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去走走吗?”聂小川回头问,“比如去什么御花园之类的地方。”
玉香一怔接着忙点头,聂小川怀着几分激动的心情迈出铃铛宫门,才发觉原来外边还有这么多宫殿,她原以为这里是独立的,院子里满是高大的杨树,修剪的整齐的果木树,见缝插针的花圃,相比前生见过的故宫的肃穆,这里倒是庄园般恬静。
沿着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石板路,聂小川心情越来越愉悦,真想像个孩子般的跳跃,回头看到玉香神情紧张的跟在身后,手里竟然还拿着那条鞭子。
聂小川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玉香惊慌的眼神,头摇得像波浪鼓,“不,不,不能,这是在外边!”
“公主你出门都带着这个的,”玉香看到她的疑问,忙解释,“是枫王爷亲手为你做的。”
聂小川伸手拿过来,好奇的在手里拍了拍,真想不出这个孩子总带着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时时刻刻都要打人?
“吓!玉香又要挨打了!”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犹如半夜里的猫头鹰叫,把聂小川吓的一个激灵。
悉悉索索的从前面的灌木丛里,钻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咧着嘴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们二人。
玉香已经跪在地上,慌乱的说道:“奴婢见过福宁王爷!”
他跺着脚,一脸兴奋的说道:“快打呀!有日子没看到你打人了!这次可有什么新花样?”
第一卷皇家怪胎第六章
这个孩子大概七八岁,长的圆圆滚滚的,很是结实,身上穿的暗青色锦袍,腰间一条白玉带,足蹬高靴,只不过满头大汗,上好的衣料溅满了泥点子。
看到聂小川只是望着自己发呆,他有些不耐烦,几步跑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鞭子,嘶哑着笑道:“让我来!让我来!我好容易才学会你那个玉龙摆尾的打法!”
不待聂小川回过神,就见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一直趴在地上的玉香身上。
玉香自那个男孩子出现后,就浑身发抖,却是躲也不敢躲,硬等着鞭子猛地抽在身上,呜咽一声抖得的越发厉害。
夏日里身上穿的都是薄薄的纱衣,这鞭子上带着毛刺,一下子撕破衣衫,肩膀上留下一道血印。
“看!看!比你打的不差吧?”这位福宁王爷兴奋的直跳脚,把鞭子抖的啪啪响,“还是枫哥哥给你做的鞭子好!那些奴才做的什么也打不到!”
聂小川眉头皱起来,不管以前这位公主是怎样的顽劣,但她不是,眼看着那孩子又甩起鞭子,忙一伸手挡住。
福宁王爷似乎很意外,随后一脸兴奋的问:“你干吗?又有什么新玩法吗?”
聂小川已经劈手夺过鞭子,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过去扶起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的玉香。
“小气死了!又嫌弃我玩你的鞭子!不就是枫哥哥给你做的,什么宝贝似的,不让别人动!那也是我哥哥!”福宁王爷回过神,跳脚大喊。
聂小川猛地回身将鞭子摔在地上,然后就见那福宁王爷火烧火燎一般,嚎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逃开了:“打人啦!打人啦!”
聂小川怔怔地看着他转眼消失了。这里的人思维怎么都有些怪异?她的意思是这条鞭子不要了。不知道这个孩子理解成什么?
玉香忍着痛忙忙地要去捡那鞭子,被聂小川拉住。
看到聂小川摇摇头,玉香有些发怔。“那是枫王爷特意给公主你做的…”
突然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声音虽然很轻,落在聂小川耳里,还是忍不住小心肝里颤了下。好险,她刚要开口说话。
这时才看到不远处地一株大杨树下,站着一个人。当时是最后一点夕阳余光也消失了,天地间似乎罩上一层雾气,昏昏暗暗地看不清那人模样。
“可是不一样了。枉我还巴巴地跑来准备拉架!”他慢慢走近了。乍一看,聂小川不由脊背发凉,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见鬼了!
来人身穿色彩斑斓的长袍,挽着高高的发髻,脸上涂着浓浓的白粉,勾勒黑黑直入鬓角的眉毛,鲜红的嘴唇,如同日本歌舞伎。
玉香已经捡起鞭子,也是吓得一哆嗦,她自然是认得此人,忙忙的跪下来,说道:“奴婢见过栋王爷!”
栋王爷?聂小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跟前些天见到的柔美少年划等号,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妆扮?不过聂小川听过也见过,好些身处大富之家的子弟们,由于心灵空虚会有异于常人的嗜好,他们聂家就有不少,例如睡觉前必须亲吻自己脚背的堂姐,不管什么场合绝对不吃第一道菜的大伯。
看到聂小川瞬间变色,而又很快恢复平静的脸,栋王爷一笑,说道:“桔儿认不出我了?”
这是一间敞亮的宫室,灯火通明,四面都是窗,此时敞开着,聂小川掩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玉香紧紧跟在她身后,也是新奇的很,方才栋王爷冲她美美一笑,问要不要看他新排的戏,聂小川实在抵挡不住好奇,一路跟他来到这里。
聂小川是个戏迷,不管昆剧京剧各种地方戏,她都看,眼下一个古代皇宫的王爷邀请看真正的古戏,那是不能抗拒的诱惑。
屋子里已经坐了一排乐师,看到她们进来,面上都闪过一丝惊异。
“你们随便坐!”栋王爷弯腰从地上拿起一把扇子,那里散落着许多红红绿绿的道具。
聂小川好奇的看着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对那些乐师们说道:“这次我们把节奏加快些!我想人悲伤时也是能讲话很快的!”
