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婆有个约会  第12页

垂,“如果你们回去的时候遇不到海难,就等着表彰吧。”
  “呸,乌鸦嘴。”张博尧连呸了几口,才扭头拍拍身边警察的肩膀,“你给祥子他们通个信,让他们快点。”
  “好。”
  “咱们走。”说着又点了两个人留给马明义,“你俩照看着他点。”
  脚步匆匆离去,小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留下的两个小警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递了瓶水给他,“我们船上带的,来寻你的时候张队专程让人拿来的。”
  从昨晚到现在,马明义跑了不知多少路,一口水都没喝过,见他拧开盖子递给他,只伸手去接,抬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停下,用胳膊蹭了下干裂的唇角,“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去。”
  语气有些感慨。
  “我们也没想到你在这儿。”小警察把倒在马明义旁边的女人扣住,这才坐在他旁边,用手扇着风,问,“你来这干嘛呀?怪偏僻的。”
  南州市的岛多多啊,开发的很是彻底,各种风情都有,马明义没事来这个封闭的地方做什么。
  “本想体验下淳朴的民风,没想到差点体验到阎王殿去。”马明义随口道,总不好跟他们讲自己是陪人来捉鬼的吧。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这世上有鬼魂的。
  后续的援军来的很快,苏尾岛被里里外外的围住,这件事做的隐秘,可调动这么些船只和警力过海是不可能瞒的住的,南州市上层敏锐的嗅到了丝不寻常的味道,只遣人时刻关注的岛上的消息,但凡苏尾岛的电话全部汇报,事无巨细。
  毛不思还安静的缩在山洞里,拨弄着地上的碎石头,对讲机安静的放在手边,黑乎乎硬邦邦的一块,很是安静。
  不知道马明义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降魔杖再次戳在石块上,突然,旁边的对讲机突然闪了一下,就听里面传来陌生的男音:毛毛?
  “是我。”毛不思快速抓过对讲机,“你是谁?”
  “咱们见过面的。”张博尧又想到了那晚他与毛不思的初见,“长安酒店。”
  哦。对讲机另一头的人顿时恍然,继而补充,“我在悬崖下头。”
  ……
  张博尧他们进入祠堂很顺利,由于村民分开寻人,他们来人又多,倒是把对方骇了一跳,他们有备而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有反抗,也很快被镇压下去。化工厂内的大喇叭发出的劝降声传遍了整片花海。
  孟朗立在山腰上,这一刻,不知怎么,内心由衷的感到舒畅。
  等张博尧再次见到毛不思的时候,是她被人系着绳索从悬崖中间拽上来。脚踝处鼓得像发面馒头,红肿的吓人。
  要说马明义和毛不思,今天也算是让他开了眼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倒在树林,一个脚伤严重的留在崖壁的浅洞。
  “马明义呢?”毛不思没在他身后瞧见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挨了一枪在外边等着呢。”张博尧看着单腿撑地的毛不思,“到时候还要你俩一起去作下笔录。”
  “伤哪儿了?严重么!”毛不思被张博尧的话一震,脱口而出,好歹认识了二十几年,猛地听见挨枪子,毛不思心中还是大为触动。
  “胳膊。”张博尧拍拍自己的手臂,“放心吧,没伤到骨头。”
  “张队!”有人从山下爬上来,气喘吁吁的向他报告,“二十三把黑管子,李队那边带人守着工厂,里头的东西东西比咱想象的只多不少,祥哥那边把岛全封了,现在正在赶过来。”
  工厂里的东西足以跌破人的眼镜,罂粟、大麻、蓝冰、玻璃粉,应有尽有。
  “工厂内少了一批。”小警察拿着手中的单据,“上边写着是昨天下午从厂子里运出去的。”
  “怎么运?运到哪里?”
