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的气息。
突然,个子矮些的大夫,灵光一闪,表情变得惊骇,道:“这不会是信石雕刻成的吧?”
孙大夫也吓了一跳。
信石,就是砒石。毒药砒霜是从砒石里提出来的。假如是信石做成的茶盏,等于每天在喝砒霜啊。
能不中毒吗?
“信石是这个色吗?”孟大夫立马借口,鄙视这位大夫,也是替景五郎说话。
假如真的是砒石杯,就等于景五郎送了个毒物给他妹妹呢,接下来景五郎如何在家族自处?
而这个杯子,颜色纯白,没有色彩,不像是砒石。
“信石分为红信石和白信石。”孙大夫解释道,“白信石罕见,毒性更烈些。”
孙大夫回答完孟大夫的话,再仔细看了一遍。
几位大夫都在心里沉吟。
最后,他们几位大夫,确定这是白信石雕刻而成的杯子。
信石,就是砒石,经过煅烧可以提炼砒霜。但是没有经过锻炼的信石,是无味的,用热水浸泡,会有点苦涩,类似药味。
那就是毒性,砒毒被热水带出来。
“将军,这的确是砒石做成的杯子。假如把姑娘一只从这个杯子饮茶,的确是中毒。表姑娘慧眼。”孙大夫和两位大夫确定之后,告诉舅舅。
凌青菀这时才站出来,颔首道:“不错,就是白砒石。八娘突然发奇痒,又生疥子,莫名其妙,也来得突然。这个时节,不应该发这种病,而且也不会这么快而烈。
是因为她用这砒石杯子喝水有了些时日,毒一下子就发了出来,故而诱发了疥子。”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
“居然是砒石......原来还有白砒石啊?”
“幸亏是发作出来,生了疥子。若是没有发作,存积体内,等知道的时候八娘就性命不保。”
“五郎从哪里弄这些怪东西,差点害死了八娘。”
景五郎也惊愕。仍是难以置信。
舅舅脸色铁青。
舅母想护住景五郎,又想到景八娘的病情,对景五郎有点心灰意冷,也知道护不住!
“你听到了吗?”舅舅厉声问景五郎,“这是你送给你妹妹的杯子!你之前知道不知道?”
舅舅怀疑景五郎是故意而为。
景五郎吓得慌乱,噗通给舅舅跪下:“爹,孩儿不知道!再说。这几位大夫连妹妹的病情都看不出来。哪里知道是什么杯子?也许他们胡说,陷害孩儿的!”
“是啊。”舅母立马过来,拦住了景五郎。对舅舅道,“再去请人验验。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和几个蹩脚郎中的话,你怎么能信,还要责骂儿子?”
她话里对凌青菀和几个大夫都不敬重。
这些话。舅母信口就来,说明她在背后也是这样形容大夫和凌青菀的。
众人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大夫们除了生气,也觉得这位夫人不敬重,毫无涵养。
外祖母重重拍了下桌子。
舅舅和舅母、景五郎立马敛声,不敢在说话。等着外祖母开口。
“咱们太原府,也不是穷乡僻壤。城里有百年药店,他们的药卖往京师。不比御药差。请了老的制药师傅来,一辩就知道了。”外祖母冷声道。
她一改之前的慈祥。变得杀伐果断。
外祖母平日里不想管事,但出了事外祖母也能一手把持好。
舅舅立马派人去城里,把几家大药铺的老师傅都请来。
请了三位师傅来。
那三位师傅,一瞧见这茶盏,都毫不犹豫说:“哎哟,白信石!这种白信石,毒性最烈,提炼的砒霜毒性好,怎么做了茶盏,又不能用?”
三位师傅都是这样的口气:对这块白信石很欣赏。
白信石原本就昂贵罕见,市面上难得。
舅舅就知道,果然是白信石不假。
景五郎当即脸色惨白,只差瘫软在地上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谋害亲妹的罪名成立。
舅母的脸色更难看。和女儿相比,儿子的前途更重要了。舅舅这个人,素来不论嫡庶,几个庶子宠得比嫡子还要尊贵。
出了这种事,以后军中景五郎只怕彻底没地位了。
“来人,先把五郎关起来,从后发落!”舅舅怒道。
“爹,孩子知错了!孩儿原也不知道这杯子是毒物,不过是旁人孝敬我的,我疼爱妹妹才给她的!”景五郎哭着求饶。
他知道他父亲不会偏袒的。事到临头,强硬毫无用处,还不如装可怜。
“拖下去!”舅舅毫不留情。
“将军......”舅母也急了。
舅舅瞪了她一眼。
舅母想,她可以给五郎求情,毕竟她手里还有景家的把柄。但是,假如在人前闹出来,就是鱼死网破,拼到最后自己也要失去这份荣华富贵。
舅母不再说什么,她的心思也回到了八娘身上。
也许幸运,被凌青菀发现了那个杯子有毒,等于救了八娘一命。怪不得八娘用药毫无用处。
她喝完药,还用这个杯子喝水了。
舅母痛心疾首。
“这个丫头,总算做了件好事。”舅母心想,庆幸之余,有点感激凌青菀。
她正想着,舅舅就问凌青菀:“菀娘,你既然看得出这杯子有问题,就是说你的诊断最准确,怎么用药你知道吗?”
