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心护着谢家,怎么还能跟以前一样,大家趁早说清楚才是好,难道我家少爷心里恨着你们谢家面子上再跟你们小姐好,才是好吗?”她说道。
那样也不好,江铃想到,但这样也不对,应该怎么样却也不知道。
“可是这关我们小姐什么事啊,就因为姓谢吗?”她喃喃说道。
“那三小姐呢又是哪里飞来的横祸,就因为姓谢吗?”水英说道。
都是因为姓谢啊。
江铃不说话了,回头看了眼,见那个女孩子还坐在山石上,手里拿着一串编草晃来晃去,整个人都透出百无聊赖,就好像刚进郁山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再不会有那个少年人来陪她了。
江铃眼一酸想要掉泪,却见谢柔嘉猛地站起来,将手里的草一甩。
“安哥。安哥。”她高兴的喊道。
江铃心里就松口气,好歹还有一个。
她急忙走过去几步,看到安哥俾走了过来。
“我是看看你好些了没。”他低着头说道,“能上山了没。”
谢柔嘉嘻嘻笑了。
“能。”她说道。“不过我今天不能上山了,我要进城一趟。”
安哥俾哦了声。
“我去看看柔清。”谢柔嘉继续跟他说道,又问他,“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安哥俾摇摇头。
“我不去了,我去矿山。你上次教我的撑山骨我还没学好,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帮不上忙。”他说道。
谢柔嘉笑了。
“你学的够好了,这次要不你找对了地方,也拖不了这么久,我也赶不上相救。”她说道。
“可是还是要你受伤了。”安哥俾说道。
谢柔嘉笑了,想了想点点头。
“没事,你还不熟悉,再多学一些时候就好了。”她说道,“我也学了两年才打下根基呢。”
从五叔给了赤虎经到被周成贞勒死,赤虎经读了两年多。正念倒背如流,然后才能在矿山这么快的熟悉贯通运用。
而她教给安哥俾的并不是整本书,也自然运用的慢了些。
“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她说道。
安哥俾点点头。
谢柔嘉就果真叫人来安排车马进城,江铃和水英也跟着收拾了,坐上车沿着山路向外而去,安哥俾站在山石上看不到了,才转身向家中跑去。
看着安哥俾过来,一路上矿工们纷纷对他问好。
接受了邵铭清的委托,背后又有谢老夫人撑腰,安哥俾实际上成了郁山主管。虽然还如常下矿,但没有人会只把他当矿工看待,尤其是青山矿出事,谢家还特意请他过去看。对于年纪轻轻的安哥俾来说,必然前途无量啊。
相比于其他人的恭敬和羡慕,站在家门口的海木却是一脸焦急。
“怎么样?老丹主和大丹主真的走了吗?”他看着奔过来的安哥俾急急问道。
安哥俾愣了下。
“我不知道。”他说道。
老海木顿时瞪眼。
“你不是去祖宅了吗?”他问道。
可是我不是去见老丹主啊,安哥俾含糊嗯了声。
老海木没再问他。
“你这次又立了大功,老丹主大丹主包括家里老爷们都看到你的本事了,这一次你一定能离开郁山……”他带着几分激动憧憬的说道。
安哥俾抬起头打断他。
“爹。我不离开郁山。”他说道,“我也不去谢家。”
老海木一怔旋即皱眉带着几分恼火。
“又说胡话,以前不去是有自知之明难以服众,去了日子也不一定好过,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他说道,抓住安哥俾的胳膊,带着几分感叹和郑重,“你的本事大家可都看到了,安哥俾,我们家重新成为巫师的希望就看你了。”
“爹。”安哥俾喊道,“我就在郁山,哪里都不去。”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我去矿上了。”
老海木喊了几声没喊住他只得作罢,有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海木叔,我问到了。”他说道,“老丹主大丹主回城了。”
老海木含笑将挂在门头上的一条鱼递给他,小孩子大声的道谢高兴的跑开了。
老丹主和大丹主进城了,怎么没有叫上安哥俾呢?
老海木收了笑,看向山外。
这一次怎么也该给安哥俾一个好前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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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了。”
正午的时候,谢柔嘉的马车停在一条巷子里,成林指着一个院子说道。
江铃先下车扶着谢柔嘉下来。
谢柔嘉打量了下这边的宅院,不算奢华也不算寒酸,她抬脚迈步上前抬手敲门,门却没有关,应声开了。
院子传来梆梆的敲打声,谢柔嘉的视线落在一个蹲在地上的少年人身上。
他背对着门口,正忙碌着敲打着什么,身边散落着木料以及匠人的工具,很快他就打好了放下手里的锤子,用袖子擦了擦汗,一面站起来。
“应该没问题了。”他自言自语说道。
随着他的站起来站开,谢柔嘉看到他摆弄的东西。
这是一辆给那些腿脚残废不能行走人用的轮椅。
谢柔嘉心里一酸。
“嘉嘉!”邵铭清已经看到了她,带着惊喜的喊道,“你来了。”
☆、第五十三章 何去
一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捧茶。
“累了吧?”邵铭清问道,又让丫头喊大夫来,“怎么才好一点就过来了?”
