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5页

。”

然后就听见他的脚步声,继续向上走去。

她进门,关了房门,背靠着木门,听着王文浩的脚步声远离,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个夜晚始终充斥着一楼的音乐和欢笑声。

雨却从深夜到清晨,都没有停下来,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天蒙蒙亮时,温寒醒来。

房间因为不停歇的雨,变得闷热潮湿。温寒想到老板娘提到过,因为老板娘本人也厌恶尼泊尔的雨季,特地在五楼洗衣房添了个烘干机,这也算是这家客栈的特色之一。

在这里,烘干机是个奢侈品。

虽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头疼欲裂,却再睡不着,索性就将运动长裤、登山服,还有几件适合机洗的衣服抱出房间,走到五楼洗衣房。

清晨五点,欢闹已经结束。

她正好能趁着其余住客在熟睡时,将衣服先洗净烘干。

洗衣机有两台,都很古老,不光容量小,还没有自动进水管道,需要拧开水龙头灌满水后,再打开开关。温寒将怀里抱着的衣服都塞进去,已经将转筒塞得满当当。

她拧开水龙头的开关,看着水不停从洗衣机内的水槽流出来。

“应该转得动吧?”她喃喃了句。

“减掉一件会更保险,”身后有声音回答她,“这是我的经验。”

温寒浑身一颤。

混着雨水的晨风从窗口飘进来。

她后退半步,躲开雨水,想要再找个很好的开场白,和身后的不速之客打个不咸不淡的招呼。脑中的措辞还没想好,腰就骤然一紧,被勾向一个厚实的胸膛。

她睁大眼睛,被捂住了嘴。

两只手臂被擒住,扭到身后,被他一只手轻松囚住。他将她整个人都挤在了洗衣房的角落里。

水流阵阵,充斥在耳边。

“昨晚你和别人接吻的时候,”程牧云轻声问,“有没有想到我?有没有在心里比较过,更喜欢谁吻你?”

昨晚她根本没有——

……就算是有晚安吻,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里现在有个沙发,或是草丛,我都会毫不犹豫推你上去,”程牧云的声音像是床榻间的温情呢喃,“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这个想法。”

她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无能为力。

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轻声说:“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一直在想着你。”

她垂下眼睛,感觉他修长的腿贴着自己。

口鼻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开。

程牧云低声用俄语在她耳边说:“不要叫。”

她刚才那一瞬被惊吓到才想要叫人,可是现在,此时,她竟然……没想到要大声呼救。

温寒意识到这一点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微微喘息着,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你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他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想要你。”

她在莫斯科也碰到过一些直接而热情的追求者。

就算被逼到角落,也都会坚决避开。

可这个男人。

她一直竭力让自己厌恶,躲避的男人,就在刚才被他强吻的一瞬,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厌恶和他接吻的感觉……

一见钟情吗?

她不承认。

可两人之间分明就有一种异样的漩涡,在吸引着彼此。

她脑子里纷乱地让自己冷静的时候,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不再说话,用自己的嘴唇强硬堵住她的,开始一粒粒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

温寒浑身一震……

“你在身体在迎合我,比起你那个很有风度的朋友,你更渴望我,”程牧云的声音在洗衣房的这个角落里,给她构筑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就像我渴望你一样。”

他的衬衫贴着她的胸,像是柔软干燥的毛巾,反复摩擦着她。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真得因为他的亲昵,变得柔软而浮躁,头昏脚软着,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不应该是这样。

不能这样。

她闭上眼睛。

程牧云的吻变得有些柔软,轻轻从她舌下,游移到她嘴里最敏感的上部,用舌尖在那里反复地滑动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微微挺起胸……

水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变化。

洗衣机里的滚筒已经被灌满,水太满,甚至开始从洗衣机一侧的管道里流出来。

他忽然放开她。

温寒腿有些软,慢慢靠着墙,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慌张地系着自己的衬衫。

程牧云关上水龙头,将一条排水的塑料管道放到水泥池里,然后在自己裤子上抹干净手,又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替她一颗颗系好纽扣:“我发过誓,永不回俄罗斯,而你,应该很快就返回莫斯科,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我和你之间,在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任何事都只是尼泊尔的一段艳遇,”他的手指托起她的脸孔,让那张因刚才的激情而泛出红晕的脸对着自己,“愿意吗?”

