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很习惯。用手指点了点。咬牙道:“送客?我是客?”
这话说得地确不对。聂小川叹了口气。看来这两口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怎么会这么差?
就在这时外间窦氏突然笑了声。“说的也是。这里是姐姐住地。我还没给姐姐敬茶呢。去请姐姐出来吧。”
她这样说,聂小川怔了怔,也是这个理。刚要抬脚出来,却听李君淡淡地说道:“不用了。姐姐身子不好。以后再说。你回吧。”她的脚就停下了,思索着出去还是不出去。这一犹豫,就听外边“当”的一声响。原来窦氏将桌上的茶杯扫了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窦氏地声音尖锐起来,似乎在笑。“是不是等着让她给我献茶?”说着呸了声。“我告诉你,休想。你就接着做梦吧。做梦娶你的好姐姐吧!”
边同时传来窦氏的一声尖叫,以及桌椅倒地的声音。
窦氏被李君一个耳光打的嘴角出血,她身后跟随的侍女们立刻尖叫着扑上去,一叠声的小姐小姐,还有人抱住了李君的脚。
“姑爷,姑爷,不能打,小姐她有身子了!”
聂小川的恼火被这句话浇灭了,哪个做妻子的不希望丈夫配在身边,尤其是怀有身孕的时候,她也是伤心极了这样吧,立刻转身出来,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竟然还打女人!”
说这话她看到李君的正脸,不由怔了,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但那双俊秀的眼睛却透出冰冷,当她猛然抬头直视时,觉得像是看到海里的漩涡,那种令人恐惧的被吞噬的感觉立刻扑来,在这阳光明媚的室内,聂小川打了个寒战,不能自制的移开视线。
她不敢看?她竟然不敢看这个人的眼睛?那浓浓的杀气以及血腥气瞬间弥散开。
她这一时的失神,忘了说话,就觉得李君靠前一步,伸手将她轻轻格到一边,随着他的靠近,聂小川觉得那种压迫人的气息更盛。
“用孩子来要挟我?”李君轻轻笑了笑,他站直了身子,冷冷的注视着跪了一地的女子们,“孩子,哪个女人不能生?”
他的手在这时轻轻挥了挥,屋内猛地涌来四个戎装的大汉,堵住了门口,也挡住了阳光,室内一下子阴暗起来。
这种危险的气息太明显了,聂小川有些怒火烧起来,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你要做什么?”她脸沉下来,慢慢说道,“把弟妹扶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哭泣的窦氏却推开侍女站起来,她的手放在腹部,愤恨的目光扫过李君,停在聂小川身上,直看得聂小川头皮发麻,刚要开口,窦氏却半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聂小川吩咐侍女带太平郎下去,人刚一走完,扬手就打在李君背上:“你就这样对待你媳妇?打女人?你还学会打女人!”
她这一掌用了力气,李君一下子跌出去,扶住门框才站稳。
“姐姐。”他转过身,抬起头,嘴角一撇,眼圈就红了,方才那凌厉的模样不见半分,“你不知道,我在窦家过的什么日子!”
窦家小姐从来没想到自己憧憬的婚事会来的这么突然,更没想到等来盼去的夫婿竟然是一个落魄的罪民,虽然父亲说他的祖上曾经多么荣耀,又如何救了皇上的命,可是事实是李君的确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白丁!
夫婿竟然是一个落魄的罪民,虽然父亲说他的祖上曾T耀,又如何救了皇上的命,可是事实是李君的确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白丁!
她窦小姐成了全城甚至全北周的笑话!心高气傲的窦小姐在得到消息的当天,就一尺白绫悬梁了,幸亏奶娘心细发现了,才没出人命。
“没有人喜欢我,我连个下人都不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几乎都睡在西耳房里,那里离大门近,方便我迎来送往,遇上小姐高兴了,我就能去睡一次上房。”
听着李君的诉说,聂小川心如刀绞,“她一个姑娘家,遇上这样的事,难过也是正常的,你,也不能怨她。”
李君弯了弯嘴角,“我怎么会怨她?怨她做什么?”
“不过,怎么说,他们家也是帮着你…”小川倒是怔了怔,但很快就明白了,李君的意思是,自己也不爱窦家小姐,所以没有怨,但,会有恨吗?
“帮我?”李君再一次弯了嘴角,他笑起来蛮好看的,只不过总有些隐晦之气,聂小川忍不住伸手抚摸他微微簇起的眉,李君了然的一笑,拉下她的手握住了,“我很快就被踢出了朝廷,到边防去了,窦大人绝对不会让人说自己任人唯亲,他教我说,人一定要靠自己,像他当年那样自己用性命挣军功,这样才是真男儿。”
这么说,窦毅并没有过多的提携李君?聂小川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君的手,“能靠自己其实更好!”
就在他们谈话时,门外有人轻轻的禀告,李君起身而去,听外边来人低语几句。
“想死就成全他们。”李君一声低哼,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了。
那满含着浓浓的杀意,让屋内的聂小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几乎忘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李君的这个大将军名号下,有多少人的血?
