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267页

备的眼神立时被楚华谨的大哭打败了,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宁远侯,体统何在?”

楚华谨将身上的外袍一脱,露出光光的脊背,还有脊背上累累的伤痕,痛哭流涕道:“陛下,要给臣主持公道啊!臣身上这些伤,都是拜镇国公简飞扬所赐!”

宏宣帝知道楚华谨被简飞扬有意关到诏狱里吓唬了几天。如今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便从上首的位置上走了下来,仔细瞧了瞧,含笑道:“还好,没有伤筋动骨,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楚华谨正酝酿足了情绪,要大大地痛诉镇国公简飞扬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结果被宏宣帝一句“皮外伤而已”,噎得当堂吐了一口血出来。

宏宣帝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有些诧异地道:“难道还受了内伤?”便赶紧使人去传太医过来诊脉。

宋医正在家里躲了几天,被太医院别的太医骂得贼死,躲不过去才装作提前“病”好又回到太医院轮值来了。

想不到轮值的第一天,就碰上给宁远侯楚华谨诊脉。

宋医正半闭了眼睛,将三根手指头搭在楚华谨的右手腕上,凝神诊了半晌,对宏宣帝道:“陛下,宁远侯最近劳累过甚而已,多多休养几日就行,并无不妥。”

宏宣帝愕然,指了指楚华谨背上的伤痕问道:“这些伤不碍事?刚才还吐了一口血不会是受了内伤吧?”

宋医正摇摇头,道:“侯爷身子健壮,吐一口血,正是火气旺盛的表现,并没有内伤的症候。至于背上那些伤不过是皮外伤。若是侯爷担心留疤,微臣这里有上好的祛疤痕的药膏,每日沐浴之后,擦在伤口上,保管七七四十九之后,完好如新。”顿了顿,又道:“不过侯爷的肩关节、肘关节和腰部,似乎有些错位待臣帮着正正骨就好了。”

说着宋医正已经拿住了楚华谨的肩胛骨,按住穴道用力捏了下去。

楚华谨惨叫一声,觉得就算在诏狱里一天三顿打,也没这样痛彻心扉过,一时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宋医正当没看见,又继续给他拿捏肘部和腰部的穴位,甚至将他腿部的麻筋扭了几扭,将楚华谨生生疼醒了过来。

宋医正见楚华谨醒了,拍手道:“好了!看,侯爷已经醒过来,没事了,没事了……”

宏宣帝含笑问道:“这么说,宁远侯身上也没什么伤?”

宋医正忙躬身回道:“圣上明鉴。宁远侯身上,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伤。至于那些皮外伤,无足挂齿。”

楚华谨听了宋医正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将袍子抖了抖,套在身上,顺势起身,给圣上行礼道:“臣谢过圣上。”又给宋医正行了礼。

宋医正忙道:“不敢。”便收拾了药箱下去了。

宏宣帝这才对楚华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镇国公简飞扬怎么你了?”

楚华谨顿了顿,拱手道:“圣上容禀。镇国公简飞扬外禀忠良,内里奸诈。此次京郊别庄一事,不知圣上晓不晓得?”

宏宣帝坐回上首的龙案后面,手里拿了一支羽毛笔转来转去,看着楚华谨,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事朕也想问你,你怎么跑到那别庄里去了?别庄里面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楚华谨赶紧跪下,对宏宣帝回道:“陛下这话,应该问镇国公简飞扬才对。这明明是他设下的圈套,先让人给我传假消息,然后弄死这些人,等我们过去了,再装了好人冲进来,将我们拿住。自始至终,就是简飞扬安排的一出好戏!”

宏宣帝微翘的嘴角慢慢平复了下来,幽深的黑眸盯着楚华谨,缓缓地道:“说话要有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

楚华谨当然没有证据,心里一急,道:“陛下,那简飞扬将臣的手下都杀了,又将臣关进诏狱,其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宏宣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含笑道:“原来如此。你误会镇国公了。你的手下,不够资格进诏狱,所以都关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活得好好地,等着什么时候过了堂,交了罚金,你就可以领他们回去了。不过,”宏宣帝顿了顿,又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在京郊别庄的?”

楚华谨听说自己的手下还活着,立时知道自己又被简飞扬耍了,不由泄了气,不敢再往简飞扬身上靠。此时听了圣上的问话,细想了想,这些消息,仿佛是自己的一个手下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可是那个“别人”是谁,他倒没有细问过。

听了楚华谨的回答,宏宣帝既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盯着楚华谨看了半天道:“以后别听风就是雨。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跟朕说,别自己带着人出去乱闯。像这次的事情,若不是有简飞扬帮你兜着,刑部都要寻你去问案去了,哪里还能让你站在这里信口雌黄?!――回去记得备了大礼好好去谢谢镇国公。镇国公夫人还是你两个嫡子的谊母,你们做什么要这样水火不相容?”