  “不知道。”小警察又认真捋了遍,“没写。”
  “昨天下午?”毛不思正被人架着出祠堂,就耳尖的听到张博尧和小警察的对话。
  “你知道?”张博尧往前走了两步。
  “昨天下午我和马明义一直在岛上闲逛,没有船只出去。”毛不思单手架在身边的人身上,对于这点,她是十分肯定的。抿着唇回忆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椰子。”
  “什么。”
  “我昨天下午看到岛民装了一车的椰子。”毛不思还记得她实在口渴得很,非要顺两颗椰子,不曾想人家说什么都不给,还是孟朗开口,对方才从前方的副驾上摸了两颗给她。明明伸手就能拿到,干嘛还要绕一圈去开车门去取。
  老村长说过什么来着,他说:只有椰子疯长的时候才卖些去对岸。
  所以,这车椰子肯定是要出岛的。
  “你们去找她口中载椰子的车辆。”张博尧不做停留,立刻交代下去。
  来的警察们身手利索,做事也积极,苏尾岛就这么大,找辆车实在太容易了,椰壳中间似乎被劈开过,只是隐藏在毛茸茸的包裹下看不真切。
  李队下令当场撬开,就见椰壳满地掉落,露出白白的袋装粉末,一袋又一袋,堆了满满一地,鼓出山包,看的众人皆忍不住咋舌。
  饶是李队干这行十多年,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玻璃粉,明明近四十度的高温,他却只觉得心寒,从头到脚。
  此次张博尧他们的的登岛,也有由开始的探路计划正式变成全员行动,打破了苏尾岛长久以来的宁静,在这座因落后而毫不起眼的岛屿上,警笛声长鸣,此举更是捣毁了南州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制毒贩毒窝点。
  而马明义和毛不思两个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脚,全程被抬上船。
  人就是这样,一旦从高度警惕的处境中放松下来,饥饿也就如期而至。张博尧他们是来办公的,船上自然没带什么吃的,还是马明义,颐指气使的打发着张博尧上他游艇上取了速食面和各式各样的罐头。
  毛不思看张博尧当时的表情,她觉着要不是马明义受伤,早就被一巴掌拍飞了。
  面发出暖暖的热气,马明义指使毛不思取下盖子拌好,这才摸起筷子塞了口进嘴巴,又累又饿又疼,“这破地方,跟我八字一点不合。”
  “跟我也不合。”毛不思怀里还抱着她的双肩包,继而又感慨,“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
  “我早说过。”马明义就着玻璃杯喝了口水,胳膊上的伤口被紧急包扎过,只印出点点猩红,“哪怕你掉到山沟里,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一语成谶。
  瞧他这不吉利的嘴,毛不思心里直哼哼,。
  但念在马明义受伤也跟她多少脱不开干系,才又把吐槽的话憋回肚子里,只托着腮啃手中的面包。
  “也多亏孟朗放了我一马。”船舱里暂时就他们俩人,见马明义抬眼,毛不思轻轻地点点头,她这次能活着,靠的真是老天眷顾和孟朗的良心。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孟朗会帮她逃过这劫,“会不会是线人?”
  “要真是线人,张博尧那边就不会那么没底。”马明义停下手中的筷子。

  ☆、何其扎眼
  大海风平浪静,返航的路上,马明义开始发起了高烧,他们只好先快一步送他去医院。毛不思坐在小艇上,身上套着蓬蓬的救生衣,橘黄色一团在在船头迎着海风。
  “后怕了?”张博尧点了根香烟,人放松下来,烟瘾就犯了,他吐了口烟圈,冲毛不思摇摇手里的东西,“别介意。”
  “世上有这种地方我也晓得,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近距离的出现在我身边。”毛不思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栋灰黑阴冷的化工厂,和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有劫后重生的唏嘘也有感慨,“岛上还有不少孩子。”
  他们有的还小,还是分不清黑白对错的年纪,却生来就见证者阳间的地狱。
  “以前是不知道,如今只能事后补救,我们会给他们做详细心身检查,事后也会让他们能够接受正常的教育。”张博尧单手撑在船栏上,狠狠地抽了口香烟,“大人的错总不能让孩子背负。”
  毛不思没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只垂着头支吾了两声,苏尾岛的现实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有记者去落后闭塞的山村采访了个放羊的小孩,“你为什么要放羊?”
  “挣钱。”
  “挣钱做什么?”
  “娶媳妇。”
  “娶了媳妇呢?”
  “生孩子。”
  “生了孩子呢?”
  “让他放羊。”
  祖祖辈辈,如此循环。而苏尾岛更可恨,如果说山区放羊的小孩是因为贫穷而无知,那么苏尾岛的岛民便是因为贪婪而无知。
  这个世上,有些人是真的不配做人,亦是真的不配为人父母的。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张博尧看着毛不思沉默不语,手上的香烟也只剩下最后一截,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在陈述,“可这就是事实,甚至其他地方还有更多比这更可怕,却未被发现,不为人知的事实。”
  挖不尽,斩不断。但庆幸的是,总有人前赴后继的为之努力,努力改变。
  烟头被捻灭,张博尧正在出神,就见眼前被人递了张名片。
  “你留着吧。”毛不思把名片塞到他手中,就一个名字,下面留着行电话号码,“要是觉得不舒服,医生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以来找我瞧瞧。”
  张博尧翻过名片,后面挂着枚小小的黄符,被折成三角状,他摘下来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是什么?”
  “辟邪的。”毛不思接茬,“特别灵。”
  “好。”张博尧笑着把名片塞进口袋,眺望着远方,“快靠岸了,你去看看马明义,准备下船。”
  毛不思点点头,这才跑去看马明义。
  黄符还在手指间转动,张博尧捻了两下,手指一松,符咒便应声而落,没有飘起,直直坠入了大海深处。
  这次苏尾岛一案,给南州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服务窗和市政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全国各地的媒体一股脑的涌往南州市,电视台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热度持续不退。
  厚厚的玻璃墙阻挡了毛不思和孟朗,她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四目相对一时竟然语塞。
  “你知道我第一次开枪是什么时候么?”孟朗穿着灰蓝色的囚服,安静的坐在玻璃墙后,“六年前,对方是个女大学生。”
  那天半夜,大雨倾盆,他们交易的地点是在某知名大学附近的废弃建筑里,建筑还没拆完,半立半塌,然后,不知怎么那个女学生就闯了进来,还红着眼睛,看上去刚和男朋友吵完架。
  那一秒,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秒。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对方也看到了他的慌乱,他们的话不知道被她听进去了多少,只要她去报案,他们很有可能就这么完了。
  那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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