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第51页

摸胡子,“不好看?”
  “也不是,就觉得怪怪的。”陆希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我以为会穿麻衣呢。”
  “麻衣是白丁和奴婢穿的,今天人太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太麻烦了。”高严说,今天是和陆希出去,高严自然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对。”陆希听高严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想差了,平时她看皇帝和大臣之间,关系要比后世和谐平等许多,臣子见了陛下也不用拜跪,不爽了可以上书大骂皇帝……一直感觉这时代要比后世开明许多,她却忘了大宋本身是一个等级非常森严国家,各阶层间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在初七在这种时候热闹的时候外出,还是有个官身保护比较好。
  高严并没有让画舫直接入城,而是在离水城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们走到城里吧。”说着牵起了陆希的手,扶着她下画舫,九月、春暄、烟微等人也换了装,同百名乔装过的兵丁一起,簇拥着两人往城内走去,那些兵丁除了留下十来人跟在两人身外后,余下的人全部散开了。陆希乘坐的画舫不是太大,很多兵丁都是坐在其他船只上,一路尾随画舫而来的。
  脚下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身边的人穿着短打、带着斗笠、挑着担从身边快速走过,不时还有人牵着牲口路过,腥臭味扑鼻而来,高严皱了皱眉头,将陆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卖灯哎――卖灯了!一个铜子一个啊!”
  “卖糖粥――”
  “馄饨――卖馄饨啦――”
  来古代这么久,陆希还是第一次来到建康的西市,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这么多店铺,各式的叫卖声,在陆希耳边汇成了一曲交响曲,恍惚间,陆希觉得这就是一副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啊,一时间陆希兴奋的脸都涨红了。
  “皎皎!”高严一把将正对着一块石头踩下去的陆希拉到了怀里,他低头担心的望着陆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没。”陆希抬头对他一笑,“我是看着迷了。”
  高严对九月使了一个颜色,九月立刻上前,“大娘子,我扶着你吧。”
  “我以后不会――”陆希突然身体一歪,原来她脚突然踩到了一处石板和石板接缝的空隙处,若不是高严和九月见机快,立刻牢牢的扶住她,非绊脚不可!陆希头冒黑线,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要知道平时她穿着木屐都在滑溜溜的地板上,还能走的飞快而不带一点声响呢!
  “大娘子是第一次来西市吧,我第一次来西市,也是眼睛都转不过来呢,差点撞上人家招牌呢!”九月见陆希尴尬,体贴的替她解围。
  “小娘子,要来一碗馄饨吗?”大家恰巧正在一卖小食的摊前,那卖酒的妇人笑盈盈的对陆希说,她说着一口软软的吴语,身上衣服也浆洗的干干净净,白生生的右手还执了一柄木勺。
  陆希笑着摇头,转身往卖花灯的地方走去,“阿兄,好可惜啊,你给我的那只小灯笼没带出来。”陆希惋惜的说。
  “带出来了。”高严从侍从手中接过小灯笼递给她,“要点上吗?”
  “天还没黑呢,一会天黑了点。”陆希接过小灯笼,眼睛又朝另一处卖人胜的小摊处溜去。
  高严从九月手中取过一个小荷包,对陆希晃了晃,里头的铜钱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要不要自己买东西?”
  “要!”陆希开心的接过荷包,就往看中的地方快走去。陆希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呢,这会兴致全起来了,拜天天锻炼之赐,把西市从头到尾逛了一遍后,还意犹未尽的想去东市玩。高严就爱看她笑,见她脸上带着许久不见的兴奋神采,哪有不答应的,让侍从把骡车拉过来,带着她去东市。陆希和高严玩的开心,却不知道某人兴冲冲的乘船来汤泉别庄找她,结果败兴而归,更不知道这一夜还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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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油提炼,古时候就有了,只是中国没有而已,陆希这里用的法子,也不是蒸馏法,而是吸香法、浸泡法和压榨法,这些都是古代工艺可以达到的要求,有兴趣的大家可以百度下,这里我就不说了。中国古代是没有可以提炼玫瑰精油的那种玫瑰的,所以我这里让陆希从国外引进了。
  这几天卡的销魂啊,明明都想好情节了,就是卡,今天和小狮子聊天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其实你是卡感情吧!我突然悟了,找到卡文的根本原因了!原来是卡感情啊。。。=口=
  高严,我昨天让你抱了皎皎小腰,今天让你牵了皎皎小手,果然你才是我亲儿子吗?


