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拍了两下,然后把他让床角一塞。这孩子脾气是越来越坏了,春暄几个都挨过他打了,简直跟他爹一样的坏脾气,陆希打定主意,一定要从小开始管教,她可不想重蹈她家翁的覆辙,养朵奇葩出来。
高崧崧抬起自己的爪子疑惑的瞅了瞅,阿娘为什么拍自己?不疼!他团起小手塞到嘴里啃了啃,口水滴答的继续往陆希身边爬去,阿娘,崧崧来了!
陆希瞪着儿子过分灿烂的笑容,心里涌出阵阵无力感。
“大娘子,阿崧打人不疼。”烟微笑着说。
“他才多大!现在都会打人了,将来怎么办?”陆希将儿子再次往床角一塞,转身离开床上,站到了窗前。
“哇――”高崧崧一见阿娘抛下自己,很快就不见了,顿时急了,扯开嗓子大嚎起来,声音震天响。
“大娘子。”春暄和烟微一见阿崧哭了,心都揪疼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陆希。
“让他一个人呆一会。”陆希也很心疼,但还是没动,她要确切让阿崧知道,他这么举动是不对的,她心里默默的数数,从一数到一百。
“皎皎,高岳又惹你生气了?”自从侯莹死讯传来后,陆希的心情就一直不大好,高严担心妻子会闷出病来,平时一有空闲就会回来看看妻子,这会回来正好见高岳在床上大哭,皎皎则站在窗口,反常的不去抱高岳,心里暗暗奇怪,难道这臭小子惹皎皎生气了?
陆希瞪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委屈,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不是儿子像妈妈更多吗?阿崧无论是相貌还是个性,都跟他一样,太过分了!
“皎皎怎么了?”高严见陆希抿着嘴不说话,眉头一皱,“谁惹你不开心了?高岳吗?我去揍――”高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抱起陆希往旁快速一闪。
“砰――”一个软垫落在刚刚高严站得地方。
“啊啊!”高崧崧叫着,再次举起一个软垫朝虐婴犯丢去,坏人!跟崧崧抢阿娘!
陆希目瞪口呆的望着儿子的举动,一时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她真不知道崧崧什么时候都学会这种坏习惯了!
高严怒了,这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放下陆希,大步一把抓起高崧崧的两条小肥腿,倒提了起来,晃了晃,高崧崧手一松,软垫落在床上。
“哇――”
“阿兄!”陆希大惊失色,扑上去就要去拦高严,“你做什么!阿崧还小啊!”
“这么小就敢这么没规矩,不好好教训,将来还不是要反天了!”高严没好气道,把儿子往床上一丢。
“高严!”陆希心都跳出来了,忙把蚊香眼的儿子搂在怀里,慌忙摸着儿子的脖子,确定没出问题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高崧崧一见阿娘又抱他了,连忙伸出小爪子扒拉着陆希的衣襟,紧紧的搂住陆希的脖子,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求爱抚,阿娘,崧崧又被虐婴怪欺负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来!万一伤到阿崧怎么办?”陆希现在心头还在剧烈的跳动,她紧紧搂着儿子。
“我这不是有分寸嘛。”高严见皎皎真被自己吓坏了,忙搂着她安慰道,“你看,他这会多欢腾!”高严瞪着在妻子怀里无耻磨蹭的儿子,高崧崧毫不示弱的会瞪回去。
“你能有什么分寸!”陆希心头火起,阿崧才多大,他居然就敢当着她的面子虐待她儿子,“你给我出去!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皎皎――”高严可怜巴巴的瞅着妻子,“我是特地回来看你的。”
陆希根本不理他,“出去!”
“皎皎别生气,我这不是和阿崧闹着玩吗?”高严一见装可怜无效,立即不叫高岳了,改叫阿崧了,他伸手抱起儿子往脖子一放,“你看,我带着阿崧骑马好不好?”
高崧崧原本在阿娘怀里好好的,突然被虐婴怪抱了起来驾到了脖子上,他愤怒伸手狠狠的扯着虐婴怪的发髻。高严眉头跳了跳,在妻子的注视下,勉强忍住没把这臭小子丢出去。
陆希望着这对无下限的父子,心头的无力感更甚,她真不懂,怎么阿劫这么乖,换了阿崧就这么调皮呢?高严怎么跟阿崧怎么一点都不想父子,两人简直是前世的仇人!
高严见状连忙把儿子放到了一边,抱住了态度软化的妻子,“皎皎,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摇他就是了。”
陆希看着在床上翻身的高崧崧,“阿兄,你说木木和夭夭以后怎么办?”
木木和夭夭?那是什么东西?高严看着皎皎目露忧伤,皎皎这几天一直在为她姐姐去世的事伤心,高严记得元尚师有两个嫡女,那就是那两个女孩子的名字?“放心吧,宫里不是还有崔太后嘛。”高严说。
陆希头靠在高严怀里,“阿兄,要是有机会,我们回建康一趟好不好?”她想亲人了。
“好。”
接到侯莹死讯后,陆希就格外精心的给木木和夭夭准备了很多礼物,各式可爱的动物娃娃造型,各种小女孩子可爱精致的发饰,还有两本她亲手制作的日记本,用粉色的花笺做成,上面画了各种精美的图案,周边还用漂亮的绸缎和珍珠、宝石等物镶嵌,充满了女孩子粉色的幻想。这些原本都是陆希在怀孕的时候给女儿准备的,她当时是一心希望生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娃娃的。现在高崧崧都这么大了,陆希就先给木木和夭夭了,以后等怀孕的时候再做好了。也不知道阿妩现在如何了?她应该把木木和夭夭带在身边吧?
