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猛然睁开眼,面前是方振东放大的脸,他的五官坚毅棱角分明,仿佛刀刻斧凿一般,没什表情分外严肃,可是眼底深处却炙烈如火……
方振东手指轻轻拨开她颊边落下的发丝,动作轻缓,有些痒痒的,寒引素愣愣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两人之间的暧昧几乎堆积到了最高点,仿佛马上就要爆发开来。
“嘟……”
长长的手机铃声,瞬间打断魔咒,寒引素惊醒过来,伸手摸出手机急匆匆接了起来:
“喂……”
“引素,海南太美了,太美了,什么马尔代夫,什么南太平洋小岛,都不在话下,蓝天白云椰树,哦!引素,我让你跟我来,你非不来,后悔死你,晚上你上Q,我传照片过去,馋死你,让你不……”
慕枫一如既往的直白活跃,寒引素偷偷扫了眼方振东,他已经站起来走到门边,抬头和寒引素对视:
“我出去一趟。”
不等寒引素明白什么意思,大门已经阖上,寒引素忽然发现,自己和方振东之间怎么就无法沟通呢,这个男人太霸道了,霸道的如此理所当然,而且自己和他到底算怎么回事。
“喂!喂!寒引素,你听我说话没啊,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这时候你还走神……”
手机里传来了慕枫不满的叫声,寒引素清清喉咙,没辙的说:
“我在听,慕大小姐,我知道你们公司年会开的好,海南很美,你玩的很high ok?”
慕枫大约满意了,突然压低嗓子说:
“我告诉你,唐子暮也在哦!不亏是我暗恋过的校草,你知道不,脱了衣服,那身材啧啧啧……”
“慕小姐……”
一声颇威严的声音响起,慕枫快速的道:
“我不和你说了,黄世仁来了,这丫现在见天盯着我,晚上Q聊,拜……”
寒引素放下手机不禁好笑,慕枫还是那个慕枫,豪爽直接,活泼开朗,丝毫也没改变,可自己却仿佛已满身沧桑。
唐子暮,寒引素不禁想起那个温柔的男人,君子如玉,大约就是唐子暮的最佳代言词,想到唐子暮,突然想起自己画了一半的画。
低头衡量了下自己的情况,单腿下地试了试,觉得没大问题,站起来有些摇晃,勉强稳住身体,单腿向窗边跳过去,眼瞅着就几步路,身子一斜,直直摔在地板上,还好,地板上铺了一块厚厚的地毯,可是受伤的手撑在地上,仍是一阵钻心的疼。
寒引素忽然觉得委屈起来,也不站起来,索性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掉眼泪,她并不想这么没用的,可是想到自己就觉得分外倒霉。
妈妈死了,外婆的病重了,爸爸的变化,继母势力尖刻的嘴脸,继妹的无耻,前夫的纠缠,差点摔断腿的自己……
这些不如意,一瞬间都涌上心头,几乎击垮了她……
方振东开门进来就看到这种情景,光着脚的小女人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腿间,肩膀一耸一耸的,黑幕一般的长发滑落,几乎遮住了她半个身子,显得更加柔弱无依,仿佛一个受伤没人管的小动物,令人怜惜心疼。
至少看到这样的寒引素,一向冷硬的方团长,心里一片柔软,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寒引素,她抬起头来,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小脸却愈发粉红,泪水洗过的眼睛黑亮清透,如一汪澄澈的湖水,就这么直直看过来:
“你,嗯!你怎么还没走?”
说话还带着止不住的哽咽,抽抽搭搭的像个被人欺负了委屈到不行的小女生,方振东换鞋,脱下外套挂好,提着手里的袋子走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走了,我不是告诉你我出去一下吗?”
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一弯腰抱起她,放在沙发上:
“脚都这样了,瞎动什么,摔了也是自找的。”
寒引素发现,这个男人说话真的非常不中听,小性子上来气道:
“我乐意动,我喜欢摔,怎……”
方振东皱着眉看着她,目光严厉一言不发,这样的目光下,寒引素刚鼓起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声音消失,低下头去不看他。
方振东蹲下,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寒引素余光瞥了瞥,弹性绷带药膏,酒精棉球……原来他是去买这些东西了,不对,还有……
寒引素眼睛扫到那边的东西,脸不禁通红,盒装的,好像是男人的内裤,还有那边的袜子,他买这些东西什么意思?
方振东拿出药膏轻缓抹在她的脚踝红肿处,一圈一圈的缠上弹性绷带,她纤细的脚踝,瞬间就变的白白胖胖的,方振东拉过她的手,用夹子夹起酒精棉球,寒引素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手却被他的大手牢牢攥住,一点都缩不回来。
方振东扫了她一眼:
“必须消毒才能上药,不然发炎了更疼。”
寒引素真想翻白眼,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不懂吗,不过毕竟是女人,还是本能怕痛的,就是矫情一下而已,用得着他像教育不懂事孩子似的语气吗。
“嘶……”
寒引素倒抽了一口气,酒精沾在伤口上,疼的一哆嗦:
“我休假这几天住在这里。”
“啊……”
寒引素吓了一跳,这句话让她成功忘了手上的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似的重复一遍:
“你说什么?”
