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  第115页

真是古怪……”

  信朝阳被他的话说的笑了,看了他一眼:“这话以后不许说。”

  信朝凌有些不解,觉得顾娘子此等美名应该大大的言扬才是,但自小就已经深知一个道理,就是大哥的话老实听就对了。

  他点点头哦了声,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平,“真是,顾娘子这样的人多好……”说着伸手一拍信春芳,“书呆子,你说是不是。”

  信春芳摇了摇头:“未曾相交,不敢断言。”

  信朝凌嗤了声,还要在说什么,信朝阳打断他。

  “你最近不错,我这书房你随意挑一样拿去玩吧。”他笑道。

  信朝凌大喜,伸手捞过站在旁的美婢:“我要她。”

  信朝阳点点头,那美婢闻言盈盈施礼,抬起头看着信朝阳,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便乖巧的跟着信朝凌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信朝阳和信春芳二人,一阵静默后,信朝阳叹了口气。

  “你知道顾解元家曾经是何光景吗?”他把玩这一方田黄石,似是漫不经心道。

  信春芳点点头:“解元早年丧父,家道凋零……”

  他说着神色微凄,顾海家的事已经在学子们中流传,跟自己极为相似,一般的幼年丧父,家境困顿,弱母求生,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解元公待他亦是几分惜惜。

  “为了撑起家业,扶母助兄进学,顾娘子以千金小姐之身拜师学艺制药,操匠人之技,一腔心血只为家人,如今兄有所成,家业兴旺,而竟有人要其兄母弃女求妇,此举不也合了那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其心何其寒也……”信朝阳缓缓说道。

  信春芳神色一凝,点了点头,面上激愤之情更添了几分,“解元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有妹如此,必当善护。”

  “那你呢。”信朝阳忽的问道。

  信春芳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看眼前坐在白狐华裘椅垫上的信家未来的一代掌门人微微垂目,浓黑的眼睫挡住了他的眼神,只有一句淡淡的话飘入耳中。

  “那……你会对她……好吗。”

  信春芳闻言一震,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脸瞬时红了。

  “我……我……”他的声音不由有此慌乱。

  “不管是因为他的兄长还是别的什么……”信朝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我……我……我会,我定会像其兄长般善护与她。”信春芳忍着热辣辣的脸,咬牙说道。

  这句话扔了出去,室内陷入一片静谧。

  “如此……甚好……”似乎过了很久,信朝阳的声音才响起,“……等过了年,去托媒吧。”

  说完这句话,他摆摆了手,信春芳会意,忙告退出去了。

  厚厚的毡帘放下,将冰天雪地隔绝在外,信春芳被夹着雪的风一吹,发涨的头脑才清醒过来,想起方才的话,脸顿时又红了。

  有高挑秀美、穿着精美的婢女说笑而来,见他呆立在廊下,不由投来好奇的眼神。

  信春芳回过神,抓起一旁的油布伞,逃也似的走开了。

  年很快到了,入夜时分,伴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家家户户的门外廊下院子里都多点亮了几盏红灯笼,满城灯火齐明,无数爆竹声响,好一派喜庆。

  顾十八娘站在正堂廊下,看着面前欢喜满面穿梭来往的丫鬟仆妇,抬着桌椅的小厮家院,院子里飞舞的雪片被悬挂的大红灯笼染上一片艳红,她的脸也被廊下的灯照的晕红。

  “又一年过去了……”她抬头望天,“建元七年到了……”

  不管这一年过的怎样波折,但娘和哥哥总是平安过去了。

  “十八娘,快进来。”曹氏在内唤她。

  酒过一巡,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添了几分春意。

  “你们听好了,我的上联是……”顾海举着筷子做笔书写状,“……大丈夫何患无妻……”

  曹氏和顾十八娘忍不住笑出声,身后的侍立的丫鬟们也掩嘴笑。

  “那我对下联……”顾十八娘微微一歪头笑道,“……小女子不惧无夫……”

  “横批是,”曹氏端起酒杯,望着分坐两侧的儿子女儿,“宠辱不惊。”

  “哎呀,娘,你也会做横批啊?”顾十八娘笑道。

  “怎么,你以为你娘我只会哭啊?”曹氏似嗔非嗔的看了女儿一眼,将酒一饮而尽。

  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顾十八娘忙伸手拿下她的酒杯:“娘,你可不能再喝了,要不然明日祭祖就起不来了……”

  而此时顾族的梅林里,幽香与碎雪相伴,夜空里偶尔炸亮的爆竹给漆黑的梅林点缀一点星火。

  梅林的最深处,一个少年躺在山石上,黑裘大衣在晶莹的雪地上似是开出妖艳的花朵。

  他仰望夜空,任雪片飘落,在白净的脸上缀满点点碎晶。

  一枝红梅在他手中绽放,近处一串爆竹在空中炸响,红耀半边天空,他举起手,用红梅遮挡着双眼,似是要隔绝这突然的明亮。

  他遮挡住了双眼,却挡不住随风而来的欢笑。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少年忽的亮声长歌,他的声音清冷尖锐,越唱声音越大,似是要盖过四周的喧嚣,几句诗词,反复吟唱,伴着梅花的冷香萦绕着梅林上空,带着说不尽的孤独离索。