☆51、灯会后续以及提亲

  初七,建康是没有宵禁的,这一夜建康就是不夜城,满城的灯火,将建康装点的流光溢彩。
  “阿琰――”俊秀的少年郎眼底隐隐泛着水光,双手紧紧的握着乐平公主的手,喃喃道,“要不再等等?反正今天没有宵禁?今日一别,我们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即使能相见又如何?那时候已经罗敷有夫了。
  郑琬琰闻言神色一动,张嘴刚想答应,身后的阿金悄声提醒道,“公――娘子,时辰差不多了,明日还要回家呢。”郑琬琰和卢成一路上柔情蜜意,说不尽的话,可阿金却提心吊胆迄今,她既怕公主会被不知情的贱民冒犯,又怕公主私会卢少君会被人发现,那么她就没命了!
  郑琬琰听到阿金的话,神色几变,终于下了狠心道:“成郎,我先走了,我们――来日方长!”
  “阿琰!”卢成伸手想拉郑琬琰的手,但被阿金不动声色的挡去,开玩笑,公主再不回去,就真瞒不住了!
  卢成痴痴的望着表妹登上画舫,画舫一路疾驰而去。
  “少君,我们也回去吧。”侍卫见卢成站在河边不动,担心他着凉,小声的说道,他们并不知道郑琬琰的身份,就当卢成是出来私会某个世家小娘子的,这种事在世家少君中很常见,大家都见惯不惯了。
  “嗯,我们走吧。”卢成心不在焉的说。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壮汉围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卢成的侍从警觉的将卢成保护了起来。
  那些壮汉一声不吭,还没等侍从拔刀,就将那些侍卫连带卢成一个个的丢入了淮水中,旁观的民众在见那些壮汉的时候,就吓得一哄而散,等城守的兵丁赶来的时候,那些壮汉早就不见踪迹了。冬天的淮水,河水冰冷刺骨,等卢家的侍从在兵丁的帮助下哆嗦的将卢成捞起来的时候,卢成已经面白唇青的晕过去了,吓得侍从们急吼吼的大喊着救人。
  这慌乱的一幕被一名身处淮水河畔一栋二层民居里的人尽收眼底,那人薄唇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去派人保护公主了吗?”高元亮问。
  “兄弟们都去了,保证公主一路上安全。”近卫面无表情的说,要不是这女人是公主,他们早就把这水性杨花的贱、妇给杀了!他们家郎君哪里比不上那文弱没用的花架子了。
  “回去吧。”高元亮转身往楼下走去,“等了一夜,兄弟也累了,回头带你们好好乐呵乐呵去!”
  “元亮你回来了!”高威眉飞色舞的招呼着长子。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呢?可有和公主说上话?”高威关切的问。
  “也对。”高威轻拍长子的肩膀,“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又对高严说,“放心,等明天一下朝,我就去陆家提亲!”
  “哈哈,元亮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又有喜事了!仲翼要娶安邑县主了!”高威一想自己长子尚主,而次子居然还能娶到世家嫡长女,还不是普通的世家,是上姓士族中的吴郡陆氏啊!那个十世八公、经史传家、历代才子辈出的吴郡陆氏!高威感觉自己都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仲翼,你放心,阿父这次亲自上门去提亲,保管让你和安邑县主的婚事风风光光的!”高威豪爽的说,高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多谢父亲。”高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皎皎嫁给自己已经够委屈了,他可舍不得再在婚礼上委屈她。
  经过了初七一夜的喧嚣,初八清晨的分外的平静,天际中透着微微的蓝,仿佛越窑新出青瓷,莹洁光润。
  袁敞无精打采的坐在花厅中,身旁茶釜中的泉水烧的“咕咕”的作响,他双目无焦距的望着那茶釜,一动不动。
  “在想什么呢?水开了。”男子清雅温润的嗓音在花厅中响起。
  袁敞呆愣愣的伸手就要去拿那茶釜,却半途被一双手拦住,“烧过了,撤了下吧。”来人吩咐道,玄色的衣摆滑过光滑的地板,暖阳透过窗纸射在衣袂上,衣袂边缘泛起了淡淡的金辉。
  “阿舅。”袁敞懒洋洋的叫了一声。
  来人见袁敞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嘴角微勾,半靠在软榻上,戏谑道:“怎么?昨天和陆家那丫头玩的太累了吗?”
  “皎皎不在。”听阿舅戳中他的痛处,袁敞神情更沮丧了,昨天他本来计算的好好的,等赏花宴一散会,就在外面等着皎皎,然后接她去灯会完,结果他在外面眼巴巴的等到好一会,才得到皎皎已经外出的消息。
  王钰望着恹耷耷外甥,手一抬,弯起的修长食指准确无误的敲在了袁敞额头,“我给你的功课,你做完了吗?”
  袁敞捂着额头,来不及叫疼,听到舅父的问话,顿时打了一个寒噤,“哈哈――”他干笑两声。
  王钰接过丫鬟递来的枸杞饮,轻啜了一口,见外甥这样,他长眉一挑,“还没看完?”
  “全看完了!”袁敞连忙说道,“就是看的不太仔细。”虽然王钰很疼爱袁敞,对他比对自己儿子还好,可袁敞还是非常敬畏王钰,因为王钰惩罚起自己来,也比其他疼爱他的长辈狠多了。
  “有什么想法?”王钰将茶盏放在丫鬟递来的托盘上,随口问道。
  王珏这个问题,让袁敞沉默了好一会,王钰也不催促他,只安静的听着琴伎弹奏的乐曲。这是王钰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每次下朝后,他爱听一会琴曲,静坐上一个时辰后,才开始处理公事。身为掌管吏部和户部的中书令,王钰有时候甚至可能比皇帝还要忙。
  袁敞看着王珏给自己的资料,是全国各地的户籍资料,当然并不是全部,而是袁敞今年去过的地方的户籍资料,“据云南郡户籍记载,云南郡统县九,户九千二百,其中青蛉县,户六百,口二千八百三十一。从先帝迄今,两位陛下仁慈,年年减赋税,大宋休养生息多年,可青蛉县十年间,不过长了百余口人。我今年去过青蛉县,虽没具体探查过到底有多少人,但肯定不止区区两千人,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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