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  第139页

老爷就说我在担心,现在正好是该吃饭的时候,若不然让厨房准备些酒菜送过去。”
先要将人稳下来。然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给她时间去跟父亲说。
朝廷上的事,老爷还是听父亲的。
婆子应了一声去长廊里等姚宜闻。
张氏穿上氅衣刚准备出门。婆子就匆匆忙忙走回来,“太太。老爷说不用了,已经拿了什么东西将那位大人送走了。”
就这样送走了?
完全没有让她插手。
张氏愣在那里,她连老爷送出去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
刑部的郑敏从姚家出来,径直回到衙门,衙门里还有几位大人为了这个案子争的脸红耳赤。
“还审什么,证据确凿,这种小事还要请皇上亲自过问不成?南直隶的案子就是皇上钦命的崔大人来审,这次若是再如此。我们刑部的脸面往哪里搁……”
“可是这案子该怎么定……是要将李大人请过来,还是……”
“请什么请,不过有军功在身,怎么,大周朝的律法还奈何他不得了?”
光是刑部就多一半的倾向给李成茂定罪。
郑敏在门外微微一笑,撩开官服走进去。
各位大人都看向郑敏。
“怎么样,案宗拿来了没有?我们今天早些动手写奏折,也好让皇上定夺。”
“大人准备怎么写?”郑敏缓缓地道,“这江仲的口供和事实不符啊。”
江仲的口供和事实不符?
哪个事实不符?
所有人目光中透着疑惑。
郑敏将手里的匣子打开,“江仲说,沈家要买余家的徒弟,李成茂大人才让他去恐吓沈家,好让余家害怕。再也不敢卖地,让大商贾们也不敢买余家的土地。”
所有人都在看着郑敏。
郑敏将盒子里的文书拿出来,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可是余家的土地早就卖给姚家了,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以为拿着江仲的口供就可以定案。
如今就像是被自己扳起来的石头砸了脚。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神情,低头去看那张文书。
拿着这文书的时候,他怀里就如同踹了一只活奔乱跳的兔子。
他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些想要陷害陈老将军的人,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刻。
他是这样的雀跃,笑容就忍不住要溢出来。
这就是反败为胜的滋味。
郑敏看向旁边的书办。
书办上前道:“回禀各位大人。宣府卖商屯的还不止是余家一家……宣府,不止是宣府,西北的商屯也在卖,沈家就是要卖掉自己手里的屯田。”
沈家不但不是要卖田。而且还要卖田,和江仲的口供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整个案子都要推掉重新审理。
郑敏笑容可掬地将文书收起来,崔大人说的没错,现在到了这些人收场的时候。
……
赵璠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种事。
御史弹劾的奏折,像潮水一样压过来,京城里同样闹腾不停的还有盐商卖手里的屯田。
盐运使司批白条了,可以用银子换盐引。
那屯田还有什么用处。
这些精明的商人,先想到的就是卖掉手里的屯田。
京里但凡和盐运使司有些关系的人家,门槛都要被踏破,所有人都想要明年的盐引。
从开始的数银票到手软,到现在的胆战心惊,赵璠仿佛从天上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璠看着张戚程,“岳父,御史会不会弹劾我们。”他可是才让人去找盐运使司开出了几张白条,卖的都是明年的盐引。
张戚程厉眼看过去,“你做了些什么。”
赵璠庞大的身躯打了个冷战。
张戚程怒其不争,“我早就告诉你,事成之前,你要收敛收敛……”
赵璠忙看向旁边的妻子,“朝廷实行以银抵粮已经很久了,之前又不是没有托人办过盐引。”这样的银子一赚就是几千两,比什么都来得容易,有了这些银子就能置办新宅院,他是想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可……看到了银子,他就忍不住。
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抓起来

天还没大亮,街道上是一片冷清,准备早起做买卖的人刚洗了脸,将一盆水泼在地上,京城的大门慢悠悠地打开了,等到城外的马车顿时迫不及待地驰进城内。
马车才安顿下来,就有下人四处打听消息。
本来准备过了年搬迁去凤阳的余家老小也在隆冬时起程,只留下余家长房在京中打理余下事宜。
望着余家马车出了京城,同在宣府屯田的商贾顿时更加焦急起来。
京城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婉宁将焦无应叫来说话,焦无应将这些日子的账目仔仔细细地说了,然后躬身道:“这段日子京里乱的很,小姐还是少出门。”
婉宁点点头,焦掌柜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这股卖屯田的风潮是刮起来了。
盐商拿不到盐引迟早会闹出这样的事来,只不过是因为余家和沈家早一点到来。
“去宣府的人走了没有?”
