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市区,而且,应该在电视台附近的东城区一带;而另外一个地方就是自己所在的黑水镇,凶手在这里超市购买过东西,或者,凶手的亲友曾经在这里购买过东西。
现在该如何缩小侦查范围呢?萧晓白不由得有些发愁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五年之内,因为谢正东是在五年前丢失身份证的。但是,与之而来的,是让人想不通的疑问。
凶手杀死死者后,他是如何得到谢正东的身份证的?难道凶手是偷窃谢正东钱包的小偷?假如这样的话,侦查范围倒是会缩小很多。一个城市的惯犯小偷,是刑警所知道的,抓来抓去也就是那几个,现在的小偷也聪明了,销赃之类的十分严密,而且咬死不认账,到头来都是罚了款蹲几天就出来了。
假如这样的话,凶手来黑水镇活动过的情况就很容易解释了,小偷基本上都是流窜作案了,他们经常组成团伙,在市区范围内活动,偶尔也会到下面乡镇去。
但是这样依然不能解释凶手将死者衣物剪成碎片的原因,这种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应该是销毁才对。一般来说,小偷作为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的人群,都是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的。萧晓白曾经见过小偷在偷盗时被愤怒的人群追到河里的桥底下,小偷为了活命,自己打电话报警,因为假如他不报警,上岸之后会被人活活打死的,而不上岸,估计就要被冻死了。
而且小偷经常处理赃物,他们对钱包、身份证这些可能带来麻烦的东西,基本上也是扔掉或者烧毁,不会有人会傻到故意留下这样的线索来让人追踪。
理清了思路,萧晓白却发现手中的线索依然是乱糟糟的,没有丝毫的关联。而且,凶手的嫌疑人群依然巨大,死者的身份也依然无法确定。
下一步,该如何去调查呢?现在的关键,是首先确定死者的身份,假如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那么调查将是大海捞针。但是一堆枯骨,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该如何去确定死者身份?萧晓白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不知道老李那边忙的怎么样了,假如他那边能从尸体上发现一些线索就好了。”萧晓白有些出神的想到。
“萧队,走了,该出发了。”董丽坐在车上招呼道。
“来了。”
来到车前,萧晓白才发现董丽坐在驾驶位上,这让萧晓白有些吃惊:“你会开车?”
“那当然,要不然这辆车是怎么到现场的?”董丽有些骄傲。
“行,那我们出发吧!”
“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回局里,看看老李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第九章 骨质血斑
作为一个法医,老李一直都很敬业,不过他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奋战几十年了,快到退休的时候了,跟尸体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老李对形形色色的尸体也已经麻木了,从一开始看到尸体呕吐,到现在可以带着浑身尸臭味去吃饭。
不过老李一直有个愿望,希望能够在退休之前为局里培养出一名合格的法医,等到自己退休之后,依然有人能够挑起大梁。说实在的,法医这一行,不是说毕业出来的毛头小子就能做的好的,要有老师傅带,而且,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在没有接触实际的时候,很多东西还是不能判断的,这是需要用经验去堆积的行业。
年前的时候,自己的本家侄子说跟着自己开眼界,本来老李是有一点私心,想好好培养他,让他以后也做这一行,不过到头来发现自己的本家侄子并不适合,法医不能怕脏,不能怕苦,不能怕臭,最重要的是要尊重生命和死者,但是自己本家侄子做不到。老李一怒之下把他赶回了老家,为这事,老李过年都没过好,被老婆在脸上挠了好几道,过年都没办法出门。
不过老李也不在乎,这个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至于过年不能出门,那就呆在家里看资料好了,反正法医过年也没有人出门给人拜年的——中国人极其忌讳这个。做法医也是有好处的,可以省掉过年拜年的繁琐礼节,而且,还可以省掉很多的红包钱——你见过有人向法医要红包的么?