而今后,在他为了帝王目标奋斗的路上,还会又更多的杀戮!聂小川再一次打个寒战,这些事她不能阻止,也没理由阻止,只有赶快离开。
太平郎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提醒她赶快完成一个心愿,只是,杨坚到底被关在那里呢?她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正苦苦思索的时候,侍女进来回道:“夫人,中书郎李靖李大人求见。”
李靖!聂小川欣喜的站起来。
“聂姑娘!”一身官服的李靖快步进来,深深一个躬身,“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些日子不见,李靖竟然比她还要消瘦,不过依旧精神奕奕,让聂小川的心稍安了很多,简短的互相问候过后,李靖目光闪烁几下,有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
“那个,二夫人,可还好?”他期期艾艾的说道。
二夫人?聂小川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他,“二夫人?”
“连翘,”李靖低低的说,头也低了下去,“虽然窦家没让进门,但大家都唤她二夫人的,我只是随便问问,她…”
李靖怔了怔,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倒让聂小川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爱情的事,有为什么可说吗?“她没回来。”
李靖猛地变了脸色,站起来,失声道:“还在江都?”
看到聂小川点点头,急得直搓手,头上冒出细汗,“留她在哪里做什么?她能做什么?”说着说着转身就走。
看到他担忧焦急的样子,聂小川心里愧疚的很。
“李大哥!”
李靖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她喊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但神色却依然坚定,“我去看看她,聂姑娘,不会觉得我孟浪吧?”
“不,不,”聂小川忙摇头,停了一下才问道,“我要怎么样才能见见杨坚?”
李靖的眼睁大了,似乎有些不可信,同时一丝嘲讽一闪而过,脸上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你要见他?是,也该去见见,都喜欢这样。”
说起来聂小川这还是第二次进牢房,而这次的牢房比当年关押李家族人的地方更加阴暗,如果不是前方引路的官吏提着昏暗的灯,她都不敢迈步。
“夫人小心,路滑。“
这是地牢,幽暗潮湿的地牢,以及久久无法散去的各种气味混杂于此,让人作呕。
太平郎在怀里不安的扭动着,聂小川不断的拍抚他。
“夫人,请快些。”官吏低声嘱咐一句,便慢慢退下了,悄悄看了眼被大大的帽子遮住的这位夫人,掂掂了手里的银子,最关键的还是李大人的字条,否则再有银子他也不敢放人进来。
能下这样的心血来探视这个人,一定是关系很亲密的人吧?没想到杨家还有漏网的余众?
小官吏在走出地牢前,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去举报,会不会有更多的赏银?
这突然的停下,让聂小川有些茫然,到了吗?她没有看到意想中栅栏锁链,借着官吏留下的小灯,环视四周,这里很平展,四面都是砖墙,空间不大,中间还放着一个坛子,坛子?
聂小川突然浑身发麻,她颤抖着靠近那个坛子,举起了灯笼。
144惊变
灯笼在聂小川的手里颓然坠地,她失声惊呼,随即连退?+墙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才避免因为惊惧而导致窒息
怀里的太平郎敏感的察觉她的情绪,哇的一声哭出来,在这阴暗的静室里骤然的响起,又让聂小川惊出一身冷汗
“不哭,不哭。”她强压制着不安,安抚孩子,一面颤抖着重新举起灯笼,慢慢走近坛子,走近她这辈子做梦也梦不到的,只存在她看过的历史书中酷刑,人彘。
眼前的这个坛子,乍一看不怎么恐怖,坛口的大小刚好露出一个光溜溜的人头,这个人的面容很干净,带着一种失血过度的苍白。
是的,她曾经想过面对杨坚的场景,想象过怎么样用刀,用箭刺穿他的头,就像袁无点那样死在她的面前,可是她从来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太平郎有着异于同龄孩子的大胆,看着面前这个人,竟然好奇的咿呀出声,还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或许就是这个不同于大人的声音,让处于昏迷状态的杨坚猛地睁开了眼,聂小川的神经再一次受到挑战,惊叫一声,灯笼再一次掉在地上,燃烧起来。
借着突然明亮的火光,杨坚看清面前的人,无神的眼睛猛然聚焦,张开嘴出一声呜咽,他的口中没有舌头。
就像有无数拳头不停的捶打她的心脏,聂小川紧紧抱着太平郎,寻求一丝慰藉,眼泪肆虐。
聂小川来的时候想过了,他会说什么,而自己又会说什么。该怎么样介绍太平郎,或,什么也不说,找个机会,让他看清楚太平郎的样子,稍微提示一下,她甚至想,杨坚会不会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甚至,说一句抱歉和感谢的话,然后自己非常干脆的转身而去,让过去的一切变得云淡风轻。
她很清楚,杨坚落在李君手里,那是必死无疑,再惨一点,就是伤口多些,却没想到竟然会生不如死。
杨坚一声呜咽后,便不再出声,只是暴睁双眼,盯着她,室内只有灯笼燃烧的啪啪声,以及太平郎兴奋的咿呀声。
“他,叫思明。杨思明。”聂小川觉得自己地声音很陌生干涩生硬,好像不是从自己口中出地。
杨坚仇恨的目光猛地一顿,炙热地盯在太平郎身上。但随即又看向小川,开始大声地呜咽。身子也开始摇晃。眼睛里的仇恨几乎要吞没小川。
这种反应让聂小川怔了怔。杨坚因为剧烈的动作,口中开始流出血来。他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