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无喜乐,无悲欢与朽木何异?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就在于我们有思维,懂礼仪,知亲情,会劳动,会创造,会改造天地,也会创造天地,让世间万物为我所用。这才是人的本分。”
“超越自己的能力妄图去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却不知上天早有安排,你想长生那就得变成石头,可笑世人愚昧如扑火的飞蛾哭着,抢着要变成石头,实在是可笑,老夫半只脚跨入白玉京却硬生生抽回来,就是不想成为天地间的石块。我要大喜,大悲,大哀,大痛就是不要成为石头。”
“师傅还问我:要做百十年的人,还是要做一万年的石头,微臣回答自然要做人,百万年的石头也不做。师傅甚是开心,摸着我的头念了一首诗:天上白玉京,九宫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微臣听了这首诗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老觉得有一位石头样的仙人要我和他一样变成石头,师傅抱着我睡了两天才摆脱梦魇。这就是微臣知道的白玉京。”
云烨衷心希望李二能够听进去,不要再梦想长生这回事,多少英明的帝王栽在长生这个大坑里,徒留千古笑柄。
李靖不再作声,面孔上不知是喜还是忧,冲云烨拱拱手:“不知你师傅可曾说到我兄弟虬髯客到底如何?刚才是李某失礼了,还望云侯据实告知。”
“李伯伯,小侄就实话实说,您千万不要生气。”说着又朝满大殿的文武百官施礼:“晚辈就重复师傅的话,请陛下不要怪罪,诸位叔伯千万担待,否则每人一脚,晚辈就成肉泥了。”
李二阴沉着脸说:“你只管据实相告,朕自有决断。”
“说好了,不怪罪的。”云烨赶紧敲定脚跟。
满堂大笑,群臣很好奇,他师傅到底是怎么说的,难道要把这大殿上所有人都装进去?
“师傅说:虬髯客这种有本事的笨蛋,进去的越多越好,现在天下又开始大治,老夫恨不能全天下的这种祸害都进去变成石头,这样天下也能多平安些年。虬髯客大概还进不去,有执念,有放不下的杂虑,即使到了白玉京不死也会脱层皮。”
云烨一说完就跑到柱子后面藏起来,打定主意不出来了。
李靖怒火填胸,一想到虬髯客生死不明,云烨师傅又幸灾乐祸就想逮住云烨出气,见他躲在柱子后面不好擒拿,只得“嘿”的一声不再言语。
房玄龄笑呵呵的出班启奏:“陛下,老臣倒觉得这话糙理不糙,搅动天下风云者,无不是身手通天之辈,要是把这些雄才统统放入白玉京,老臣厚颜相随也心甘情愿。呵呵呵……”
一时间满朝堂争先恐后地要去白玉京,当然不乏自抬身价者,比如尉迟老傻,你他娘的本来就是石头一块,还争什么。
李二的朝堂变成菜市场,闹哄哄一片,看得李二直皱眉头,咳嗽半天才止住群臣的胡言乱语,见云烨躲在柱子后面伸出头往外看气不打一处来,吩咐内侍抓他出来。
“哼!好好的朝堂弄成市场,成何体统,既然李爱卿已经问完,那虬髯客福祸自取,就不要难过了。土豆神种虽是他取得,献于朕的却是云烨,朕说过,以侯爵酬奇功,以万金劳其苦,自不会食言,来人,将冠带献上。”两个内侍捧上紫金冠,绯红袍。
老程笑呵呵的向李二行李:“微臣之子与云烨甚为投契,不如由为臣为他正冠如何?”
李二笑而许之。
群臣围上来拱手祝贺,弄得云烨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牛进达笑呵呵的说:“你已成正牌侯爷,府中大宴何时开席?”
老程接话:“这小子好嘴,弄出的饭食至今还让老夫流口水,不弄的热闹些可不成,回头让你婶婶去操办,你的家人还拿不出手。”
第十节 做好事人快乐
云烨没有得到新的官职,只是确定了他的贵族地位,不知道李二陛下是如何考虑的。朝堂上没有公开蝗灾即将到来的消息。朝廷在封锁消息,这是统治者贯用的伎俩。
辞别老程云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用说李二在怀疑,在怀疑消息的准确性,说不定还怀疑云烨这样做的目的。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云烨苦笑一声,怀疑是统治者最大的美德,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云烨只希望历史记载是错的,希望连日来的大雪能够减轻灾情。让寒冷来的再猛烈一些吧!将蝗虫都冻死在这严寒的冬日。
我做我该做的,连不该做的也做了,我问心无愧。这就是云烨对自己的答复。我甚至向老天祈求降下大雪杀死蝗虫,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变得高大起来。蝗虫来袭最晚也在五月,正是麦黄夏收时间,人要收割,蝗虫也要收割,就看谁快了。
管他呢,我又不是神仙,又不靠感恩活命,这里是封建王朝,是李氏天下,老子要是弄的满天下感恩估计离人头落地之日不远矣。子民只能感激一个人那就是李二,连李承乾都不敢沾集天下感恩于一身这句评语,老子还是算了。大丫,小丫还在等候我给她们做好吃的,一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撵走多余仆役,只带着庄三停,刘金宝快马杀到西市,做菜的调料药店比菜市场多。
桂皮,陈皮,八角,草果,花椒,这五种香料一直被当作草药在中医里广泛应用。酱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美味的红烧排骨就不要想了,卤排骨没问题,糖醋排骨也没问题。云烨一边吸着口水,一边诅咒物资缺乏的唐朝。他奶奶的连冰糖都没有,好在有糖霜,还是黑不拉几的,提纯问题没解决啊,有空弄几百斤试试看能不能制造出冰糖,财源啊!