年后局里又来了一个实习的法医,这一次是个女的,一开始,老李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因为女孩子做法医的不多,能忍受法医职业的脏臭的更少,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老李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十分的满意。
这个小吴,专业知识学的不错,态度很认真,工作起来也十分的细心,而且十分的谦虚好学。老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种勤奋的年轻人,现在不多见了,看来等自己退休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这里的一切交给小吴了。
不过转念一想,老李又有些发愁:做法医的,这个职业一直承受着外界的偏见和歧视,小吴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没有男朋友,这要是以后做了法医,嫁人可怎么办?难道要让人家做老姑娘?想到这里,老李又有些动摇。
老李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婆婆妈妈,大有做八卦姑婆的潜质。其实这也是人的一个特性,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慈爱之心泛滥,总想为后生们操持这个,操持那个。说白了,就是瞎操心。
从现场把尸体和装尸体的袋子都带了回来,老李和小吴就一直在解剖室忙着整理这些尸骨。老李拿着骨头在水下冲洗着,一边整理,一边一个个向小吴讲解着。
“小吴,你看这里,这个死者的骨盆狭小而高,骨盆壁肥厚粗糙,盆腔狭而深,呈漏斗状,且闭孔呈长椭圆形,这些现象都证明这是一名男性死者的尸体。死者的左肱骨长三十一厘米,按照肱骨的身高系数估算,死者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四左右。”
吴艳平站在老李身旁,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老李指给她看的骨骼部位,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笔记。
“你看这里。”老李拿起死者的颅骨,指着颅骨上的牙齿说道:“你看这几颗磨牙,都已经损耗将近一半了,而且,上面还有大量的牙石存在,死者应该在四十岁以上。”
“这些骨骼上的骨化点,还有骨质哈佛氏管的直径大小,都说明,这个死者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老李讲到这一点,有些为难,通过骨骼判断年龄,是最难判断的,都是要靠经验累积的判断,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完全把这些都讲明白告诉吴艳平。
“老师,这些骨骼上的损伤,都是怎么样形成的?”吴艳平指着分布在腿骨关节处的损伤问道。
“这些伤痕,主要是死后造成的,这是分尸时所致。而且你看这些骨头上的损伤,创口内部狭窄而外部很宽,这是尖锐的利器造成的,应该是斧头造成的。骨头上也有些骨裂形成,但是,应该是在死后分尸时砸击造成的,因为这上面并没有骨荫形成。”老李拿着死者的大腿骨,指着腿骨一头的伤口讲解道。
“骨荫?是什么?”萧晓白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老李的授业工作。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了多久了?”老李白了萧晓白一眼,这小子现在学得偷偷摸摸的,好像在故意偷窥一样。
“听了很久了,李老师的课果然讲得仔细,不过,好像在教我的时候,怕是没有现在这么仔细。”萧晓白一脸促狭的笑,把老李气得白眼直翻。
“你!……”老李顺手扬起手中的腿骨就要敲萧晓白的脑袋。
“不要损坏证物!”萧晓白一顶大帽子,适时的盖了下来,老李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继续继续,老李,刚才你说到骨荫,是什么啊?跟我讲讲。”萧晓白正了正脸色,他也不敢跟老李开玩笑太过分了,真的把这个犟脾气惹急了,恐怕就没人帮自己检验尸体了。
“骨荫是骨质生前受伤的明证,骨质生前受暴力打击而发生损伤时,骨膜血管或骨质内血管破裂出血,血液渗入骨组织内,形成暗红色晕斑,称为骨荫,也叫骨质血斑。这在中国古时候,都已经被人所熟知,《洗冤集录》里的验骨都有这方面的描述,你这个家伙,不学无术,连这些都不知道。”老李解释完,还不忘教训萧晓白一把。
“那现在这个尸体,死因是什么呢?”萧晓白可不去理会老李的教训,他关心的是案子的线索。
“小吴,你去把灯关掉,把窗帘都拉上。”老李一声令下,小吴和萧晓白两个人都跑了去,把灯熄灭了,又把窗帘拉上。
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解剖台上的一盏照明灯还亮着。
老李拿出一瓶喷剂,对着摆成人型的骨头挨着一点点喷去,喷洒过一遍之后,熄灭了解剖台上的灯光,打开了紫光灯。
在紫光灯的照耀下,尸体的颅骨上一块土棕色斑块,清晰可见。
第十章 名贵木材
“看到这里了没有?”老李指着颅骨上的棕色斑块,向萧晓白说道。
“看到了,这就是骨荫?”萧晓白看着那个斑块,似乎明白了老李的意思。“这就是死者的直接死因吧?钝器击打颅部,导致颅内出血死亡?”
“也不一定,骨荫只是说明死者在死之前受过暴力的击打,按照这种程度,颅内出血肯定也是存在的,但是这并不一定就是死者的直接死因。假如对方在死亡之前,被人用棍子放翻,然后勒死,再分尸,这也是存在的。”
说完这些,老李将颅骨拿了起来,将已经锯下的头盖骨取了下来,又拿起试剂在里面喷洒了一边,拿给了萧晓白。
“你看这里面,相对应外面骨荫的位置,这里面也是有出血的。这是一次很严重的击打,死者在这样一次击打下,很可能会进入昏迷,但是,这样的伤,在短时间内并不会导致其死亡。击打位置是在头顶,而不是后脑,假如是在后脑位置,会更加严重,可能导致当场休克。”老李向萧晓白讲解道,旁边的吴艳平在一旁忙着做笔记。
“凶手用的凶器是什么?”萧晓白拿着头盖骨看了半天,却看不出造成这个骨荫凶器的外形。
“不知道。可能是木棍吧。不过假如你要问我,凶手是拿什么分尸的,我倒是知道。”老李示意萧晓白把电灯重新打开,又把窗帘拉开。
“分尸的凶器是什么?”
“一把斧子,还有一把菜刀,假如有可能的话,说不定还有锤子。”老李拿起死者的两根大腿骨,指着大腿骨两端上的痕迹。
骨头上有很多交错的痕迹,一看就是利器劈砍时留下的。萧晓白仔细看了一下,这些痕迹有些不同,左边大腿骨上的痕迹,内部狭长而外部较宽;而右腿骨上的痕迹,呈一种很深、上下几乎均匀的状态。
“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左边应该是斧子造成的吧?右边的应该是菜刀造成的?”
“你猜的没错,对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