  第129章回门

  虽然因为叶将军谋反事件的影响,朝廷里这个年过的并不安生,但好消息是大金并没有趁机得寸进尺,而是依照旧约界限而治,没有跃马挥刀南下。

  相比于收复旧土,病痛缠身的皇帝更愿意享受这偏安的宁静,因此虽然被各种各样的争论闹得头大,也依旧保持好心情让殿试准期在三月十五举行。

  没有前两次考试那么紧张,但谁也想要更好的名次,于是才出正月,顾渔和顾海就跟着建康所有的贡士们一起离家进京去了。

  看着一众学子在建康府送考官的带领下登船而去,此一去就等捷报了,岸上送别的人不似前几次那样担忧焦虑,而是满面笑容。

  大船渐渐远去化成一个黑点,码头上的人零零散散的散去了。

  “哥哥将来是跟爹爹一亲会外放当县令吗?”顾十八娘扶丰曹氏跟随人流向马车漫步而去,一面低声问道。

  “按道理是,不过也说不准……也可能留在京里当京官……”曹氏笑道,她其实也不太懂,“别担心,有京里的大老爷安排着,咱们不用操心。”

  京里的大老爷,就是顾长春的儿子,顾洛儿得父亲,曾经的礼部侍郎,去年转任工部尚书,算是终于由副职转为正职,也是建康顾族最大的京官了。

  对于家中两个新科贡士,他自然要精心指点安排。

  顾十八娘点点头,虽然跟顾长春一家有些生分,但这些都是关起门的事,打开门他们就是一家人必须拧成一股绳,她相信,这一点顾长春以及工部尚书大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什么叫家族,一荣俱荣,一败全败。

  “这个月里顾洛儿回门,娘挑最大的礼送她吧。”顾十八娘说道。

  跟记忆中的一样,年前顾洛儿出嫁了,因为泉州远,冬日寒苦,顾家心疼女儿,保定侯家心疼儿子,便将回门推迟到开春,算着路程,也就这几日到了。

  曹氏点点头,又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咱们不能越过人家嫡亲的礼……”

  要不然,在外人看来不是献媚就是炫耀了。

  这一点在顾洛儿成亲时添箱礼上曹氏就遵循了。

  在这件事,娘比自己知道的要多,顾十八娘不再多言。

  年节过了,但顾长春家中的喜庆气氛未减反浓,每天前来送贺礼道喜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当朝工部尚书的嫡女,嫁的是保定侯的三子,虽然不是嫡子袭爵,但对于顾家来说,依然是极为荣耀,这门亲事能成其实全在其外祖父家的助力。

  在大家的殷切张望中,顾洛儿的马车终于缓结驶入顾家大宅,下车的顾洛儿打扮的如同视仙妃子,引来无数艳羡的视线,再看那位伟岸峻拔的保定侯家的小爷,更是让无数妇人嫉妒。

  “这次的贺礼我念给你听听……”顾夫人斜倚在软榻上,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清单,看着女儿笑道。

  顾洛儿已经卸了朱钗,解了金边白氅,在两个仆妇的伺候下熏面解乏,一面听母亲念来。

  待听到顾乐云家三字时,她猛地抬起头。

  “我不要她们的东西!”她冷声道,“别脏了我的地。”

  顾夫人是个好性子,闻言只是一笑,说了声好。

  “她们今天也来了?”顾洛儿又问道。

  “我没在意,来了没?”顾夫人道,后一句是问的身旁的管事的仆妇。

  那么多人,仆妇哪里看的过来,但她深知什么答案是小姐要的,便忙笑道:“来了,送了礼就走了,那时小姐还没到家呢。”

  顾洛儿哼了声,接过仆妇手里的雪白手巾擦了擦手,“算她识相,知道自己什么下贱身份,没来给我添恶心。”顾夫人只是笑了笑,软语轻声道:“你厌她不见她就是了,只是别去招惹她。”招惹这个词又一次让顾洛儿想到那次的耻辱,在满天四野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丫头骂的狗血喷头,这是她顾洛儿一辈子的噩梦。“我怕她不成?竟然还要我躲着她?”顾洛儿大怒,啪的将手巾扔在水盆,溅起一片水花。

  “你瞧瞧你,都嫁人为妻了,还这般性子。”顾夫人依旧含笑道,“在你婆婆妯娌跟前可不敢这样。”

  “我自然不会。”顾洛儿说道。“小姐,你是神仙般的人物,那十八娘是污泥里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姐要处置她,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顾夫人的仆妇带着恭维的笑道,“不过是怕小姐脏了手……”顾洛儿坐下来抚着散开的长发没有说话,看不出喜怒。“可不是?小姐,这等人疯狗一般,你知道西城林家吧?”另一个仆妇忙说道。

  “就是那个高淳县令林?”顾洛儿问道。

  “对,对,他们家今年都没在建康过年,一家子都到高淳去了。”仆妇笑道。“那又如何?”顾洛儿挑了挑眉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家就是着了那顾十八娘的道,在建康呆不下去了,所以才一家子都搬走了,我估摸一时半时是回不来了。”仆妇笑道。

  屋子的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她们都是下人,看着那往日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突然曹此变故,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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