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  第29页

女性被凶手分尸煮食,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假如这名女性是被抓来,或者在他处杀死。这中间就需要有运尸的过程,而如此危险容易暴露的一个过程,却没有任何人知道。除非,犯罪现场和分尸现场是在同一个地方,而且都是在室内。或者,这一切是在无人知晓的深夜进行的。萧晓白倾向于前者。
  将这两点必要条件结合起来,一个可怕的事实,渐渐的呈现在萧晓白的面前。这名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亲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死者的儿子。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死者被杀死之后,家属没有报案或者寻找。而分尸,为什么又会不为人知,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在家中进行。
  在遇到下桥村疯子的时候,萧晓白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个事实,但是因为当时对方都是疯子,萧晓白并没有觉得可怕。
  而如今,疯子一家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现在的事实是:一个正常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再分尸煮食,之后喂猪。
  萧晓白看着这个村庄,一片青砖青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此的灰暗低沉。看着站在村中空地上端着饭碗闲聊的人们,萧晓白忽然觉得不寒而栗,也许,最可怕的不是疯狂本身,而是掩藏疯狂的平静。
  “小萧,你的脸色可不咋好啊!是不是昨天晚上熬夜给熬的,要不然先回去睡会儿吧!”支书的话,打断了萧晓白的沉思。
  “没事,我就是有点冷,没什么大不了的。”萧晓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看看你,早说啊!早说我把我那个厚毛衣拿给你穿了,我闺女给我织的,一直放着没穿。”老支书的话,让萧晓白心理暖暖的。
  他忽然明白了,也想通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疯狂的,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淳朴的,只有将疯狂从淳朴中剔除,这里才会真正的回归平静。
  “走吧!”萧晓白忽然高声说道。其余三人听着这句话,都愣了一下:我们本来就在走着呢。不过看到萧晓白舒展的眉头,他们明白,萧晓白放下了没有说出来的心事。
  现在找到的所有的证据,只是一些手指的骨节、颅骨碎片和一些牙齿这些小型骨骼,而人类尸体上的大腿骨,盆骨这些骨骼,是不能轻易被猪咬碎的。只要找到这些,凶手就很容易抓到了。
  但是现在没有找到这些证据之前,先去寻找两户人家老太太的踪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假如按照他们自己的描述,两家老太太都是去南方享福,那么,电话联系上之后,了解了情况,就可以证明他们的清白。
  “到了,咱先去哪一家?”老支书停下了脚步,问道。
  “哪家都一样,先去最近的。”沉思的萧晓白差点撞到了支书的身上,赶忙躲闪了一下。
  “先去永胜家吧,他家离的近。”
  “永胜,永胜,在不在家啊?警察同志说来了解一点情况,你赶紧出来接一下。”支书领着三人,沿着院墙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答。
  来到院子的大门前,四个人愣住了。
  李永胜家的院门,紧紧的关闭着,上面锁着的黑色大铁锁,仿佛在嘲笑萧晓白三人。