方振东丝毫不为所动,拽住她的手:
“不许动。”
拿过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嘴里接着教训她:
“以后听别人说话认真点,这是基本礼貌,我以后几天住在这里,你需要照顾。”
寒引素好半响才消化完他的话,急忙摆手:
“不,不,真的不用,方振东,我说真的,我朋友会来照顾我的……”
方振东收好茶几上的东西,根本像没听到寒引素的话一样:
“中午想吃什么?”
“方振东!”
寒引素急的喊了一声,声量颇高,方振东俯身看着她,强大的阴影照下来,寒引素瞬间消声,好半响才小声的说:
“那个,我,我是怕耽误你工作,不是说挺忙的吗,刚救灾回来,很多收尾工作吧。”
方振东浓黑的眉挑了挑:
“你挺关心我的?”
寒引素脸一热:
“呃……那个,电视里天天都播的……”
方振东薄唇抿了抿:
“毯子在哪儿?”
“啊?呃!”
寒引素下意识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里面靠墙的柜子里。”
看着方振东迈着规整的步伐进了她房间,寒引素才想起,放毯子的那层的下面是她的内衣,她急的不行,支起脖子大叫了声:
“方振东……”
方振东已经行动快速,目标准确的打开了柜子,小丫头内务整理的不错,衣服杂物都有条有理,中间一层放着一条格子薄毯,他刚拿在手里,就听见外面气急败坏的声音,目光略低,不禁笑了。
下面一层是一个规整敞开的盒子,格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各种颜色的胸罩内衣,说真的,方振东颇有几分意外。
手指过去挑起最上面一个看了看,玫红色蕾丝薄纱……
方振东几乎控制不住脑海里浮现小女人穿上她的样子……
外面的寒引素大约忘了,正气凛然不拘言笑的方团长,也是个最正常的男人,此时说不准已经变成了狼,正对着她这个懵懂的小白兔垂涎三尺。
二十一回
郑伟和寒颖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争吵过后气氛有点沉闷,两人都想着一件事,那个军官是寒引素的什么人?
郑伟恍惚有所顿悟,自己大概失去了他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我是方振东。”
那个男人只这样轻飘飘却极有份量的一句话,把郑伟一直以来的那点小骄傲彻底打散,在那个男人面前,他显得那么渺小卑微,甚至是猥琐懦弱的。
他心里忽然产生了巨大落差,有点适应不良,也头一次真实感觉到,寒引素已经彻底离他远去,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寒颖也被嫉妒啃噬的异常难过,在她觉得终于打败了寒引素的时候,才发现,寒引素又有了那么体面的追求者,英俊高大,气势迫人,而且是个高级军官,那样被呵护着的寒引素,哪里有半分她以为的悲惨落魄,根本就得意洋洋。
而自己…即使到了这份上,郑伟这男人还恨不得甩了自己,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折腾半天,依然连寒引素的衣角都比不上,更别提打败她,简直笑话。
那个男人怎么会看上寒引素,寒颖恶毒的想着,一个失婚女人,一个净身出户一无所有的二手货。
电梯叮一声打开,郑伟看都没看她,率先迈步就走了出去,寒颖心里一堵,跺跺脚气哼哼的跟在后面,刚到了门前,还没拿钥匙,就听见里面有响动,两人互相看了看,寒颖迅速躲在郑伟身后,小声说:
“不是有贼进来了吧,快打110!”
郑伟掏出手机略一想,大白天的,下面巡逻保安都在,这个小区一向治安良好,根本不可能,又把手机放了回去,拿出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门就开了。
郑伟看到门里头的人吓了一跳:
“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郑母手里拿着寒颖的睡衣,哼了一声:
“我不来还不知道呢,这是谁的衣服,我可跟你说,当初你非要娶寒引素,妈不得已答应了,这一次,你要是再敢弄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妈可不…”
郑母的话没说完,就看到郑伟身后的寒颖,目光一利:
“你是谁?”
寒颖拨拨头发,甜甜的叫了声:
“妈,我是寒颖。”
郑母的鸡皮疙瘩都被她叫了出来。当初郑伟和寒引素婚结的匆促,根本连酒席都没摆,就亲戚朋友简单吃了顿饭,因为寒引素说她娘家不来人,也不想大肆操办,钱也的确紧,就凑乎了。
可是娘家父母始终都没露面,郑母心里也挺别扭的,猜疑没准是寒引素怕自己爸妈上不了台面,所以不让来,后来才知道是后妈,也正因为清楚儿媳妇儿没有娘家撑腰,郑母才越来越过分。
比比周围朋友的儿子儿媳妇儿,哪家不是两边长辈们周济着,就他家郑伟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没爹妈的,所以一听说儿子离婚,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儿子是事业单位的公务员,又没孩子累赘,找个好的,那还不可劲儿挑,她那里都托人介绍了好几个,就等着郑伟回家定日子相亲。
可自打除夕过了,郑伟就没露面,打电话也说忙没时间,郑母就纳闷了,除了值一两天班,事业单位都放假,他忙什么,索性亲自过来。
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