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23页

言,但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不轻易对人言?

这也太考验一个人的八卦欲望了吧?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程安玖也不能太八婆地打破沙锅问到底,虽然她特别的想知道。

“那倒不必!”程安玖违心的说道,继而又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人问过你的容貌?”

容彻抿嘴一笑,神色自若的回道:“有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母亲是胡人。”

“难怪你的轮廓这般深邃立体,原来是混血儿呢!”程安玖八卦的心被满足了一半,笑得格外璀璨。

在几番询问下,她大致对容彻有了一个全面的清晰的了解,当然除却他此前说过的,那不轻易对人言的身份。

容彻是从京城来的,父亲母亲已经过世,兄弟较多,但大家族里的兄弟亲情,比较薄弱,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往来。容彻对仵作这一职业,有着纯粹的热爱,所以,他不在乎仵作是否低贱,是否有降身份,只做自己所喜欢的。

就这点儿而言,程安玖深觉自己和容彻是同道中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

虽然程安玖还想知道容彻是不是穿越者,可这问题委实不大好问出口,挣扎了几息后,她就放弃了。

来日方长,要是容彻当真是穿越者,他们总有认出彼此的时候。

临近晌午,堂审暂告段落,高府尹敲响惊堂木,宣布退堂,明日再审。

程安玖回到班房的时候,范霖和周舟冯勇几个,正在聊着什么。

见程安玖回来,范霖站起身来,招手对她说道:“阿玖,一会儿下衙,咱们去徐大叔的面馆吃面吧,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徐大叔就是此前帮程安玖针灸的那个大夫,不过很少人知道他大夫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徐记面馆的掌柜。

程安玖早上已经听文师爷说高大人给他们几个人批了假,因他们这段时间为了案子来回奔波立下大功,所以特地给他们几个放几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下午左右无事,他们可以提前走人。

“好啊!”程安玖应下来。

“把阿彻也叫上吧!”周舟想了想说道。

“干嘛叫阿彻?万一要是出了案子需要他验尸怎么办?”范霖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周舟。

他昨晚回家想了一晚上,越发觉得程安玖是个极不错的媳妇人选,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戏言,可现在,他竟隐隐有了那么一种期待,是而在不知不觉中将容彻视为了自己竞争程安玖的情敌。

“瞧你这张乌鸦嘴,哪儿来的那么多案子,就是有案子,也别是命案,这阵子还累不够呛么?”冯勇开口骂了范霖一句。

冯勇是他们几个里最年长的一个,范霖不敢顶他,只能撇撇嘴。

程安玖也没有发现范霖的小心思,笑着道:“他左右也无事,就叫上他,一起聚聚吧。”

约好后,一行人换了常服,出发去了徐记面馆。

徐大叔的面馆虽然小,却是远近闻名。

他做的面汤料鲜美,面条柔韧有嚼劲儿,是用竹槌敲出来的,很费功夫。

正值饭点,面馆人满为患,冯勇跟小二吹水打了招呼,吹水见是熟人,立马张罗着收拾一张桌子出来。

桌子正好安置在面馆门外的水车边上,地理位置极好,左侧望出去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水车置放在小河边,像一道屏风隔绝了街市上行人的打量。右侧是小面馆和面槌面的窗口,面条的制作过程是开放的,让食客能清楚的看到面条费心揉槌出来的细节。

落座后,徐大叔含笑过来跟他们打了招呼,程安玖无意中发现,徐大叔对容彻的表情,格外的恭敬。

她就在想,徐大叔跟容彻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容彻是京城来的,徐大叔也是,他们此前难道是主仆么?

不过徐大叔给众人上了面之后,便下去忙活了,直到他们吃饱离开,也没有再过来打照面,程安玖就觉得自己多心了。

容彻的尸检技术高超,自打来到辽东府,就为州府以及周边的县镇破获过多起离奇命案,得人敬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于是程安玖便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回家的路上,顺带请容彻送了自己去东市一趟,她要买一些彩纸,准备回去与两个儿子一起做花灯用。

正文 第三十七章醒来

大夏朝地域辽阔,北接鞑靼,南毗楼月。

鞑靼的建立仅数十年,他原本只是北部草原的一个部落,受回鹘统治。

回鹘统治末期,鞑靼始汗九姓乌古斯联合周边部落,反抗回鹘,占领了蒙古高原的中部和南部。已经从根源腐败的回鹘不断西迁,为鞑靼提供了更大规模进入大漠南北的机会,鞑靼始汗乌古斯最后统治了整个蒙古草原,建立了鞑靼王朝。

鞑靼在乌古斯的统治下日渐庞大强盛,鞑靼人骁勇善战野心勃勃,在统治了蒙古草原之后,便把目光瞄向了地大物博的大夏朝。

鞑靼在立朝后十年间多次侵犯大夏边境,先帝高宗在位时,将战功赫赫的六弟封为镇北王,领命镇守北境,抗击鞑靼大军。

如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高宗已薨,朝中又经过一番残酷的夺嫡血洗,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仁宗成为最大的“赢家”,被送上了皇权宝座。