五月的建康,戌时天空还有些微亮,柳氏放下针线,揉了揉脖子,问伺候的丫鬟,“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媵人,戌时了。”侍女答道。
在小柳氏怀孕后,高皇后就让高元亮为柳氏正了名,她现在也算是正经的侍妾了,照着高元亮的品阶,他可以有媵五人。也就是说国家政策允许范围内他可以纳的小妾,超过五个就不算是妾了,目前高元亮也只有小柳氏这么一个妾。
“你去打热水,我要休息了。”小柳氏说,说着她眼神就微微一黯,在柳家的时候,她什么时候还需要吩咐丫鬟去打热水,下人一定早早的备好了,等着她洗漱……
“媵人?”丫鬟迟疑的唤着她,“你不等郎君回来吗?”自从小柳氏怀孕后,高严基本上五天会来这里一次,就算不过夜也会陪她吃顿饭,今天正好是第五天,故丫鬟才有这么一问。
“他应该不会来了。”小柳氏说,现在都戌时了,差不多是她休息的时间了,她很清楚高家对她肚子里孩子的重视,所以高元亮绝对不会来打扰她来休息了,小柳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唯唯。”丫鬟应声而下,她并非小柳氏的陪嫁丫鬟,小柳氏以前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带进高府。
而此时的高元亮正随着自己上峰,司隶校尉曾和步入太极殿。曾和今年已经有五十岁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身体稍稍有些佝偻,看上去和寻常五十岁的老翁没有任何区别,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老翁,却足以让大宋所有的官员胆战心惊!郑启的心腹大臣很多,可唯一可以让郑启完全信任的,就只有这么一人了。
“曾校尉、高都尉。”牛静守正在殿门口候着,一见两人忙笑着迎了上去。
“牛公,陛下在吗?”曾和微笑朝牛静守拱手。
“陛下在和安邑县主说话,请曾校尉、高都尉去偏殿稍候。”牛静守躬身说。
“牛公带路。”曾和说。
牛静守领着两人去偏殿稍坐,让宫侍们奉茶,他又蹑足走到内殿外,悄悄的探头往里面一瞧,阳城县主已经哭得趴在软榻的扶手上了,陛下看样子似乎在安慰县主,县主还在伤心侯娘子的死吧?牛静守暗暗叹息。
郑启沉默的看着书案上那根玉簪,轻轻的拍着陆言的背,“阿妩,别哭了。”
“阿舅,你一定要给阿姊报仇!她是被元家害死的!阿姊她用命才传出这条消息的!”陆言拉着郑启的袖子哭的已经无力了,“还有木木和夭夭,她们这么小就没有阿娘,将来怎么办?”
“我知道。”郑启柔声安慰着陆言,“我封木木和夭夭为亭主好不好?”
陆言抬头,“阿舅,我会好好照顾木木和夭夭的,你让她们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郑启用软巾轻柔的给陆言拭干了泪水,“阿妩,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了,阿薇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陆言如同幼时一般,趴在阿舅膝盖上,她已经没力气了,可泪水这么都止不住,她有很多话说,她甚至还想问阿舅到底知不知道太子联合元家、谢家谋反的事,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问了又如何?阿姊都走了――
郑启弯腰抱起了直不起身的陆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牛静守极有眼色的立刻安神汤,郑启接过温度正好入口的安神汤,哄着陆言喝了下去。陆言喝了安神汤,很快就睡了过去,郑启见她放在了软榻上,殿外又走来四个小内侍,抬着软榻去了太极宫旁的椒房宫,让高皇后暂时照顾她。
高皇后看着这几天一下子清减了不少的陆言,轻叹了一口气,亲自动手给她褪去了衣饰,又拧了帕子给她擦脸,身在皇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
“皇后。”柳叶上前小声道,“还是我来伺候县主吧。”
高后点点头,“你们小心些,莫要惊醒了县主。”
“唯。”
太极宫内,曾和将这段时间的所作的一切部署都一五一十的向郑启回报,很多情况高元亮一点都不知情,他垂目安静的听着。
“你派人去广陵,让侯远多注意下广陵王,一旦有异动,即可把他带到京城来见我。”
“唯。”
“元亮,这几天你就留在宫里吧。”郑启说。
“唯。”
郑启等两人都退下后,他长叹了一声,神情略带憔悴的靠在软榻上,牛静守轻声轻脚的给他换了一盏热茶。
太子是郑启倾注心血最多的皇子,也是郑启寄予厚望了继承人,只要他不耽搁正事,余下的一些边角琐事,郑启压根不在意,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让人慢慢教了,等年长了自然就知道分寸了,可再纵容也是有限度的!这江山迟早是太子的不假,可郑启绝对不允许太子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惦记着他的皇位!他打压谢家、元家,原本只是想敲打下,却不想居然把他这个懦弱儿子的胆量也敲出来了!就这么一个流言,就能让他有篡位的胆量,看来他还是真是太小瞧这个儿子了!
郑启举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太子的废立是朝中大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朝廷震荡,他花了这么多年心血,辛苦平衡朝中各项势力,一夕之间就因为郑柢这的举动全毁了。广阳王有足疾;广陵王也是元妃的生的;四子生母出生太卑微;五小子就是一头猪!至于谯王――郑启食指轻叩书案,若有所思,这些天因太子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