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不语。
“安郎......”
“傻孩子!”安檐不等她说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跟我还讲客气。我恨不得把这条命都给你。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那......”凌青菀沉默良久,将心头涌动的情绪压下,才道。“我交给我娘?”
“别。”安檐道,“姨母肯定要还给我娘。明明是咱们的事,闹大了麻烦。以后要做安家的媳妇了,我屋子里的事都归你管。总是问你娘像话吗?自己拿主意,收起来。听话!”
“好吧。我收下了。”凌青菀只得道,“多谢你。”
安檐唇角微扬,有了抹淡笑。
“出去走走?”安檐道。
凌青菀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门,去了安檐所说的永宁坊。看了他的铺子。铺子租赁出去了,经营玉器古玩。
安檐逛了逛,让凌青菀挑一个回去玩。
“其实。我不太喜欢玉器。”凌青菀道,“古玉固然好。总带着几分阴气,我害怕阴气重的东西。我还是喜欢金银玩物。”
安檐微微挑了挑眉。
“很俗气,是不是?”凌青菀问他。
“喜好而已,哪有什么俗气的?”安檐违心道。他陡然一听,是觉得很俗气的。
金银总显得轻浮,玉器才稳重内敛。
但是,这姑娘喜欢绿色的,同样能穿得很出彩。她喜欢什么,安檐就觉得什么甚好。
最终,凌青菀什么也没挑。
他们寻了间酒楼,用了午膳,安檐送凌青菀回家。
“菀儿,西边真的发蝗灾了。”安檐对凌青菀道,“官家这几日选人去西边治蝗,我想去。”
凌青菀惊讶。
太原府往西的地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下雨了。
庄稼颗粒无收。
京里也快一个多月,庄稼旱死了很多。
“五年后才有蝗灾......”凌青菀记得桐儿这样说的。难道他们重生了,改变了历史么?
“严重吗?”凌青菀问他。
“很严重。”安檐道,“我只怕要去半年。这半年我不在京里,你记得想着我......”
好好的说正经事,突然又转到儿女情长上来。
凌青菀抬眸看安檐,安檐却是一本正经的,没有丝毫情趣的样子,就是说件平常事。
凌青菀咬唇不答。
“会想我吗?”安檐原本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但见凌青菀低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就知道她心里起了涟漪。
故而,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暧昧。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离开了,她会不会想念他?安檐知道,他肯定会常想她的。
“不知道......”凌青菀将头瞥向另一边,不看安檐。
安檐板过了她的肩头。
他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头顶说道:“这样吧,每隔半个月写封信给我,等我回来,一并交我,算是对想我了。”
凌青菀任由他抱着。
片刻后,凌青菀才道:“没那么多事可以写信。难道写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给你看吗?”
“可以!”安檐道,“还要我的鞋袜和剑穗,你别忘了。等我回来,一起交给我。”
凌青菀沉吟一下,感觉自己从前没这样忸怩,怎么在安檐面前,变得如此做作?
她咬牙,痛快道:“行!”全部应下了。
安檐抱着她的胳膊,倏然收紧,心里陡然沸腾起来。他捧起来她的脸,低头吻她。
凌青菀脑袋顿时空了下。
她的心跳得厉害,呼吸有点不畅。
***(未完待续)
...
第108章 定亲
建平十一年的七月,盛京正式进入了最热的时节。耀眼金辉将大地烤灼,热浪滚滚,林影生烟。
连蝉声也变得有气无力,疲惫不堪。
这个夏天,凌青菀身边发生了很多事。
第一件事,安檐离京了。
西北大旱,旱极而蝗,朝廷派了三名官员前往西北治蝗,其中一名就是安檐。
安檐自荐治蝗,写了一篇“治蝗策”,官家看过之后,大为欣赏,道:“爱卿这文,是自己所著,还是恩师代笔?”