第十八章 寻找母亲
  “难道是潜逃了?”萧晓白的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小朱和小钱凑了过来:“要不要通知这边派出所的人去封锁路口?”
  “先等等,弄清楚情况再说。”萧晓白皱了皱眉头,向支书问道:“李永胜是个什么样的人?”
  “永胜啊?老实巴交的,就是爱吹牛,喝点酒特别喜欢吹自己有钱,不过他家也真的不错,听说他姐姐家在那边挣了很多钱,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永胜对他母亲好不好?”萧晓白一直没有跟支书说起自己的猜测,也没有告诉他关于猪肚子里发现指头的事情。支书知道的,是村旁边的泥巴堆里发现了死人的骨头。
  “挺好的。他这人除了有点吹牛,其他的都挺好。前两年他妈生病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他天天端屎端尿的。村里都知道他是孝子。”
  “那另外那一家呢?”萧晓白指了一下坑另一边的那一家。
  “永金?永金不怎么会说话,对他妈也挺好的。他就是个头,喜欢跟人抬杠,人不错,就是个二杆子。有些时候,跟他妈还吵架。”
  “走吧,先去他们家看看。”
  “永金,永金!警察同志来了解点情况,快点去倒点茶。”支书没到门口,就开始扯着嗓子喊,萧晓白制止都来不及。
  “来了,来了。”一个黑瘦的男子,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走,屋里坐。”
  萧晓白在院子里扫了一眼,院子里的绳子上挂满了尚未风干的鸡,有的还一滴滴的滴落着血水,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形成了一条红色小溪。
  几人在堂屋里坐下,永金跑来跑去的端茶倒水。堂屋里的墙上,贴满了那种艳俗的泳装美女挂历,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最少有一两年时间了。堂屋的正墙上,是几位伟人的画像。
  萧晓白站起身走到近前,挨个仔细看了一遍,跟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发现血迹或者擦拭过的痕迹。
  “坐着喝茶,坐着喝茶。”永金倒好了茶,笑呵呵的看着萧晓白。
  “画挺漂亮的,不错。”萧晓白夸了一句,把永金乐的嘴都合不上。
  “永金啊,你妈到你姐那边了吧?有没有跟家里打电话啊?”老支书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这是萧晓白他们来的时候,商量好的方法。
  “到了,到好几天了。南边现在还热着呢,我妈说到那边穿太厚了,下车一身汗。你看看,咱这边都穿厚毛衣了,人家南方还穿短袖。”永金乐呵呵的搓着手说道。
  “永金,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想跟你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你看方便不?”
  “跟我妈打电话?她又不知道这偷猪的事?”永金有些不理解,但是还是跑进去拿电话号码去了。“我姐家的电话,是我打,还是你们打?”
  “你打吧,打通了之后,我们只是跟你母亲说几句话就可以了。”萧晓白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凶手应该不是永金。
  “嘟……嘟……”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永金按掉了免提键:“我姐肯定带我妈去街上买东西去了,要不你们晌午来,再打。”
  “不用了,我们去找一下永胜。你知道永胜去哪里了?”
  “永胜啊?早上看他开着手扶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说不定去镇上卖东西去了。你们找他有事?”永金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萧晓白几人站起身,急匆匆的朝外走,永金在后面跟了出来:“喝杯茶再走啊,看看,水都倒上了。”
  “不了,不了,我们还要忙。谢谢你了,老乡。”萧晓白向他摆了摆手。
  “警察叔叔!”屋子里忽然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站在堂屋门口,举手向萧晓白敬了一个少先队礼。
  “赶紧回去写你作业去,出来凑啥热闹。”永金对着小男孩的屁股踹了一脚,指着里屋向他说道:“回去写作业,你不听话是不是?”
  小男孩委屈的看了萧晓白一眼,眼睛里包着泪水,慢慢的走回了屋里。
  萧晓白感到有些好笑,他小的时候,也是很崇拜警察和军人的,见到他们,总觉得就像见到英雄一般,而且老师也教育他们,见到警察叔叔和军人叔叔要有礼貌。
  “这个小家伙真可爱。”萧晓白在心里对自己说。
  走出了李永金家的院子,四人在门外站住了。
  “怎么办?我去开车,咱们去追李永胜?还是打电话叫镇上派出所的同事去路口堵截一下?”小朱看着萧晓白问道。
  “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你跟小钱去追,我跟支书再去他们家看看。小钱,你给镇上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协助调查。”萧晓白开始分配工作。
  “咱是不是该去永胜家地里去看看?说不定是下地去了。”一直没吭声的老支书说道。“我看永胜不像是你们说的那样跑了,咱先去他地里看看,说不定下地干活去了。”
  萧晓白愣了一下:“也是。走,先去他家地里看看,反正这里到公路上那么远,没有一两个小时他也跑不到。”
  大寺村的农田,主要集中在山坳里的那块平地上,半山坡上也有一些,但是主要是梯田。
  走到田间的土埂上,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在田间忙碌,他的身边停着一辆农用拖拉机。
  “永胜~永胜~”
  听到了支书的呼喊,田里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开始向这边挥手:“干啥?我在给地里上肥呢。”
  来到了近前,永胜停下了手里的活,擦了一把汗。“干啥啊?有事找我?”
  “警察同志想了解点情况,你配合一下。”
  “行,问吧。”
  “李永胜,你母亲应该到你姐姐家了吧?你能不能打个电话,我们有事情想找你母亲谈谈。”
  “找我妈干啥?没电话!”李永胜黑着脸,开始继续手中的活。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那么冲!”小钱有些恼火。
  “找啥找!找不到!”李永胜停下了手中的钉耙,“我说了我妈那里没有电话,找不到!”


第十九章 火烧腿骨
  “永胜!你这是干啥?警察同志只是问问你情况,你那么厉害你是想干啥?你连你国印叔这张老脸都不卖了是吧?”老支书一看事情有些不对,赶忙挡在了萧晓白和李永胜之间。“永胜,你可别乱来。”
  “国印叔,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咋说,没有国印叔你当年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不过我妈去哪里,是我自己家里的事情,警察管这个干啥?我不想说。”永胜看到老支书挡在自己前面,态度软了下来。
  “不行,不想说也要说。这跟警察同志要办的案子有关。”老支书显得十分强硬。
  永胜的脸,先是变得通红,过一会又变得惨白,扔下手中的工具,蹲在地里抽了一袋烟,想了半天,才站起身,慢慢说道:“国印叔,你要让我说,我就说,今天丢人就丢人了。”
  “我妈没有去南方我姐家享福,我姐说是在南方混得很有钱,其实在那边也就是打工的,嫁了个本地的好赌鬼,家里没多少钱。这两年家里又盖了房子,欠人家的钱,还不上,人家现在在催着要债。我妈跟我一商量,去城里帮人哄孩子去了,当个保姆,多挣点钱好还债。本来家里还有几头猪,现在猪也没有了,我都不敢跟我妈说这事。”说完了这些,永胜蹲在那里,把头埋得低低的。
  “没了?!”萧晓白有些不相信。
  “那你还想知道啥?”李永胜一下子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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