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时,正好对上后视镜里秦子砚探究的眼神。苏青梅愣了一下神,主动交待:“老师来问,我们有没有接上头。”
秦子砚点了下头,问:“你知道老师这几天在忙什么吧?”苏青梅摇了摇头,秦子砚又继续说:“张老师的母亲病危,大师在医院里照顾……”
一旁的李南京忙问张老师是谁,秦子砚回答:“老师的前妻。”
苏青梅说不清内心什么感受,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哭声,有些担心那边的情况。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梅忙着上课。学校把之前落下的专业课都集中在这几天补上,最夸张的一次,苏青梅一天上了七节课,直接回到了高中时代。
大师似乎也很忙,除了偶尔的问候短信,两人没有通电话。
苏青梅所在的专业,下学期就没课了,学院让研究生自己安排实习单位。苏青梅早在暑假里就已联系好那边的实习学校,那时她看重学校在青梅竹马单位旁。现在两个人马分手了,就犹豫着要不要换学校。
她上公选课时也在想着这件事,被秦子砚抓了个正着,差点让她上台写书法,如果没有零零自告奋勇的救场,她的形象又要毁了。
下课后秦子砚把她叫到边上:“苏青梅,如果我是你,就什么也不想,安心读好自己的书。”秦子砚话里藏话,苏青梅感觉他说的好像和大师有关,一时悟不透意思,不禁猜道:难道我成为大师的负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文更多的是清水。但也不排除船戏。
只是,你们可能要等……很久。
啊啊啊啊
16第十四章 小别后重逢
从书法教室出来,苏青梅听见隔壁教室正好在上越剧选修,隐隐约约有戏曲声传来。她驻足听了会儿,辨出是范瑞娟的《梁祝》。这是她最喜欢听的戏,小时候老缠着外婆唱。读高中后有了自己的小体己,就花钱去剧院看。老掉牙的剧情了,还是看一次哭一次。
正听得入神,里面有了躁动,接着就有学生出来了。苏青梅忙退到墙边,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最后出来的是越剧选修的胡老师,穿着一件呢大衣,里面一条亮色的紧身裙,姿态款款的走过来。看见苏青梅,就停下来打招呼。她和苏青梅都是杭州人,平时偶尔有联系。
“青梅,后天我的新剧在大剧院演出,你要不要去看?”胡老师挽住苏青梅的手臂说。苏青梅想起那天听大师讲过,胡老师好像要演唐婉,她对唐婉这个角色蛮有好感的,就问有没有多余的票。胡老师客气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递给苏青梅。苏青梅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走到寝室楼下时,手机响了,显示是黄昀昊的电话。苏青梅战战兢兢地接起来,以为大师终于要跟她摊牌了,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她先问候了一句“老师好”。很快黄昀昊低沉温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青梅,我到北京了,一起吃晚饭吧?”
苏青梅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就答应了,心想长痛不如短痛。
大师说他四点半到校门口接她。苏青梅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了,就戴上耳塞慢慢踱到校门口。路上碰到几个同学问她去哪里,她都心虚地回答“做家教”。
还没走到门口,苏青梅就看见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大师打电话确定一下,黄昀昊已经从车上下来了,穿着一件深色的羽绒服,比以前消瘦了一些。苏青梅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黑纱时,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黄昀昊微笑着看苏青梅走近,然后帮苏青梅开了车门。苏青梅上车后,把装满书法工具的大包放在自己腿上。黄昀昊见了,就接过她的包,放在后座。他发动了汽车,问苏青梅想吃什么。苏青梅随口说:“虾肉云吞。”
黄昀昊笑了笑:“还挺好养……”
一句话就把苏青梅搞得心猿意马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做心理预设:像大师这样年龄和身份的人,就算随便和人玩个暧昧应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吧。
她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老师想吃什么?”