谢柔嘉捧着茶一口喝了,又顺手捏起桌上摆着什锦盒里的一块蓬糕吃。
“车马走的很慢,又是特别好的车,一点都不颠簸。”她含糊说道。
大夫已经闻讯过来了。
“大夫也是好大夫。”邵铭清笑道。
车马是谢家的,大夫也是谢家,现在只要他们愿意,谢家能让他们过最好的日子,这种好日子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得,甚至愿意舍弃很多东西来换取。
可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舍弃的。
邵铭清没有再说话,指了指谢柔嘉,大夫忙上前望闻问切一番说了无碍才退下去。
屋子里沉默一刻。
“我去看看三妹妹吧。”谢柔嘉起身说道,“她醒着吗?”
“没事,一多半都在睡。”邵铭清说道,起身带路。
这宅子前后两院,穿过小小的垂花门就到了,院子里丫头不少,正在晾晒着被褥以及衣裳,见邵铭清过来忙放下手施礼。
鼻息间便有气味萦绕。
谢柔嘉低下头掩饰眼底的酸涩。
“小姐醒了吗?”
耳边听到邵铭清问道。
“刚醒了,喂了一碗参汤。”站在屋门口的小丫头回道,一面打起帘子。
谢柔嘉迈步进去,这是一间屋子隔成的两间,布置的很精巧,上好的家具,艳丽而又不炫目的铺垫,摆着梅瓶,安置着绣花插屏,一只只半开的荷花在窗边的大花盆里摇曳。
屋子里也站着三个小丫头,见他们进来纷纷施礼让开,谢柔嘉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柔清。
虽然是躺着。但头发梳得整齐,穿着青色的内衣,搭着一条薄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跟以前没两样。
她睁着眼看着帐子。帐子上挂着一架五颜六色的风车。
谢柔嘉在隔扇前站住脚。
邵铭清笑着走过去,拿起一旁几案上的扇子对着风车扇了扇,风车就呼啦啦的转起来。
“她小时候最喜欢玩风车。”他说道,“大夫说摆一些她喜欢的东西能让她恢复记忆。”
谢柔嘉抿了抿嘴,看着床上的谢柔清。
“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说道。“我们家的姐妹没有亲近的,所有人都只顾着大小姐,无暇关注他人,别人家的那种姐妹情深,甚至那种分帮分派的事我们家都没有,我么家的姐妹们顾不上这些事。”
邵铭清摇着扇子没说话。
谢柔嘉走近前,仔细的看着谢柔清。
“我甚至都没仔细看过她的样子。”她说道。
“现在看看吧。”邵铭清笑道,将扇子拍她脸上,“扇吧。”
谢柔嘉噗嗤笑了,伸手拿过扇子轻轻扇动风车。
“她现在好多了。”邵铭清说道。接过小丫头递来的锦帕给谢柔清擦脸,“已经能坐起来了,所以我打了一个轮椅,推着她能走动走动,大夫说多走动四处看看,对脑子的恢复有好处。”
谢柔嘉点点头。
“我能帮些什么?”她问道。
邵铭清笑了。
“你能帮什么,我这里一堆丫头们,什么都不用我做。”他说道,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哦还真有件事。你去给外边的轮椅上漆吧,柔清说过你们在学堂都要学到画旗幡,上色什么的都会。”
谢柔嘉点点头忙出去了。
院子里日光正高,江铃伸手在眼前摆了摆。收回视线看向那边,谢柔嘉和邵铭清一人一边给轮椅上漆。
“府城来的大夫怎么说?”谢柔嘉一面问道。
“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说养着养着,或许养着养着就好了。”邵铭清说道,说着又笑了笑,“不用安慰我了。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你,现在我想养着她都养不了了。”
谢柔嘉笑了,勾勒出一个盘花。
“你看,这个花好看吧,这是巫清娘娘最喜欢的花,所以我们家一直……”她说道,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刷子重重的滑过刚勾勒出的花上,“……都爱画这个花,我为此练了好久,画技也很好,你还记得当初他们要我去学刺绣吗,就是因为知道我画工好,在刺绣上能有所成……”
邵铭清慢慢的上漆,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岔开话题。
他当然记得,那时候她一心的要让别人高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不想做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只有别人没有自己。
现在也是。
“嘉嘉。”他放下刷子,打断谢柔嘉,“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谢柔嘉看着他。
邵铭清拉住她的手带她向屋子里走去。
“什么东西啊?”谢柔嘉不解的问道。
邵铭清没说话将她按在椅子上。
“等着。”他说道,转身去了内室,不多时拿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