就听乐师们一连声的“是,是,王爷考虑的极是!”
紧接着一声古琴起了调,聂小川看着化身为歌舞伎的栋王爷,身姿摇摆,低眉顺眼,合着音乐,嘴里连哼带唱的念叨着:“奴家自幼儿命苦人,…”
一曲终了,看到她们主仆二人的表情,栋王爷水袖一甩,哼了声,像是得到暗示,乐师们纷纷拍手,说道:“王爷的踏摇娘唱的越来越好!”“真是引人入胜啊!”
聂小川忍不住露出笑容,她方才听了个大概,是讲一个女子被醉酒的丈夫殴打后,感伤身世,跟现代的戏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听起来也是很好玩的。
玉香似乎误会了她的微笑,拼命的冲她使眼色,栋王爷浓浓的妆容掩盖了他的表情,但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欣喜,说道:“妹妹竟然能听完,以往可是半句不听,还打跑我的乐师们呢!可是我唱的长进了?”
“一个皇子,学什么不好,偏学那铜雀伎,这天下人可都在笑!”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聂小川回过头,看到四五个女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粉面含春,杏眼柳眉,衣着饰物与他人不同,此时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手里捏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玉香以及那些乐师都跪下来,说着:“奴才们见过云娘娘!”
聂小川看看她,又看看栋王爷,饶是妆容再浓,他脸上的不自然也很明显了,嘴角动了动,用手拧了两下腰间垂下的穗子,不情不愿的说道:“见过母妃!”
从玉香的口中,聂小川知道这天禧帝即位四十多年来,后宫前前后后不过十位妃嫔,目前除了皇后,两位贵妃,就只有三位夫人了,皇长子枫王爷是先皇后所生,其他四子女分别为三位夫人生养,所以聂小川知道来人定是位夫人。
正犹豫要不要也行个礼,那云夫人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桔儿公主,我们家福宁可是又得罪你了?”
聂小川心里一沉,阅人无数的她自然看得出那神情里的敌意,玉香已经叩头抢着说:“回云娘娘,是奴婢惹福宁王爷生气,是奴婢吓到王爷了!”
栋王爷皱着眉方说道:“母妃,你这又是…”
云夫人身边早迈出来一个侍女,扬几步跨到玉香身边,扬手一个大耳刮子,嘴里骂道:“下贱的奴才!福宁王爷也是你能惹的!”
玉香被打的哽咽一声倒在一边,又忙着跪正,咚咚的叩头一叠声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聂小川只觉血气上涌,平常书上电视上了见了这些古代尊卑规矩,倒也没什么,现如今真真实实的看到,心里实在是受不了,饶她再把自己视为局外人,但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二十几年的人人平等文化熏陶,让她无法心安理得。
她无法控制自己,抬脚踢向那侍女,这一脚出去,聂小川有些惊异。
第一卷皇家怪胎第七章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聂小川从八岁被选为聂家未来接班人,随后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枯燥乏味以及辛苦,不只是大量的学业课程,还有为了应对暗杀、绑架等等一切非自然危险,而进行的简直可以称为培养特警战士的训练。
而这具身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好似得到正规的训练,速度力道都很协调。
她想到送到屋子里的那些兵器,看来那的确是这个公主的玩具!
她的注意力放到这里,倒也没理会那侍女嚎叫着向云夫人跑去,伸手拉起玉香,慢慢走出去,路过云夫人身边,明显的看到她们脸上几分怯意,好像还真的很怕这个小小的公主呢!
走出没多远,隐约听得栋王爷在身后忍着笑意说:“母妃,早说过让你别惹她,偏不听!”
然后就听云夫人尖着嗓子喝道:“还不是你这没出息的!就知道唱戏!唱戏!你若是像枫王爷那样,母妃我还用受这野种的气!”
野种?聂小川脚下一停顿。
野种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聂家是个大家族,自然也少不了风流韵事,聂小川偶尔也见过有女人抱着孩子上门认亲,对付这种事,聂家每次都是运用亲子鉴定,结果自然在聂家掌控中,聂老爷子说过,血统问题,不容玷污。
聂小川并不相信自己这具身主是野种,最基本的常识,连妃嫔的月事都记录在案,有谁斗胆红杏出墙?
不过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
玉香自云夫人说出那句话后,就没有再敢看聂小川一眼,恨不得变成透明人。她们回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四个小太监正等在门外,抬着两架食箩,看到她们忙请安。
等聂小川净完手坐下来,那几个人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可是有话要说?聂小川敲敲桌子,示意怔怔发呆的玉香。
玉香一惊,就要跪下,开口就是:“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
聂小川有些想笑。她并没有想问那个野种的问题,可怜这个孩子紧张成这样。忍着笑重重敲了下桌子,玉香这才反映过来,慌张地对那几个太监道:“几位小哥哥,可是有什么话要传?”
立刻有一个站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回公主的话。安大人说这天气越来越好了。希望公主还到娘娘那里去用膳。一是这每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