北境乌月城是镇北王的封地,临近中秋,整个乌月城内张灯结彩,到了夜晚,彩灯齐放,霓虹光影靡魅绮丽,倒是比其他州府还要有节日的气氛。

镇北王府内亦是装饰一新,威严高耸的门庭下,两盏硕大的灯笼红光匝地,朦胧光影披洒,整片丹樨好似铺上了一层瑰艳的红毯。

八月十三乃是镇北王妃三十八岁的生辰,此刻王府内院宴席正酣,侧妃妾室们恭维在侧,笑声绵绵,衣香鬓影。

一轮敬酒过后,镇北王命人送来了生辰贺礼,是一套格外精致且珍贵的点翠头面。

锦匣打开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在灯光的掩映下,那套点翠头面蓝光熠熠,华彩璀璨,简直要耀瞎人眼,特别是那点点翠绿,更是极为难得。听说取的是翠鸟腋下最为细嫩的一点儿羽毛,由手艺高超的师傅将羽毛镶嵌在首饰上。这么大面积的点翠,至少得耗费数万只翠鸟的羽毛,工程不可谓不浩大,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镇北王妃笑弯了眉眼,让在场的每个姐妹过了过眼福后,就命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碧竹收了起来。

有了王爷的珠玉在前,其他人的礼物都要失去颜色,有心献宝的几个人也收起了心思,只将礼物送到王妃管事妈妈那里,登记造册便是了。

宴席过后,大家都准备移步去翠芳园看戏。

就在这时候,外院的管事刘福过来了,站在院门口唤住了冯妈妈。

冯妈妈是王妃的心腹管事,替她打理着内宅的一应庶务。

冯妈妈见状,快步走过去,问道:“何事?”

“世……世子爷醒了,王爷听了七喜的禀报,已经赶了过去,某这是领命要出府去请魏神医,顺带过来通知王妃一声!”刘福快声说完,不敢再多耽搁,紧忙出府去请魏神医去了。

冯妈妈骤闻此事,却是愣了愣,一脸不敢置信。

这已经被大夫们断为“活死人”、昏迷了整整三年的世子爷,竟然醒过来了?

还就在王妃生辰的这一天?!

冯妈妈不敢想象,一会儿王妃知道了这事儿,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翠芳园内,戏已经开始了,王妃正坐在正中央的几案边上,一张白皙雍容的脸笑意晏晏,很是自得。

冯妈妈凛了凛神,轻声走至她身边,附在王妃耳边道:“王妃,前院刘福来报,世子爷刚醒过来了!”

“什么?”王妃脸色骤变,耳膜处还嗡嗡回响着冯妈妈的话。

她说世子爷……刚醒过来了?

那个本成了活死人的人,竟突然醒过来了?!

老天爷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王妃浑身都在哆嗦,手上端着的甜白釉绘鸟画茶盏一晃,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泼了一身不提,还把她最注重保养的那双手给烫出了两个白色的水泡。

茶盏砸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冯妈妈惊呼一声,醒过神来,忙掏出帕子替王妃清洁。可因此时王妃怒气上涌,冯妈妈的脸颊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当即就浮起了鲜红的五指印。

“老奴该死,王妃息怒!”冯妈妈匍匐跪倒在王妃脚下。

这番动静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知道王妃怎么会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竟然当众掌刮了她最为信任的冯妈妈。不知内情的她们自然不敢上前,只是无措的站在原处,望着首席案几这边的动静。

王妃乍闻这个消息,哪还有看戏的心思,当即就挥袖离开了翠芳园。

冯妈妈忙不迭的起身跟上,主仆回了主院换了衣裳上了药膏后,就直接去了外院世子爷起居的武安院。

武安院此时灯火通明,堂屋廊下站着的是镇北王的几个儿子,正探头望着屋内,不时小声交流几句。

“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王妃拾阶上了长廊,开口问道。

站在这里的,除却为首那个身穿紫色锦服的男子是王妃所出,其他的,都是侧妃或者妾室所生的庶子。

紫衣男子回头,俊朗的面容浮现淡淡笑意,紧忙上前扶住王妃的手,应道:“母亲,我们也是刚刚听到大哥醒过来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看看,父王和魏神医正在里面,没有父王的吩咐,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敢贸然进去,就怕打搅了大哥……”

紫衣男子身后的几个兄弟,也恭敬的喊了声母亲,旁的话却是不敢多说,唯唯站在一旁。

王妃嗯了声,挑眉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对自己眨了眨眼,她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吧,你们大哥这才刚醒过来,也受不得喧扰,缓缓再说,我进去看看!”

“是!”儿子们齐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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