楚华谨脸上憋的通红,瓮声瓮气地应了声“是”,想不到自己栽赃简飞扬不成,还要承他的人情,觉得憋屈欲死。

宏宣帝心里有事,变着法子问了楚华谨半天,都没有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拿不准是楚华谨到底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他装得好,能瞒天过海,暗渡陈仓。

“华谨,当年你媳妇裴舒凡过世的时候,可给你留下了什么册子,字帖、书信没有?”宏宣帝拐弯抹角了半天都不得要领,终于忍不住单刀直入。

宏宣帝知道,老宁远侯死得急,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便撒手归西。本来还想着有裴舒凡在宁远侯府,自当能将宁远侯府的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妥当当,不用自己操一点心。谁知裴舒凡突然去世,将宏宣帝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这几年宏宣帝加快了收军归政的步伐可是隐隐地,总有一股势力在跟上头作对。不铲除这股势力宏宣帝还不敢真正废了军户世袭制,将军权收归朝堂。

听宏宣帝提起自己死去的妻子裴舒凡,楚华谨立时想到自己和裴舒芬一起瞒下的那份奏折,不由眼神闪烁,有几分心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宏宣帝沉思中抬起头来,看见楚华谨言不由衷的样子,心下起疑,故意淡淡地道:“你回去寻一寻,若是有,就呈上来给朕看看。”

楚华谨陪笑着道:“内子生前的遗物,都让她娘家裴太傅家收走了。圣上若是想瞧一瞧,还得去裴太傅家试一试。”

“哦?!”听了楚华谨的话,宏宣帝倒是笑了起来,如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对着楚华谨反而嗔怪道:“不是朕愿意说你,你是朕的大舅子,皇后的嫡亲大哥。就算看在皇后份上,你也当把原配嫡妻多放在心上。看你如今把个填房宠得什么似地,不是在打皇后的脸?”

楚华谨忙笑着道:“陛下不知,皇后娘娘跟臣的继室处得极好,比舒凡在世的时候,还要好。臣这么对继室娘娘不会怪罪的。”

宏宣帝对着这个棒槌似的人,终于头疼起来,再一次确定自己是高估了宁远侯府。便一手揉了揉额头,一手对楚华谨挥手道:“好了,好了,你愿宠谁就宠谁,只不要把皇后拉在里头就是了。下去吧。”

楚华谨一愣,追问道:“陛下,那镇国公简飞扬确实是打了臣,陛下……”

宏宣帝忙打断他的话,道:“你要是执意跟镇国公过不去,刑部那里的案子,你就得亲自过堂了。”

“刑部什么案子?”楚华谨更是摸不着头脑。

宏宣帝端了茶过来,轻抿了一口,道:“京郊别庄灭门案。”

楚华谨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呱噪,只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真不想查一查镇国公?陛下想想,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别庄的?”

宏宣帝盯着楚华谨看了半天,终于怒喝一声:“滚!”―镇国公知道别庄,是从安郡王那里。安郡王知道别庄,却是从缇骑的内奸那里。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触到宏宣帝的痛脚。

圣上既然发了怒,楚华谨不敢再留,也不知道自己的眼药到底上好了没有,只好赶紧离了皇宫,回宁远侯府跟裴舒芬商议起来。

裴舒芬仔细问了问楚华谨同圣上之间的对话,便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圣上必是对镇国公生了疑,又在你面前不好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所以恼羞成怒而已。侯爷不用放在心上。”

楚华谨深以为然,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圣上还能被我问住了。”十分得意。

裴舒芬在心里却在琢磨圣上为何追问大姐的遗物。想起裴舒凡临死前要上的那个奏折,裴舒芬对楚华谨低声道:“圣上问大姐留下的遗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华谨严肃地道:“必是为了你大姐临死时候要上的奏折。你把那折子收到哪里去了?”又疑惑,“此事圣上是从哪里知道的?”

裴舒芬也惊疑不定。这件事,应该只有自己、侯爷和太夫人三个人知道。圣上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想来想去,裴舒芬只得出一个结论:宁远侯府里面,有圣上的人。

楚华谨听了这话,沉吟半晌,道:“我去外院,跟秦管事商议商议,晚上不过来吃饭了。”表示会直接去齐姨娘那里。

裴舒芬点点头,送了楚华谨出去。

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裴舒芬闪身去了自己的琅缳洞天,一边收割着药草和鲜花,一边琢磨圣上的意思。

坐到三楼的梳妆台前,裴舒芬习惯对着那个不能照人的镜子自言自语,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除了奏折之外,大姐到底留下了什么册子、字帖和书信?”又十分遗憾当年没能占到大姐的嫁妆,居然都让娘家大嫂沈氏给收回去了。

第二天,贺宁馨觉得自己的须弥福地似乎有动静,便抽了空,进了自己的须弥福地里,来到自己的镜子前面,摸准了刻度,将最近一段日子里,对面琅缳洞天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回放。

当听见裴舒芬自言自语,琢磨自己的前身裴舒凡死后到底留下了什么册子、字帖,又或是书信的时候,贺宁馨突然恍然大悟。这些天一直觉得影影绰绰,就像蒙了一层薄纱一样的前尘柱事突然清晰起来。

贺宁馨首先想到的,就是当年老宁远侯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曾经从西南写信问过自己,为了以后的二十年着想,他们应该怎样做,才能在废太子登基之后,依然保证宁远侯府、皇后娘娘以及三位皇子的利益不受损害。

贺宁馨记得自己回信道,如果废太子荣登大宝,他们宁远侯府便成了外戚。而作为外戚,要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外乎三条上、中、下核心策略。

上策,便是迎合圣意:中策,可以针对妃嫔:下策,就要笼络朝臣。

这三策里面,迎合圣意最难,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下策“笼络朝臣”,需要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便是宁远侯府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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