“吃什么并不重要……”黄昀昊缓缓地说。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呢?苏青梅忍不住多想了一下下。她不敢再问下去,怕自己飞得越高就跌得越重。
因为是周五,路上的车很多,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七点半还被堵在三环。
“饿了吗?”就算堵车,黄昀昊的脾气还是很好。
苏青梅忙说不饿,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黄昀昊听见,就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上来一盒巧克力,塞到苏青梅手中,淡淡地说:“去超市时顺手买的,吃吧。”
“老师也喜欢吃巧克力啊。”苏青梅望着怀里的巧克力,满满的好奇。
这时车流又动起来,黄昀昊系好安全带,启动了汽车:“是给你买的。”
苏青梅一听,脸又红起来。
两个人到吃饭的地方时已经八点多了,黄昀昊点了两份虾肉云吞和一些小点心。
苏青梅从坐下开始就不淡定了,一直纠结着要不要主动提那晚的事。黄昀昊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摆弄筷子、倒调料。等苏青梅忙完这些杯碟碗筷,实在没东西可忙时,他才开口道:“青梅……”
几乎是同时,苏青梅也开了口:“老师……”
“你先说,你说完我说。”黄昀昊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小吃,推到苏青梅的面前。
苏青梅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自己藏了好几天的话:“老师,那天的事我早就忘了。所以你不必在意。”
黄昀昊正在给苏青梅夹叉烧酥,动作明显一顿。他放下筷子看着苏青梅问:“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苏青梅点点头,有些茫然,大师的反应显然不在她的意料中。
“青梅,你是对我没信心吗?”黄昀昊叹了口气,泯了口茶。苏青梅有点被大师的话吓到了,她并没有任何贬低大师的意思啊。给她一百个熊胆也不敢……不……是不舍得啊……
反应了几秒后,她弱弱地说:“我怕造成你的负担……”
黄昀昊微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我那天吓到了你?”苏青梅想说“没有”,头却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黄昀昊伸出双手,握住了苏青梅冰冷的手,低声说:“子漱的母亲一直待我如儿子,我也视她为世上唯一的亲人。那天她向子漱请求见我最后一面,我才知道她不久于世了。以前可以见时,一直推工作忙,现在想看却看不到了。所以……”
苏青梅听得眼睛都红了。心想,那一定是一对超越亲情、让人羡慕的母子。
“……所以我不想错过你。”黄昀昊轻声说。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苏青梅隔着雾气看大师的脸,觉得有些不真实。她假装专心地吃云吞,内心却像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现在她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厚着脸皮说“其实我一直记得那天的事,只是怕自己自作多情”?还是打死她算了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我不会勉强你……”黄昀昊说完静静地看苏青梅。
苏青梅感觉自己的心快被大师的话勾到了嗓子眼,只差跳出来了。她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愿意……”
“好。我知道……”大师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加重了握她手的力量。
苏青梅感觉一阵眩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心想:如果让小余看到自己这么纠结,大概又要说她别扭了。
之后大师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吃完饭苏青梅被大师牵着手去付了钱,又牵着手走出餐厅。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脸红了N次。
回去的路上,只要是红灯,大师就轻握住苏青梅的手。苏青梅从没觉得等待红灯也可以是一件美妙的事,以前坐出租时最烦就是红灯。
快到学校时,她想起大师好像还有话要跟她讲,就问大师。黄昀昊点点头,慢慢把车靠到边上,然后用温和的目光锁住苏青梅的眼睛:
“我要说的其实刚才已经讲了一部分。子漱的先生不是南京人,所以伯母的丧事大多是我料理的,那几天实在没时间打电话,又怕把不好的情绪传染给你……”
苏青梅看着大师认真解释的表情,心里竟有几分不忍。他是很多人心目里的大神,却在自己面前这样小心翼翼。她忍不住想问他为什么会喜欢她,憋了好久都没敢问出来。
下了车,黄昀昊拎起苏青梅的大包,走到她身边。
“老师别送了。我自己回寝室好了。”苏青梅想到宿舍楼前进进出出的人流,就有些怕。大师在学校里很有知名度,上过课的人都认识他,要是被看到……她倒抽一口冷气。
“包那么重,还是让我帮你拎吧。”黄昀昊耐人寻味地笑看着她。
“真的不用,拎着重,背身上就不觉得累了。”苏青梅还在挣扎。
“那就再帮你拎一段吧。”大师的步子迈得挺大,苏青梅只能小跑着跟着。快到寝室时,她几乎是夺过大师手里的包,低头说:“老师……我走了。”
“好,再见。”大师停住脚步,帮她背起大包,然后冲她挥挥手。
到寝室楼下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苏青梅赶在门禁前溜了进去。小余还在恶补去南京时落下的韩剧。零零不在,她是本地人,周末经常回家。
“苏小,回音在崔润老婆牌位前哭的那段,我看得心酸死了。”小余一把抓住苏青梅,说着剧情。苏青梅心有戚戚焉,这个小姑娘确实爱得让人心疼,不过相差十七岁确实是个不小的距离。
她马上想到了大师,他曾说过他们相差十岁。十岁,能跨得过去吗?
苏青梅掏出手机,看到大师有消息过来,点开一看:“到寝室了吧,那我走了,早点睡。”她内心一下子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大师一直偷偷跟着自己啊。
她叮嘱道:“我到了,你开车要注意安全。”大师回复她:“好,晚安”
……这样就算是大师的女朋友了吗?苏青梅想到“女朋友”三个字,觉得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