是一张臭脸,又冷又拽。而且并没有上镣铐。

  看到破月时,那比冰还冷的眸,难得的闪过一丝惊讶的笑意。

  破月已经听慕容湛说,当日他被杨修苦打成重伤,瘫在地上,没人敢杀他,也没人管他。就被慕容湛顺手带了回来。

  牢狱无疑是安全的地方,两个月的调养,他已经痊愈,所以慕容湛今日来,不仅是要探他,也是要放他。

  “他呢?”唐十三问,那点微薄的笑意早已褪尽,恢复冰块脸。

  破月沉默片刻:“生死未卜。”

  唐十三点点头,他是个敏锐的人,忽然看着慕容湛:“你变心?”

  他问得直白,慕容湛有一点尴尬,俊脸薄红。

  破月答得更干脆:“你别管。”

  唐十三也不生气,还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相对无言。

  破月忽然笑了:“十三,我们今日是来放你走的。你打算去哪里?”

  “你别管。”唐十三将她的话原原本本奉还。

  破月失笑。


  三人一起行到地牢门口,唐十三也不客气,拿起慕容湛给他的包袱,骑上骏马,背好自己的长剑。然后朝慕容湛道了声“多谢”,这才又看着破月,冷冷道:“过来。”

  破月走到马前。

  然后唐十三看一眼慕容湛,不做声。

  慕容湛淡淡转身,走出几步回避。

  “他很好,他更好。”唐十三声音极低,言简意赅。

  破月点点头道:“好不好不重要,他只有一个。”

  唐十三便不作声,破月忽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听说那日在无鸠峰上,你还帮过靳断鸿――为什么,十三?我想义气虽重,但还大不过师恩吧?”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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