舅舅想让凌青菀来治。
几位大夫心服口服,都不开口。他们诊断了半天,压根没想到是中毒。
凌青菀是先诊脉,发现了异常,再四下里搜查。假如她医术不好,或者不认识白信石杯,都不能发现。
可见,这个小姑娘的医术和见识,远胜几个大夫。几个大夫也算有自知之明,不敢卖弄,都沉默了。
“我知道,我来治吧。”凌青菀道。
***(未完待续)
第089章痊愈
凌青菀一口应承下来。
大夫们已经折服,没有开口;舅舅主动请求的,舅母也相信凌青菀;外祖母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却没有阻止。
其他人看凌青菀,却都有几分担心。
“到底只是个孩子呢。”
“八娘病得这么重,菀娘可以诊断出,未必能治好,让她开方子,是否太儿戏了?”
但是,他们担心都不敢说出来。
“曾言,‘解信石毒药已死,只用防风一味,擂冰水灌之’。取三钱防风,独药煎熬,前两天每半个时辰喝一次,后面一天三回,直到疥子消除。照方用药,八娘两日内的奇痒可以止住。”凌青菀道。
几位大夫微讶。
他们不记得什么。不过,凌青菀说世上无药可解信石毒,这倒是真的。
既然无药可解,她又说防风有用,几位大夫不敢保证,唯有让她试试吧。
“只一味防风?”舅舅也吃惊。从来没见过大夫开药,只开一味的。药能起效,都是各种药性相互扶持。
一味药的话,药性太单薄了。
“是,只用防风一味。”凌青菀道。
舅舅就不再说什么,派人去抓药。
“娘,您回去歇了吧。”舅舅见这边事情已经定下来,凌青菀的药可能有用,就想劝外祖母回去。
外祖母陪着八娘,已经一整天,看得出她的疲倦。舅舅颇为不忍。
“等八娘吃了药,我瞧瞧情景,再回去不迟。”外祖母道,“诸位大夫都辛苦了,请他们去外院用膳。今天辛苦些,等八娘病情稳定,再送诸位大夫回去。
外院收拾出干净的厢房。给几个大夫先歇脚。”然后对几位孙儿、孙媳妇道。“你们也别都杵在这里,帮着你们母亲照应一二。”
大家纷纷道是。
他们先把大夫们请了下去,然后各自去忙了。
大表嫂也吩咐厨房。准备了些点心,送到了八娘这里。大表嫂对外祖母道:“祖母,您移步去吃些点心,歇一会儿。”
外祖母看了眼舅舅和舅母。同意了。她老人家不走,其他人更不敢走。
舅舅和舅母也是又累又饿。特别是舅母,也是一整日不歇守着。
“菀娘,你也来。”外祖母对凌青菀道。
凌青菀道是。
她走在众人身后,安檐则跟着她。
他们俩落后几步。
其他人进了东次间。凌青菀却和安檐在檐下微微停了脚步,是安檐挡住了她。
安檐低声对凌青菀道:“菀儿很厉害。”
安檐的赞美,既真诚又动听。凌青菀心头微动,低声嗯了声。笑道:“多谢安郎夸奖......”
“这不是夸奖,而是实话。”安檐声音更低,“菀儿既能手刃恶兄,又能良方救妹,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女子了。”
他肯定凌青菀的本事。
安檐从前不知道凌青菀还有这些能耐。
添了这些能耐,她整个人更加高大、美丽,能霸占安檐的整颗心,安檐彻底沉沦。
“油嘴滑舌。”凌青菀低声笑道,“我从前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你才不是,你最会哄人了,嘴上抹了蜜一样。”
饶是如此说,她仍是笑得很开心。
无疑,不论这些话的真假,安檐是逗得她很开心了。
“木头人?”安檐第一次知道凌青菀这样想他,好奇道,“什么是木头人?”
“就是不知冷热,不知道哄女孩子的人。”凌青菀道,“我以前以为你是,你才不是呢。”
安檐就笑了,虽然很轻浅。
他最近经常笑,都是因为凌青菀。
“我是不会哄女孩子,从前也不和女孩子亲近。我并没有哄你,每句话都是真心的。”安檐道。
凌青菀感觉自己逃不掉了,他用他的甜言蜜语,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