官家对安檐的父亲安肃感情深厚,每每提到安肃,从来不称呼安尚书,只说“恩师”。
“是小臣自著,家父稍加润色。”安檐回答。
官家就点点头,怪不得这文写得文采斐然。安檐所提及的治蝗办法,朝中大臣莫衷一是,说什么的都有。他们觉得安檐太过于年轻,难堪重任。
但是官家相信安檐,想派安檐去西北。
朝廷一番争辩,最后折中一下,由一位五十来岁的工部尚书和户部另一个官员,陪着安檐去西边赈灾、治蝗。
安檐走之前,来了两次凌家。
他拉着凌青菀的手,依依不舍,趁着凌青菀房里没人,又紧紧搂住了她,亲吻她。
凌青菀心里甜蜜之余,也有一份内疚。这是属于凌青菀的感情,不是卢玉的,她既窃占了人家的生命,还窃占了人家的爱情。
“我娘说,青城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安檐对凌青菀道。“过几天咱们的事就要放小定,你出阁之日应该能在明年三月。”
凌青菀点点头。
这事由她母亲做主。
“真想早点娶你过门。”安檐道。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凌青菀时常带着的一支金簪,这样可以睹物思人。
第二件事,七月初八,念如正式列入族谱,养在三叔、三婶的名下。成为凌家六姑娘。
因为凌家是落魄贵胄。三叔又无官职,这件事虽然不光彩,但是也没有成为笑柄。
这个年代。婢生子、逃生子实在太多了。特别是逃生子,愿意领回家给予名分的门第不多。
自然也有番口舌。
二叔、二婶和祖母不同意,觉得三叔犯傻,不知是听了长房什么教唆。把这个孩子领回来。
“既然是生在外头的,就养在外头!”祖母大骂三叔。“你不懂事,这叫你外家知晓了,如何了得?家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媳妇还要不要?”
不成想,三婶道:“娘,到底是三爷的骨肉......”
祖母气得大拍桌子。死活不同意。
二叔也劝三叔:“外头玩闹,别说你年纪小不懂事。就是现在有了孽生子,丢了就丢了。你房里没有儿子,假如是个男丁,领回来也无可厚非。一个闺女而已,添这些口舌做什么?”
二婶也跟三婶说了一大通,劝她不同意那孩子进门,别给凌家丢脸。
“今日那孩子进门,改日她娘也要进门了......”二婶虽然是劝说,可话里话外全是挑拨。
最后,是凌青城和三叔去求祖父。祖父一见到念如,虽然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但是明白这孩子定然是凌氏的骨肉。
祖父怕麻烦,懒得多想,直接同意将念如领回凌家,上凌氏家谱,养在三叔的姨娘名下,算个庶女。
祖母当时就气得“病倒”了。
二叔二婶也很生气,觉得三叔不懂事。但是这件事,与二房没有利益冲突,二叔二婶见老太爷同意了,没有再说话。
念如改名叫凌青蕊,行六。
她和三婶的女儿住在一起。
但是,蕊娘白天几乎都在榭园,和景氏、凌青菀、凌青桐在一起玩。
有时候晚上也和景氏、凌青菀睡。
凌青桐带着她的时候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每天都要变得花样给她。
“我最喜欢四哥哥了!”蕊娘笑得天真无邪。
凌青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终于弥补了。
他的另一个遗憾,就是他的养母景氏早逝。他接下来的理想,就是希望景氏可以活得更长久,看到他成亲,儿女成行。
“那二姐姐呢?”凌青菀听到蕊娘的话,会逗她,“大伯母呢?”
“也最喜欢。”蕊娘笑嘻嘻道。
蕊娘的头发已经长了些,短短的披覆在头皮上,有些散落脸侧,黑发浓郁,映衬得一张脸如初雪白皙。
第三件事,就是大哥的婚事已经准备就绪了,等着八月初五迎娶大嫂。
凌青菀大哥的婚事,早在四年前就定下了。要不是三姑姑的婚事一拖再拖,耽误了下来,大哥两年前就成亲了。
未来大嫂出身祁州(祁州是后来的安国,天下四大药都之一)。
当初做媒的,安檐的姑姑。
这份关系,牵扯起来非常复杂。安檐的姑父,外祖家在祁州,未来大嫂就是安檐的姑父外祖家的第七孙女。
怎么说起了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偶然的机会,说起了孩子们的姻缘,就提到了这件事,姨母从中周旋。
总之就定了这份亲。
未来大嫂姓陈,祖上做过地方小官吏,到了这一辈,他们主要是做生意,贩卖的物品之一就是药材。
陈家有间很大的药材行。天下药商云集的祁州,药材生意一本万利,故而陈家有钱。
这四年,陈家的生意做得更大了,听说他们在参茸行又开了家店,越发有钱。
陈七娘容貌如何、为人如何,凌家都不太清楚。当年定亲的时候,凌青菀的大哥才十四岁,去看了一次。回来说十三岁的陈七娘眉清目秀,乖巧懂事。
“就是个子小。”大哥说,“不知道这些年长高没有......”
他担心陈七娘矮。
每年凌家要给陈家送节礼,彼此的仆妇们常有来往。凌家去祁州的仆妇回来都说,陈七娘现在是高挑个子,模样极俊。
下人们都是捡好听的说,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
“上次外祖母让菀儿带回来二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