在药店掌柜诡异的目光中,庄三停将药店中的五种香料席卷一空,满满当当五大袋子,告诉伙计送回侯府,毫不理会店内大夫的劝告,什么药材必须配伍,什么君臣使佐各有分定,寒热暑凉泾渭分明。这些该死的庸医知道什么,有本事你先能借命再说。在我家侯爷面前说药材,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谁说药材就一定是用来熬药的,侯爷用药材做菜这么高深的事老子会告诉你?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整个身心放松,浑身懒洋洋的。主仆三人在西市上徜徉,见到有趣的物事就停下来瞧瞧,好玩的东西随手买下,抛给刘进宝装褡裢里,不多时俩家伙身上,手上,就装满东西,刘进宝嘴里叼着一个胡麻饼,边走边吃,嘴大就这点好。庄三停试图阻止刘进宝的不雅行为,为云烨所阻。庄三停总是不停地劝诫侯爷要树立门风,作为以军功起家的侯府要做到军事化,规范化,礼仪化,全部向左武卫看齐,这才符合将门规矩。
云烨一直没弄明白李二为什么把土豆等功绩算成军功,难道说要老子一辈子呆在军营?文官对这些功绩眼红得厉害。
春坊官喋喋不休的上奏皇帝说这天大的祥瑞自古闻所未闻,乃上苍赐予,应当祭天,以谢天恩。顺便把蓝田侯弄到司农寺培育祥瑞良种。
这本是云烨最希望的结果,被李二一句尚未成年还不堪大任为由拒绝。左武卫差事也解除了,要云烨回府听用。但愿皇帝陛下能忘记自己,让老子舒舒服服过完一生。
西市上人群熙熙攘攘,虽然达不到挥袖如云的地步,却也算摩肩接踵。很奇怪,狭窄的街道上云烨到哪,哪里的人群自动散开,别说触碰,就连目光也不交接。
云烨暗自为自己的王八之气自豪之时猛然间看到腰间悬挂的金鱼袋,旁边还有奶奶早晨才挂上的乳白色玉佩,交相辉映之下甚是富贵,再看看自己身上天青色的锦袍,头上的金冠,身后两个耀武扬威膀大腰圆的护卫,一下子明白旁人为什么不敢往身边凑了,老子早就不是兜里装十块钱满大街胡混的平民,而是堂堂侯爷。
再看看街市上的游人,身穿各种颜色的麻布衣服,少有锦缎上身。
由于到了年关,有钱没钱的都为妻儿扯几丈麻布缝制新衣。家境好些的弄半匹锦缎扛在身上说是为家里快出阁的丫头准备的,逢人就显摆,什么蜀中的锦缎就是贵了,可闺女要嫁给工部书吏,官宦人家面子不好出落,只好咬牙置办等等……
云烨知道自己丢大人了,一个满身锦袍的暴发户横行于平民出没的西市之上。后世自己就特别讨厌这种人,虽说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嫌疑,可确确实实讨厌暴发户,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小市民只好在心里咒骂几句,云烨不认为大唐长安的市民会比后世的小市民高尚,以关中人嘴上的刁毒来看,自己祖宗恐怕早就被骂的千疮百孔了。
脸烧得厉害,耳朵滚烫,回头恶狠狠的看两个夯货,老子不记得贵族一般不涉足西市,难道说你们两个夯货也不知道?等着看老子笑话?提起脚狠狠踹了两人几脚。两家伙根本不在乎,以侯爷的花拳绣腿还踹不疼自己。再说了侯爷是娇惯下的性子,有拿下人出气的习惯,不过也就是几脚的事,事后总有回报,你没见庄三停被踹来揣去的就踹成护院头子了?刘进宝总是有事没事就往侯爷面前凑,往往被踹一脚后就神清气爽的离开。
主仆三人狼狈地逃离西市,刚出坊市,庄三停猛地拽住云烨一闪身抢在云烨前面,手上的东西还未落地拳头就砸了出去。
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读书人,灰白的头发,瘦高的身材,身穿广袖襦袍,虽然洗的发白缀满补丁,却干干净净,补丁上针脚细密,看来很是爱惜。头上扎着布巾,脚上穿着足衣,一双鞋子散落一边。身子佝偻着发抖,刚才老庄的一拳不轻。
“侯爷,这小子从街市一直跟着我们,现在跳出来,小的担心他图谋不轨,就先下手了。”庄三停向云烨禀报。拍拍老庄的胳膊,示意他放松。
“你为何跟着我们?你是一个读书人,应该不会有不轨的心思,为什么?”云烨蹲下身子问。
“给我十贯钱,我的命就是你的!”
这句话让云烨一愣,十贯钱,一条命?这是他娘的什么人啊?正要离开却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面全是恳求和悲伤,修长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断了都没知觉。
云烨忽然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无疑是骄傲的,虽然趴在地上却昂着头,鼻子里渗出血迹也不擦。死死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决定。
“你是一个骄傲的人,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我钱通潦倒半生,自问也曾熟读五经,为出人头地头悬梁,锥刺股二十年苦读,又游学十载,却一事无成,还要靠妻子织布谋生养活。这叫我情何以堪?如今她病重,需要贵重药材方能活命,我欠她的,就用这条命来偿还。”
果然,古今相同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云烨不打算去怀疑,后世虽然被欺骗无数次,这次云烨仍然固执的选择相信,他喜欢美好的事物,喜欢看到人世间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