第五章 菩提座下人(2)

老旧的机器正在运转,噪音有些大。

程牧云的手指沿着她的锁骨滑下来,停在她左胸位置,隔着皮肤和肋骨,能触摸到心脏微弱起伏:“我们会很快乐。”

如果有个你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让人沉沦的男人,在这里,在世界最高峰的脚下,在释迦牟尼诞生的国度,邀请你和他如情人一样耳鬓厮磨。

期限十日,你会接受吗?

得到几百个小时和永远无法得到,你会如何选择?

……

洗衣机骤然发出连续不断的“滴滴”声。

那满满一缸衣服果然卡坏了这小旅店里最大的洗衣机。

这个早晨,当客栈的小门童抱着老板娘的衣服上顶楼时,恰好就看到三楼的女客人抱着已经烘干的衣服,脸颊浮着层异样的粉红色,从顶楼的洗衣房走出来。门童想要避身让开时,洗衣房已经又走出了那位常年住在这里的男熟客。

门童低头,抱着衣服走上楼。

余光分明就是看到隐秘的一幕,那位男熟客,拉住女客人的手臂,低头说了句话。女客人很紧张,想要躲开,却被他擒住手腕,不得已在男熟客的眼神要挟下,退后半步,犹豫着点点头。

女客人落荒而逃。

男熟客却手撑着墙壁,看那个女人的身影跑下楼,等到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若有似无地看向在洗衣房门口偷窥许久的门童。

门童缩了缩脖子,低头走进洗衣房。

温寒穿着刚才烘干的衣服,回到房间,怀里胡乱抱着的一堆干净的衣服里,包裹着一件脏衣服,这是被他扯断所有纽扣的衬衫。她在离开前还试图找寻过纽扣,找到三颗,还有两颗不知所踪。

她将衣服放到箱子最底层,想到刚才的一切,整个人都顺着床的边沿,坐下来,蜷缩地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地板上,背抵床。

这一刻她想到的,竟是阿加西十几岁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后,回来脸颊绯红,亢奋地给她讲述亲吻的奇妙感觉。“那个男孩,想要摸我的胸,却连衣服都不敢解开。”阿加西当时笑得很灿烂。

温寒脸贴在床单上,闭上眼睛,都是顶层阁楼的洗衣房。

约会,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我们的关系取决于你,想好了,来找我。”这是那个男人说得话。

他——

她此刻发现,她连他全名都不清楚,只听老板娘在昨夜叫他Yun。

听起来是中文发音。

午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和阿加西一起下楼。

虽然晚了十几分钟,王文浩仍旧有着耐心笑容,和朗姆等在一楼,他看到温寒就站起来,说:“我们出去走走,去看看这里的寺庙,据说他们今天在过节。”

老板娘慢悠悠地,收拾着昨夜水烟的用具:“尼泊尔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都在过节,留在这里,你们时常会过节。”老板娘说话的时候,嘴边有个小梨涡,别有风情。

朗姆有些手心发热:“可惜我们这次只留十天,等明年,不是雨季了,我再来尼泊尔,到时候老板娘你可愿意做向导?”朗姆的英文本就说得不顺畅,这么一有了些调情的心思,就更磕巴了。

温寒听得忍不住笑。

“哦?只留十天?”老板娘撩起头发,“怎么这么急?来这里的路途辛苦,怎么不多留一些日子?我记得你们订房信息是二十天?”

温寒想到是自己订得房,竟忘了更正信息,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解释:“因为我们同行的人,忽然有些事情,所以临时缩短了旅行时间。”

虽然她也不知道,王文浩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将二十天缩短为十天。

老板娘笑笑,挥手说没关系,反正这个时间尼泊尔游客也少,耽误不了什么生意。

温寒来之前做了功课,今天正好是尼泊尔提吉节的第一天。

几个人进寺庙,看到到处都是盛装的印度教妇女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甚至不太顾及不曾停歇的毛毛细雨。阿加西看得新奇,不断扯着温寒胳膊,让她给自己介绍这个节日。“这是为男人祈福禁食的节日,今天狂欢后,明天这些印度教的妇女就会禁食二十四个小时,为自己的男人和家人祈福,最后一天是沐浴日,会彻底清洗自己的身体。”

“那未婚的呢?”

“祈祷自己找个好男人,有个幸福家庭。”温寒轻声说。

身边都是身穿红色沙丽的女人,额头都有鲜红的印记,是进入庙门时被经师点上的。他们站了会儿,发现两个男人都不见了,阿加西低声抱怨了两句,在这里玩够了就想离开。温寒从早上到现在都心神飘忽,也不太看得进去这种人文风景,和她离开

没有书签
内容由网友上传,版权归原作者
© 2024 aishu.online.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