焦无应道:“已经走了。”
“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年春天要开始种地,所有一切都要筹备好。”
焦无应道:“还有人上门来问我,”说着将手里的文书递上去,“宣府的屯田,我们还收不收。”
这还真是越闹越厉害了。
到了年底,屯田不卖明年还种不种,怪不得屯田的人家都会着急。
……
张氏每次回到家中,母亲都是眉开眼笑的模样,如今母亲却坐在贵妃榻上半天没有说话。
“母亲,”张氏忍不住先开口,“姐姐那边怎么样?总不会有什么事吧?”
京里闹腾的厉害,可朝廷里不是还没有文书下来。
张夫人看向女儿。不由地叹了口气,“听你父亲说,刑部的证据是宜闻递上去的?你怎么也不拦着些。哪怕是晚个一两日,你父亲也有些准备。”
说到这个。张氏脸上顿时难看起来。
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老爷将姚婉宁买地的凭据递给了刑部的官员,这几天只要她提起婉宁的事,老爷就是一副你不用管的模样。
她是连话都说不进去。
“母亲。”张氏抬起头来。
张夫人道:“毕竟是你们家里的事,你父亲平日里也不好插手,你总要牢牢地把握住才是,你那继女屋子里的事,你怎么半点都没有察觉?”
看着母亲失望的神情,张氏心里如同被挖空了一块。
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信任她。
“母亲……”
张氏还没说话,张瑜贞的声音传来,丫鬟来不及上前打帘,张瑜贞一阵风地进了屋,“母亲,”张瑜贞眼睛通红,嘴唇苍白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
张夫人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来,“慢点说。慢点说,这是怎么了。”
张瑜贞哭哭啼啼,“听我公公说,我们家老爷被弹劾,说是贿赂盐运使司,拿了明年的盐引。”
张氏听得一惊,呆呆地看着姐姐。
张夫人道:“那,姑爷到底有没有贿赂,弹劾又有没有凭据,你说一说好让家里人去知会你父亲。”
张瑜贞愣在那里,嘴唇一开一合。
“到底有没有啊?”
母亲催促了一句,张瑜贞才点头。“告发的是金家,是赵家的表亲。他们手里有老爷写给两淮盐运使司的信函……”
有了凭据,这可怎么办?除非在这些东西没有呈上去之前拦下来。
“是谁查的?东西在哪里?”
张瑜贞脸上一片茫然。
张家下人还没有将张戚程请回家,赵家就来了人。
赵家管事进门来不及行礼,就躬身禀告,“亲家夫人,太太,老爷身边的小厮回家报的消息,老爷被刑部的人请走了。”
张瑜贞心脏猛跳两下,眼前顿时一阵眩晕。
……
陈文实穿戴好了站在院子里等着女婿一起去刑部。
李成茂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陈文实唯恐女婿这次说错话,等到李成茂站在跟前,陈文实沉着脸问过去,“教你的话都记住了?”
李成茂颌首,“记住了,只是……岳父……这样问行不行?”
李成茂上了奏折,除了申辩自己的冤屈,还将朝中重臣、勋贵和盐运使司相互勾结,倒卖盐引的事具奏,边疆军屯不足,民屯再日衰,将来真的兴起战事,几十万大军要吃什么?没有军粮怎么和瓦剌对战,奏请朝廷整饬吏治,恢复运粮边防以换盐引的制度。
奏折递进了内阁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今天,刑部提审江仲,允许李成茂和江仲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
等于是朝廷给了李成茂翻案的机会。
江仲到底会不会说真话,谁也不知道,刑部提牢厅主事田允兴教了李成茂一个法子,让李成茂见到江仲,不要说案情而是换种法子问话。
陈文实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
李成茂摇摇头。
“那就照做。”
只要做好了,就能洗脱冤屈,就看江仲到底能不能说实话。
……
江仲听着外面的声音。
狱卒拎着桶给犯人分饭,一勺子东西送进来,倒在破碗里,赶过去狼吞虎咽的是被关已久的犯人,不理不睬的是刚关进来的新犯。
“二哥,吃点吧!”
带着一些馊臭味道的碗到了鼻端,闻得久了竟然还觉得有淡淡的香甜。
“我们进来多久了?”大牢里不见天日,已经不知到底过了多上时间。
“有很久了,一个月了吧!”
“那没有,二十天?”
“谁知道……”
“为什么没有人提审我们。”
这就是江仲想要知道的,为什么没有人提审他,去沈家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他不怕被抓,无论是被谁抓。他只要咬定李成茂,他死不怕要拖着李成茂一起死。
进了顺天府大牢,他们大吵大闹。自称自己有军功在身,将李成茂和陈老将军拉出来。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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